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道 作者:人生若初

    也得去还愿才是，不如让老太太起去，来是散散心，二来也是去大师那边求个安心。”

    君老爷也明白了夫人的意思，大悲寺向来负有盛名，就是京城那边的贵人也有过来许愿求佛的，要是那边的大师说了十郎能安然长大，老太太也不至于整天提心吊胆的，十郎满月那次的大病真是吓坏了家人。

    旁的君小少爷听倒是竖起了耳朵来，要知道他来到古代快两年了，除了家里头的花园子哪里都没有去过。出门什么的，他娘能同意那才奇了怪了，这会儿好不容易看见了机会，连忙走过去趴在君老爷膝盖上撒娇着说道：“爹爹，十郎也要去。”

    君老爷难得听见儿子的撒娇，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爱装着小大人，虽然那模样看着也可爱，但是偶尔像女儿似的软软的撒娇，显然加戳中君老爷的萌点，毕竟家里头九个女儿，算起来却还是这个儿子长得最好。

    看见儿子那粉嫩嫩的脸颊上带着的甜甜的笑容，君老爷只觉得吃了蜜糖似的，伸手把将孩子抱在膝盖上，亲了几口才说道：“好好好，十郎想去咱们就去，夫人，不如这样吧，等十郎生日那天，我们全家人都起过去大悲寺拜拜。”

    张氏听也是乐意，只是有些犹豫的说道：“那姨娘他们？”

    君老爷听了也知道她想些什么，淡淡说道：“罢了，让她们留在家里看家，孩子们就都带上，毕竟是女孩子难得出门，散散心也是好的。”

    张氏对此十分满意，只要没有那些个讨人厌的在面前晃，其实要带上两个姨娘她也是可以答应的，别说现在君老爷大大的给了她面子，只说要带上那些女儿。张氏对女儿贯慈悲，毕竟不管是嫡女庶女，以后不过是副嫁妆的事情，君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别说她们嫁给了好人家还能给十郎分助力。

    8、求佛

    君十郎小朋友的生日在十月初八，宁邑这边秋季气爽，冷暖适中，正是出行的好季节。因为是第次出门，君十郎小朋友有些坐不住，是不是就要揭开马车的帘子看看外头的景象，只是大家夫人出游，在城里头的时候这样难免不成体统，虽然心疼孩子，张氏却是个重规矩的人，三俩下就把人抱在怀里不许闹腾。

    君十郎可不想好不容易出门次光待在马车里头了，瞧了眼张氏就知道在她这边肯定没戏，撅了撅嘴巴说道：“娘，我想去奶奶那边做，奶娘个人可孤单啦，我可以陪着她说说话。”

    这话听张氏顿时笑了，捏了捏他的鼻尖儿说道：“你还担心你奶奶，我看是哪家的调皮鬼自己想到处玩吧，乖点，这边过去也就是半个时辰的路，等到了大悲寺娘就带你到处走走可好？”

    君十郎就是不依，扭来扭去跟条麻花似的，偏偏那边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跟孙子心有灵犀，派了身边的大丫头明珠过来，大概是听见里头的话，明珠朗声笑道：“这可真真是巧了，老太太正念叨着让小少爷过去坐呢，怕夫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

    张氏叹了口气，知道今天肯定是要随了小儿子的心愿，只得给他穿戴好戴上了小帽子才准出去，那头明珠小心翼翼的将小少爷抱在怀中，她虽然是君老太太身边第得意的丫鬟，却也加明白这小少爷在君家的地位。

    这边张氏送走了小孩子，伸手将坐在旁玩积木的九小姐搂在怀中，对比小女儿的乖巧，儿子就显得古灵精怪些，忍不住说道：“这孩子也不知道像了谁，身子娇弱愣是好动，倒是小九小时候看着活泼，越大越是乖巧了，倒不像是个肚子出来的。”

    齐嬷嬷最懂夫人心，笑着给张氏捶了捶肩膀说道：“夫人这话可不对，小少爷哪里不乖，谁家两岁的孩子能静得下心来读书的，整本的三字经能背能看了，毕竟是男孩子，动弹身体好，再说了，家里头都是姑娘，确实也没有个正经的玩伴。”

    张氏听觉得也对，虽然她不可能放儿子走出自己的视线，但要是屋子的女人，把儿子养成娇儿也不是她的志愿，想了想便说道：“齐嬷嬷，你家小孙子是不是已经五岁了，要是不心疼的话，送了他进来陪着十郎说说话吧。”

    齐嬷嬷自然知道她这是要抬举自家孩子，笑着点头说道：“那就谢夫人啦，我家那混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倒是能逗少爷个开心。”

    张氏其实也是见过那小孩的，有些活泼好动，但在大人面前知道规矩，是个好的，听了这话只是说道：“那到时候可要看看，要是做的不好的话，我可饶不得他。”

    君十郎还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玩伴已经别确定下来，上了君老太太的马车他那就像是只飞出来笼子的小鸟，那叫个欢快。比起张氏有理智的疼爱，君老太太那完完全全就是毫无原则的溺爱，要是普通孩子被这般的宠着，不长歪了才怪。

    人都说隔代亲，别说君十郎是老太太盼了这么年才盼来的小孙子，自然是疼爱到了心坎儿里头，听见明珠的话是高兴，觉得自家小孙子就是孝顺，满口的就是心肝宝贝，倒是弄得君十郎有些害羞起来。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趴在老太太的腿上问道：“奶奶，大悲寺好玩吗？”

    君老太太带着丝敬意，敲了敲小孙子的脑袋说道：“寺院怎么能说好玩，那可是供着神灵的地方。如果不是当初我带着你娘去求了观音，你还落不到咱们家呢，所以呀，待会儿拜佛的时候，十郎也要心存敬意，知道吗？”

    君十郎点了点头，他上辈子对神佛是完全不相信，觉得那就是种信仰，也许可以从精神上给人力量，但除此之外毫无作用，但现在他都能穿越了，谁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神仙。君十郎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暗道如果这是个玄幻世界的话，说不定还能修仙什么的，只是两年观察下来，除了历史有些不对，这地方应该就是正常的世界。

    上了老太太的马车，这位来心疼孙子，二来也到了不必太过于在意的年纪，所以任由小孙子扯开帘子往外头看，还时不时的给他指着哪里是什么地方，哪里可以买到好玩的，别说没见过世面的君十郎，就是身边两个不常能出府的小丫鬟都听得目不转睛的。

    宁邑离京城不过是三四日的车程，走路过去最也就是十天，又是近海的地方，端得繁华，君家作为宁邑首富财力可见斑，虽然比不上那些官家，但般的老百姓自然不会来招惹他们。宁邑城中是十分繁华，有小京城的美名，渐渐马车到了城外，依旧并没有么荒凉。

    管道比君十郎想象中的平稳宽广，大悲寺又是在京城有闻名的，过去的路自然被休整的十分平坦，就是两边少少也有人家居住，偶尔还能看见几个古色古香的茶寮，门前放着炉子弥漫出十分诱人的香味。

    可惜有君老太太在，肯定是不许孙子吃外头不干不净的东西，君十郎倒也不怎么饿，毕竟车上还时时刻刻准备着点心呢。半个时辰不过是个小时，倒是半时间耗费在城里头，等到了外边车速就快了，就算是为了照顾老太太放满了速度，很快也就到了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君十郎实实在在惊讶了把，大悲寺在城外的燕山上，燕山其实并不高，至少在他这个看过许名山的人眼中，那就是比般的小土包好些，只是宁邑这边山少，倒是颇负盛名。

    而燕山最富盛名的，除了据说存在百年之久的大悲寺，就是漫山遍野的红枫。君家行人来得正是好时候，抬头望去只觉得片火红，像是燃烧着的火焰似的美得让人心惊，尤其是这年头空气污染少，颜色显得加的纯粹些。

    “哈哈哈，咱家的小宝贝看傻了。”君老太太下车就瞧见自家小孙子呆呆的看向燕山，忍不住低头摸了摸他的脑袋，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吃过苦，年纪大了身体就不好，加上没有十郎的时候日夜忧心，这会儿就得让大丫鬟搀着走路。

    君十郎倒是想要回头搀着老太太，但以他的身高有心无力，幸好王嬷嬷已经带着青云走过来，不然明珠还得专程照顾着他。

    那边君老爷张氏也同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九个小姐，每个人身边都带着嬷嬷丫头，看起来那真是浩浩荡荡的片。

    君老爷亲自走过来将儿子拉在手中，笑着说道：“我拉着十郎走，等他确实走不动了再让人抱着。”

    原来大悲寺的规矩，凡是来礼佛的就得亲自走上去，除非是行动不便的可以让人搀扶或者背着，大家也都乐意遵守，即使是老太太为了还愿也不乐意让人直接背着走。

    那边张氏和大小姐君明宣左右抢了老太太两个丫鬟的工作，扶着她往前走，群人看起来融融恰恰的，后头的小姐自然有各自的嬷嬷照看着，倒也不用张氏操心。只是偶尔出来次，小姐们显然都十分兴奋，路上唧唧咋咋个没完没了。

    等到了台阶下，君十郎才发现燕山虽然不高，台阶看起来却不少，注意到儿子的眼神，君老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十郎可知道，当初为了求子，老太太随同你的母亲，亲自走了这1088个台阶，每走108个台阶就三叩九拜，满心诚意才给我君家求来了唯的子嗣。”

    君十郎其实并不太能理解古代人对子嗣的深切渴望，对他来说儿子女儿自然是样的，但对君家来说，就算是有了九个女儿，没有儿子也同样是白搭。要知道即使是招婿，这个时代也是会被人看不起的，跟绝嗣也就是半斤八两的关系罢了。

    即使不懂这些话，在佛前台阶下，君十郎也是满心感激这辈子的家人，即使他们对自己的好大部分是因为他作为君家唯的儿子，但这样的亲情补足了他上辈子的不甘。红枫丛中的1088个台阶并不太宽广，不过是三米不到的距离罢了，但到台阶上的时候，君十郎第次感觉到了，对神灵的敬仰，那是种发自内心的感触。

    神灵不定真的存在，但每个人的心中都该有自己的神灵，这样才能给予最深刻的信仰。

    对于个两岁的孩子来说，要靠着自己爬上1088个台阶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即使君十郎十分坚持自己爬上去，但到了三分之的时候，他的两条小短腿已经开始发颤。君老爷虽然希望儿子诚心，可也不指望他能爬完，这般已经超过他的预想，亲手把他抱了起来，笑着说道：“十郎还小，这就够啦，剩下的爹爹陪你起爬，坚持是好，但要是因此伤了身体，你奶奶和娘可要担心了。”

    听了这话君十郎只能妥协了，往那边看，张氏还坚持着，时不时还停下来三叩九拜，但君老太太却因为年事已高不能坚持，已经让身边跟着上来的家丁用软轿抬着，向来也是，贵妇人家哪个体力这般好，虽然上不了马车，但人家有的是办法。只是君老太太坚持，走完108个台阶就要下来，跟张氏起磕头。

    君十郎再看，几个小姐里头除了君玉宣君明宣，其他的也都是让人搀扶着或者直接抱在怀中，虽然没有用上了软轿，但个个都已经香汗淋漓。

    君十郎甩了甩小胳膊小腿，暗道以后定得好好锻炼，不然真的带上了娇弱体质可真是坑爹了。

    9、大悲寺

    大悲寺的院落巍峨肃穆，并没有寻常寺院的金碧辉煌，只是因为山的红枫显得分外不同起来。走进殿堂，君十郎便看到了所要拜的佛像，大悲寺前前后后加起来数百个院落，佛像也有数百个，是积年累月点点慢慢增加起来的，整整占据了半个山头。

    寻常人能拜佛的地方有限，基本上都在前院，类似送子观音之类的自然也在最前头，要知道这年代这个菩萨十分受到人们的欢迎。君十郎被放下来跟着全家人起叩拜，这边的和尚似乎跟君家十分熟悉，直含笑不语的在旁边。

    大悲寺的佛像也并没有塑造金身，来的路上君老太太就曾经说过，大悲寺百年来的传统，得到了布施香油钱大部分都是用来救济贫民，除了寺院必要的修缮，基本上并不虚夸。也正因为如此，大悲寺才能在京城这个地方也赫赫有名。

    不管神佛是否真的存在，能这样做的大悲寺确实是值得人尊敬的。君十郎迈着小短腿叩拜着，上辈子他无亲无故，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唯放不下的估计就是努力得来的那切，只是上天对他何其优待，这辈子他拥有了慈爱的父母，满心宠爱的奶奶，补足了作为孤儿时候的深刻渴望。

    小小的孩童脸上肃穆的神情，忍不住让旁边的方丈定睛看去，他自然也是知道君家的事情，当初君老太太跟君夫人在大悲寺前行叩拜之礼，求到的签文却并不太好，君家这孩子就算是来到了世上，也该是早夭之相，谁知道现在再看，这孩子却分明是福禄双全，出候拜相的命格，只是命中还有些坎坷，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度过。

    方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暗道君家这些年来从商为善，救助的人成千上万，也许正是如此，上天看在这份功德上，才给了君家线生机。此后君家的存亡，或许真的全部记挂在这个孩子身上。

    这边君老爷几人叩拜完毕，看见方丈大师的神情相互对视了眼，君老太太先开口说道：“你们带着小姐少爷出去玩吧，别走太远，对神佛要有敬畏之心。”

    嬷嬷丫鬟们都知道主人肯定有话要跟方丈大师说，纷纷抱着自家的小主子出去。

    君十郎有些不愿意离开，他还想听听这方丈大师对自己的评语什么的。那些小说电视剧里头不是都写了，凡是穿越过来的人，遇见个神神叨叨的大师，肯定要说些虚无缥缈的话不是。

    可惜君十郎的不乐意看在大人眼中就是撒娇，要是平时君老太太就让他留下了，但想到孙儿向来聪慧，要是听见些不好的话反倒是会往心里头去，便说道：“王嬷嬷，青云，看着少爷些，别让他磕着碰着了。”

    最疼爱他的奶奶都不给支持，君十郎只好被抱了出去，没办法，这边的门槛儿太高，他要爬过去还真的需要些实力。

    等君小少爷离开，君老太太忙不迭的问道：“大师，你看着我家十郎面相如何，当初你说君家子嗣淡薄，生下来孩子也很可能留不住，十郎生下来身体果然十分虚弱，满月的时候甚至差点就去了，但现在眼看着好起来了，他命中的灾是不是已经过了？”

    方丈大师也不在意君老太太的失态，说了句阿弥陀佛，平静的开口说道：“万事有变化，君小少爷命中生死劫个过去次，定能平安长大，只是此后命中还有劫难，到时候恐怕就要看造化了。”

    这话又是让君家几人放心，又是再次提心吊胆起来，张氏连声说道：“还有次，那是什么时候？大师，可否化解，只要能让我的十郎平平安安的，小妇人愿意折寿十年。”

    君老爷也是心中紧，微微搂住夫人说道：“正是，只要君家能做到的，大师尽管说。”

    方丈大师这次却是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命中自有定数，虽说是生死劫，现在看来却并不是十分凶险。若是能度过了，君小少爷就是福禄双全的命格，定能让君老爷心想事成。只是这劫数，还需有缘人开解。”

    君家几人还要再问，但方丈大师已经闭口不言，命理之事原本就玄乎，若是道破了天机，对那人未必有好处。君家几人只能勉强安了安心，毕竟十郎能平安长大，将来遇到的事情只能将来再说。君老爷是下定决心做善事，只求上天给儿子几分生机。

    那边君十郎被抱着走出了求子观音的殿堂却闲不住了，愣是从王嬷嬷身上爬了下去，因为是在寺院中，今天又不是什么大日子，王嬷嬷倒是不担心孩子走散了，知道小少爷最喜欢自己走路，也不强行将他抱起来。

    君十郎不耐烦跟小姐姐们说话，别看九个姐姐最大的十五，最小的才两岁，但在起说话打机锋什么的，绝对不比成年人差。尤其是几个人都喜欢拉着他做公证人，每次都弄得两岁的小孩子头疼不已。

    所以等那些小姐进去拜佛之后，君十郎就径直往外头走，大悲寺最外头也是最大的正殿就是大雄宝殿，殿内供奉着三世佛，两厢分别列有十八罗汉雕像，比起后头送子观音的殿堂了几分巍然，佛像不管是静坐、沉思还是微笑都栩栩如生，君十郎看得有些入神，心中不知为何生起些许的悲意。

    直到此刻他才深刻的明白，上辈子的林昌，那个孤儿出生，辈子靠着自己奋斗的男人已经消散在岁月的长河中，那个世界甚至不会有人记得他。而现在他是君十郎，君家的小少爷，仅此而已。

    半晌，君十郎把擦掉眼泪，暗道自己穿越了次怎么就悲春伤秋了，明明他加喜爱这辈子的生活，现在掉眼泪什么的那才叫个矫情。君十郎也不再想其他，转身朝着外头走去，下子跳到了门槛儿上准备翻出去。

    很年后，燕弘都清清楚楚的记得这幕，在三世佛的面前，他遇到了注定要纠缠生的人。当时的他正处于极大的困境之中，远道而来为病重的母亲求佛，走完1088个台阶的时候，抬头就看见那小小的孩儿半个身子挂在佛前门槛儿上，张笑脸涨得通红，眼睛也是红彤彤的，似乎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没等燕弘从这刻回过神来，后头的王嬷嬷已经发现了小少爷的处境，连忙走过来将他从门槛儿上摘下来，忍不住笑着说道：“哎呦呦，我的小少爷，这门槛儿这般高，你怎么能翻得过去，下次叫嬷嬷来帮你吧。”

    折腾的自己气喘吁吁的君小少爷闷不吭声的被她抱着放到了门外，这才哼哼着说道：“长大就可以。”

    不是因为门槛儿太高，而是因为自己太弱小，君十郎并不知道自己不经意的句话带给别人怎么样的顿悟，他这会儿还在懊悔自己刚才的丑态百出呢，幸好没被家里头的群小姐姐看见，不然的话她们肯定得笑话自己，这时候君十郎倒是有些庆幸，大悲寺为了照顾女眷分成了里外两院。

    安慰好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君十郎这才注意到下面又有人来拜佛，而他恰恰把门口给堵住了，来人看着也不过十岁左右，小小年纪已经能看出姿态不俗，剑眉是给他增添了几分英气。身边跟着个面白无须的下人，十分恭谨的跟在身后，看起来比他家的小人要规矩许。

    君十郎不知对方也正看着自己，等小孩转过身来，燕弘才发现对方长得那是真真好，就是他那位备受称赞的十三妹也没有这般的精致，穿着大红色的衣裳是跟佛前的小金童似的，如果不是那嬷嬷叫了少爷，他估计会以为是个小姑娘呢。

    小孩脸颊红彤彤的，眼睛也有些发红，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安慰。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沉重的心中在看见刚才那幕滑稽的时候消散了许。君十郎往旁边走了走，将门槛儿露出来，却见对方也不动弹只是看着自己，有些奇怪的抬头去看他。

    王嬷嬷不知道什么情境，瞧着两个陌生人直盯着自己小少爷，连忙走过去牵住小孩的手说道：“小少爷，夫人那边说不定已经好啦，我们过去后头吧。”

    君十郎有些不乐意，他还没有到处走走呢，便说道：“我想要看枫叶。”

    小孩的声音有些娇娇嫩嫩的，就是正常的话也让人觉得实在撒娇。燕弘回头去看来时的路，刚才经历的辛苦在这切化作了虚无，艳丽的红枫给人破镜重生的感觉。他走过去从枝桠上摘下叶红枫，递给小孩说道：“给你。”

    那白面侍从微微惊，暗道这个主子向来是冷心清傲的性格，就是家里头几个亲生兄妹也不爱搭理，这时候倒是主动交好个陌生的孩子，只是看那孩子的长相倒是有几分明了，谁都喜欢可爱的不是。

    君十郎抬头看了看那少年，以他心理师的资格作为保证，这位现在的心情肯定不怎么好，眼中隐藏着的沉痛和悲哀怎么都掩盖不住，小孩脑中闪过许种可能，最后只能接过他的好意，抬头露出个最天真最纯洁的笑容：“谢谢大哥哥。”

    10、银钱来往

    孩童最纯洁污垢的表情，足以洗涤人心，这是君小少爷上辈子从自己身上得来的经验，那种无忧无虑，纯净天然的感觉，正是天天变得复杂起来的成人所最需要的。他不过是个小屁孩，帮不得别人什么忙，再说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如果不是少年先表达了善意，他也不会理会。

    君十郎并不知道，自己这番刻意的动作切切实实落到了少年的心中。在那样的大家庭中长大，家里头凡是能说了话的小孩，哪有个有这番干净清透，甚至他还被才五岁的小弟弟陷害过，其中险恶非同般，而这刻，燕弘却恍然明白，并不是人的天性如此，只是地位使然。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