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教父 作者:机房里的猪

    五月的北平已经非常炎热了，燕园里知了叫个不停，胡卫国也坐在宿舍里烦躁不安，包烟让他个小时抽得只剩下几支了。

    突然门被推开了，高勇走了进来，满屋子的烟味，再看坐在床边的胡卫国，吓了跳。这才长时间啊，怎么这小子成zhè gè 样子了？

    “卫国，怎么了？刚才找你的是谁啊？”

    胡卫国抬起头来，眼睛里全是血丝，沙哑道：“下课了？”

    “上午我就堂大课，正想回宿舍躲会，外面太热了！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出去走走“。

    胡卫国把剩下几支烟扔给高勇，又从抽屉里拿了包，自己出了门。

    外面的天气太热了，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树叶都有些打蔫了，只有知了在拼命的叫唤。校园里没有平常的热闹，但也人来人往，几个认识胡卫国的同学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注意到，只是低头顺着路拐到了排练室。

    胡卫国很早熟，十四岁的时候就帮着父亲在厂子里做事，那个时候他就迷恋上了机械，可今天的事让他矛盾了。今天刚上课，就有人来找他，找他的人正是张虹和另个不认识的香港人。

    香港的华纳唱片公司想跟他签约，并且提供30万港币的保底年薪。听到zhè gè 消息，胡卫国当时就懵了，脑子里片空白。胡卫国出身很好，外祖父当过中山大学的校长，母亲是广城音乐学院的副教授，祖父也当过广城大学的教授，父亲辞去广城大学的副教授，自己在深城开了个机械厂。

    胡卫国饶是这样的家庭出身，也让30万港币给吓到了。等他清醒过来后，来的人还信心满满地告诉他，只要他签了约，凭那《涛声依旧》和《白桦林》等歌曲，他定会红透华人世界，年赚几百万都不在话下。

    几百万！父亲辛苦年，也只能赚个二三十万，自己居然年就能赚到父亲几十年的shōu rù ！

    ……

    严希芸在排练室找到胡卫国时，包烟让他全部抽没了，正坐在地上发呆，旁边全是烟头。安静地把地上的烟头打扫好，严希芸也坐在胡卫国身边，把他的手从nǎo dài 上拿下来，再用梳子帮他把鸡窝样的头发梳好。

    “希芸，如果我扔掉几百万，你会生气吗？”

    严希芸心里松，充满了骄傲，将头靠在胡卫国肩头上，轻声道：“我未来的丈夫，应该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他可以接受朋友的bāng zhù ，却不能去抢朋友的东西，即使他可以找到无数个合理的借口“。

    胡卫国心里突然松驰了下来，伸手搂过希芸，将下巴蹭在她的满头秀发上，轻轻吻。

    “谢谢你，希芸“。

    间公寓里，孙子明正在书房里画分镜头剧本。孙子明是做起事来，就不会关注其它事的人，胡娟边看着他认真地画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边还在心疼。

    今天上午，公司预支了两人两个月薪水，结果让她个下午就花了个干干净净，这家伙还乐hē hē 地跟在后面付账，也不知道提醒自己下。回到家，娟子这才发现那堆东西花了三万港币，心疼地哭了起来。孙子明花了个小时，其实没bàn fǎ 了，只好给她赌咒，他个晚上就能把那花掉的三万块给赚回来。这不，孙子明正在写剧本，zhǔn bèi 个晚上，把那三万块给赚回来。

    ＇铃铃＇门铃声响，孙子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置若罔闻，在旁给他打扇的胡娟也不知这是外面有人。

    ＇咚咚＇敲门声响，胡娟这才起身去开门。

    “曾叔，不好意思，刚才我不知道那个是门铃声“。

    “怎么了？”

    “没事“。

    胡娟嘴巴瘪，又想哭，这才看到曾叔后面还有个肥胖的男人，这才收住眼泪。

    “我把公司预支给我们的钱，全部花完了“。

    曾叔吓了跳，那可是三万港币，这姑娘行！这孙子明也太宠她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有座金山也会败个精光。

    “子明呢？”

    “他说今天晚上写个剧本，把那钱给赚回来“。

    胡娟把两人让进客厅，帮两人沏茶。两人端着茶杯进书房，就看见孙子明正在聚精会神地画着，也不惊扰他。跟着来的胖子在旁边，随手拿起桌上的文稿看了起来。

    胖子越看越认真，最后象个学生样，得笔直地看剧本，看完剧本又去看刚画好的分镜头剧本。看完分镜头剧本，又伸过nǎo dài 去看孙子明正在画的。胡娟切好西瓜，zhǔn bèi 让客人吃瓜，让曾叔给阻止了。

    孙子明终于觉得旁边热了，还以为娟子凑得太近了，转头看，让张油汪汪的肥脸吓了跳。操，这不是那只香港著名的＇肥螳螂＇吗？

    曾叔给大家介绍了下，王京冲还在伤心的胡娟道：“靓女（美女），别心疼了！就你老公这剧本，如果他愿意卖，我出十万！”

    “真的？”

    “要不要我立即付钱？”

    曾叔拿起桌上的烟盒砸了过去，这胖子jiù shì 个见缝就钻的角色，只要阿娟同意，他真能当场掏钱。既然他如此看好这本子，肯定就不止10万块！

    “阿祥，别跟防贼样，老子什么坑过你啊？”

    那倒是，这死胖子还真不坑朋友的，否则人缘也没那么好。

    孙子明见胡娟不难过了，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情绪也受她的影响，可能这jiù shì 亲情吧？大家到客厅重新坐下，孙子明啃了片瓜，这才帮王京点上烟。

    “京哥，对这本子有兴趣？要不，我们合作？”

    谈起生意，王京就变了个人样，对方有本子是不错，但没有毛钱，双方如何合作？除非，自己占大头！

    “京哥，只要你搭起剧组，我五十万就能拍出来！”

    “你吹吧！”

    孙子明还真不是吹的，从挑选演员直到后期制作，说得条条是道，还真的预算不超过50万。

    曾叔见孙子明说得王京哑口无言，就知道他绝对有能力独立拍出来。曾叔自己有能力让孙子明独立拍片、发行、上映，可也得顾忌着自己zhè gè 朋友，这家伙背后可有座＇大靠背山＇。

    “阿祥，你算是走运了，帮六叔跑趟北平，居然让你发现个天才！行了，子明是吧？我帮来帮你找人建组（组建剧组），就算是还以前阿祥帮我背黑锅的人情，这片子你自己来拍“。

    王京也知道曾叔有能力张罗，也不跟着瞎掺和了，分镜头自己都看了，这年轻人拍这样的片子没问题。

    “谢谢京哥（阿京）“。

    送走了王京，曾叔回到客厅给两人说了件让他们有点始料不及的事。

    ‘五四＇汇演jié shù ，华纳方面就找到了主办方要来录像，连夜送回香港进行剪辑、后期处理。

    让曾叔始料不及的是，两位大佬眼就相中了胡卫国。高大俊逸、温文尔雅、歌唱也不错，只要有孙子明为他写歌，这jiù shì 第二个张国容，而且比他还层名校背景。

    “子明，别想！香港是个商业社会，切都要追求利润。现在公司已经跟胡卫国谈签约了，按他的要求，唱片以《孙子明作品集》的名义发售，税全部归你“。

    “啊？这怎么行？不行，我得给卫国说清楚，这怎么行！”

    曾叔从包里掏出封信，笑道：“卫国要说的话全在这了，你先看看吧”。

    孙子明拆开信件，里面是份传真信件。胡卫国在信里说得很清楚，他的理想是去做企业。他父亲是电气工程师，他自己学的也是zhè gè ，要让他扔下专业去唱歌，他做不到！唱歌只是他的爱好之，大学毕业后，他就会去帮他父亲经营那个厂子。

    而孙子明不同，他的理想是拍电影。孙子明这副不求人的脾气，不磨砺几年，很难在香港这样复杂的社会里出头。与其让时间消磨在等待上，不如自己做点小成本的独立电影，而那些税或许能帮到他。

    ＇子明，钱只是种工具，它能帮到你却帮不到我！就这样了，我还要去录音棚＇。

    孙子明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才问起娟子的事。

    “娟子明天下午进录音棚，但公司zhǔn bèi 先推胡卫国，阿娟的唱片要排在他后面“。

    孙子明很理解华纳这种做法，人家是商业公司，首先要kǎo lǜ 的是利润。胡卫国这三首歌确实非常出色，只要发行唱片，肯定大卖。相比较而言，娟子的唱片虽然录制好了，但曲风确实有点超前，自己都没把握让市场接受，何况是他们。

    “卫国的唱片要久？”

    “个月录制，加上后期制作、宣传之类的，估计个半月到两个月吧。华纳公司在这方面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出张粗制滥造的唱片的“。

    心里盘算了下，孙子明低声问道：“曾叔，有这张唱片的权抵押，我能从公司预支少钱？”

    “首歌是两万，可以借二十四万。另外卫国放弃了税，大概可以借出七八十万吧“。

    那就行了！有七十万打底，孙子明就能把另外部片子给拍出来，抢在暑假时放映，先赚笔钱再说。

    曾叔刚看完剧本，这才明白王胖子为什么看中了，还以为孙子明想拍桌上的电影，吓了跳，连忙zhǔn bèi 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