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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日月(八阿哥重生) 作者:梦溪石

    所长,野心勃勃,天天想着我不小心喝水噎死,走路摔跤跌死,坐在家里被天花板砸死,太子这位子才能空出来让他们去争,我容易么我?!

    后 崩

    这个时节的水冰寒刺骨,加上厚厚的衣服,浸泡了水便沉甸甸往下坠。

    胤禩前世曾经跟几个会水的侍卫学过凫水,此刻身体如同被丢入冰窟之中,咕噜噜喝了几口水,手脚挣扎几下,勉强维持不再下坠的身势,随手捞,抓住湖边的树干死死不肯放手。

    厚厚的衣服浸泡了水便沉甸甸往下坠,凭他现在的力气,能不让身体沉下去就不错了,要起来却很难。

    天寒地冻,这个身体又不是十分健康,他只觉得连嘴唇都冻地有些麻木,眼前阵阵黑。

    难道自己就要葬身此地了?

    那瞬间,他的脑海里闪现过许人,有额娘,有胤禟,胤俄,康熙,还有胤禛。

    神智迷糊中,看到高明带着人跑过来,他心头松,终于昏迷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榻上,身体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被子叠了好几床,差点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见他睁眼,高明立时惊喜喊道:“主子,您醒了!”

    他这喊,又惊动了几个人过来查看。

    太医忙执起他的手把脉,凝神片刻,长舒口气。

    “天佑八阿哥,这次没有大碍了,回头微臣开几个方子再好好调理番,但切记不可再受了寒气。”

    高明谢过太医,又送他出门,边派人去通知惠妃良嫔等人。

    “……这是怎么回事?”声音有些嘶哑,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很是机灵,忙递上水杯。

    “主子,您足足昏睡了三天,可担心死人了,惠妃娘娘,良嫔娘娘每日都过来,良嫔娘娘不知道掉了少眼泪……”

    “嘴!”高明过来,责了小太监句,接过话头。“四阿哥也是天天来的,太医说主子得好好休息,切勿太过伤神了。”

    胤禩正想说什么,门外传来声唱诺:“太子殿下到————”

    胤禩心头惊,他甚至还来不及询问有关那天发生的事情

    自己前头刚醒,太子后脚就到。

    年方十五的少年,身穿白色便服,行走间隐隐带了康熙的影子,加之继承自赫舍里皇后的美貌,端的是风度翩翩,龙章凤姿。

    太子踏进屋,脸上挂着温煦如风的笑容。

    “小八怎么样了,叫太医没有?”

    “回太子殿下,已经叫过了,太医开了方子,说要休息。”高明忙回道。

    “嗯。”太子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为胤禩掖好被子,微微叹了口气。“皇阿玛不在,就出了这档子事,本宫实在难辞其咎,幸好你没事。”

    神情关切担忧,就像个担心弟弟的好哥哥。

    胤禩心底冷笑声,眼睛半睁不睁,做虚弱状。“太子哥哥……”

    太子突然道:“你们都下去吧。”

    屋子里只剩太子和胤禩两人。

    “小八,你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落水的?”太子笑眯眯的,目光却灼灼盯着他。

    “是胤禩不小心失足落水的。”胤禩哑着声音,表情平静。

    “哦,没有人推你?”

    “没有人推我。”胤禩想也不想便答道。

    太子笑了起来,俯身贴在他耳边,声音轻柔:“好孩子,你记得今日的话。”

    说罢起身,温言道:“以后谁敢欺负你,便来找我,良嫔娘娘少了什么用度,你也只管来问我要。”

    胤禩点点头。“胤禩代额娘谢过太子殿下。”

    太子满意而去。

    胤禩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皇家的孩子,没有个是简单的。

    太子自幼被皇阿玛亲自教导,治国方针,帝王心术,只怕没少传授,这才几岁,就已经学会威逼利诱,若他真是个七岁的懵懂孩童,侥幸逃过劫,又被威吓番,只怕真的什么也不敢说。

    四阿哥胤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胤禩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八。”他喊了声,将胤禩从沉思中拉回神。

    “你怎样了?”手探上对方额头,感觉那热度退了,胤禛这才松了口气。“刚我瞧见太子殿下了,他也来看你么?”

    胤禩点头,露出丝笑容。“谢谢四哥来看我。”

    胤禛皱皱眉头。“好端端的,怎会掉下水去?”

    胤禩脸色不变。“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

    胤禛毕竟年纪还小,也不疑有他,闻言只是后怕。“高明这奴才,不知道伺候在你身边,幸好及时赶到,要不死百次都不足惜!”

    胤禩陪着他说话,心里却暗暗警惕,此番如果自己不会水,或者高明晚来步,只怕现在生死还两说,没人会想到堂堂国太子会谋害自己的弟弟,只会当他年幼顽皮不慎失足,而自己的额娘,没了唯的儿子,又何以为靠?

    他知道太子终将被废,便心只防备皇阿玛和四哥,没想到头次栽跟头,却是在这位二哥身上,枉费自己活了数十年,因这些日子过得太安逸,就疏忽大意起来。

    这皇宫之中,的是不见血的刀,不小心,就得万劫不复。

    康熙二十八年,注定是个事之秋。

    康熙第二次南巡,巡视黄河治理,考察吏治,处理了批贪官,让官场上下很是鸡飞狗跳了阵。

    四月的时候,索额图、佟国纲等人赴尼布楚,与俄国商议勘分两国界限,经过次讨论和交涉,直拖到六月,在朝廷作出让步的情况下,终于签订了《尼布楚条约》,消息传过来,康熙大笔挥,大大赏赐了索额图及其随行人员,太子党风头正盛,依附大阿哥的人见苗头不对,明珠又被罢职,时间群龙无首,大都暂时没了声音。

    进入七月,又发生了桩大事,无论对康熙,还是对胤禛,都是个沉重的打击。

    佟贵妃原本身体就不是很好,这些年掌管后宫,伤神劳累,加上女儿夭折,对她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苦苦支撑的身体,终于在正月新年过后大病了场,此后便缠绵病榻,逐渐沉重。

    这几天在上书房,胤禩都没有见到胤禛,知道他与这个养母感情深厚,可能是守在床前照看,下了学,便往景阳宫赶去。

    他知道佟贵妃左右就在这几日,而且康熙为了冲喜,还将她立为皇后,但是终究拖不住佟贵妃的病情,但这话却不好对任何人说,看到胤禛神伤,他也只能出言安慰而已。

    只是没想到佟贵妃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

    这个从前容光焕发的女子,现在看起来却像四五十岁的垂死之人,露在被褥外的手骨头嶙峋,触目惊心。

    胤禛正趴在她榻前,与她低声说着话。

    “佟妃娘娘万安……”胤禩轻轻道,仿佛大声便会惊扰了她。

    “你来了……”佟贵妃的目光从胤禛转到他身上,嘴角勉强扯起笑。“……过来。”

    胤禩依言走过去,在胤禛身边跪下。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佟贵妃气若游丝,声音微弱。

    “谨听娘娘教诲。”

    佟贵妃看了胤禛眼,道:“我只怕,照拂不了胤禛了……他年纪尚小,虽有生母,因着我的缘故……咳咳,因着我的缘故,与生母也不亲近,这是我的过错……”

    胤禛忙道:“额娘莫要说这种话,能够为额娘抚养,是儿臣最大的福分。”

    佟贵妃摇头苦笑:“当年,若不是我为了己之私,让皇上将你从德妃那里带过来抚养,今日你们母子俩……唉,不提也罢,胤禩。”

    “儿臣在。”

    “胤禛往后,与德妃若有什么不痛快的,还望你,调和……”

    知子莫若母,佟贵妃知道以胤禛的性子,与生母的相处,必然不会愉快,故不得不嘱咐几句,这是说给胤禩听的,也是说给胤禛听的。

    她膝下无子,对胤禛视若己出,如今芳年难继,千方百计想为儿子筹划点,胤禩心思何等玲珑,自然明白她的苦心,内心感叹又感佩,便立时应了。

    “你们兄弟,难得交情甚好,咳咳,希望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都要,都要互相扶持,手足情深。”

    胤禛抓着佟贵妃的手,眼中含泪:“额娘放心,儿臣定好好对待八弟,绝不辜负额娘的期望。”

    胤禩暗叹了口气,也照胤禛的话重复了遍。

    兄弟俩在佟贵妃的病榻前许下承诺,如同盟誓般,胤禩不知道这种承诺能够维持久,虽然自己今生并没有夺嫡的野心,但以这位四哥性情的反复,这句诺言,并不能代表什么。

    康熙下了朝匆匆赶来,将他们都遣出去,逢此大事,胤禛二人不敢走远,都在殿外等候,不会儿,宜妃,德妃等干妃嫔,连同太子和诸位年长阿哥等,也都赶了过来,却被康熙命人拦在外头。

    德妃看着胤禛伤心欲绝的模样,想到自己还在世,他却去哭个不是亲生母亲的女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过了好几柱香的时间,康熙才终于出来,眼眶有点泛红,声音也比平日低沉许。

    “拟旨,奉皇太后慈谕,皇贵妃佟氏,孝敬成性,淑仪素著,鞠育众子备极恩勤,今忽尔遘疾,势在濒危,于心深为轸惜,应即立为皇后,以示崇褒。”

    众人心中皆是突,连皇太子胤礽脸上也浮现愕然,却都不敢有异议。

    如此算来,连同这位佟皇后在内,康熙便有三位皇后了,前位是赫舍里氏,也就是胤礽的母亲,第二位钮钴禄氏,是十阿哥母亲温僖皇贵妃的亲姐,这两位都已早亡,正因为如此,康熙觉得自己命中克妻,不敢再轻易立后。

    此番立佟贵妃为后,佟佳氏族日后的身价便要水涨船高,连同她的养子四阿哥,只怕也……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都往四阿哥胤禛身上望去,心中各有打算。

    胤禛却只是静静在那里,面带悲戚,并无言语,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立后不过日有余,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十,皇后佟佳氏还是走了。

    康熙对这个皇后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吩咐朝廷内外着衣素缟,哭灵三日,自己也缀朝五天,亲奉梓棺到朝阳门外。

    胤禛坚持要守灵,不离半步,连晚上也守着,谁也劝不住,消息传到康熙那里,他觉得这个儿子情深意重,便吩咐其他人不要阻拦,只须小心照看。

    七月的夜晚并没有白天那么闷热,习习凉风自四面八方拂来,却吹不动那低沉的心情。

    高明在前面提着灯笼,步伐不疾不徐,那灯笼辉映着夜晚的紫禁城,显出几分凄清。

    因着佟皇后大丧的缘故,这几日宫内的气氛都有点沉滞,康熙心情不好,众人都提着颗心,连朝堂上以往无风也要兴起三尺浪的御史们,也老老实实安静了几天。

    穿过重重宫阙,胤禩来到景阳宫前。

    宫门因着佟皇后停灵的缘故大开着,眼便可看到里面的情形。

    梓棺前跪了个人,低垂着头,身着缟素,背对着他。

    胤禩叹了口气,跨进门,轻轻喊了声:“四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觉得老4运气很好,他出生的时候,自己生母身份不够,刚好佟贵妃也无子,就亲自抚养他,他的身价因此跳了个大台阶,马上就变成除了太子、老10(他妈是康熙第2个皇后的亲妹妹)之外身份最高的人,这是个很好的政治筹码,所以他跟生母德妃的关系恶劣,这也是个原因。对于德妃来说,她会想,哟,你都有高贵的养母了,攀高枝了,当了人家11年的儿子,还把我这个生母放在眼里吗?

    依 偎

    听到胤禩的声音,胤禛动了动,却没有转头。

    跪着的身体挺直了腰板,像极尊雕像。

    在很年以后,胤禛的发妻乌喇那拉氏去世的时候,胤禩已经看不出他的情绪起伏,但是现在,这个四哥还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脸上带着悲伤,眼睛残留着哭过之后的红肿。

    胤禩走过去,在他旁边跪下。

    “佟额娘很疼我,虽然她不是亲生额娘,但我宁愿她是……”声音越来越低,胤禛垂下头去,声音嘶哑。

    “佟娘娘是个很温柔的人,也是个很好的额娘。”胤禩道,“你该喝点水,或者吃点饭。”

    胤禛摇摇头。“我吃不下。”

    “你若不吃,佟娘娘在天有灵,怎么会安心,她无非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活出个样子来。”胤禩知道他对佟佳氏的感情极深,从小没有受过生母疼爱的胤禛,把佟佳氏当成自己的母亲,腔孺慕之思都倾注在她身上,以至于后来跟生母的关系越来越坏,这也是其中个隐因————德妃其实很厌恶这个抢走了自己儿子的女人。

    胤禛低头不语,良久,才打开胤禩进来时提过来的食盒,端起里面碗小米粥喝了几口。

    胤禩点点头:“这便对了,吃饱喝足,才有力气为佟娘娘守灵。”

    纵是胤禛再伤心,也被他逗得不由嘴角扯起。“你才八岁,说话跟小老头似的,我才是你哥哥。”

    胤禩望着他,实在无法将眼前待自己至亲至善的胤禛,与日后迫他至深的雍正皇帝联系起来。

    “你怎么了,怎的发起呆来?”

    胤禩回过神,勉强笑道:“我看四哥这几天憔悴了不少。”

    胤禛被他句话又牵起伤心的情绪,低声道:“我日后,便没有额娘了……”

    话未落音,就被胤禩捂住嘴巴。

    “四哥有额娘,四哥的额娘就是德妃娘娘,皇宫内外到处都是耳朵,以后莫要胡说了。”

    胤禛看着胤禩肃然的神色,心底涌起股暖流,默默道:佟额娘,你放心吧,这宫里不是没有人关心我的,我定会像答应你的那样,好好对待八弟。

    胤禩不是看不明白胤禛眼里的温暖,但他直装作不明白,或者说,因着前生的纠缠,他直想要避开这个人,奈何命运捉弄,自己醒来碰上的第个兄弟,却偏偏是他。

    如果他们这样交好下去,如果他不去争那个位置,那么他们的结局,是不是会有所改变?

    胤禩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却都无果,便也不再去想,顺其自然,慢慢地反而愈发淡了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怨恨。

    无论如何,这辈子小心翼翼的性格,是改变不了了。胤禩暗自苦笑。

    胤禛看到他的神色变化,只以为他是累了,便道:“你先回去吧,不要在这里陪着我熬了。”

    胤禩确实挺累的,但他却想待会,也好在这个四哥心中加加分。

    然而这个身体终究还小,不会便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胤禛看着歪在他身上的人,不由好气又好笑。

    让他去休息偏不听,结果在这里睡着,自己身上倒像了个沙包,凭空增加负担。

    想归想,终究没有推开他,只任着对方靠在这里身上。

    七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但胤禩身上的体温,却透过衣服传递过来,让他感觉不到丝寒冷,仿佛连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孝期既过,宫内各处都恢复秩序。

    无论谁不在了,日子都要继续过下去,也许除了胤禛,所有人都渐渐淡忘了佟皇后的死。

    胤禩自从上次落水之后,便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太子。

    他知道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事情,虽然事后故作无知躲过劫,但难免太子哪天突然想起来,趁着康熙不在的时候,找个由头让他消失,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据他所知,皇阿玛所出的这么儿子中,能最后存活下来的,不过二十四个,其余那些,或者幼年夭折,或者急病而亡,至于是不是真的生病,或者因为什么生病,就不得而知了。

    外人往往只看到皇宫的金碧辉煌,连那些八旗的秀女,也削尖脑袋想被年华正盛的皇帝看上,希望能封上个妃位,殊不知荣华富贵的同时,往往是万丈深渊。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该来的始终要来。

    这天胤禩下了学,碰上被各自被嬷嬷带着的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俄。

    两人正闹着要去御花园,撞上胤禩,二话不说要拉上他。

    胤禩知道他们小时候很皮,凡是调皮捣蛋都有份参与,偏偏两人母妃位份又高,在宫里呼风唤雨,少有人敢违逆,结果有时因为顽皮过甚被康熙责罚,总是两人起受过,堪称难兄难弟。

    他看了看两人,对正想去永和宫的胤禛道:“四哥不若先去给德妃娘娘请安,再到御花园找我们。”

    胤禛并不是很喜欢胤禟和胤俄,但也没有出声反对,点点头便道:“我稍后过去。”

    了个同伙,胤禟和胤俄顿感豪情万丈,到了御花园,就上蹿下跳,会要爬树,会要游湖,累得那些嬷嬷太监们跟着疲于奔命,胤禩身为哥哥,不可能不跟着照看,几番下来,也是大感吃不消。

    “八哥,你看那只鸟,我想抓他!”老十胤俄抓着他的袖子,指着树梢上只黄莺小声道。

    等你爬上去,鸟都飞了。胤禩道:“让别人上去给你捉吧,你不能上树!”

    “不行,我得亲自捉住它,这鸟儿可真漂亮,我带回去给额娘看,过两日就是她的生辰了。”小胖子说罢挽起袖子,蹬蹬蹬地往上冲。

    胤禩连忙抱住他。“不许胡闹!”

    那边胤禟看到满树桂花飘香,也想去采两把,胤禩看着身边人仰马翻,真是个头两个大。

    蓦地个声音自不远处响起。“八弟,九弟,十弟,这是干什么呢?”

    胤禩抱住胤俄的手僵,慢慢回头。

    身边的人早已跪成片。“太子殿下万安。”

    太子穿着白色便服,袖子银丝滚边,衬得身俊秀挺拔。

    他面带微笑地踱过来,目光在三人扫了圈,最后落在胤禩身上。

    “八弟,你们在玩呢?”

    胤禩低下头,道:“胤禟和胤俄调皮,扰了太子殿下清静,请殿下恕罪。”

    胤禟和胤俄也安静下来,他们毕竟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知道在什么人面前不该捣乱。

    “都是兄弟,什么罪不罪的。”太子要笑不笑,嘴角微微扯起,胤禩总觉得他望着自己的目光,仿佛能够看透他的心思。

    这个二哥素来很聪明,虽然他的聪明后来没有用到正道上,却也是因为做了将近四十年的太子,内心焦躁,又被人怂恿,才想出逼宫的糊涂招数。但在早年,他的聪慧与能力,是满朝文武都交口称赞的,也为康熙所骄傲。

    “本宫有点事,想与你说,到毓庆宫来趟吧。”太子又走近了点,两人近在咫尺,他的身形压了胤禩大半截。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胤禩微微垂头,看不清表情:“是。”

    作者有话要说:555,俺发现霸王的好,回帖的好少~~~t t

    应 对

    太子还没大婚,但康熙疼爱这个儿子,没少赐给胤礽教他通晓人事的宫女,因此毓庆宫并不像阿哥所那边,清色都是太监或嬷嬷。

    太子遣退了所有人,回头见胤禩还在那里,不由笑:“怎么杵在那里,过来。”

    胤禩抿唇,往前走了几步,住,拱手道:“臣弟不敢逾距。”

    “倒是守礼。”太子哼笑声。“听说最近皇阿玛,对你看重得很,这倒不容易,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胤禩明白太子今天是来找碴的了。他面上淡淡,道:“谢太子殿下夸奖,忠君爱国,是臣弟的本分。”

    “本宫还听说,你在皇阿玛面前夸下海口,说愿为贤王,辅佐明君,是么?”太子踱过来,绕至他身后,拈起他的发辫把玩,句句绵里藏针。

    胤禩心中突,自己只想着最终登上皇位的那个人,却忘了眼前的太子,此时才是众人心目中名正言顺的储君。

    “那天是臣弟孟浪了,口出狂言,请太子殿下恕罪。”

    “上次不是还喊太子哥哥么,怎么转眼就成太子殿下了?”太子低下头,几乎要贴到他的脖颈处,鼻息喷在皮肤上,引起胤禩阵鸡皮疙瘩。“那天你扰了我的好事,却要怎么赔我?”

    见胤禩没有回答,胤礽牵了牵嘴角扬起个暧昧的弧度,低低的声音几近呢喃。“不若把你自己赔给我?”

    这句话入耳,顿感寒毛直竖,胤禩知道他也爱男色,却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究竟是在捉弄他,还是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

    胤禩表情未变。“太子殿下有命,胤禩自当遵从,殿下是储君,胤禩是臣,臣子的切当然都是殿下的。”

    太子原本只是想把他召来,试探下他是不是真忘了那日的事情,见吓不住他,愈发觉得这个弟弟年纪轻轻便喜怒不形于色,将来必不是个简单人物,又见他面容白皙可爱,板着张脸却不令人反感,不由心头动,笑道:“好了好了,本宫不过是开个玩笑,今个儿就留在这里用膳吧。”

    索额图曾与他说过,这些兄弟中,如果相处得好,将来必定可以成为他的臂力,与大阿哥抗衡,他原本对这群小屁孩很是不屑顾,但如今见了胤禩的表现,却突然想起自己叔公的话来。

    胤禩出身低微,往上也不可能再爬到高,如果有自己拉他把,他定然感恩戴德,誓死效忠,如若现在能收归己用,倒也不失为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