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无色人生 作者:渊郁

    52

    “如上忍班提议,来年的军备预算在忍具购买……”

    会议室里，滔滔不绝的响起的声音似乎为了催发这个冬天鲜少见到的睡意，平板而毫无起伏的以种傲然的权威感傲然降落在长桌上。

    要在这样严肃的会议上昏昏欲睡，似乎很煞风景,也绝不符合宇智波家贯的精英形象。

    所以,在银快要垂下视线，好掩饰他越来越沉重的眼皮时，富岳不动声色的踩了过去，顺利的看着他瞳孔迅速缩小,呼吸屏住，愤怒的哼了声。

    转寝小春很不想理会别人的小动作,这次的预算问题，关系到明年各个系统的发展。既然宇智波家没有明目张胆的提出异议，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如上所述，相关人员在假期结束后会收到正式的通知。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没有了？很好，散会吧。”

    桌椅哗啦啦的响了起来，几个高层离开后，富岳正要下了楼梯回警务部队，突然被人叫住了。

    “宇智波前辈，火影大人有请。”不知火玄间绷着小脸，拦住了去路。

    皆人？

    富岳停下脚步，迅速在脑海里搜寻了圈，转身往回走。

    是……预算的事？

    不可能，警务部队几乎没有反抗村子的安排吧。

    那么……还是要撤销警务部队的计划么？

    他的表情寡淡无波，手拧开了门。冬天的阳光穿过了玻璃罩在白色的火影袍上，像是打算把火影大人吞没般笼罩着。

    “四代目大人？”

    于是那张英俊无比的脸迅速皱了起来，嫌弃的意味迅速掠过，稍微给自己鼓了鼓气，火影大人苦笑道：“……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估计也就是三天前您还跑到警务部队来赖着银喝茶的事情，是人民群众眼花了吧。

    虽然他那时离开了村子并没有回来。就算是和平时期的人手也稍显不足，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些刚刚升上中忍的后辈比他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也许是最开始那几年太艰难了吧。

    把门随手掩上，富岳面瘫着脸等待他说下去，奈何火影大人又低下头，手指摸索着胸口的袍子，然后把火影袍脱下来挂在椅子上。

    “下午没事吧？起喝茶吧。”湖蓝色的罩衣外面勉强套了个忍者马甲，衬得火影大人皮肤雪白，富岳勉强皱了皱眉，想要拒绝的话不知为何变成了：“既然你这么说了，也不好拒绝……”

    “嗯。稍等。”

    比起木叶茶店这种地方，还是居酒屋适合男人，白天还没有正式营业的居酒屋也只是勉强送来清酒和配菜，小小的包间里隐约有些冷清。

    不过这个倒让富岳勾起了不少过去的回忆。暗部时期，他为了的摸清楚周围情况，喝酒这种明明不那么适应的事情也……

    波风皆人端起酒杯啜饮了口，温润沉郁的浆液在舌尖泛开清香，入喉绵柔芬芳，度数不低，他把白瓷杯放下，有些柔和的抬眼去看对面的黑发黑眼皱着眉头的好友。

    “不好喝么？”他明知故问道。

    “你又不是来找我喝酒的。”

    “是啊……虽然如此，这里的酒很不错哟。”波风皆人眨了眨眼睛，富岳微微尴尬的偏过头，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是这样，情报部门的班长上个月殉职了，继任的人选还没有确定，我希望你能够接手。”

    “我？”

    “你不是说过要建立加广阔的情报线路么，能力也好，眼光也好，你都能胜任这个位置……就算资历上有所欠缺，这种时间上的问题对你来说也不成问题吧。”

    “我是说……”

    “何况我们是朋友，理应彼此帮助吧。上次你说过的那些话我仔细考虑过了，想要妥善处理警务部队的问题，如今的我的确做不到。但是再给我们些时间，这个问题也定能够妥善解决的。”

    “你别擅自决定……”

    “先别打断我嘛。我拜访过三代大人。他对这件事不会反对，虽然小春前辈他们可能不会那么快赞同，还有其他些七七八八的问题。到时候，我们可以好好商议，你觉得怎么样？”

    “你要自说自话到什么地步啊！”富岳忍无可忍，握紧了白瓷杯，指尖微微发白：“说了让我好好考虑吧！”

    比起气得不轻的富岳，波风皆人是有备而来，因而并不被他的气势吓住，露出明晃晃的笑容。那种毫不遮掩的喜悦和诚挚比什么言辞都有力的撞击着，比起“进入情报部门能得到什么样的利益”这样冷静的思考，脑海里完全被“这个家伙是傻瓜么”占据。

    ——撤销警务部队。

    ——还有，建立加强大的情报网络，抑制战争的发生。

    “你不是说过，”他终于从头脑发热的状态冷醒过来，声音里还恼怒着：“要追求人与人互相理解的世界么？”

    波风皆人点了点头，眼神无辜：“我不是正在做么？”

    “我该说过了……”富岳忽然有些不想说下去，他竟然也有天不想打击这个男人的梦想，尽管他仍然不信奉。

    “富岳，”皆人用种很认真的神色打断了他，沉静温润的眸子里浅浅闪烁柔软：“你总是看到我们的不同之处，切都往最糟糕的方向假设。很事情，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大的分歧。”

    比起总是看到弱点、分歧、未来糟糕的面——波风皆人却总能看到他们之间相同的地方，致的立场，甚至能够改变些许立场，来迁就他。

    这样的差异，大概就是被人惧怕和被人信任的差异吧。定要说是火影大人的器量显得太过刻意，但是这样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定是少数派，这点却是能够肯定的。

    富岳呆怔了几秒，眼底的犹豫渐渐冷淡，神情再度稳定下来。

    他端起酒杯，饮而尽，却呛得咳嗽起来。

    “你说过的话，我都考虑过。”波风皆人神色沉静下来，隐隐的忧虑浮现在贯温柔的眉宇，就如同战场上面临险恶的环境，反而镇定沉静得让人不能不静下心来，轻声道：“三代目大人也说过，村子不能面临的风浪了。但是，这件事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将来会成为大的隐患，尤其……前辈们的态度很明显吧。”

    “皆人……”漆黑的眸子慢慢凝结起来，深处涌起嘲讽，连同那微弱的感动也冰冷下去：“我不能马上答应你。”

    富岳面无表情的斟了杯酒，慢慢品尝浓郁的浆液，视线低落，细长的眉纠结起来。

    这本来就是需要谨慎考虑的事，既然没有被口拒绝，波风皆人也心满意足，夹了片笋干，倒满了酒。

    话题很快就转向了其他地方。

    对于波风皆人的处境，他给出的建议却相当的简单保守：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好了。

    顾问之所以力偏帮团藏，倒不是说特别喜欢团藏，而是为了稳定局势。时间打败所有人，但它们总是率先打败老人家，所以身为四代的皆人就算什么也不做，慢慢局势就会变得对他越来越有利。

    三代目也这样说过。

    “这样来，警务部队的事就要推后了。”波风皆人心底并不愿意如此，正想说什么，忽然间，个微妙的笑容掠过了对面男人冰冷的脸庞。

    宇智波家的人，表情往往很微小。旁人是难以分辨其中的差距，他们冷静而克制，只有万年不变的骄傲和冰冷，少有些傲慢的感觉。

    那个笑容也是如此……傲慢，冰冷，燃烧着浓烈的战意。

    波风皆人忽然没办法思考，个冷酷的念头穿透了重重压制的感情，浮现在理智之中。奈良鹿久带着某种仿佛预示的声音清晰的响起：“如果真的是他，您打算如何处理？”

    ——被宇智波家忽略之人。

    ——被银刻意打压之人。

    ——存在感微弱，仅仅是拥有名号，名不副实的族长。

    他的呼吸在不曾被人察觉的时候停顿了秒，泛起了微妙的恐惧。波风皆人忍不住为了这个念头的执着而出神，个无所成的男人，真的是宇智波富岳么？

    “你该回去了。”见他只是发呆，富岳视线斜过去，瞥了在那里动不动的火影护卫眼，起来：“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富岳。”波风皆人忽然从呆怔中回过神来，无力的笑了下道：“……我们是朋友吧。”

    富岳瞬间明白过来，嘲弄层层卷了过来，涌上了喉咙，却化为声低低的带着笑意的叹息：“不要明知故问。”

    黑色的身影径直走了出去，离开了居酒屋。

    即使到最后也只是给出了意味不明的回答。

    连坦然的说出“是”，哪怕只是这样简单的承诺，他也吝惜于给予。

    离开了居酒屋之后没过久就见到了团藏。

    根部的总部让人窒息，他的脸上扣着面具仰起头，心里微微不快。拄着拐杖走来的男人老迈而矜持的问起你想要什么的时候，他侧着头想了会儿笑着说，权势吧。

    团藏阴冷的眯着眼睛打量他，隔着面具后的他无可无不可的建议，你也可以去找大蛇丸，团藏似乎被这个建议惊动样，阴阴沉沉的说我就姑且相信你次。

    得到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富岳离开根部走到外面就把面具随手扔掉了，掉在地上的瞬间忽然发出清脆的啪的声。

    他想起那个男人那么认真的想要让他考虑的样子，就像那个掉落在地上的面具裂开了深深的纹路，被人随手遗弃在看不见的角落。

    为什么你就不能明白。

    这里也是战场。

    你以为这里不会死人么？在这里牺牲的人，被大义屠杀，被正义钉死在邪恶的坟墓上，在这里失败的人，甚至连哀嚎都无法发出，连反抗都变得屈辱。

    来说说什么是正义吧——为了宇智波斑个人，把宇智波家精心推入设好的局，稍微有所动作，所有人都能被铲除的状态——这就是二代目的正义。

    在高处，凛然以村子的名分，监视、提防、削弱宇智波的力量，切的行动和陷害都是为了村子的利益——这就是木叶的大义。

    只要有了合理的理由就能冠冕堂皇对他们做那些事而不必付出代价，如果是这样的战场，身处其中的人们就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

    回去的路上，木叶的天空，片薄薄的雪飘然而落。

    沉寂的村子随着新年的脚步热闹起来。

    像是普通家庭样打扫着房间，裹着头巾把角落里清扫的干二净，准备新年的食物。八百屋的主妇们挤得满满当当，连美琴也不得不进出好几次，才喘着气无力的擦掉汗水，拿着清单计算买好的东西。

    被吓得不轻的鼬温润的眼睛透着水润柔和，白白嫩嫩的脸颊力持镇定不露声色，抱着大堆东西特别尴尬的在旁边的富岳垂着眼睛，终于在美琴的声命令下浩浩荡荡的回家了。

    “辛苦了，请好好休息吧。”米黄色的围裙主妇把东西整理好了，送上热气腾腾的茶，面带笑容的还是指挥自己的王国和领土，对于富岳而言，无可无不可的想着别的事情，鼬安安静静的跪坐在旁边，望着母亲忙碌的背影。

    “对了，鼬明年也该入学了，你也花时间陪陪他啊。”

    “明年？”富岳有些吃惊，随即恍然道：“哦，过了今年六月就五岁了吧。”

    美琴投以不满的眼神，脸颊微微鼓了起来：“是啊。都是因为你啊，直泡在警务部队里，鼬也从来没有抱怨过，别人家的孩子不是很早就会准备么？”

    “咳咳，我知道了。”富岳假装没听到，鼬端着杯子小小的啜了口，白色的雾气后，他尽量不着痕迹的笑了起来。庭院里的雪越来越大，假装无可奈何的走到平时空置的修行体术的房间里，推开门的时候被风吹拂过来的雪落在颈窝里。

    在练习体术的时候，父亲就会变得严厉非常，除此以外都非常和悦的父亲就算板着脸也不会用那种严厉的口气说话。只有在这个二十榻榻米的房间里，不管怎么摔倒都会立刻被要求起来，鼬才会隐约察觉到那种微弱的期待。

    直到他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父亲才像小孩子样在他身边躺下来，松了口气露出奇怪的表情，因为没办法看懂，鼬困惑了会儿还是说为什么您不说些什么呢。

    快要回答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声音。

    从地上起来，稍微扯了扯衣服，富岳走了出去。

    像是平常普通的忍者送过来的盒子，告辞离去后，盒子里面的东西也被拿了出来。

    那是……

    “移命乱世，洞穿未来，无可限量之人——”指宽的纸条上，秀丽的字迹在最后落款：弥勒。

    纸条背后用截然不同的男人冷硬的手笔写着：原城玲子。

    是团藏特别送来的……代表结盟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因为开始进入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