失控（完结、生子、不错的文） 作者:鬼策

    明眼神有些复杂。

    任维说起，吃过饭要带着周子明离开。

    俞清听到了，没说什么，只是几个人都不说话，冷场了会儿。

    周子明表情扭曲的握紧了手里的筷子，痛得差点喊出声，桌子底下，俞清扭住他受伤那个手指，泄愤样的用力，而桌面上，他正和任维说起了最近做的个合并案。

    周子明冷汗都冒出来了。

    谁都可以惹，变态绝对不能惹，周子明有苦难言，偏偏任维看到他脸色不太好，问了他句，他只能唯唯诺诺的说“昨晚上没睡好”这么敷衍过去。

    任维有些怀疑，但也没挑破，只是放下了碗筷，“时间差不了，我们得走了。”

    俞清有些不快的放过了周子明。

    这顿食不知味的饭总算吃完了，周子明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俞清，要受到这种对待。

    有些小孩子喜欢以伤害他人的方式恶作剧，周子明觉得俞清就是这种类型。

    他和任维上了车。

    周子明手指上的纱布已经渗出了血，任维看到了，拿过车里放着的药箱，把他手上的纱布拆下来，给又裂开了口的伤处重新上了药，再重新包扎好，打了个结。

    “是俞清做的吧？”把这些做好，药箱收好，任维突然说。

    周子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他跟个小孩子样。”

    任维有些迟疑的说，“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这是白血病伴发的精神障碍，不过他这么针对你，也有点——可能你们不太投缘。”

    听到这种有些不负责任的解释，周子明也只能苦笑声。

    他们直接去了医院，按任维的意思，动手术的时间越早越好。

    周子明对医院有种无法遏制的恐惧感。

    任维知道他的切，但是任维在他面前，直都平静，对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好奇，就连他肚子里了个东西的时候，任维也直很平静，目光也没有丝毫的异样，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周子明觉得，任维就是个活动的医疗器械，而不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正是因为他这种态度，反而让周子明对他没有那么重的戒心、防备。

    根据医患保密协定，任维很严肃的告诉周子明，以后见了俞清，也绝对不要透露是他捐献的骨髓。

    对于这点，周子明当然没有异议。

    周子明进行了系列的身体检查，任维拿着检查报告，皱着眉头看了遍，按周子明的身体状况，是不适合捐献骨髓的，但俞清已经不能等了，任维难得的踌躇起来，医生的责任感，和朋友的情谊之间，难以取舍，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俞清。

    手术在周后就进行了。

    对于捐献者来说，周子明感到很不适，任维说这是正常现象，从现在开始，他必须躺在床上休息个月，连下床都要先和护士说声。

    周子明没想到捐献个骨髓的后果会这么严重。

    还是说，他的身体太差了。

    34、真相

    躺了几天，周子明身体内的沉滞感终于有所好转。

    他住的病房相当高级，所需要的东西，只要开口，就会有专人送到他手边。

    任维给出的理由很充足，周子明的身体不太舒服，心情却还算不错。

    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

    周子明感觉到身体不同于平时的变化。

    强烈的恐惧感，让他眼前直发黑，想到那个可能性，是脸色片惨白，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周子明用发抖的手解开蓝色病员服的扣子，平坦的小腹露了出来。

    他把冰冷的手放在温暖的小腹上，里面有个不太明显的硬块。

    周子明抖着手，把衣服重新扣上。

    他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用力咬着自己的手指，忍住从心底不停涌出来的绝望。

    眼泪像拧不紧的水龙头样，不受控制的流出来，枕头都湿了大片。

    周子明抹干脸上的泪水，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还来得及，他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他找护士要来了纸笔，在上面乱划着，个个的计划都被排除掉。

    不能再用暴力，就算是自己动手也不行，身体受到重创，也许会没命，可能是不得不上医院。

    不到万不得己，不找任维帮忙，铺天盖地的羞辱感让周子明不自觉的猛摇头。

    吃药——这个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做法，周子明在纸上重重的划了个圈，就是它了。

    连刻都不想拖延，周子明立刻按响了铃，个护士立刻来到了病房。

    在等待的时候，病房里只能听到他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怦怦的心跳声。

    护士是个二十岁的女人，画着艳丽的妆容，“怎么了？”

    “我想出院。”周子明强迫自己看着她，反往常的腼腆，态度很鲜明的说。

    护士愣，“你还不能出院。”

    “我要出院。”周子明坚定的说。

    “不行的，别太逞强，你身体还太虚弱。”护士皱着画得很精致的，语气有些不悦的说。

    “我定要出院，现在就要。”周子明下了床，粗暴的把手上的输液针头用力的拔掉，手背上立刻流出了点鲜血。

    那个护士看没办法阻止他，拿起病房里的电话，按了几个键，有些凶悍的语气也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变成了娇嗲，“陈医生，504号房的病人刚刚吵着要出院，你看怎么办啊？”

    周子明没等她把这句话说完，把抢过电话，干脆的挂断。

    他觉得心慌气短，连肚子好像都开始隐隐作痛。

    额头上不断的冒着冷汗，周子明在心里苦笑了声，护士没有说错，是太逞强了，他扶着墙，喘着气，等呼吸稍微平静下来了之后，才往病房外走去。

    刚走出去，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任维，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势，往这边大步走了过来。

    周子明有些无奈的在原地。

    “怎么回事？”任维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子明，还有在他身边的护士。

    护士看到他，眼前亮，立刻五十，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遍，没等她完全说完，任维手抬，护士立刻识趣的住了嘴，。

    “你先下去。”任维对护士说，他的目光放在戒备着的看着他的周子明身上。

    等护士走了，周子明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有些吃力的说，“我有出院的自由。”

    任维扶了扶眼镜，“到底怎么回事。”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样，脸色有了些改变，“你——”

    周子明打断了他的话，了这么久，他的脚都有些发软，身体已经快到极限，“我要出院。”

    任维抓着他的手臂，“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

    周子明惨笑声，他做了那么检查，任维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体状况，却还是瞒着他，他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任维，那事情到底有复杂？”

    “你——不能流产。”连任维这么冷静的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都有些艰难。

    周子明听到“流产”这个词，差点没晕过去。

    他掐着自己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瞒着我。”他带着恨意的看着任维，“为什么瞒着我，我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其实不用任维回答，周子明也能猜到些真相，就算没有医学知识，周子明也知道，像他现在这种身体，应该不可以捐献骨髓。

    这点上，他不怪任维，但是任维不该直瞒着他。

    任维沉默了会儿，“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我会尽量补偿你。”

    周子明惨笑声，“我不要什么补偿，只要让我出院。”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强制终止妊娠，会有生命危险。”任维在周子明快要跌倒的时候扶住了他，“这也是为什么我瞒着你的原因。”他很清楚，眼前这个人知道了真相后，会有什么反应。

    周子明看着自己的腹部，“那怎么办，我不要肚子里有个这东西，你帮我想想办法，你是医生，定有办法的。”

    周子明哀求着任维，他已经顾不上了羞耻，只要能把肚子里的东西拿掉，就算要他下跪，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做。

    “——以你现在的情况，没有其他办法。”任维把抱起他，推开了病房，把神情恍惚的周子明放在了床上，替他盖上被子。

    也许是为了彻底打消周子明脑子里还存在的念头，这次，任维没有丝毫隐瞒，把他的情况详细的说了遍。

    周子明有些绝望的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不管他愿不愿意，定要保住肚子里的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在，他有危险，那个东西如果不小心没了，那他几乎是必死无疑。

    就算有再坚强的神经，在知道了这个事实之后，周子明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在被子里哭的抖抖。

    过了很久，缺氧已经让他神志迷糊的时候，只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被子上，轻轻的拍着他。

    有人强拉开了他抓紧的被子。

    任维直没有离开。

    新鲜的空气钻了进来，周子明也哭累了，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周子明这几天直恍恍惚惚的，过日子像在梦游。

    任维知道他的精神不太稳定，安排了两个二十四小时的看护守着周子明，有任何的不对劲，就要立刻向他报告。

    他自己很忙，但是每天还是会到周子明的病房看他。

    周子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任维敲着笔记本电脑，安静的坐在旁。

    有时候，他会削个水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用叉子送到周子明嘴边，周子明也就张嘴吃下去。

    这天，出了太阳，阳光照着病房里，让整个房间都显得明快。

    周子明也受到了感染样，和护士说，要到外面走走。

    护士听到了他的要求，当即打了电话给任维，得到了允许之后，准备了个轮椅，把周子明扶着坐上去。

    这所医院设施很完善，有个很大的花园。

    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三三两两的在草地上散步，有些还有护士陪在身边。

    周子明让护士沿着花园推着他绕了圈。

    温暖的阳光，驱散了骨头里的寒意，甚至让他出了点汗。

    这几天，他老是梦到陈宜，从噩梦中惊醒之后，也很难再睡着，只能睁着眼睛等天亮。

    现在被阳光这么温柔的抚摸着，周子明就有了些睡意。

    他强打起精神，看着周围的切。

    旁边的树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周子明示意护士停了下来。

    35、离开

    隔的比较远，说话声又低，有句没句的，周子明也听不大清楚。

    他装作在看旁边水池里的红鲤鱼，那些鱼吐着水泡。

    郑逸找过来这件事，周子明倒也不觉得奇怪，他本来就是个热心又冲动的人，对周子明，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过分的关心，本来就在情理当中。

    周子明听到郑逸在向任维追问自己的下落。

    任维如果有这么容易应付的话，陈宜早就找到他了，在旁边偷听的周子明想着，如果，任维四两拨千斤的把切全推给了俞清，气得郑逸直跳脚。

    俞清还在加护病房里待着，害怕和担心自己大哥的郑逸，根本不会把这事在俞清面前提起。

    周子明听着觉得有些无聊，他本来可以直接推着轮椅出现，但是任维严厉的告诫还言犹在耳，他的直觉告诉他，最好还是瞒着自己在医院这事。

    这时候，郑逸转了话题，问起了捐献者的事。

    任维干脆的回了句，“这是捐献者的隐私，无可奉告。”

    郑逸对这件事大概是极度的好奇，“我大哥的配型很困难，我们这些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全配不上，陌生人的，就算是全相合也不行，如果不是我大哥这么年身体被搞坏了，也不是没想过用试管婴儿的办法，都快绝望了，突然间出来了个可以移植的——你不告诉我实情，难道我大哥不会去找？”郑逸冷哼了声，“哼，如果真是——我听我妈说的那回事，那就难看了，我知道我大哥的个性，你就瞒吧，看你能瞒久。”

    任维并没有反驳郑逸的这番话，只是冷冷的说了句，“这些事，我自己会和他解释。”

    周子明听的云里雾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

    这时候，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

    周子明听到那个声音，全身不受控制的发着抖，放在腿上的双手，用力的抓着扶手，抠破了上面的蓝色绒布。

    陈宜，居然在这儿，就在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

    这个距离，让周子明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僵硬的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护士，指了指病房区，用极低的声音说，“回去。”

    几乎是用逃的，回到了病房里。

    周子明躺在床上，还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对陈宜根深蒂固的恐惧感，让他脑子乱成团，连刚刚听到的那件事都抛到了脑后。

    在这间医院看到陈宜，对周子明来说，就是个极度危险的信号。

    再加上身体的特殊状况，本来就让他情绪不太稳定，当天晚上，他就觉得下腹隐隐作痛，而且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开始的时候，他还强忍着。

    周子明蜷在被子里，汗水打湿了床单，连呼吸的余力都快没了，周子明觉得大腿上有温暖的液体滑下来。

    他打了个冷战，现在按铃的话，也许还来得及。

    但是，到底要不要呢？这种畸形的身体，这种悲惨的命运，他本来就没那么坚强，只是直在强撑着，只要再坚持会儿——

    不，周子明在被子里摇了摇头。

    他要活下去，他想活下去，再难过也好，总还有明天可以期望，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周子明伸出虚软的手，按响了铃，手用力的同时，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

    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杂沓的走过来，陷入了昏迷中。

    周子明醒过来的时候，戴着个透明的氧气罩，旁边的电子仪器发出极轻微的声音。

    任维坐在旁边，正看着他。

    “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两个人目光对视，任维用和身上的白大褂样干净的声音和周子明说。

    周子明用目光示意他知道了。

    任维的脸过分的端正，给人种冷淡的感觉，他伸出修长、冰冷的手指，指尖划过了周子明的脸，“以后，身体有任何的异常，要立刻说出来。”

    果然瞒不过任维。

    周子明闭上了眼睛，不想去回应他的要求。

    也许是看出他不太合作的态度，任维不紧不慢的加了句，“如果你不合作，我会要人贴身跟着你——就算进卫生间也不例外。”

    听到这句话，周子明忍不住瞪了任维眼。

    “不要太过分。”他在氧气罩里嘴巴张合着，做出了口型。

    任维平静的看着他，“我只是不想你死在自己的愚蠢上。”

    周子明呼吸促，任维果然有气死人的天分。

    旁边的监护仪器发出嘀嘀的声音，显示屏上心跳和血压起伏不定。

    任维不为所动的在那里，当周子明又次陷入昏迷中之后，他才走过去，开始紧急救治。

    他的手指尖还有点这个人残留下的温度。

    为了稳定情况，周子明整整两周没有下床。

    也许是任维的话起了作用，对于切的治疗，他都非常合作。

    医生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医生禁止的，他连碰都不碰。

    他把自己这阵子失眠的事也说了，任维给他想了很办法，他的睡眠也得到了定程度的改善，这让他的身体恢复的快。

    终于，这天在做了次常规检查之后，任维告诉他，可以下床走动了。

    周子明当即高兴的欢呼了声。

    他满脸笑容的和任维说着谢谢，带着点孩子气的表情，扫这阵子的沉闷和不快，就连护士都替他高兴。

    任维看着周子明带笑的脸，才想起，眼前这个人，其实才十八岁。

    冰冷的心，有瞬间的软化。

    他不由的伸出手，摸了摸周子明柔软的头发。

    周子明因为他这动作，僵，好像想起了什么样，表情有些难看，不过他随即又甩甩头，回复了开朗。

    任维，看着自己放下来的手，表情还是贯的漠然，看不出在想什么。

    这几天，也许是身体状况转好的原因，向话不的周子明，也开始和周围的医生、护士搭腔。

    话说了，偶尔的时候，周子明也会问起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他说自己想有个底。

    见识广的护士，笑着和他说，情况大体上稳定了，只是还要做些观察，只要不出太大的问题，应该会顺利的。

    听到这些话，周子明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腹部。

    他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肚子那里有了变化。

    周子明有些苦恼的问护士，要是不小心——肚子里的东西没了，那会怎么样。

    说到这个，护士语气就有些严重了。

    周子明听到这些话，不置可否，面上却还是有些沮丧。

    护士看他这样子，也隐约猜到些什么，露出些同情的神色。

    这种表情，只不过让周子明加难受。

    有次，周子明正和护士有句没句的聊着天，刚好任维进来查房，大概是听到了什么，第二天，周子明再问起这些事，护士就不肯再说什么了。

    任维的行为，让周子明恨的牙痒痒，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忍着。

    周子明偷溜出医院的时候，没有个人发现。

    他几个月没剪头发，已经快及肩，穿着在其他病房偷来的外套还是裤子，经过别人的身边，大会把他当成个来医院看望病人的家属。

    周子明出了医院门，就立刻上了公交车。

    下了车，在路边的小店子里买了身衣服，把里面的病员服换下来，卷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找了个报刊亭，拨出了那个记在脑子里的号码。

    和那边的人，简短的说了几句，就立刻挂断。

    那个人离得挺远的，飞机是不敢坐的，火车也要仔细选择，他拿着在报刊亭买的列车时刻表，比较了下，终于确定了个路线。

    他问报刊亭的那个人，附近哪里有卖火车票的地方。

    那个人很热心的给他指了路，周子明用笔记下来，离这里并不算太远，但是走过去的话，他的身体肯定吃不住。

    周子明只好等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过去买了票，听到售票员啪啪的敲着键盘，告诉他，两天之内的票已经售完，周子明无奈之下，只好另选了个到附近城市的火车，也只有明天的票了。

    这回，周子明没有犹豫，直接买了这个班次的。

    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今天晚上在哪落脚，他手里的现金不太，好的宾馆也许住不起，何况，好的宾馆都需要提供身份证才可以入住。

    周子明左思右想，突然他想起了学校附近有很的地下旅馆、招待所。

    这些地方差不都是为附近的年轻人提供开房场所的，比较适合周子明现在的情况。

    他转而搭车到了学校附近的小吃街。

    找到了家偏僻的招待所，开了个单间，房间很简陋，周子明就着招待所提供的热开水，拿出在路上顺便买的面包，吃了起来，算是晚饭。

    他打开电视，看了会儿。

    整天，他都在奔波，不光身体累了，脑子也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所以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到了半夜，他听到了电视还在放着，就摸到了遥控，按了下，电视闪了下，图像关了，房间里陷入了黑暗中。

    周子明躺了会儿，觉得还是睡不着。

    无奈之下，只好爬起来，把床头的灯打开。

    这时候，门敲响了。

    笃笃的敲门声，让周子明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样。

    门里面的人没有反应，门那边的人很镇定的，用种很有礼貌，很克制的态度继续敲着门。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周子明也只能控制心里面那点不太好的预感，战战兢兢的把门打开。

    在门打开的时候，他松了口气。

    不是陈宜，是俞清。

    36、神经

    俞清在这间早就老旧的墙壁发黄的招待所，就好象束还带着露水的白玫瑰插在了个豁了几道口子的花瓶里面。

    整个场面，看起来，要不协调就有不协调。

    对于这个不速之客，周子明实在有些头疼，但是，他特地找上门来了，就是想躲，只怕也不存在任何可能。

    所以，周子明很干脆的打开门。

    俞清坐在了房间里唯的把椅子上，周子明摸到了床沿，也坐了下来。

    半天没有人说话。

    周子明是在等着俞清开口，而俞清，就好象头次看到周子明样，眼睛死盯着他的脸。

    过了好会儿。

    因为太过紧张，直挺挺坐着的周子明，腰已经吃不住这股压力，他只好不动声色的把右手放在了身后，撑着身体。

    周子明隐隐觉得不太妙。

    他算是救了俞清命，没指望俞清这种个性的人能够感恩戴德，但是也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也就是因为这个念头，他对于俞清突兀的出现，并没有太过于惊慌。

    但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