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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幽灵棋手 作者:空灯流远
你觉得同性恋没什么,我也觉得没什么,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告诉别人,我爱你?这是早晚要曝光的事情,媒体会吵段时间,但是我会控制,不会对你造成实质性伤害。只要我不输棋,舆论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哦对了,小昭你不告诉我为什么签盛世,但是你别做傻事。”耀然突然说:“孙辰宇退出职业新人赛,听说和盛世有关系。杨东要不是雅门出生,有我们的后台,差点也被卡在参赛资格上。小昭你小心。”
我笑笑:“我都知道。”
耀然沉默了下,没再提,我想他是信任我。
他还是很担心:“不管你想做什么,答应我不要逞强,不要冲动。”
身为马列主义无神论者,我立刻答应并发了个否则全家死绝的毒誓,挂了电话。
事后我想,当时我出门吃个饭都有记者围堵,耀然还有那么交际活动,记者应当。他不仅扛下来了,而且应付得极为巧妙。总体来说,我们的正面新闻来说比负面新闻。
当然以前韩潜通过《棋艺》炒作的东西又死灰复燃,还有传言说我是靠着耀然的关系挤进职业棋界,成功又把耀然脚踹开。流言不而论。
外有记者围堵,内有韩潜冷战,我只好哪里也不去,躲在盛世围棋顶楼间名为“云深”的棋室里日日打谱,为棋圣战做准备。
我主要打师傅的旧谱,兼看了《兼山堂弈谱》和《桃花泉谱》。韩潜以前曾高价替我收集过师傅十卷失散的旧谱。五卷我留在了水木道场,另外五卷我随身带着,时常揣摩。早期师傅棋风凌厉,思路敏捷,算力深透,到我收我和耀然为徒弟的那几年,渐渐淡薄下来,反而显得温和大方。他晚期的棋局,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所牵引,不用拼杀,步步走下去,自然奠定胜局。师叔曾评价师傅的棋,说他早期是善战而胜,晚年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有时候我逮住盛世围棋其他签约棋手,就带到这件棋室来杀盘。
棋室在二十五楼,看得到天边云起云落,飞鸿落日。
有次杀完局,和位职业五段棋手闲聊。我侥幸赢了,对方突然说起上网下棋的事情,当即摆出盘残局:“说起来,我就是在这里被逆转,输掉的。”
我看了眼棋盘,狗急跳墙,穷寇勿追——穷则变,变则通,劣势的白棋被逼到这个份上,再被他夹,竟然弃子转杀他右边,赢了。
堂堂职业五段在网上输棋,难怪这么不甘心。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不觉得这丢人:“我对手是清风围棋网上赫赫有名的马甲号,死在他手上的职业棋手没有个连也有个排。”
我再次低头看棋盘,觉得眼熟,猛然记得自己就是那只跳墙狗。
马甲号在清风网上是小有名气,但我觉得还不到“赫赫有名”的地步。
“此人非常厉害。与其说压抑自己适应围棋,他倾向于随心所欲。你听过‘新围棋十诀’(注)没有?”
听说我没听过,对方就写给我看:
1.坚决要胜
2.入界宜深
3.攻彼忘我
4.弃子另杀
5.大小都要
6.逢危就战
7.爽在轻速
8.棋都不应
9.彼强硬搞
10.势孤玉碎
“这说的就是那位马甲君的棋。”他边写边摇头:“‘弃子另杀’你刚刚是看到了,‘爽在轻速’是说他行棋很快,棋风轻灵,几步之间已经铺开场面。‘棋都不应’是说不管巧妙的试探他都懒得理你,自己走自己的,让对方口血憋死。‘彼强硬搞’是说他下棋冲动,而且喜欢硬碰硬,‘势孤玉碎’是即使四面楚歌都要拼死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搏,反而博出了生机。”
“有人猜这是是职业高段棋手的马甲,但是算力不及陈耀然,棋风又比林染冲动,俊逸不比张青白——这倒和早期的张隐九段有点像。职业棋界要是有这样的高手,不可能不引人注目,除非他直没参加大的赛事……”番解释下来对方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惜现在好几个月没见过他下棋了,听说是隐退了。该不会是过马路被车撞死了?”
我口茶喷到棋盘上——高人!
其实我的棋没有这么极端,而其也自认为兼具了林染的温柔和师叔的大气,不知为何,被总结成了这样的杯具。我只是单纯的下下棋而已,签约了盛世之后再也没用过这个id,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赛程表是qs送过来的。他依然坐在轮椅上,清清瘦瘦,看我的神情已经带着丝胜利者的高傲。
我听说,最近韩潜的棋都是他在幕后落子。
“韩总最近四场比赛全胜,我的成绩和你样好。”qs的轮椅悄无声息的滑到我面前,递给我张打印好的赛程表:“对了,他说棋圣战不劳沈初段出马了,我由解决,你只用把自己的棋下好。”
他说:“沈昭,虽然我的棋力不及你高。但是你和我之间,他最终选择了信任我。”
作者有话要说:注:《新围棋十诀》是网上对小李古力同学们的暴力棋的评价,私喜欢,借给昭昭用用^ ^
倒春寒,冷死了,果然不该先把电热毯收起来t t
50初胜
对面的男人坐直了,神情很严肃:“沈先生真的考虑好了?这样做你也会被牵连进去。”
初次约见的时候,他还带着成人迁就小孩的口气,事情谈完以后,他忽然改口叫我“先生”,有些不习惯。
我说没问题:“但是我要为曝光,定个时间。”我接着说:“我给你的资料不完全。盛世背后关系复杂,仅仅靠这点资料的复印件就想推翻韩潜是不可能的。我手上还有份韩潜分派幽灵棋手任务的会议录像,份日常工作录音。录像我会在棋圣战结束之后给你,录音有损坏,正在托朋友修复中。要想得到完备的资料,必须等到棋圣战之后。相信张先生做这类报道也不是第次。”
我打量着这个男人。绕过韩潜从自己仅有的那么点媒体资源里联络到他,还真是不容易:张哲语,二十六岁,菱角分明的脸,长期外出取材所以皮肤晒成了橄榄色。近五年的记者经验,在媒体界也算精英人士,三年前曾成功的曝光过起颇为轰动的体坛服用兴奋剂黑幕,之后低调过段时间。这是场双赢和合作,他有能力,有关系,有经验,为人正直,而且急需个能让他重现当年辉煌的爆料。我就是这份大爆料的持有者。他背后是家国内知名的综合纸媒,比单纯的围棋杂志影响力不知大少。重要的是,我判断他跟盛世点沾不上边。
因为他虽然从事体育赛事报道,却压根不懂围棋。
“我不明白,为什么时间要定在棋圣战挑战赛的第二天?”
“你知道,韩潜现在做的事情我全程参与,曝光之后处理下来,我还有棋手资格吗?”我给自己倒了杯茶,tm的真不会选破茶馆,这里的茶水淡出鸟味:“这是我最后场比赛,我想好好下。”
我们彼此都沉默片刻,他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个硬壳大本子,打开,然后从本子上方看着我:“我很佩服沈先生,这种毫无利益关系的反水我还是第次见到。这么说来韩潜五段升六段的棋都是你下的——虽然我不知道围棋升段是什么概念,但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拿出钢笔在上面勾勾画画:“我很好奇你为了什么反水?”
“为了理想。”我笑道:“我有个不靠谱的师傅,偶尔说的话还可以听听。他曾今抱着家猫大黑教育我,‘心如明镜台,棋艺自然来’。棋艺有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我要在陈耀然那么高的顶点,我必须对过去和自己做个了断。”
雅门的棋干净纯粹,而我的过去像压在脊梁上的大石。只有甩掉它,我才能在围棋这条路上走得长久,遥远。
我才能看到师傅当年所看到的,远方的世界。
张哲语没注意到我出神,只是在自己的本子上不停的记录什么,突然合上本子:“话放在前面,我很可能会因受到阻力而中止调查。”
“我的资料共准备了五份,份我别处存档,份将陆续给你,还有三份给了另外三家媒体同行。曝光盛世成则名利双收,败则无所有。张先生随时可以选择退出。不过这些资料很难的,旦你退出,定会有人抢这先机。”我继续说:“但是如果你不退出,我保证你的资料足够抢先报道。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胜者。”
“如果我们不能笑到最后呢?”
我耸耸肩:“不会的,因为不管最后结局如何,我都会笑。”
他向我伸出手,啧啧:“真是有意思的人——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们商量了些细节。张哲语先看现有资料,如果不够我可以继续收集。虽然从现在我跟韩潜的关系来看,再收集具有核心价值的东西可能性不大,但是只要我在盛世天,就份机会。
盛世背后牵扯到中国棋院内部,商界,甚至地方政府,我怕张哲宇个人搞不定,又私下联络了三位其他记者。
qs不来烦我,韩潜对我选择了无视,赛前大把大把的时间我无从花费,于是个人关在棋室里打师傅的旧谱。
棋圣战是历史最悠久,持续时间最长影响力最大的职业围棋赛事。它的预选赛采用循环赛,本赛采用淘汰赛。
本赛三十二名参赛棋手,共赛五轮,第五轮决出挑战权。获得挑战权的棋手与现任棋圣下三番棋,三局两胜制。本赛五小时时限,三番棋八小时时限。
也就是说,如果我要在耀然面前,我需要五轮破关斩将,最后才有和他分枰对坐的资格。
我以为在那之前,我见不到他。本赛第轮的上午,中国棋院的对局大厅,我发现对手王磊六段落子时频频擦汗,不停抬头往我这边瞟,又不像是在看我。
回头,就看到耀然在我背后。
早春,他穿着白色的高领薄毛衣,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专注的看我的棋盘。
旁边着类似棋院领导的人物,低声下气:“陈九段我们可不可以去隔壁对局分析室看?那个,棋圣战时棋圣在这里,参赛棋手会有压力……”
耀然见我看他,冲我微微颔首,转身往分析室那边走了。
那局棋我下得极其漂亮,果断打入,弃子定型,还没收官就算出是盘赢棋。对方提前投子认输。
出对局大厅时王六段逢人就催胸顿足:“抽签遇到沈昭,我以为他是靠着陈耀然的那个关系才进棋圣战的,以为捡大便宜了——没想到这么厉害!这实力还是初段吗?霉运哟……”
正好李立峰小朋友从分析室里出来。落井下石是这孩子的天赋。他兴高采烈的安慰王磊:“王老师你也不看看对手是谁,连林染九段都要佩服三分的人,怎能不厉害?大不了下次请他让您两子……”
小朋友刚表扬完,看见我走过来,突然别扭的沉下脸,掉头反方向走了。走了几步停下,专心观赏中国棋院走廊上悬挂的历年名师介绍,我路过的时候哼了声:“下得不错,不愧是我师叔。”
看来小屁孩还是认我这个师叔的,我笑道:“谢谢。”
他又哼声:“不是我说的,是杨东说的。”
棋院正门长长的台阶下面围了黑压压的片人,内圈是记者,外圈是挤不进去的棋迷。身旁有人抱怨:“记者怎么都围那边去了,偶尔也来采访采访我嘛!”
我转头,看到林染哀怨的脸。猛然想起林九段也要参加棋圣战的。
他笑吟吟的说:“真巧,竟然和你起赢了哎!”
我想说,你堂堂九段棋手,有可能第轮就输么?
正在这时,黑压压的记者群看到我,竟然十分默契的自动分开,让出了条路。每个记者都充满期待的看着我。
我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顺着通道看,看到个高挑单薄的白色身影。耀然在人群正中央,悠游有度的靠着他的黑色的轿车,抱着大束暗红色的玫瑰。看记者的架势,就是等我过去。
如果他直在分析室看棋,那么花必定是提前买好的。早在赛前,耀然就断定了我会赢。
其实我的棋,他直很清楚。
我刚想往耀然那边走,忽然觉得胳膊被拉住。林染不说话,只是拉住我的胳膊。我让他放手,他低声问:“小昭,当真不考虑我吗?”
我讶然:“什么?”
他摇摇头,放手,我就冲到耀然身边,路上忽视了记者。
耀然把花给我,俯身抱住我,说,恭喜棋圣战初胜。 他抱我的时候,周围都是咔嚓咔嚓的闪光灯。对于记者,耀然有种毫不在意的从容。他只是抱紧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静静的了好会儿,好像时间停止了。
三个小时的对局坐得我浑身僵硬,抱久了我不舒服的扭动了下,耀然就放开我,转身去打车门,我摇摇头:“我必须回盛世,车在那边等我。”
“只占用半小时,请你吃便餐。”
周围都是记者,我们的每个字都听得见。
在张哲语曝光盛世前,我还要留在韩潜身边,公共场合和耀然保持距离比较明智。我只能说:“对不起……下次补上,我请你。”他没说什么,点点头。从记者堆里挤回车上是件费力的事情。我坐上韩潜派来的车时,还看见耀然们靠在车边答记者问,转头望我,笑着挥挥手。
之后我跟林染通电话,他阴沉沉的十二分不满意:“陈耀然这是故意的,他正在向全国人民宣示所有权。小昭你不要被骗了,不然到时候你肯定在下面,会痛的死去活来的。”
林染继续循循善诱:“你不如跟我好,我偶尔也让你翻身试试上面的感觉。”
我怒,要挂电话,他赶紧严肃,说我上次托他修的录音笔有回话了,笔是修不好,但是音频能导出来,问我什么时候要。
录音能恢复是件好事,手上的筹码忽然变重了,我顿时愉快起来。
棋圣战决挑战权共五轮,每周轮,直从三月份赛到四月中旬。
三十八进十六和十六进八都还顺利。qs也进了八强,我们走廊上遇到,只是僵硬的点点头。
八强名单公布的时候,《棋艺》的分析说,沈初段的棋圣战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看着八强的名单,心有戚戚焉。
林染九段,赵志远九段,王新强九段,张凌九段,陈意八段,张青白八段,韩潜七段,沈昭初段。
我的名字排在晋级选手名单里,简直像个……笑话。
我在电话上也是这么跟师叔说的。签了韩潜之后,人虽然直在北京,可是就没有和师叔联系过。这次他老人家主动打电话过来问我棋圣战的情况,个字没提盛世的事情。
师叔问我:“沈昭,想想你师父,他会怎么要求你?”
我拿着听筒愣住了。
师父会安慰我,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如放手搏? 或者是,输了棋回家洗碗拖地擦棋盘,不准吃肉?
师叔在那头长长的叹了口气:“隐师兄会要你把这个笑话,变成神话。”
师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沈昭,你来北京这么久,次都没来看过我!”
作者有话要说:大杯具。今天我晚上出门去超市,把钥匙忘家里,我个人住,于是自己把自己锁了t t
只好身无分文的去请师父来开锁,因为门锁的质量过硬(真难得),专业师父差点开不开,要上锤子砸。请想象昏暗的楼道里男女捣鼓把锁,来去的阿姨都警惕的看着我们。
重新回家躺在床上的感觉真好,逛超市什么的,最讨厌了~
51具体
我终于还是提了两瓶二锅头去见师叔。到的时候是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四合院的门敞开的,约莫着他在。
院子里静悄悄的,老枣树发了新芽,零零星星的开了树淡鹅黄色小花。我堂屋里转了圈,没见师叔,于是去了放棋谱的偏屋。
油漆斑驳的木门虚掩着,我推开的时吱呀响,里面的靠在书架上的人侧过脸看我。
耀然懒洋洋的靠着高大的木书架翻本棋谱,身边的棋桌上摆着盘未打完的残谱。下午的阳光从窗外落进来,照得空气中的尘埃纤毫毕现。他看见我突然愣住,棋谱只翻到半。然后耀然忽然放回棋谱,两步迈到我面前,伸手抱住我的腰。
我讶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柔软的额发垂在我脸颊上,听声音我觉得他在笑:“我来查证件事情。我以为是我记错了,事实证明没有。”
我问他什么事情,耀然笑着摇摇头,不说。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突然放开我,弯起眼睛瞅我:“有事必须先走,我在三番棋上等你。”
出门的时候有懒洋洋的回头:“对了,昭昭,你打赌输了,还欠我笔账,我记得的。”
我猛然记起三国战上跟他赌对小林拓也中盘胜的事情,立刻追出去:“什么帐,我怎么不记得?”
然而耀然已然走远。
我把他刚才看的棋谱原地抽出来,是师傅当年寄给师叔的《雅门弟子实战谱》,有我和耀然小时候稍显幼稚的对局。旁边棋盘上摆的,正是我在棋圣战上和王磊六段的对局。
我把那盘对局颠来倒去的看,始终没看出问题,不知道他想查什么。
师叔半小时候就回来了,中山装,提着新切的卤猪耳朵和咸菜,见了我沉着脸。我立刻蹭上去接菜端盘子拿碗,把晚饭摆在老枣树下惯常用的木桌上。
师叔不看我,看着那两瓶二锅头说:“还是大师侄好,起码人家然然星期知道来看我次。”
他环顾四周:“陈耀然呢?”
“有事先走了。”
师叔“哦”了声:“这说明他百忙之中都抽时间来看师叔。”
我迅速主动认错:“我错了。”
“错哪里了?”
“不该签盛世。”
师叔终于肯看我眼,叹了口气:“你还是没意识到。你错的,不是签盛世的事,你错在两点——,棋圣战没有必赢的气势。二,来北京这么久,都不来看看你师叔。我白担心你这么久。”
“不要小看了师叔的能力。盛世在做什么,我知道得很清楚,但我相信你不会同流合污。对了,你知道为什么你师父做了那么年雅门掌门人,从来没有在私下或者正式场合用过岫玉云纹棋吗?我给你讲个故事。”
晚风微熏,枣花香甜,师叔的声音苍老而低沉。
那时夺得世界级大赛冠军可以直升九段的规定还没出台,纵我师傅棋艺高超,尚是六段棋手,要升段还必须参加每年次的定段赛。师傅性格随便是出了名的,该升七段的时候觉得这个比赛无聊,连续旷赛三年,第四年也不知道哪里开窍了,觉得高段办事比较方便,突然去升段赛上报了个名。
这三年里师叔年年参赛,续三次年升段赛败北,始终卡在六段上,上不了七段。所以第四年,两人在升段赛上碰上了。
那时鬼手丁南的名号并不是很响亮,而且任何荣誉放在师兄张隐面前,就像太阳底下的萤火虫,泯然于众。师叔又是自尊心极强的人,加上师傅有事没事的拿升段赛的事调侃两句,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已是极度压抑。
第四次升段赛,他提前半年推掉了所有的比赛,潜心练棋。升段赛事积分制,积分胜率超过65%方能升段。也就是说,当时的二十场对局中,至少要赢十三场。
有时候人会陷入循环怪圈,还没下棋,心理上就认为自己会输,于是真的就输了。
“第四次升段赛,到最后场前,我只赢了十二场。也就是说,最后场对局我无论如何都要赢。”师叔喝了口酒,手撑着头:“可是啊,最后场,我遇到了你师父——隐师兄。”
“师傅手下就我们两个弟子,我们是起学棋长大的,他的棋路我比任何人都熟悉。在任何人面前输棋,我都不希望在他面前输棋。对局前我做了充分的准备,早早的就坐在棋盘前严阵以待。师兄惯常性的在最后分钟懒懒散散的进场。那盘棋定时五小时,我们整整下了四小时五十八分。有时候你了解个人的棋,不代表能赢他。隐师兄名气不是盖的,中盘非常艰难。而且他边落子,还会挑衅的冲我挤眉弄眼。”
我小时候经常看到师傅挤他的小三角眼倒八字眉,很能理解当时的师叔的心情。
“所以当我找到他的破绽时,你可以想象我是么高兴。乱战之中黑棋被逼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