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炮灰也成双 作者:沈初音

    向来神色淡淡地黄药师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从未在自家小徒儿身边看到过有男子出没，这次她居然带了个男子来见他,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很年前，自家女儿带着郭靖在他面前的情景。黄药师心中阵警惕。

    “阿英,这位是？”黄药师面无表情道。

    程英斟酌再三开口道：“师父，他是我的朋友,是出岛后认识的,我们便结了伴起来陆家庄。”

    耶律齐却对“朋友”两字有些不满,但想，对方是阿英的师父,她个女孩子总归是有些害羞的，琢磨了片刻，他开门见山道：“师父，我很喜欢阿英，想娶她为妻。”

    这声，不仅是黄药师愣了下，连程英也被他吓得呆住了，这才是他第次见她师父，就提这事，也太唐突失礼了吧。程英瞪了他眼，谁想他只是眼神坚决地看着黄药师，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

    其实，耶律齐想的是，阿英自小父母双亡，作为她师父的黄药师是她唯的长辈，他想要求娶，这事也只能黄药师做主。又听闻黄药师行踪飘忽，这次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那时他想要求娶阿英，岂非遥遥无期。

    片刻的失神过后，黄药师看着耶律齐的脸，半晌没有说话，内心的情感却十分复杂，皱了眉头，只说了句：“谁是你师父？”对于他有勇气，他还是很欣赏的，但心里又说，别以为叫我声师父我就能答应把徒弟嫁给你。

    耶律齐噎，又毕恭毕敬道：“黄岛主，我真心喜欢阿英，求您成全！”

    黄药师看自家小徒儿的神情，便知她对这个小子也有意，他心有不甘，袖子甩，背过身去，冷声道：“我若偏偏不想成全呢？”

    耶律齐笑了：“那我也会辈子都对她好。”

    “辈子……”黄药师轻笑了声，喃喃道：“辈子的事情，谁说得准？”顿了顿，接着说：“放眼江湖，最不缺的就是青年才俊，我若想给阿英找个好夫婿，并不是没有。你，凭什么娶她？”

    耶律齐将背脊挺得直直的，“阿英她很好，我也知道，在您眼中，我并不是最优秀的。若说我凭什么，大概也只能凭我这颗真心了。”

    黄药师微微地颔首，但因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又沉默了半晌，耶律齐只觉自己心跳得很快，心里七上八下的，比自己和程英袒露心迹那会儿还要不踏实。谁让自己对着的是阿英的师父，他的心思自己琢磨不透。

    “懂音律么？”似乎过了很久，黄药师才回过身来，悠悠开口。

    “略懂。”虽不知黄药师为何这么问，耶律齐还是老实答道。

    “会弹琴么？”

    “会些。”他心中不由得猜测，这是要考自己？

    “阿英，去取架琴过来。”程英正在疑惑师父是不是准备考他遍琴棋书画，就听到黄药师的话。

    “哦。”程英下去吩咐了庄丁，过了没久，就有人捧了个琴盒过来，打开看，里面放着架身形古朴的琴，琴身光滑，并没有其他的纹饰。

    程英将琴取了出来，放在石桌上，黄药师伸手弹拨了下琴弦，琴声清扬，他对耶律齐说：“这样吧，我吹奏首曲子，你弹琴相和，如果能够和上，你和阿英的事情，我便不反对。”

    耶律齐见黄药师松口了，先是喜，继而心中又沉了沉，想起刚才他用箫声对敌，便也心知要和上他的曲子，并不会很容易。但为了娶到媳妇，怎么着也得试试：“晚辈定尽力。”

    程英有些担忧起来，师父八成是想试他的内力，他的箫声，像金轮法王这样的高手，尚且难以抵挡，何况是耶律齐。

    “师父……”程英扯了扯黄药师的衣袖，希望他能够手下留情些。

    黄药师看了她眼，心中叹气，女生外向啊！他就不该不认命，当年的蓉儿是这样，如今的阿英小徒儿也是这样！他的心里又开始酸溜溜了。黄药师对程英也是真心疼爱的，只是涉及到徒弟终身幸福的事，他总归是要慎重点。轻轻拍了拍程英的肩道：“为师自有分寸。”

    程英又看了看耶律齐，耶律齐也正好看着她，他微笑地安抚道：“阿英，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了！”瞪了他眼，偏过头去，让你刚刚假装看不见。

    耶律齐坐在石凳上，指尖在弦上弹拨了小段，试了试音，觉得没有问题了，便道：“黄岛主，我准备好了。”

    黄药师点头，玉箫就唇，缓缓吹奏起来。这箫声幽咽，吹的是常见的曲子，听起来也极为平常，并没有带内力在里面。耶律齐侧耳倾听，同时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小段之后，已经能够完全和上，箫声琴声完美融合，箫声的幽咽，琴身的清扬，相得益彰。

    程英也是第次听耶律齐弹琴，虽然自己在音律上的天赋差了点，但单看他能够和自家师父的箫声和上，而且这合奏还很动听，就知他的琴艺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如同在弦上轻舞，神情专注，嘴角勾着浅浅的笑，看得她有些入神。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吸引人，真真见到了，才觉得这话说的不假。

    正当黄药师和耶律齐琴箫合奏配合无间的时候，曲调突转，变得尖锐起来，耶律齐也不由自主地弹错了几个音，但并没有因此而乱了手脚，而是面不改色，调与调的承接之间没有丝毫不自然，很快又跟上了曲调。箫声中仿佛飞出了阵阵寒意，峻峭肃杀，耶律齐顿觉玄冰裹身，寒气侵骨。耶律齐知道黄药师在箫声中加了内力，忙分了心出来，边飞快地拨着琴弦和着曲子，边静心凝志，使自己不被黄药师箫声中的幻象所惑。

    箫声忽高忽低，时而又微不可闻，耶律齐凝神细听，哪知他箫声越轻，诱力越大，若非他正好练过老顽童的左右互搏术，能够心二用，迫使自己分开了心神，守着那份清明，早就已经被引入幻境而不自知了。

    黄药师心中也暗暗惊奇，想不到这小子有如此定力，但凡是定力或是内力差些，早已被他的箫声蛊惑失去了神识。他现在还能勉强跟上自己的节奏，的确是非常难得了。黄药师这番想着，又连变数调，箫声变得细且快，耶律齐只觉浑身的血液飞速地流动，真气在四肢经脉中乱窜，额头淌下颗颗豆大的汗珠。

    程英看得着急万分，师父这是放了大招了，下手也真够狠的，她有些心疼了。但自己又无比清楚，这个时候不能打断他们，不然耶律齐真气收不住反而会伤了她。她坐立不安，只盼着师父能够快点停下来。

    她这些小动作，黄药师全看在眼中，虽然觉得就这么放过这小子，太便宜了他，但想着他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若再让他继续弹下去，也许还能支撑片刻，不过大约也会受点伤。罢了罢了，他伤了，阿英那小丫头怕是要心疼，不免怨怼自己。

    箫声缓和了下来，音袅袅，消散在这竹林中。耶律齐翻腾的血气也渐渐停歇下来，归于平静。他起身对黄药师抱拳称谢：“谢黄岛主眷顾。”

    黄药师依旧淡淡地点了点头，眼中却浮起了丝笑意，“很不错。”

    耶律齐知道黄药师是满意自己，不由喜上心头，脸上也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看了眼程英，又看着黄药师道：“谢黄岛主！”

    黄药师摆手道：“你先别高兴，我只是说你和阿英的事，我不会反对，并不代表我就把阿英许给你了。”

    盆冷水泼下来，耶律齐又是怔。

    “阿英愿不愿意嫁给你，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意思。她既是我的徒弟，我就不会让她受丝毫的委屈，同样，我也不允许任何人让她受委屈。”这话就有些敲打的意思了。

    师父对她关心，程英向知道，只是，那都已经融入平时生活的点滴中，师父并不会把这些挂在嘴上说。而此刻师父的话，却让她鼻子酸酸，眼前起了层泪雾。

    “师父……”程英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黄药师摸了摸她的头，微微笑：“阿英不会怪师父刚才下手太重了吧？”

    程英摇了摇头，道：“不重不重，阿英还觉得师父下手太轻了些。”

    耶律齐：“……”

    黄药师笑了：“又口不对心，你啊，跟你师姐当年样。师父没有办法护你世，你告诉师父，是不是想嫁给这个小子？”

    程英看了眼耶律齐，摇了摇头，道：“这些事过两年再说也不迟，阿英其实愿意留在师父身边。”若非黄药师让她离开桃花岛，她是真的想在岛上再住几年。

    这话黄药师也曾相信过，只是当年黄蓉边说着要陪爹爹，边又急着要嫁给她那个傻小子，他却是不大相信了。总而言之，黄药师得出了结论，女孩子总是喜欢口是心非的，说那些话都是为了哄自己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tot感觉耶律小哥太容易过关了，不怎么甘心，有种嫁女儿的心情肿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