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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杯与大宝马 作者:天瓶座
☆、第章就是第章
贺兰霸在自己的小金杯车前,呆了呆,然后笑了。车库里很静,阴冷的灯光投射在他的黑框眼镜上,使得他这笑显得很有些瘆人。他绕着车位哒哒地走了几步,眼瞅的不是自己的小金杯,而是金杯车隔壁的那辆白色宝马x5,他走到宝马车正前方,提了提裤子蹲下来,盯着那车牌像是要盯出朵花来。
庚agv999。这车牌他都快倒背如流了,这是第几次了?只手肯定数不清了,车库这么大,天天都看见同辆高富帅车停在自己的小金杯旁边,那感觉嘛,开始他只觉得巧,三番五次这么巧以后他开始怀疑这宝马车的主人是故意要来膈应他,七番九次后,他终于觉得这事不简单。
贺兰霸起身近距离打量宝马君,其实这也不是他第次靠这么近看这车子了,对这辆车的各种特征可说是了如指掌,首先车子非常干净,手摸上去半天才能摸出点灰沫沫,大雨的天他的小金杯浑身都是泥点子,这车依然可以尘不染地停在他旁边,车主应该有很严重的洁癖,不过这也说不通,有很严重的洁癖又怎么可能把车停在他挂满泥点子的小金杯旁?贺兰霸绕着宝马又走了圈,连车屁股都是白白净净,他看着看着蹲下来,鬼使神差地将手伸向排气管……
“卧槽!”当然是摸了手的灰,贺兰霸觉得自己有点疯魔了。
透过挡风玻璃看宝马x5的中控台,依旧非常整洁,只丢着副黑皮手套,外加包万宝路,再反观他的小金杯,台子上绿箭宏生已经空了的益达气摆过去,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票据。宝马的主人不仅有洁癖,应该还有很严重的整理癖。
贺兰霸越发地想不通,插着腰睨着x5念念自语:“你停对面雷克萨斯旁边不是挺好,看着也般配啊。”
宝马君没有说话,端端正正,高深莫测。
手机铃声响起来,贺兰霸从这辆诱惑性十足的车子上收了神,边接电话边拉开车门:“好了别催了,马上就到了……我靠!”手上那手的灰全抹在金杯车上了,贺兰霸只得自认倒霉,摸出纸巾擦干净手,又丝不苟擦干净车门把手上的灰,擦得纤尘不染了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风格啊,摇摇头冲对面的宝马君笑笑:“跟你学的。”
白色的宝马x5就这样路目视小金杯驶出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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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霸来到得意轩,见到另几个同行编剧,有两个他认识,是庚影编剧系的师兄,别的人虽然不认识,但大家见面也都默契地露出神交已久的表情,都是在这圈子里混饭吃的小编剧,个剧本在大家手里倒来倒去,虽然脸没法对号入座,但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次请客做东的是圈子里这段时间混得特别风声水起的名编剧,姓许,三十来岁。许编剧手头有个武侠剧,已经敲定了大纲,接下来就是派下去给枪手编剧们写单集了。其实许大编剧完全可以在线上把活儿给派了,大部分名编剧都不会和手下的枪手们照面,但是许编剧算是其中比较会做人的,每次都会请大家出来搓顿,顺便聊聊剧情增进增进感情,再加上许大编剧从不拖欠稿费,所以大家写起剧本来也会特别卖力,不会像以前某个大编剧样,恶意拖欠稿费,结果他手下个特别能干的枪手小编剧在他的历史剧里插入了个又个隐藏bug,电视剧播出后,这些bug被网友个个揪出来,金牌编剧夜间可谓颜面扫地沦为笑柄。
相比起来,许大编剧算是比较靠谱的,这也是贺兰霸第二次为许编剧幕后操刀了,这次见许大编剧突然换掉了万年不变的无框眼镜,换了副跟自己同造型的黑框眼镜,贺兰霸心里略有些不舒服,黑框镜当然都大同小异不存在撞不撞,但他就是不太喜欢这个人。许大编剧前两年靠部历史剧《明时月》炮而红,后来这剧本被爆出抄袭,主要是抄了部网络小说和本戏说历史的流行话本。虽然网上篇声讨,但无奈观众十分买账,贺兰霸瞧得出这家伙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起码他很懂观众的心理,但是作为名编剧,他始终守着自己的三分良心,抄袭这事不能干,那是偷别人的心血。要说许穆这个人吧,别的都好,就是抄袭这大污点让他挺不能忍。
他有时也骂自己,你特么不能忍那你干嘛接人家的活儿啊?
又安慰自己,这不是为了生存嘛。
其实他对许穆不能忍还有第二个深层次的原因。
吃晚饭伙人说说笑笑恭恭维维地准备散了,许穆朝贺兰霸靠过来,伸手就往贺兰霸腰上揽,柔声道:“贺兰啊……”
然后贺兰霸就不见了。
许大编剧手揽了个空,愣了下,才见贺兰霸蹲在楼梯口正系鞋带。
贺兰霸边慢条斯理系鞋带边在心里腹诽,老子为了来见你故意三天没洗头,头都没梳,镜片都没擦干净,这你特么都下得了手,你到底是有重口啊?
当然,系鞋带的鞋子自然也是为了对付许大编剧专门准备的。
许穆看着贺兰霸弯下腰的清瘦背影,这宅男小青年虽然总是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但以许穆的阅历,是看得出贺兰霸的资质的。他盯着贺兰霸弯腰时后背蝴蝶骨的形状,有些按捺不住地伸出手……
“借过。”
道低沉的男音从耳畔滑过,贺兰霸忙起身让到楼梯边给身后人让路,高挑的黑发男子从他身前走过,步下楼梯,非常干净利落的暗蓝色直筒风衣,笔直的黑色修身长裤,因为太黑都看不出丝褶子,贺兰霸平常在外走路是目中无人,这次却忍不住端详了几眼,怪这人浑身太利落,活似服装设计师笔下的设计稿,啪啪几下勾勒出来,那身深蓝乌黑的颜色又太正,好像是从《ts》这类风尚杂志上直接走出来的。那种无懈可击到让人头皮小发麻的感觉,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就是第二章
贺兰霸开着小金杯回了丹美大厦,车子停进车库,这时候空车位还不少,贺兰霸在车库里绕了圈,选了个特别犄角旮旯的点把车停下,头探出车窗左右看了看,那宝马x5还没影儿。
然后他就整个儿往驾驶座后滑了下去。
贺兰霸确定从挡风玻璃外是看不见自己了,他今天倒是要看看那宝马车主长什么样。
等了也不知道久,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直到鼻子闻到股特别好闻的香烟味,贺兰霸形容不出来那是种什么样的味道,闻起来特别……华丽?莫非万宝路就是这么个味道?想到这里宅男编剧忽然个激灵坐起来。
白色宝马x5就停在右手边窗外,不知道停了久了。
贺兰霸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能这么无声无息的,连锁车门的声音都听不见?那万宝路的香味又是哪儿来的?他没有开车窗,香烟味不可能从外面飘进来,他皱着眉头嗅了嗅,惊骇地发现那香烟味就来自他车里!
“你在嗅它吗?”
低沉的男音在身后冷不丁响起,贺兰霸悚然回头,披着件黑色雨衣,拢着兜帽的男子从座位上悠闲地坐起来,戴着皮手套的左手夹着那根万宝路,男子的眼睛罩在兜帽的阴影下,看不清脸孔,只能看到混血般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嘴角天然上翘又微微凹陷,使得男子即使不笑也带着几分笑意,他看上去很年轻,不超过二十五岁。贺兰霸发现自己对这半截子脸居然有印象,想了半天,赫然想起来,他顺着男子的黑色胶制雨衣看进去,果不其然看见那片干净得好像过滤过七八层的深蓝色,还有大开大合弧线凝练的对风衣大翻领。
好在老子是干编剧的啊,贺兰霸不由唏嘘,不然这么稀奇的剧情,搁谁谁都得扛不住啊。他很镇定地问了句:
“是你?”
这台词可比“你是谁”碉了,瞬间拿回主动权。
男子嘴角的凹陷深了,笑道:“你认得我?”
“之前你不是让我给你让道吗?”贺兰霸瞥了眼窗外的宝马x5,“你就是宝马车主?为什么跟踪我?”
“因为你是我的猎物。”男子说着向后靠在椅背上,抬起的手上端着把枪,动作精炼得跟他的修身长裤样,丝褶子都没有。
贺兰霸的镜片上忠实地倒映着乌洞洞的枪口,那居然还是他最爱在剧本里写的“个牢靠”17,这怎么回事?这谁编的剧情?!这又不是在美帝国,在这个cosplay道具都要被收缴的国家,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大的bug?!
他扶着眼镜笑着指了下那把枪:“假的对吧?”
兜帽男撇着嘴角遗憾地摇摇头,劈开的长腿抬起来傲慢地蹬在贺兰霸的椅背上。
贺兰霸暴躁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杀我?!你是变态吗?!”
男子放下腿,端着枪靠过来,抬起夹万宝路香烟的手,把抓在贺兰霸头发上,贺兰霸被他这么揪着头发,后退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凑过来,嗅了嗅他的头发。
“你几天没洗头了?”
这是个什么节奏,贺兰霸盯着对方形状完美的鼻子:“……三天。”
“所以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啊?”
“我实在受不了不干净的东西,”男子摇摇头,“要是只有两天,我也许还能再忍忍……”
啊喂等——
贺兰霸没来得及喊出来,对方已经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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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贺兰霸身冷汗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是在做梦,车子里没有万宝路香烟的味道,至于那辆宝马x5嘛,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周,也还没有踪影。
看样子是这段时间写剧本写得太走火入魔了,居然能把在得意轩面之缘都谈不上的路人甲也yy进剧本里,宅男编剧抓了抓三天没洗的头,打了个哈欠推门下了车。
算起来,那辆宝马x5开始频繁出现在他身边是半个月以前,但肩并肩地靠着他家金杯君的次数也只有九次,那么九次之外呢,或许是靠着谁家的雷克萨斯,奔驰四驱或者保时捷卡宴,说不定这真的只是高频意外事件,都有人随便买张彩票就中上千万,他跟个宝马x5打九次照面也不算是个事,又不是法拉利恩佐……
贺兰霸自我解嘲地笑笑走进电梯。
电梯门合拢时,车库的入口处照进两束雪白的车灯。白色宝马x5优雅地滑下来,在偌大的车库里绕了个圈,准确地停靠在了角落的白色金杯车旁。
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关闭了发动机,抽出钥匙,下下扯掉手套,轻轻放在了中控台上。
“到家了。”
凯墨陇说,唇角凹陷,似笑非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它特别粗长
贺兰霸每天除了撸剧本,另件每日日常便是去医院看望老朋友。
夏慧星和他算得上青梅竹马,两个人从小学起就做邻居,口气做了七年,上高中后夏家搬走,但是两人的联系从未断过,两家的家长都觉得他们好上了,或者迟早总会好上的,所以当夏慧星高中时偷偷交往男友的消息不胫而走后,忽如夜春风来,贺兰霸收到千家万户发来的慰问信。
“两个人整晚整晚地聊天,每个月手机费都好几百,不是在谈恋爱难道还是在谈中东局势啊?”街坊大婶打探消息的盖世神功有如得了军情六处真传,听闻这闻者落泪的消息抚着脸颊直惋惜,“贺兰那孩子这么优秀,真是可惜了……”
总之没有人愿意相信他和夏姑娘只是纯洁的邻家哥哥和邻家妹妹的关系,会这么聊得来纯是因为志同道合,所以后来夏慧星考上了庚林电影学院表演系,而他成了名庚影永远待毕业的编剧。
夏慧星有先天心脏病,小的时候不严重,可是最近年却忽然恶化了。
贺兰霸走进病房时护士正帮夏慧星取针,病床上的长发女孩抬头看见他,眼睛立刻亮:“今天有点晚啊。”窗外绚丽的晚霞照在女孩脸上,贺兰霸好久没见她这么容光焕发了。
他侧身让护士小姐离开,提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问:“感觉身体怎么样?”
夏慧星凑过来歪着脑袋打量他乱糟糟的头发:“这是今天的新发型吗?”女孩笑着伸手去拨拨贺兰霸的头发,宅男编剧只好弯下脖子任她摆弄,夏慧星把那团鸟窝头仔细分了分,总算把头发漩露出来,“来见我起码得把头发梳梳啊。”
贺兰霸矮着头瞅了眼床头柜保温杯上自己的倒影,以正常佬的眼光看确实有点不忍直视,不过他点都不在乎这个:“我那金杯车的车窗不晓得被谁砸烂了,我路吹风过来的。”
夏慧星从床头抽屉里摸了把梳子给他:“会不会挂在头发上?”话还没说完,梳子就卡在头发上了,贺兰霸抬手揪着那抹头发使劲扯,噼里啪啦头发断了好几根,他十分潇洒地甩头发,扶了扶眼镜,
“就算是被风吹的,你这头发也太桀骜不驯了!”夏慧星哈哈大笑。
贺兰霸生平最烦应付女孩子,这么讲究,对方要不是夏慧星,他都想说“爱看不看”直接把梳子掰两半。
颗小脑袋瓜子探进病房,穿着病号服的光头小男孩见着贺兰霸溜烟就钻进来,爬到椅子上兴冲冲道:“大哥哥我等你好久了,今天是第八十四回了吧!”
这个八十四回指的是他的新作《玫瑰骑士传奇》,不是小说不是剧本不是电视,真要形容,可能叫评书合适,要再精准点,可以叫即兴式互动评书。“讲到哪儿了?”贺兰霸问。
夏慧星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光头就股脑道:“夏慧星闯入暗黑公会的密会现场,剧情紧张起来了啊!后来怎么样,哥哥你快讲!”
“啊……对,”贺兰霸为难地搔搔头发,他找灵感的时候搔头发特别用力,刚刚才整洁了点的头发立刻又风中凌乱了,“你非要那么冒冒失失地闯进密会现场,那卧底的身份就彻底曝光了啊,以你现在的能力,肯定只能被暗黑公会踩成灰啊……”
女主角点不体谅编剧先生搔头发的辛苦:“剧情就是要这样峰回路转才有意思嘛,快点,你肯定有办法让我化险为夷的!”
对啦,这就是“整晚整晚地聊天,每个月手机费好几百”背后的秘密,这游戏他和夏慧星玩好年了。他负责讲故事,编排各式各样的人物和奇奇怪怪的世界,夏慧星则做主角,在他的故事里大冒险,
冲杯奶茶,两个人就可以在院子里讲个通宵,他讲故事时从来没有大纲没有计划,想到哪儿讲到哪儿,也有剧情实在进行不下去的时候,就用“三个月后他们xxxx了”这样的万用烂尾梗搞定,夏慧星在他的世界里也不安分,经常不按牌理出牌,所以提前构思也没什么用,不过不管她怎么折腾,他还是可以调动各种转折把剧情拗回正道,自始至终把她保护得好好的。
不过现在不能用“三个月后”大法了,夏慧星禁止他用,他隐隐也知道为什么,她忌讳这几个字。
贺兰霸跷着二郎腿,喝着夏慧星递来的茶,吃着小朋友献宝般递上的巧克力,镜片上高光闪,很快就想到了伸展开:“……这个时候忽然听见背后声长而有力的马嘶,马蹄声哒地声落下,层层重甲铿锵作响,像震雷般,你回头看去,只见……”
只见什么呢?夏慧星和小光头听得津津有味,贺兰霸忽然笑起来,不晓得怎么的他想到了那辆骚包的白色宝马x5,嘴咂,张口就来:“那是匹通体雪白的战马,身披银白色重甲,铠甲头部长长的撞刺让它看上去像匹独角兽,在昏暗的密会大殿中像是道雪白的闪电……”
夏慧星毕竟也有小女生情结,英雄救美的梗再俗套都是心头爱:“是谁?!”
贺兰霸越神展开越来劲,脚尖下下翘着,干脆也把在得意轩面之缘就跑进他梦里的混血美男也强行客串进去,宅男编剧神秘兮兮地卖关子:“不知道,端坐在银色重甲战马上的男子浑身罩在黑色的斗篷长袍下,风帽遮住了他的眼睛。”又瞧了眼脸期待的夏慧星,嫌弃地撇嘴,“总之是帅哥。”
这之后的剧情如潮水般向他涌来,病房里阳光充沛,他好久没这么文思泉涌了。
女扮男装的骑士夏慧星被密会大boss巫王的黑色战马脚踢出去老远,艰难地趴在地上看着大殿中央与巫王对峙的黑衣骑士。
直没有开口的巫王张开干枯如僵尸的嘴,股暗紫色的浊气从他口中吐出,他的声音让人联想到具说话的骷髅:“你是谁?你为什么来这里?”
“黑暗密会挡了我的道。”相比起来,黑衣骑士那带着膛音,如同教堂上空回响的钟声般的声音美好得让人心都化了。
贺兰霸说到这里,对自己的设定也很满意,虽然这设定其实应该归功于得意轩的神秘美男。
巫王面具后的眼睛闪出阴森的光:“所以呢?”
“我来借过。”黑衣骑士“锵”的声拔出重剑,双刃剑剑身明亮如镜,面映着她的主人黑衣骑士,面映着即将被她取掉首级的敌人。
巫王喉结扯动,发出指甲刮擦黑板般刺耳的笑声,他用长着弯曲长指甲的枯手拔出长剑,剑盾双双在侧,坐下的黑马长嘶声朝黑衣骑士冲去。
黑衣骑士只端坐在马背,他没有盾,只有剑。
夏慧星只看到片白光炸开来,像蘑菇云升起前震荡开的次声波,密会大殿里无数烛台倾倒,拱顶被崩得粉碎,劲风过后夏慧星听见巫王发出凄厉尖锐的叫声,她惊异地睁开眼,那个来自地狱的邪魔化作团扭曲的浊气消散在大殿上方。
黑衣骑士仰头望着破开的穹顶,巫王消逝的方向落下如练的月光,而后他缓缓将剑插回剑鞘,朝她看过来,抬手褪去头上的风帽……
“然后呢?”夏慧星和小光头不约而同追问。
贺兰霸哑在这节骨眼上,他没见过那混血男的真容,最后不负责任地道:“然后你就晕过去了。”
夏慧星翻了个白眼,小男孩也嗷嗷地抗议,贺兰霸根本不管他们如何聒噪,拍拍手起身:“好了,第八十四回完毕。”
“这回挺棒的,难得你也会写为女性服务的情节,”夏慧星忍不住道,末了又皱眉捏着下巴,“不过里面有好形容好玄幻啊,什么指甲刮黑板,蘑菇云次声波,你这是西幻啊。”
贺兰霸心说女生就是麻烦,老子大纲都没有天天现成撸给你听,换你男朋友来试试?吐槽完心底又有另个声音笑着说,再给我挑挑刺吧,挑到我成老宅男的时候。
贺兰霸完成今日日常后差不也五点半了,和夏慧星唠嗑了两句就离开了。在心内科层的走廊里等电梯,他回味了下方才构思的剧情,突然又觉得挺傻气的,用现在网络上流行的话来说,太苏,不过这种苏得人直掉鸡皮疙瘩的戏码他构思起来向轻车熟路,毕竟观众喜欢。
电梯门叮声打开,里面有坐轮椅的病人被推出来,贺兰霸让到边,这时走廊那头忽然起了阵骚动,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心内科时常会有突发情况,心脏病患者像二十四小时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他看着护士跑去办公室叫医生,医生面揣听诊器面跟着跑出来,那也是夏慧星的主治医师,贺兰霸望着主治医师奔去的方向,心里忽然咯噔声,忙乱的声响中他听到小光头急切地喊着“姐姐”的声音,骂了声“卧槽”拔腿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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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慧星被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贺兰霸拿着夏慧星的手机联系了她远在淮港的父母,令人吃惊的是她家里人竟然还不知道夏慧星心脏病恶化的事,逮着贺兰霸问东问西,贺兰霸边耐着性子回答边在心里暗骂那丫头乱来。夏慧星和父母的关系出现隔阂是从她决心报考庚影那天起,但是生死攸关的时候还玩什么个性?!
他趴在阳台上,翻看着夏慧星的手机通话记录,听小光头说夏慧星是接了个电话后突然心脏病发作的。这丫头立志当演员,住个院也这么狗血,说发作就发作。贺兰霸烦躁地咬着宏声,看着那最后个已接电话,老觉得这号码眼熟。
“是夏慧星的家属吗?”
身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