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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欲 作者:虞椒山
刀刃被大力插入肉体的声响并不怎么令人愉快,但没有想象中那般抗拒,毕竟我如今不是在杀人,只是在一块肉上拿刀开了个口子。被我捅穿的朗曼女士则一直闭着自己的眼睛沉眠,浑然不觉。
从袋子里翻出布料和匿名信,我正聚精会神地跪在地板上将他们摆好时,却突然被一只手扯下了口罩,随即有什么带着古怪味道的东西蒙住了我的全脸。
我晕了过去。
第十二章 注视
神在看着我。
醒来时我被捆在了一张靠背椅上,嘴被用宽胶带封住。几米之外的墙上是一框耶稣挂画。那位被封闭在玻璃中的神正热切而慈爱地注视着我。
钝重和沉痛交错重复于每次醒来的时刻。我的思维如同那些载满货物的中世纪沉船,被永恒地溺死在水中,和藻类湿腻地缠在一起。
头很痛。我怀疑脖子上的那柄东西都让乙醚和肌松剂给搞坏掉了。
朗曼家的地下室。
在我还未朝我的脑子提问,它便已从混沌中蹦出来这么一行字。至于“朗曼”是谁,我为什么又在这个地下室,追溯“朗曼家的地下室”这个结论又再次花费了我不少的时间。
我并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只能看到有光从那张栅栏门的缝隙中挤出,再缓慢地滴落在楼梯架上,如同打翻的粘稠蜂蜜。
没有什么可消遣的,我盯着那门,静默地数着自己的心跳声。
光芒的领域骤然变大了。栅栏门被人给拉开了。
银头发的男人拿着一只苹果朝我走来。接着他倚靠在那张有着耶稣挂画的桌子上,蓝色的眼珠同旁边画上的神明一齐望我。
“早上好萨沙。”他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苹果,咀嚼起来。在红色果皮的对比下,他的面颊更显一种病态的苍白。苹果的汁水沾到了这个人的手指上,他微微侧过头,将那汁液舔干净,我看到了他粉红的舌头。接着他的喉咙上下滑了一下,那是在吞咽。我的目光也顺着走过他的颈子来到胸椎,隔着夏季的布料那里正在一起一伏,这个人有颗心在跳,就像我一样。
这缓慢而冰冷的声音同亚尔林朗曼相似。
不。这不是他。
纵使和亚尔林朗曼有十分的相像,他不过是个套上了亚尔林朗曼人皮的怪物。
我收回了视线。
亚尔林朗曼已经死了。我不能用这个恶魔来毁辱亚尔林朗曼的声名。
“你想吃早餐吗?”
我毫无反应,男人继续咬了几口苹果,便微微弯下腰打开耶稣像下面的柜子,里面探出好几个小屏幕电视。他从抽屉中拿出遥控器,看都没看地摁了几下,屏幕们尽忠职守地开始播放黑白画面。
在我唯二能够行使自由的两样部位中。脖子是表示用于确认的,而眼睛则被用于上刑。
房间的床上睡着穿吊带睡裙的女人。接着一道被隔离服包裹严实的人影出现在门口。谨慎地左右张望一下后这个人的两条腿带领他走进了房间。他观察了有几分钟,最终什么也没做。
这个人俯下身将耳朵靠在女人的胸膛上听了好一会儿。紧接着,有两把刀被从他手中的袋子里掏出。这个人高举手臂用力朝女人胸膛扎去。
画面上的女人仿佛是被切断了一切感官,无知无觉,她闭眼沉眠着。除了叫这个人**刀子的力道带动着,她瘦小的身体在床上左右摇晃。
那匕首打开了封闭多年的门,深色的液体飞快地从女人的体内跳了出去,逃向床边的,去了这个的衣服、帽子和鞋套上。仍留在床上的,则为毛毯和床单补充上新的喷溅状花纹。床边的这个人静静看着。液体不断地从吊带裙角溜下,木地板也未能幸免,被动地接收这些难民。
朗曼女士已经死了三天。她的死亡过程我已经被迫复习很多遍。我眼睛看着,躯体腔子里的魂灵已经麻木。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发起了抖。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
那力道应该很大,金属的椅子腿随着我的动作也开始挪移,地面被那四条腿用力的剐蹭出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只钉子划过锈铁筒。我停不下来,我真想把眼睛割掉。可惜我的手正被捆死了。
靠在柜子上的男人瞧见我的这般反应,仿佛认为很有趣,他很短促地笑了一下,便克制住自己的嘴唇,那俩片单薄的粉红很快便恢复到紧抿的状态,蓝眼睛却还是没有忍住地眯了起来。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得不从心底承认,他的蓝色眼睛还真是该死的漂亮。
“你不应该这么早动手,这样我还能陪你多演上几天。”
作者有话说
前几天熬夜太凶爆肝通宵多次,揪秃不少毛,几日决定枸杞泡水(手动吹保温杯)调整作息
第十三章 爱情灵药
“后悔吗?”
那个人朝我发问,却没有摘下我嘴上那条黄色胶带。显然,处于某种原因他并不打算听我说话,同样的,我也真希望他别再开口了。
“和妈妈比起来你的跟踪技巧可真是有够拙劣,不过你们两个的兴趣还真是出奇地相似。”
他从耶稣的身后摸出那根鞭子,这个人将鞭尾很轻地在缠绕左手指头上,如同对待一条对主人言听计从的黑色宠物蛇,他无比温柔地抚摸着它。走到我面前蹲下来抬头望向我,身后的柜子里屏幕的画面整齐一致地静止,六个黑白画面上那个身着隔离服的那个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刀。看起来就像是什么荒诞的杀人犯放映会。
“我想如果她知道,一定很乐意于和你一起齐心协力地对我进行‘看管’,而监视器会是你们最好的帮手。”
“当然,现在你把她送下地狱了。”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监视屏幕,对着那黑白屏幕又轻又慢地笑了起来,扬起鞭子柄一轻一重地啪啪击打于手心之中,把它当个小玩意儿。这个人的脸被我同椅子完全遮盖在阴影之中,只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明亮地出奇,像是被从夜幕中裁剪下来的一双星子。
这是何等厚重的黑夜都没能够遮掉的光耀。这光曾叫我头晕目眩,心旷神怡,我是一具提线戏偶,肢端上的每跟线都随他而摆动。我仰望他,爱上他,毕竟看起来,他是那么美丽,那么脆弱,在天空的黑色幕布中叫那臃肿的黑暗给推挤得摇摇欲坠,我一心前往追逐,自作聪明要拥它入怀。以至于我忘却了要显摆出这样的光亮,是只能够在黑暗的衬托之中。
“真感谢你杀了她”
天亮了。而我的星星死了。
“想知道是怎么被发现的吗?”他伸出手扣住我的下巴,用力将我的头向下扳,和他掌接触的地方火烧一般地疼,“那天你站在小区草坪抽烟张望的样子,可真是一、往、情、深、啊。”
我用力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