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见浮生不若梦（十大经典老文之一） 作者:SEETER

    “菲儿不是你的……”头极度后仰，令我的呼吸也有些困难，挣扎着迸出几个字，还没说完便被阵锐的疼痛打断。

    头发必定有几绺扯落下来，颈间肌肤真切地感觉到利齿噬入的痛楚，格雷不怒反笑：“你还是学不乖，到现在还这么说，菲儿自然是我的，当我看中她那刻起……倒是你，我亲爱的哥哥，你明明知道，我最痛恨别人的背叛，却还敢跟我抢。”

    倒底是谁跟谁抢？

    我紧紧地闭上了眼，不愿再看见这个阳差阳错，毁去我生的男人。

    如果我有错，就错在不该爱上那个邂逅的温婉女子，不该将她带回家，引起格雷的兴趣，——要命的是，当克劳尔家两公子抢女人的新闻炒得惊天动地，养父派去调查的手下，却带回令所有人瞠目的消息：菲儿，竟是格雷同父异母、流落在外的、亲生妹妹。

    养父生风流成性，在外的私生子不知几何，因都不准进门,家族内外自是谁也没有在意，哪料到三流肥皂剧的情节竟有天也会变成现实。

    戏演至此，结局只能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我，抱得美人归。

    是老天有意，要帮我赢格雷。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真相的那刻，却是我噩梦的开始。

    ——我从不知道，格雷对于得失会如此偏执。

    他以菲儿为挟，逼我俯首受他折磨。开头我并不知道他要拿我怎样，以为只要忍他忍，等他的少爷脾气过掉后，切自会云开月明。

    当我惊觉这不再是个玩笑时，什么都已来不及。

    人类真是很脆弱的生物，蓝夜的小玉曾猜出我的扭曲，只是她猜对了结局却猜错了过程。她太低估了欧洲心理专家的实力。

    真的不要太，只要按部就班，轻轻击，人心便可崩溃。至于肉体,那反是未节旁枝。

    格雷的唇柔柔地掠过我的眉梢，停留在我闭起的眼上，似咬非咬。其实他就算当真咬下去我也不会觉得出奇。三年前，我几度以为我就要被他活生生地吃下去，能完好留到今日，连我自已也觉是奇迹。

    “罗觉，小时候你直对我很好，百依百顺，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沉寂的空气中，格雷悠悠的语声从上方传来，平静有如怀旧，“为什么长大了，你反倒不服从我的命令，处处跟我作对？难道贱民真的是贱民，永远也学不会什么叫安份？”

    颈部的疼痛让我无法再说话，就算可以开口，我也不会反驳。天地都是他的，而我早就学会不在别人的地盘上寻求公道。

    艰难地挤出句话：“格雷，你倒底想要拿我怎样？”

    沉默片刻。

    声冷冰冰，公式化的回答：“看来时间是隔得太久，你已经忘了什么叫做主人，我不介意再给你遍提示。”

    格雷尖利的牙齿啮住了我胸膛上侧突起，以此昭告游戏正式开始。

    没有再咬伤我，但格雷的每次抚触，都伴着丝激痛，渐渐遍及全身。我知道我的衣衫已裂成碎片，皮肤上也已布满唇齿与手指肆虐的瘀痕，可该死的，体内的情欲竟在慢慢地苏醒蔓延。如同火星，就要开始燎原之势。

    格雷，这个面目俊美内心变态的男人，纵我再怎样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他对我身体的每寸肌肤，每种细微反应，都比我自已来得熟悉。

    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下体被人恶意玩弄的滋味并不好受，而这还只是个开头。

    猎物的表现令格雷满意地轻笑，修长的手指已进入我体内，随意在那点上按压，再观看我挣扎如热锅上的鱼。

    我只能默默承受着被挑起情欲却无法抒解的痛苦，欲望如狂潮在体内遍遍奔腾，我的理智，被噬咬得还只剩下最后丝，几欲断去。

    我不要它断。

    人和兽的分别就在这里。

    我知道性的力量有强大，可我不甘心认输。我不是别人的玩物，我不必如别人的意，以前种种，为了菲儿，为了个诺言，我不得不承担，可现在，我的心已自由。自由到可以反抗。

    格雷似乎也发现了我的改变。他的双眼直冷静地注视着我的表情。随着我的不妥协，那双碧绿的双眸里渐盈怒气，手下的花样也翻新……我虽然无法真正释放，但有好几次，我差点都要在大脑的片空白中昏过去。

    “格雷，你为什么总不肯放过我……”我的唇间，忍耐不住地逸出呻吟，喘息着，叫出格雷的名字，想责问他，声音出口却变得无力，反蒙上了层煽情。

    格雷眸中的绿色骤然变深，吐出的话语却依然残酷如冰：“看来你这三年碰到了不少好老师啊，贱货女人生的种果然也都是些贱货，只配拿来当奴隶……”

    身体的火热和心头的冰寒，同时翻涌升腾，强烈的冲突刺激得我紧紧地蜷起身体，好想有个地方能藏身……

    最后丝自我，仍在夹缝里挣扎不肯死去。它在计数。

    “二十，十九，十八……”

    数到五的时候，格雷正试图撬开我的下巴，我紧闭着，怎么也不肯张开，这时，门被匆促地敲了数十下。

    “什么事？不是说除非大事不要来喊我么？”

    格雷的声音明显不悦。

    “是……是大事……纽约来的电话……我们的股票，正在莫名地狂崩中……”

    被压在格雷身下的我，微微地在暗影里露出丝笑意。

    坐下来谈判罢，格雷。

    这个世界，制衡为要。商界之端，谁也未可手遮天。

    3

    格雷疑心地看了我眼，快步走去书房另侧的电脑前。我不动声色瞧着他十指如飞，流水般地在键盘上起落，如若不是敌人，倒真想为他的沉着喝声采。

    分钟、两分钟……

    “是你？！”格雷霍然转身向我，双绿眸写满怒意、杀机和不信。

    果真噬血如豹。我瞥了眼墙上的挂钟：“五分钟。格雷，你进步了。”

    上次称赞他还是在十年之前，我们偶尔联手为克劳尔家族并肩作战，格雷对于商业的敏锐让人印象深刻，我脱口夸了句，却惹得少年面露怒色拂袖而去。自那以后，我便自知身份卑微，再也没对格雷说过任何类似的话。

    格雷明显怔，面色有些古怪，却并未如我预料中那般发火：“除了你，没人熟知我们的核心……但你不可能调动到资金。”

    早在三年前，格雷便以克劳尔家主的身份冻结了我名下的全部产业，没有钱，给我的逃亡生涯添了很麻烦，可弊必有利，至少它成功地松懈了所有人的防范心。

    我当然不会笨到将自已的底牌揭开，淡淡笑：“解开我，格雷，我说过要正式和你谈谈。记住，现在是你在求我。”

    如果还有线的生机，格雷必不会任由我命令。可是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他已经看出来了。股市的时崩溃虽然严重，却还不至于消灭克劳尔家族，真正危险的，是股神秘势力的介入，如深水下的大鱼，正在悄悄地吞吃着克劳尔大大小小的各路股权。

    若真能实现，加上我手上拥有的那份，要颠覆克劳尔家族，也只在指掌间。

    格雷大概有生以来从未受过如此惨败，张脸被怒气涨得通红，整个神情如欲择人而噬的野兽，凶狠地瞪着我。

    我也看着他，却是悠然地等待。

    克劳尔的家主毕竟不是意气用事之辈。只不过僵持了数分钟，始作俑的那双手便为我解开铁链，放下束缚。

    我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我身上的衣物都已碎成褴褛，格雷又正在怒火中，否则，他定会发现，什么叫做汗透重衣。

    “不要太嚣张，罗觉，别忘了，你的命还在我手上。”

    格雷的声音布满前所未有的冷狠，盯着我的眼光是噬血无比，我装作不觉，心中却知道他现在定是恨不能扑上来将我撕碎。

    若无其事地答他：“我在三年前就已安排好今天。我死了，对局势并无影响，白白便宜了他人；我不死，尚还有谈判可能。你可以自已选择。”

    其实这道理格雷又何尝不知，若不是他眼看穿所有利害关系，又焉得容我放肆。

    格雷的眸子凝结成两汪阴冷的潭水，忍住怒意：“好，你说，你要什么？”

    “我？”我抬头瞧了格雷眼，那被我逼到进退两难的男子正瞬不瞬地盯着我，虽竭力维持镇定，眉宇间仍不自主流露出三分恼怒，好似还夹了份隐约的焦躁。

    是见到手的猎物又要飞走了，心情不好罢？我讥讽地笑，你现在急了么？我可不急。

    懒懒地靠在椅中：“我要套衣服，间带热水的上好客房，份法国大餐，对了，还要个强壮听话的男人……在正式和你谈判前，就先这些吧。”

    格雷眼光闪出阴鸷：“男人？”

    “当然。”我反而奇道，“我的身体，不是你调教出来的么？要是不找个男人替我去火，我岂非还要难受上好几天？”

    “我这里不是色情夜总会，”格雷的声音如从齿缝里迸出来，阴沉无比，“不许你弄脏我的地方。”

    我扬眉，傲然笑：“我从没当你这里是夜总会，你住的地方，只有比夜总会脏。另外，你搞清楚，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就不要拒绝我的要求。”

    格雷目光闪动，我立时知他所想，冷冷笑：“我承认我抵受不过痛苦，你的严刑拷打对我定有用。但提醒你注意时间，你可来得及在股市崩溃前逼出我的口供？”

    房间很大，浴缸也是。我愉悦地在柴可夫斯基弦乐小夜曲中泡了个澡，舒服到不想起来。

    外面桌上有银烛台，烛光下无论酒或菜都份外诱人。我不用怀疑这些食物是否精美，对于格雷的口味，即使是伯爵也无法挑剔。

    看上去我象是占了绝对上风。

    氤氲气雾中，我的唇角挑起丝笑意，却不是为了胜利。

    有人在外敲门。声音不疾不慢，沉稳有力，显示出良好的风度。

    我的另份大餐来了。随意披上浴巾，走向房门，对侧的镜面中映出道慵懒魅惑的身影。这般面目，没有做男公关而做保安，我自已也为自已可惜。

    拉开门，却微微怔。

    知道格雷必会派份量级人物出马，却没料到会是他。

    三号。

    这负责追拿我的男子，想不到又会被派来做我泄欲的工具。老天还真是搞笑。

    4

    牛腰肉很嫩，牡蛎鲜美汁，highland park醇厚而完美。个极品之夜。

    何况我的桌伴如此具有沉默之美德。

    慢条斯理地用完餐，放下刀叉，我取过雪白的餐巾拭嘴，打量着坐在对侧的三号。

    面容端正，皮肤虽嫌粗糙了些，肌肉却很结实，肩背宽阔，双腿匀称修长，加上敏锐的反应和精练的眼神，如果说男人也有品级之分，这个该可划到中上。

    他的神情也很镇静，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心中所想。

    我微微笑：“不来杯酒么？你什么都没吃。”

    “不了。谢谢。”三号的回答极其简洁。

    “不用谢，我是怕等会你体力透支。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吗？”

    三号沉默久，终于缓缓点头。烛光下看得分明，他面色虽未变，额角的青筋却急遽地跳了两跳。

    我不由失笑：“你不要太紧张……你在怕我，还是怕房内的监视器？或者格雷？他在你临来前，向你交待过什么？不许和我说话，也是其中之罢？”

    三号目光闪，似是有些惊异，却还是没有开口。

    看来我是猜对了。

    “真是无趣……幸好有些事，不用说话，也可以照做。”我叹息着起身来，游戏规则既已都知，那我也不必再浪费时间，“顺便问句，你之前有和男人做过吗？”

    “没有。”答得如此僵硬厌恶。

    答案在我预料之中。我早知格雷不会顺当让我如意。不过这有什么要紧。

    “没关系。”我淡淡转过身，走入卧室，“进来吧，只要你听话就行。”

    窗外的雨还没有息，沥沥敲在砖石上，隐隐有沧桑的味道。我将主灯熄去，只留排壁灯，转回头，三号已立在房门口，衬出利落黑色剪影。

    “你知道，世上最难以忍受的是什么吗？”我寻了根白色丝带，将长发紧紧地在脑后束起，“最难忍受的，不是痛苦，而是空茫。”

    三号仍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我也不理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曾经我被人蒙上眼睛，塞住耳朵，身上缠满最细腻的蚕丝，最后，包入只特制的气囊里，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没有感觉。”

    我咬住丝带的端，在发尾系结，语声因而有些许模糊：“没有视觉，没有听觉，没有嗅觉，味觉和触觉，什么都没有，只有片空白，这种空白，几乎要将人逼得发疯……不，我说错了，事实上，这种方法确实能让人迅速崩溃，而且永远无法恢复。”

    长发总算被打理成整束，我满意地将它拉到胸前，开始解浴衣衣带，门口的男人不知何时已进来，冷冷地抱着双臂，倚在墙上注视着我，我投以笑，继续道：“连昏过去都不能，因为早已被人注射了提神剂。到了最后，脑中只剩下根细线，我能清楚地听到它越拉越紧，濒临崩断……就在这时我被放了出来，迎接我的，是顿鞭打……你没法想象到我有欢迎那种痛苦。因为痛，所以知道自已存在，知道自已还活着，没有发疯。”

    甩去白色长衣，我大半个身子已赤裸在空气中，空调虽然开着，我还是微微起了战粟，灯光下，晶莹的肌肤上爆满粒粒玉色细疹，我情不自禁地呻吟了声，意识在这雨夜中似也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段不愿忆起，却注定终生被烙印的过去：“痛和性爱……每次被从气囊中放出来之后，便是次鞭打，或是双有力的手，不断挑逗我，却始终不给我满足……直到我被他强暴。空茫之后的痛，痛之后的满足，医学上所谓建立在条件反射基础上的意识控制……我的身子就此彻底被改变。”

    被格雷挑起而未能平熄的欲望自深处全面崩散，我的眼波已朦朦胧胧，面上和身上都烫得怕人，我需要，极需要释放。

    颤抖着自床边抓出样事物，走近墙边的男人，为什么他好象有些发呆……甩了甩头，管这些作甚，现在他必须听命于我。

    来到三号面前，我迷迷蒙蒙，隔了层水雾般地微笑，按住他的肩臂，将手中之物递给他：“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让你在下手时痛快些，好充分满足我的需要……好了，来吧。”

    我伏卧在大床上等待。背后却迟迟没有动静，三号的语声似有些吃惊：“你……你要我用鞭子打你？”

    “是啊，快些……”我不耐烦地扭动了下身子，这白痴，不是都跟他解释得很清楚了么？

    “你不是要我做那个？”三号的声音充满古怪。

    我几乎有些暴怒了：“比起被男人强暴，我宁可选用鞭子！怎么，你是不是害怕，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就换人！找个象男人的家伙来！”

    我的手伸到床头去拉叫人铃，就在这时，第道鞭影挟着风声狠狠地抽落，我浑身都震了震，久违的，混合着痛苦与极致期盼的快感如触电般传过全身，如浪涛般裹住每根神经和细胞，第二道，第三道……我不由自主地发出颤抖破碎的呻吟，开初还心存控制之念，到得几十鞭后，我彻底放开了顾忌，脑中再也不想别的，只知尽情地喘息曼吟，手也下意识地伸到早已坚硬的分身处，依着本能大力揉弄，几近灭顶的疯狂快感快要将我沉溺。

    落在身上的鞭印道比道重，三号的呼吸似也开始粗重，窗外疾风骤雨，屋内的风雨只有比屋外狂猛，不知何时，只火热的手掌已退去我的内裤，直接握在我揉弄分身的手上，忽深忽浅地逗弄，我本已即将爆发，被这逼，体内滚滚的浪潮再也无可阻挡，全身颤，猛地呻吟声，欲望之液全数喷泻了出来。

    脑中因巅峰的快感而呈现停顿，昏沉中，只觉有双手轻轻分开我的臀部，伸指在那处入口试探，动作虽柔和却坚定，不顾我用尽最后丝力气的挣扎，硬是塞了进去。

    我的每块肌肉都处在极乐后的放松之中，连声音都有些嘶哑，本想斥令他住手，张开嘴，时却只能发出几个喑哑的音节，正心中大急，无计可施之际，天花板上突然传来格雷低沉冷厉的语声，字字清晰：“三号，回来。”

    身下的那只手顿，最终还是服从命令，抽了出来，接着脚步数声，便要离开。

    我终于能说出话来，虽然沙哑，倒也还听得懂：“等等……三号，走之前帮我将灯关掉，有光我睡不好。”

    略沉静，接着四壁的灯果然盏接盏地灭了，连同所有曾发生和不曾发生的事，切都笼罩在了深浓的黑暗中。

    房门口传来瞬的光亮，三号的身影闪出门外，房门再度合拢，将整间屋子还回黑暗。

    我微微动了动手臂，肩背处立即传来火烙般的牵痛，我的心却放了下来，行家出手倒底与众不同，三号果然是好手，虽打得我血痕交错，疼痛不止，却没有处真正伤到我筋骨。

    我闭着眼，算是小憇，意识却集中到全身的肌肉上。

    我要尽快地恢复行动力。留给我的时间，只怕不。

    5

    柔软的床褥散着阳光的芬芳，为我打理客房的服务生必定很细心。

    黑暗中，我静静地躺着，等待着体力的恢复。背上的伤痕不时传来刺痛，提醒我刚才曾经历过怎样的激狂。

    凡发生过的，必留下印记。我的人生，自格雷将我软禁之日起，就再也不能回到原位。

    菲儿是死在病床上的。她得了骨癌，发现时已是晚期，我得知消息后，只来得及见她最后面。雪白的床褥上，她的美丽并未因病痛而消失，苍白着双手，拉住我，泪光微闪，含笑要我代她活下去。

    会这样说，分明是格雷已将对我所做的切告诉了她，十有九还让她看了那些不堪入目的带子，可她再见到我时，神情依旧恬静，投向我的眼光中，依旧充满了爱，和信心。

    她是真正的天使，给深渊中的我送来最后线光明。因为她，我没有彻底迷失成欲望的奴隶。

    菲儿下葬的那日，我趁乱逃了出来，防范出乎意料地松，或许是所有的守卫都认为我已丧失行为力，连格雷也不例外。

    动用最后点人脉，我离开了意大利。没有想要回去报复谁，无论是格雷，还是出卖我的经理，过往的岁月都被我斩断在大洋那端，自此后，我只想如答应菲儿的那样，好好地，平静地生活下去。

    谁能料，竟有天，我还要回来面对这切。

    算算时间，也该差不了，凌晨三四点时分，就算没有睡熟的人，反应也必比平时差些，何况经方才鞭打那幕，只怕没人会想到我还能起床。

    束紧衣物，悄悄地穿上鞋，我摸到了房门口。黑暗中行动固然不便，却有效地瞒过了监视器，这是三号的疏忽了。

    三号显然有些心乱了，否则以他这种行家，不会犯这种错。事实上，我的运气实在不错。

    拉开房门前的最后件事，是将点燃的打火机丢在房中的地毯上，望着蓝色火苗迅速在地面上窜起，我微微笑，闪身出门。

    来时便已发现，我的卧室就在格雷的左近。虽不明白格雷是何用意，或他只是想方便随时虐我，却不料正为我提供可乘之机。

    逃亡的经验对我而言已经有过几次，知道越是危急，越需要冷静。走廊两侧，守卫的身影隐约可见，幸好，我房间的灯都已熄灭，面前这段路都笼罩在浓浓的黑暗中。

    敌在明，我在暗。这便是我要三号关灯的又个好处。

    稍走几步，我紧贴在墙角饰壁里，屏住呼吸，注视着咫尺外的动静。

    我的房间内，火灾警报的尖利鸣声突然响起，凄厉划过静夜。

    两个黑衣人自走廊的尽头急速奔出，眼看到大开着的房门，面色剧变，扑了进去。

    紧邻的门打开，格雷头发微乱，俊脸紧沉，素来讲求风度的身形竟似有丝仓促，毫不犹豫冲入我的房间。

    楼梯口传来纷沓的大群人的脚步声。

    就是现在。

    我轻巧向前窜，闪进了格雷的房门。

    定，这才发觉颗心怦怦地激跳，似要冲出体外。今天，果然是我的幸运日。

    门外的声响越来越杂乱，些冲往楼下，些搭电梯向上，另些似是在院中发动了汽车，轰隆隆地好不热闹。这些想必都是去追击我的，却没个想到进格雷的房间来看看。

    怪只怪格雷的洁癖太重，做下人的自然是能避则避。驭下太严，也有它的坏处。

    我第眼便看到了桌上的手提电脑。

    不知过了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