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同人]箱和Servant 作者:苏氏熊猫

    十

    身穿银铠披着深红斗篷的国王骑着白马路由城堡来到了森林入口处，骑士们爽朗的笑声引得农家女们纷纷朝着他们看去，时不时他们也打趣自己的国王那按捺不住的心，不好好在城堡内等着非得亲自来接王妃。

    亚瑟潘德拉贡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笑容如落下的阳光般温暖，那声音是动听，农家女们远远着，因这春日而穿起鲜艳衣裙的她们宛若簇簇紧拥着的野花，别有番风韵，可国王并没有给予她们个温柔的眼神或是朝着她们挥挥手。农家女们并不在意，她们知道今日可是个大日子，她们俊美的王将会迎娶位倾国倾城的公主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后。

    “王啊，你走得匆忙都没看见梅林先生的样子，他可是难得露出如此无奈的表情啊。”位骑士说道，抬手摸了摸自己骏马的脖子，说：“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梅林先生唯独会因你露出这般神情，真是有趣！”

    “是吗，我倒是没在意。”骑士们的国王动不动地望着森林的入口，啊，他的眼睛是如苍翠山峦般的绿却清透极了，似是含着汪清潭，眨眼间泛起粼粼水色，他轻笑了几声，说：“我执意娶了格尼薇儿，他少是有点脾气的人，也不怪他那副生气的样子了，要知道我可是对格尼薇儿见钟情，再说她的父亲，乃是我所敬重的男人，天性快乐的他所抚养大的女儿我相信自是位优秀的女性，啊，她来了。”

    亚瑟潘德拉贡停下了解释，夹了夹马腹，没跑几步便停下来，森林小道左右两侧皆是高大的树木，枝叶如盖，金发的佳人未坐在马车内，反倒是骑着匹棕红色的马，马蹄踏在小道上如同小鼓，下下敲在了佳人的心里，此时云层被风吹开，金色的阳光恰巧透过层层嫩绿的树叶，落在了她洁白如百合般的裙摆上，斑斑驳驳，像是染上了些许绿色的花纹，煞是好看。

    头如云般柔软的浓密金色卷发乖巧的垂下，随着马匹的动作从肩头滑落至胸前，锁骨处白皙的肌肤让人移不开眼，金发佳人眼波流转，她也早早便望见了这位骑着马等待她到来的国王，她的丈夫。还未等她下马，便见金发青年身手敏捷的朝她步行而来，他抬起穿戴着鳞甲的手，牵住了她的马缰，安抚地拍了拍棕红小马的脖子，随之他抬起头，笑得如块晶莹剔透的宝石，闪烁着耀眼诱人的光芒，落在她的心湖里，刹那间溅起水花，惹得她心中似是有只小鹿不断地奔跑着。

    手心传来的温度并不舒适，铠甲总是冰冷的，但格尼薇儿并不在意，亚瑟王轻柔绅士的举动是令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柔嫩的脸上抹淡淡的红晕浮出，待稳后，她忍不住垂下头，笑着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侧。她这羞涩的举动全落入了亚瑟王的眼中，少女梳着漂亮的辫子，赶路很无趣于是她便顺路采摘了几朵漂亮的野花，让侍女插在了发辫中，围绕圈的发辫现在看起来就像是顶花冠，她在亚瑟王的心里便就是位从森林里骑着马缓缓映入眼中的仙女。

    亚瑟王牵起她的手，在她的指尖处落下了个轻吻，柔软极了，跟花瓣划过样，他伸出手，将格尼薇儿垂在肩侧的金发缠绕在指尖，说：“总算等到你了，我的王妃，我此世唯的妻子。”

    然后亚瑟王又落下个轻吻于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似是吹拂在她的心上，也将她的不安全部吻去，仍是少女的她就如春日娇嫩的百合，阵微风点雨露些阳光便能令她的恋心绽开。

    婚礼过后的日子是如仙境般美好，许是为了体谅这直忙碌的王，骑士们哈哈大笑地将他推出会议室，让亚瑟王有了的时间陪伴着自己新娶的王妃。

    亚瑟王骑着高大的马，将她环在怀中，带着她踏遍青山秀水，领着她去听精灵们的歌声，去看仙女们的舞蹈，他举起手，风之魔法卷起花田的野花们，悬于空中飘舞着，宛若五光十色的彩虹，让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明明是用来战斗的魔法却点都未伤到她的指尖，暖意顺着传入心中，当她笑着转身时，便见亚瑟手持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轻轻地戴在了她的发辫上，格尼薇儿知道亚瑟王很喜爱她的金发，每次在阳光下时他总是忍不住伸出手将长发缠在指尖把玩着，有时候他甚至会凑近耳边，对她说：“抚摸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长发，我的王妃，这是你带给我在夏日中最为美好的记忆，这可是我的骄傲。”

    啊啊，么美好的日子。每日她听着亚瑟王的情话，饮下杯又杯的蜂蜜水，爱情使她为美丽，被呵护着的她便是朵娇艳的玫瑰。

    然，花期短暂。

    她逐渐发觉亚瑟王陪在自己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她知道亚瑟王在忙于国事，可究竟在忙些什么呢，回来时又为何皱着眉头呢，又为何再也说不出如泉水般源源不断的情话，他心中的忧愁又是从何而来？格尼薇儿都不知道，她也从未想去了解。

    那是属于男人的世界啊，身为王妃的她没必要去理会这些糟心的事情。可是她的王，她的丈夫，将爱着她的心全部用在了国事上，抛下她人在这宫殿内，就连那些缠绵的夜晚也不见了。

    每当她看见王座上的亚瑟王时，她心中百感交集，如此优秀英俊的男人是属于她的，可又不是，啊，他是属于这个国家的，他的铠甲已经冻伤了她的心，曾令她恋慕着的高尚与孤高的气质也变了。这不是格尼薇儿所追求的恋爱，神啊，为何要给予她个过于美好的开端？

    格尼薇儿想起了最初从父王手中接过自己的兰斯洛特，那位就连笑时都有着忧郁气质的第骑士，他高大威猛会让人心生恐惧，可他却又是如此温柔，亲近且善解人意。

    他的眉是把心锁，每次都因她而解开，紫色眼中映出的是格尼薇儿娇艳的容颜，兰斯洛特为她展露笑容。

    兰斯洛特对她说，王妃你是最美的玫瑰。

    没错，她是最美的花，而花不能缺少雨露，不能失去蝴蝶和蜜蜂的迷恋。

    格尼薇儿，你追求的是什么呢？当她望着紫发骑士轮廓硬朗的容颜时，会经常这么问自己，接着兰斯洛特会用他低沉温柔的嗓音跟她说许许有趣动人的故事，不厌其烦的陪着她，陪着她老去，陪着她感受生命的变化。

    啊啊，这边是格尼薇儿所追求的。

    唯的挚爱，她需要的是位男人彻彻底底的付出。

    这个亚瑟王做不到，心系国家的他属于王座。亚瑟王是她的丈夫，是她唯的丈夫，是悬在天际的烈阳，是人心中孤高的王，但从不是她的爱人。

    女人所求的不过是份痴缠生的爱。她在亚瑟身上得到了荣耀，在兰斯洛特上寻得了心的归属。

    愚蠢的格尼薇儿不知，性与爱是能分开的，她不拒绝亚瑟王的亲吻，接受他的体温和疼爱，在他身下呻、吟。可爱却无法与性分开，越是爱着，心中越是瘙痒难耐，这是罪的诱惑，人的*，爱的惩罚，她终是与兰斯洛特咽下了禁果。

    神能敏锐察觉到夏娃与亚当的变化，违背道德的他们自是无法逃避该来的指责。谣言四处传播，骑士们都得知了她与兰斯洛特的爱情，她的爱在世人的眼里是龌龊的存在。

    格尼薇儿与兰斯洛特依依不舍，可这森林小道如此短暂，他们终是得分开，爱是甜蜜爱是痛楚。

    爱为她戴上了臭名，属于她的荣光消失不见。天性纯真且口无遮拦的小修女每句话都深深刺入她的心中，自幼备受宠爱的格尼薇儿崩溃了，她的丈夫为了她讨伐兰斯洛特，她所爱的男人。而在此同时，也是因为她，亚瑟王寡不敌众，人心散若细沙。

    亚瑟王来见她，修女们高喊：“国王来了！”声声震得她头骨生疼，步步朝着她的房间走来，啊，这个铠甲的声响是如此熟悉，曾经她每夜为此等待。

    格尼薇儿趴伏在地上，颤颤发抖，消瘦的肩膀和雪白的臂弯让人心生怜爱，她看起来还是这么美，如云的金发瀑布般披散在地上，月光落下，泛着淡淡的光晕。

    亚瑟王并未因此原谅她，她的美丽已经是亚瑟王的耻辱和痛苦，年未变的俊秀容颜失去了笑容，亚瑟王用着那动听的声音，字句，细细将格尼薇儿所犯下的罪孽述出。他心痛却也愤怒，按照基督的意志，格尼薇儿应被烈火吞噬，可他做不到。

    亚瑟王对格尼薇儿说：“你定会很惊讶，我至今还爱着你。”这句话让格尼薇儿抬起了身子，跪在地上仰起头望向自己的丈夫，接着亚瑟王说：“兰斯洛特杀死了我许战士，这点我本不该原谅他，可他啊，我的第骑士，我最勇猛的战士，我所拥有最为高尚的情谊，若他选择了你，必定有他的原由。就跟我无法将你扔入烈火中样，我也无力砍下他的头颅，此时他还在自己的城堡内，你若是想去寻他，便去吧，我定不阻拦，不过格尼薇儿，我将剥夺切我赐予你的荣光，你也必将遗臭万年，你引起的战事和我手中的生命皆与你有关。”金发青年垂下双眼，怜悯却又冷酷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么可怜的模样，就跟暴风雨中的玫瑰般让人心生怜惜，亚瑟颤了下双唇，说：“你给我的痛苦，我也必定会记得，这源自于爱的痛楚。”

    格尼薇儿双眼空洞，似是在沉思些什么，耳边听见的是夜风吹动金龙旗帜的声响，夜露深重润湿了她的裙摆，种说不出的滋味从心中涌出，越来越浓烈越来越酸楚，格尼薇儿笑出了声，她了起来，直视伟大的亚瑟王，这位令她觉得高不可攀的烈阳，说：“你爱我？你爱着我么，亚瑟？”她歪了歪头，神情天真诱人，这是她最美丽的笑容，她的金发像是流动着的黄金，倾国倾城的容貌曾是亚瑟的骄傲。

    亚瑟王从不撒谎，冷淡地说出情话：“我爱着你，格尼薇儿。”

    “不，这不是爱啊，亚瑟！”格尼薇儿笑得全身颤抖，旁的修女们背脊发凉，她们从未看过这位贵妇人这般模样，过了会儿，格尼薇儿笑出了眼泪，说：“你知我为何与兰斯洛特私通么，我的丈夫？不是因为他的优秀和俊美，而是因为你！”曾被轻轻细吻的指尖无情地指向亚瑟王，她继续说道：“因为你不懂爱啊，亚瑟王，我伟大的丈夫我伟大的王！你是那悬在天上的烈阳，我无法直视无法拥有！你心中所爱的是这个国家，而非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不去在意，我没有跟你样高尚的品格和孤高的心，我无法忍耐孤独，我向往着尘世中的爱情！而这些，你都给不了我，亚瑟王。最可笑的是，你竟然说爱着我，就算是现在还爱着我！”

    亚瑟王紧皱双眉，在身后的骑士们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无不想去捂住这个口出狂言的疯女人，而亚瑟连动都没动，随格尼薇儿指责着他。

    “若你爱我，你为何放过兰斯洛特？若你爱我，你又为何饶过我，还让我去寻兰斯洛特？亚瑟，不，亚瑟王，我的王啊你当真是不懂人心，你所知的爱是圣经中的爱，尘世中的爱你不懂，你没有！”格尼薇儿喘了会儿，她挺起背骨，妖娆的笑了，就算此时的她未身穿华丽的衣裙，也依旧美艳得不可方物，她说：“爱不是恒久的忍耐，爱会嫉妒，爱会发怒，爱是甜美的罪恶！你与我的爱截然不同，可怜的亚瑟王啊，你为何不听梅林的话，你不该娶我，你不该将我这个祸患拥在怀中。你看，你失去了这么，而我也必定遗臭万年，可怜的你，可怜的我……我既爱你又恨你！可笑极了！”

    “不懂人心……”亚瑟王的双眸沉了几分，如这深夜下的泉水，蒙着层水雾，暗沉冰冷，琢磨不透。这是第几次了，听见有人说他不懂人心，不会老去的孤高国王就如神话中的人物，怎能理解人心。而此时此刻，他又从自己深爱的王妃口中听到了这句话，啊，格尼薇儿说的没错，他许是真的不懂，他还未能成为子民心中完美的王，所以他步入了绝境，他轻叹声，说：“永别了，格尼薇儿，我曾经的王妃，愿你幸福。”

    在这浓重的夜雾中，国王从未老过的容颜笼着层光晕，宛若圣洁的天使，象征着权势的旗帜在他左右两侧哗哗作响，他上马，未回头，朝着深处离去，月色染在了雾帘上，层层，随着马蹄声声垂下，银白色的雾终是将国王的身影掩盖。

    她再也看不见了，格尼薇儿再也无法见到亚瑟王了，脑海中闪过最初她嫁给亚瑟的时光，太过美好太令人痴恋，现在想起也宛若仙境，格尼薇儿颤抖着惨白的双唇，像是恍然大悟般，她张开双臂似是想挽留那个已消失不见的身影，可在她怀中的只是深夜的寒冷，凄然的尖叫响起，骄傲自负的前任皇后大喊着亚瑟的名讳。

    “亚瑟————！”语音戛然而止，如最初的时光。

    她如玫瑰，花期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