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慧紫鹃终弃心中意黛玉心慈点明藕官
红楼梦之意外来客 作者:一剑光寒卅十州
因老太妃故去之事,园中的那十二个唱戏的小戏子自然是不能留的,贾府这样的人家只有买人的哪有卖人的,除了那些有去处的,剩下的便分给了园内的这些姑娘。再说府内的主子们也都有诰命,需要入朝随祭。凤姐儿虽无诰命,却有着身孕,因而贾母也无法,东府自有尤氏报了产育留下照顾,西府就只能请薛姨妈入园看顾,她也几十年前曾是世家小姐也料理过家事,自己等人才能放心离家。
然而尤氏与薛姨妈到底不是名正言顺,何况上次宝钗没有讨好了园内的众人,这次薛姨妈是总领之人,自然放纵许,尤氏虽然看不过,可她家内上下也只剩她个料理,再者每日还要照管贾母王夫人的下处应所需饮馔铺设之物,十分忙乱。又想着薛姨妈不过是月余,也误不了什么大事,也就罢了。
也不说外院那些偷安结党之人,光是院子里,自从有了数个女孩子,便不知了少事。这些女孩子个个虽然不是主子小姐,只是平时因是供贵族们取乐的,自然是穿金戴银,或心性高傲,或倚势凌下,或拣衣挑食,或口角锋芒,又从来没有当过丫鬟,个个都当自己副小姐般。又因为管的松,那些不得进园子来的小丫头和婆子也都在闲空之时在园内游玩,大家都只觉的园内了几十个人。
展眼便已经是清明,男人们都备下年例祭祀去铁槛寺祭柩烧纸,只有宝玉这几日着了凉,没有去。袭人便叫他到园子里散散,他出去后和湘云等人说笑了几回,便要去看黛玉。因自上次元宵以来,除了姐妹们起玩笑,再也没有和黛玉单独相处过。这几日又听紫鹃说过,礼部侍郎的夫人开赏花会,已经下了帖子请林妹妹去玩,从今年起妹妹就要出去交际。到沁芳桥带堤上走来,看到自己不过病了几日,那枝头上原先的空落落便已经变成了柳垂金线,桃吐丹霞,自己竟空把时光辜负。邢大妹妹大不了林妹妹几岁便已经谈婚论嫁,等不了几年林妹妹也会找个知心人生世在起。自己和她今生无缘,能见面也是好的。
正在胡思乱想,悲从中来,却见股火光从山石后面冒出,又听到也有悲切之声,宝玉大为惊奇。过去看,原来是藕官正在烧纸。只见她满面泪痕,手里还拿着火,宝玉忙让她要是给父母烧纸打发小厮到外面就行,别在园子里烧。还在说着,这时个婆子过来拉着藕官便要告到奶奶们面前,宝玉忙要阻止。藕官正添了畏惧,只是没有什么借口,想着自己归了林姑娘。便道:“我烧的是林姑娘写坏了的字纸。”
宝玉听便皱了眉头,想着:“林妹妹当日为了祭祀林姑父,还要告诉老太太悄悄的去外面祭拜,这会儿那婆子把这话说回去,还不得说林妹妹轻狂。可见我往日里口不择言之时说的那些话,不知伤了林妹妹少,怪不得素年她每每哭啼呢。”因而只是冷眼旁观。
那婆子因为已经告诉了上面,这时也发了狠,弯腰向纸灰中拣那不曾化尽的遗纸,拣了两点在手内,说道:“你还嘴硬,有据有证在这里.我只和你厅上讲去!”便要拽着走。宝玉见这婆子这样狠,只得说道:“这时我让她烧的,琏二哥哥出去烧纸,我身体不大好,没出去因而让她替我烧些,也是我对祖宗的心意。你这是什么意思,等老太太回来了,我就告诉去,个个都不把祖宗当回事。”那婆子惧怕,只得去了,回话时说自己看错了。只是下去后和其他婆子嘀咕道:“怪不得有人说他们家的宝玉是相貌好里头糊涂,中看不中吃,果然竟有些呆气。今天分到林姑娘手里的藕官在园子里给死人烧纸,宝二爷还遮掩呢,害我挨了顿骂。照我说,不管什么缘由,这不是晦气嘛,去了外面随便烧,这会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咒林姑娘早死呢。得亏你们说宝二爷平日里对林姑娘最好,我看这话没有三分真。要我说,宝二爷迟早得娶了宝姑娘。”
她们说的兴起,却不知道这话都被紫鹃听到了,她心中自有番心事。虽然青玄和黛玉都说宝黛两人的事必定是不成的,但是紫鹃却觉得还有点希望。虽然王夫人不同意,只要宝玉坚持打定了主意,难道二太太点都不会顾及自己的儿子吗,看宝玉几年来对小姐的样子就可以知道。二是自己是林姑娘的贴身丫鬟,将来必定是跟着姑娘的,要是姑娘不跟宝二爷在起,自己也得离开贾府。自己的父母亲人都是贾府的家生子,万姑娘要回南,自己难道要辈子和爹娘分开吗。可是自己和小姐的感情这样好,就是林老爷留下来的丫鬟,除了青玄姐姐,春雨夏荷也比不上自己,自己也不放心小姐。留在贾府,总比那不知底细的人好了。
紫鹃本来准备这几日试探番宝玉看他的心意,听道这番话万千想法都化为了虚无。姑娘在这府里受的委屈自己怎么不知道,原以为宝玉对姑娘是千小心万小心,没想到他个不经意便让姑娘受了委屈。因而忍不住照那婆子的话里所说的地方去找藕官。
却说宝玉想着若是为父母兄弟,她们皆烦人外头烧过了,烧这几张,必有私自的情理,因而在那儿细问。藕官只说自己不好说出口,叫宝玉去问怡红院的芳官,便要走。这时紫鹃过来,拽住藕官便骂道:“你个小蹄子,来了我们姑娘这里,少你吃还是少你穿,如今烧这纸钱来咒姑娘。姑娘念着你们不容易,也不拿你们当小丫头,也不分派你们干那些苦累的活,有什么铜钱果子的都赏给你们,没想到竟是养了只白眼狼。”说着,便要说到奶奶们面前分辨,吓的藕官也不敢隐瞒,只得将情由说了出来。
原来藕官所祭之人是死了的药官,她们人做小生,人做小旦,两人之间竟生了夫妻的情谊,做起了虚凰假凤。寻常饮食起坐,两个人竟是你恩我爱。药官死了,藕官每年是必烧纸的。虽然后来新有了蕊官,仍般的温柔体贴。旁人也问过这时有了新人忘旧人吗,藕官自己却以为比如男子丧了妻,或有必当续弦者,也必要续弦为是。便只是不把死的丢过不提,便是情深意重了.若味因死的不续,孤守世,妨了大节,也不是理,死者反不安了却还不忘旧人。紫鹃听了还在那边又好气又好笑,唯有宝玉听了却大起痴意,只觉的是自己远远不如。自己还想着今生不能和林妹妹在起,却悲伤林妹妹将来会和别人在起,其实只要妹妹过的幸福,也不要忘了和自己年幼时的这番情意,自己还有什么求不得的。因而劝道:“以后竟不必烧纸了,这纸钱原是后人添油加醋加上的,只要逢时按节,备个炉,到日随便焚香,心诚虔,那些去了的人也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唯有紫鹃却没有这个想法,叹道:“若说藕官是刚来的还不知道我们姑娘,二爷和我们姑娘处了这么久,难道也不知道我们姑娘的为人,难道是那等不通情理的。若是和我们姑娘好好的说,难道会不允许,这会儿私自出来烧,叫别人知道了,只会说我们姑娘的不是。难道说因为情有可原,便不遵那些律法了,那那些杀人的人因为事起有因,那官也不判了。”说的宝玉低下头去,仍是拉着藕官去见黛玉了。紫鹃边带着藕官走,边心里想着宝玉果然实际上不了解自己的小姐,也太天真了,还是青玄姐姐看的准,也放弃了原先想要试探宝玉的想法。
黛玉原先也是和宝玉样的痴人,如何不理解藕官的心思。她诚心的劝藕官道:“这世上那些真心真意的人难道少吗,只不过大家都把颗真心掩藏起来,偏拿那假心应对,反而抱怨世人没有真心。你要是老实和我说,难道我还会不允许你吗。再说,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不是由人的心意的,这世上的规矩所限,咱们介弱女子如何能改,这会儿我和宝二爷还能保住你,将来呢。你要真对药官有真心,直记挂着她,也不用非想着是清明这样的日子,随想随分,不论日期,有那心爱的物什供上岂不比世人都用的纸钱俗物好。我的父母去世了,我现如今也不过是盏清茶,几碟鲜果供上,她们希望的难道是死后的尊荣,能做到她们的遗愿才是真正的安慰呢。”
不说藕官听了自感自己有知己,旁边宝玉听了,想到黛玉本该清明也给自己的父母烧纸,因为在贾府却不得不受委屈不能去做。自己能为个藕官想到这么,为她遮掩,却从来没有想过林妹妹,不由大为羞愧。做不做的到是回事,想不想的到是另回事,自己纵使不能让林妹妹在园子里光明正大的祭拜林姑父,难道自己不能穿的素些以示敬意吗。纵使这是后人的异端,但没有这个心意,怎么会想到这些仪式。可见爱惜个人,不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捧到她面前,而是捧她喜欢的东西到面前,叹着自己果然是根朽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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