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吉祥 作者:冬瓜茶仙人

    敖真带回去以后，敖白每天都要做噩梦。

    小猪没有父母的概念，在敖光和龙宫的保护下直对自己的身份十分满意，并且由衷自豪。

    但是从小就被尊贵养着的敖白和他不样，身份这种事情，越是高贵的人就越是在意。

    敖白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心事，包括最疼爱他的父兄。

    他其实每天都能梦见自己身上散发出腥膻的妖气来，爪子和眼睛都变得像入魔的独黎样可怖而丑陋。

    敖白夜里越是哭，白天醒来就越是强迫自己保持笑容，直到现在梦里的情景变为现实，敖白才终于崩溃了。

    热！他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烫，眼睛热辣辣的，什么都看不见，脑子里似乎有人在反复凄厉尖叫，让他心跳得很快，狂躁不安得再也无法思考。

    他看不见，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他的脸定长满了淌着绿脓的疖子，眼睛被烧得通红，手也不再是手了，而是尖利的，长长的爪子——就像那些，被骄傲的龙视作蝼蚁的妖怪样。

    敖白狂乱地转身。有没有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他身边现在有没有人？他不能让人看到……

    ……………………

    吉祥的看待问题向十分简单，他只觉得敖白会因为和生母分离而难过，根本不能想象敖白要承受的压力。

    所以当敖白突然暴起扑向他的时候，吉祥的下子就反应不过来了。

    他不理解，刚才还缩成团瑟瑟发抖的敖白，怎么转眼间就变了个样子。

    唯神志清楚的可能只有小海星元宝了，他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却也万万没有看起来这么伤心的敖白会在吉祥靠近他的时候会突然把吉祥打翻在地。

    在敖白要扼上吉祥喉咙的时候，伏在小猪身上的小海星身形突然暴涨，把撞开敖白。

    被揍得四脚朝天的吉祥呕了声。

    “吉祥！”小海星担忧回头，却被冷不防回过神来的敖白掌拍开。

    吉祥被揍得不轻，眼睛还冒着金星呢，模糊间看到敖白，吓得手脚并用爬开。

    小海星被敖白拍得滚了两圈，好容易稳下来，眼见敖白又要往吉祥的方向去，肚子瞬间鼓成个圆球，张口就吐出道水柱向敖白冲去！

    敖白头都不回，反手就把那水柱打折了个方向。

    吉祥手忙脚乱，他跟青华所学的全都是向自然借力的法术，刚才仓促环顾了下四周，发现目光所到的地方全都是诡异的黑色，冰冷坚硬，完全派不上用场。

    严格说起来哪怕是小猪和小海星再来几个，也打不过认真起来的敖白——敖白永远副乖乖巧巧的样子，总是能够让人不自觉地忽略这点。

    吉祥背脊上窜起股凉气。

    眼前的敖白实在太过陌生，虽然还是那张脸，可是漂亮的大眼睛里完全没了往日的灵动，像潭死水般漠然地盯着他，又像是盯着他身后，那副神情让他毛骨悚然。

    这个样子的敖白，危险得让吉祥退再退。

    他不能，也不敢靠近敖白……吉祥的腿脖子在打颤。敖白的表情，明明白白地满是杀气。

    “敖白，你怎么了？”吉祥害怕得声音都变了调。

    敖白歪歪头没有回应，焦距并没有落到吉祥身上，靠近吉祥的步子却不停。

    吉祥倔强地瞪着敖白，他才不相信鼻涕虫敖白会真的对他动手。

    碰。

    吉祥脑子阵钝痛。

    小海星和吉祥起缓缓从墙上滑下。

    吉祥等那股让他四肢百骸都仿佛瞬间麻痹的疼痛过去之后，顾不得顺着自己脸颊滑下的粘腻感觉，挣扎着翻身去看。

    小海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绕过敖白靠近他，在吉祥正面吃了敖白记，被打飞的时候冲了上去，做了吉祥和墙壁之间的缓冲垫。

    元宝第次看到向得意快乐的小猪露出这么惊慌的表情，本能地又想先安慰他，开了口却发现时竟然出不了声。

    吉祥眼看着小海星像是漏了气般迅速变小，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捧着他呆呆地说不出话。

    “跑……”小海星总算攒了些力气，卷住吉祥只手指。“敖白不认……得你了。”

    吉祥转过头，看到敖白慢慢像自己走来。

    小海星在飞身去送死垫住吉祥的时候都没觉得害怕，看到现在的敖白走近小猪却发抖了：“先跑……”

    龙生来就是战神，即使敖白只有半的龙血，也不是般人能敌得过的。

    吉祥却不动。

    他现在只觉得后悔极了。

    要是他听敖光的话，乖乖等着不乱跑就好了。要是他拉着敖白往别处走就好了，为什么要跑到这么个陌生的地方来？

    如果没有跳下那个奇怪的洞，敖白就不会变成这个可怕的样子，小海星不会为了救他变得这么虚弱。

    他是个不合格的大哥，每次带自己的小弟出门，都要害他受伤。

    吉祥心里又害怕又难过，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自己过，不论是对敖白还是小海星，他都点忙都帮不上。

    他不想这么没用！

    小海星眼看着敖白走得近了，心里着急，却感觉身上滴了滴水。

    吉祥哭了？小海星仰头去看，却发现那不是眼泪，是冷汗。

    吉祥眼睛闭着，表情痛苦无比，连捧着小海星的手都在痉挛。

    敖白的手扬起。

    元宝绝望地闭上眼睛。

    滴答。

    第二颗汗珠滴下的声音像是放大了十倍，其他声音似乎完全消失了。

    元宝被轻轻放到地上，他睁开眼睛，看到吉祥歪歪扭扭地起身。

    敖白仍旧在他们面前，却停住不动了。

    “吉……？”小海星有点不安，努力抬头看。

    不知道是不是被血和汗水模糊了视线的错觉，躺在地上的元宝觉得吉祥的身形似乎高大了圈。

    敖白动不动，像是尊表情奇怪的蜡像。

    吉祥慢慢走到敖白面前，看到敖白的滞固的眼珠里映出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

    四周渐渐暗了下来，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声尖利而突兀的琴音，声如裂帛，似是弦断。

    小海星被这声音震，脑中似有万马奔腾，禁不住厥了过去。

    ………………………………

    吉祥被沁入骨子里的冷意刺得抖了下，慢慢睁开眼睛，发呆。

    敖钦蹲在吉祥面前，戳了戳小猪的脸。

    “小猪？”

    敖光收回放在吉祥额上的手，掌心帖着块黑色圆石。

    吉祥身体比神志快了步反应，敖钦吸了口气：“嘶——大哥你这小猪怎么咬人呐？”

    吉祥慢慢回过神来，只觉得脑袋和四肢无不疼。

    敖光看他神色清醒了，这才给他拭去凝在脸上的血迹。

    “元宝！”吉祥想起来了。“敖白呢？”

    “都在，不要动。”敖光摁住他。

    吉祥这才发现，他们似乎仍然留在那个四周都是黑色石壁的大空间里——但又有些不样，了些奇怪的摆设。

    “真是不能小看你们。”敖禀轻声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也敢鲁莽地下来……要不是伏羲琴突然响了，我们还不知道你们也跟过来了。”

    吉祥也知道这次八成是闯祸了，偷偷往敖光方向缩了缩。

    “既然醒了，来看看敖白。”敖光把手伸到吉祥肋下，抱着他走了几步。

    敖白就在不远处，仍然动不动。

    敖闰在敖白身边，神色忧虑。

    敖白像是石化了般，对外界没有什么反应。敖闰知道敖白最近有心事，苦于龙身不得自由不能时时陪伴小儿子，现在敖白有些什么状况都担忧得很。

    吉祥想起敖白之前的反常，有点不敢靠近，返身搂住敖光脖子。

    敖钦也跟过来：“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你们僵的僵晕的晕，小白到现在也没怎么动。”

    严格来说，敖白并不是不动。

    细心的敖禀刚刚发现，敖白的眼睛正在慢慢闭上，四肢也并非僵硬不动。

    “伏羲琴能够操控神志，扰乱心魂。”敖禀说。“但是小白显然不只被乱了神志。”

    他们等待吉祥转醒，治疗说话花的时间，抵不过敖白的个眨眼。

    在这种情况下，敖光少明白定是因为吉祥的缘故。

    伏羲琴年来镇在北海龙宫深处，从未奏响。刚才突然声利响惊动了敖光几个，这才匆忙查看，发现了吉祥他们。若不是这地宫全是为了镇守伏羲琴所设计建造的，恐怕半个北海都要被那声琴音影响到。

    敖光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

    他还是疏忽了。

    想着吉祥这世总归是重新来过，应该不会和远古时候的事情再有关联，却不曾想到上古神物还是有可能刺激到吉祥。

    敖光知道伏羲跟倏忽是有些渊源的，却不知是不是伏羲精魂仍然是否附在琴上，过了千万年仍然不灭。

    几个龙王都不傻，敖白现在的异状稍微耐心推敲就能发现端倪。

    敖白这个样子，恐怕是被放缓了时间。

    和四周的人事物时间流速相比，敖白自身所经历的时间至少慢了几百倍。

    敖光再联系到小海星和吉祥的惨状，曾经发生了就在明朗不过了。

    “敖白怎么了？”吉祥在几个龙王的殷切注视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为什么着不动？”

    敖闰苦笑。“我们就指着你告诉我们小白怎么了呢。”

    敖禀沉吟了会儿。“先上去再说。小白年纪小，还是得让他离开。”

    ……………………

    敖禀先吩咐宫婢准备水药，让她们拢了纱帐铺了床，把几个闯祸的伤员放在起统收拾。

    伏羲琴自古就由龙来保管，是敖家的圣物。只是自涿鹿之战蚩尤大败之后，伏羲琴也被魔气入侵不能再奏。敖家祖先很早之前就在北海划了地宫，以辟邪挡煞，能量精纯的黑曜石修建，并在走道四壁上刻上千佛，以期有朝日能够净化伏羲琴。

    就连后来的北海龙宫，都是在地宫的基础上往上修建而成。四海龙王每百年都会在北海聚集次，来净化吸收伏羲琴所释放出来的负面力量的黑曜千佛。这次正好遇到敖禀大婚，敖光几个打算赶在迎后前把事情办完，所以才暂时撇下小跟班们——只是吉祥和敖白向来都不是愿意乖乖待着的主，结果就胡乱也闯进地宫里了。

    “敖白认得我书房里开启地宫入口的月令星盘锁上的纹章，但是却不知道开启的方法。”敖禀叹了口气。“那锁分九环十二格，对应十二道门，只有道门会出现通向地宫的路，你们开错了。”

    敖禀没有说出口的是，十二道门里不乏凶险的死门，他们这样乱闯能够完好地出来实在是运气。

    敖光面沉如水。不管平日再怎么纵容吉祥，这次他都无法说服自己心软了。小猪越来越胆大包天，竟然哪里都敢闯了。

    再者吉祥这次恐怕在地宫中动用了些力量——吉祥的身份正是敖光想要封尘的事情，虽然知道小猪半是被逼急了，但是敖光想到吉祥的身份有掩饰不住，引起纷争的可能，就不由得心烦意乱。

    吉祥向来对敖光的情绪感知都异常敏锐，这次也不例外。虽然他清楚以敖光的性子，不太可能会在众人面前教训他，但还是不自觉缩了缩屁股。

    他有不详的预感。

    “现在要紧的，是想想小白怎么回事。”敖闰开口。

    闻言，敖钦戳戳吉祥。“问他。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倒了地了。”

    吉祥拍开敖钦的手，气呼呼：“敖白变得很奇怪，听不见我们说话，还追着我和元宝打。”

    小猪是真的被吓到了，敖白明明看起来没事，却状若癫狂地不时喃喃自语，说变了样子——看了就令人害怕。

    “然后呢？”敖钦问。

    “元宝被敖白打伤了，我吓得动不了，然后……”吉祥呆了下。“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快点，下次就是爱的教育了。

    这两天状况有点不好，其实吉祥之于我也是有治愈效果的——涂了张幼年期吉祥大耻度露叽叽罗本图，心情下子就好了。

    本来想放新章里，现在吉祥不算幼年了，于是放在第43章=3=

    第百章

    小海星元宝所能回忆起来的，比吉祥也不了少，根本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好在敖禀发现离开地宫以后，敖白的情况渐渐有所好转——原本半天都不能眨次眼睛，到现在已经慢慢在动了。

    敖光心知这半是因为吉祥现在的力量不过半桶水，要真做了什么也维持不了久而已。

    远离了伏羲琴，敖白的心魔敖闰自有办法处理，后面还有很事情要办，几兄弟也就此散了。

    吉祥这次被敖白揍得不轻，但令他坐立不安的，是敖光接下来可能会有的教训。

    即使敖禀什么也没说，但小猪心里明白得很，这次他和敖白估计麻烦大了。

    敖光领着吉祥回了宿处，言不发留下吉祥自去净身洗漱。

    东海龙王向来都冷静自持，但是今天看到吉祥几个身狼狈地趴在地宫角落里时，除了惊讶担心，心头窜起的无名火也难以压下。

    这是第几次了？

    他明明教育过很次，不要把危险当有趣，但每次转身少盯他下，就发现这小猪又把自己整的惨兮兮。

    敖光心里也明白爱玩闹，好奇心重恐怕是天性，强行抑制恐怕会适得其反，他也并不介意随时伸手护住吉祥——但是他介意吉祥不听话，也介意……每次，自己都是在吉祥已经受了伤的时候才能赶到他身边。

    费心力从各方面堵住吉祥身份泄漏的可能，封住吉祥的记忆，找青华谈判……这些东西在敖光看来不值提，敖光有能力也有自信能够为他处理好切，但是敖光不希望吉祥因为不能分辨潜在的危险，未来有天会主动将自己暴露在危机面前。

    敖光少也清楚自己有些迁怒的成分在——吉祥根本不明白个无心的举动会给自己带来大的麻烦和危险。

    敖光垂眼看温泉里袅袅升起的白烟，在片氲氤中半眯起眼睛。

    吉祥挠了挠绷带，不安地翻了个身。

    他身上有伤，碰不得水，只好独自在房间里打滚，想象敖光回来后的情景。

    可惜最可怕的并不是实际的责罚，而是等待责罚的过程。

    脑补帝吉祥在想了堆可能会来临的灾难以后，敖光还没有回来，自己就先吓得差不了，连先前打个腹稿卖乖求饶的打算都忘记了。

    吉祥把全身的神经都集中到了耳朵上，全神贯注地等待。

    有那么下子，吉祥恨不得敖光立刻就回来，狠狠揍他顿就完了，也好过现在那么煎熬。

    然后又忍不住幻想敖光不能回来的各种可能，比如半路被人截住，说敖禀突然有事找他商讨；再比如半路被人截住，说敖闰突然有事找他商讨；或者比如半路被人截住，说敖钦突然有事找他商讨……然后这商讨就是夜，等早上敖光疲惫地归来，他就殷勤地上前捏肩捶背，敖光他的懂事感动，忘记了今天闯的祸……

    吉祥在床上忘情脑补，甚至已经为自己这么轻易过关高兴得笑出声来了。

    这时敖光的推门声就好比平地声炸雷，把小猪轰得三魂飞了半。

    死定了。

    吉祥刚才想的太投入，连实际对策都忘了计划，这时候敖光回来，时之间什么都想不出来。

    于是等敖光走过来，只看到直四仰八叉的小猪躺在床上，副就义的表情。

    临时什么花招的想不出来，除了当条砧板上的鱼也没别的办法了。

    敖光挑眉。

    这般赤|裸|裸的“任凭处置”的肢体语言，倒是把吉祥的觉悟给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吉祥也知道这次不能善了了，干脆消极投降。

    敖光抱臂着不动。

    吉祥等了半天，见没什么动静，就偷偷掀起只眼睛的眼皮，打算在不惊动敖光的前提下瞄下现在的状况。

    敖光似乎也没有看见吉祥挤眉弄眼的样子，了会儿就安静地宽衣躺下，并不理睬吉祥。

    吉祥干脆两只眼睛全都睁开，转头去看敖光。

    敖光就连睡觉都要维持仪态，此刻已经闭上了眼睛，竟像是睡着了。

    房间里时间安静得要命，吉祥不自觉屏住呼吸。

    像是过了堂课的时间那么久，敖光还是没有动。

    小猪突然慌了。

    “敖光？”声如蚊蚋。

    “敖光￣？”渐渐加大音量。

    “敖光……”求饶的音量。

    吉祥翻身坐起来，呆呆地看着敖光。

    怎么回事？

    敖光不是应该板着脸教训他通，说不定还要揍他顿的么？

    眼下这个安静的态度……

    小猪慌了。

    敖光这个反应是不是对自己失望至极了？居然连骂都懒得骂了？

    平时自己唤他，敖光要是听见了绝对不会不理自己的。

    吉祥才不相信敖光已经睡着了，敖光这个样子明显就是不愿意搭理他了。

    怎么办？他这次真的错得这么离谱吗？

    好吧，他不听话偷溜，和敖白乱逛，还差点被敖白揍死……而已，有必要连理他下都不愿意了么？

    吉祥眨眨眼睛，忍住了个将随着眼泪起喷出来的大喷嚏。

    会不会是敖光真的睡着了？

    用来招待龙王的床很大，吉祥慢慢卷着被子朝敖光的方向挪了点点。

    再点点。

    想了想，腿比手长些。

    于是伸出条腿，碰了碰敖光。

    敖光没有反应。

    又碰碰。

    还是不动。

    吉祥这下真的想哭了。

    敖光不是个睡得很沉的人，偶尔吉祥半夜睡熟了就喜欢乱滚，每次吉祥动敖光就能醒，然后把快滚下床的吉祥捞回来。

    敖光定没睡着，真睡着了被他碰碰也肯定醒了。

    “敖光，你睡着了么？”

    “敖光，不要生气啊——”

    “敖光，对不起啊。”

    “呜哇啊啊啊敖光我错啦你不要不理我啊

    吉祥哪里承受过这样子的心理压力，在敖光坚持不动弹的情况下，开始还能小声认错，到最后终于还是嚎啕了出来。

    被变得古怪的敖白揍，被小海星奄奄息的样子吓得半死，即使那时候再害怕吉祥都没哭，现在却忍不住了。

    敖光这才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其实，刚才装睡的时候龙王还是难得恶趣味了把——本来看到吉祥那副大义凛然（？）任人宰割（？）的样子就有些哭笑不得了，后来听到吉祥可怜兮兮地表演了半天，敖光觉得挺受用，气就消了半。

    但是消气是回事，敖光还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而是很平静地看了吉祥眼。

    敖光太过冷静和疏离的态度把吉祥唬得愣愣的，连最拿手的蹭蹭撒娇都不敢使了，只能把鼻涕把泪地认错：“我再也不敢啦——噎！我不听话！噎！你打我吧——！！噎！”

    “我为什么打你？”敖光端足架子。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糊涂了，敖光现在觉得吉祥哭起来虽然狼狈，但那副心惊胆颤的小样子还是蛮惹人怜的。

    “我和敖白不应该偷偷溜到地宫去……”

    “为什么不应该？”

    吉祥顿了下。

    敖光又看了他眼。居然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看来还是没长教训。

    被敖光的眼神激，吉祥不只怎么的突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因为危险！”

    敖光这才转头看他：“你差点把元宝害死了。”

    吉祥本来哭势已经渐渐收了，听到这话又泪如雪崩：“我是真的知道错撩￣”

    “那睡吧。”敖光截住他的忏悔。

    “嘎？”吉祥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