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雨过天晴，夕阳将半边西方的天空染个通红犹不过瘾，又在东方渐暗的天空上挂了道七彩的拱桥。沙漠如同饥渴的貔貅，那些灌木、杂草还挂着雨滴，而沙子汇聚而成的地面则只是略微的湿润，甚至有的地方已经慢慢变干。

    雄壮而瑰丽的平静，转瞬被发动机的轰鸣声所打破。天际之间三个小黑点急速地飞来，片刻后已经显露出它们原本的外形——通体漆黑的直升飞机。

    三架直升飞机呈品字形。先是最前面的架开始盘旋，紧跟着另外两架也开始盘旋，分钟后机舱两侧的门打开，几根绳缆甩了下来，直垂到地面。名名身穿黑色制服，头戴防毒面具，背负着各式枪械的武装分子开始索降。这些家伙绝对训练有素，几乎在降落第时间，所有人都自动自觉地做出了防御态势。端着步枪，缓慢移动着枪口，如果有可疑目标出现，等待它的定是十几把冲锋枪的攒射。

    “野狼小队负责警戒。”

    “遵命，长官！”

    “丛林虎小队检查飞机残骸，我不管那家伙是死是活，定要找到箱子！”

    “遵命！丛林虎小队跟我来。”

    “黄油手，黄油手！”

    “我在，头儿。”

    “别他妈的愣着，让你的人开动起来，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得到污染报告。”

    “没问题，头儿。给我十分钟。”

    透过防毒面具，身材高大的指挥官瓮声瓮气地发布着条条指令。武装分子开始有序地忙碌起来。几名士兵散开，或者开始巡弋，或者在制高点架设起了狙击步枪；另些家伙给自己螃蟹壳般的外表又套上了层防护服，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近飞机残骸，用不明的仪器开始检查；名叫黄油手的家伙招呼两名同伴，摆弄着台巴掌大小的机器，似乎在进行空气取样。

    三架直升飞机中的两架开始降落，只留下另外架始终在空中盘旋。并且如临大敌般，打开的机舱边上坐着个武装分子，始终用步枪上的瞄准镜扫视着远方。

    编号ah1763的直升飞机彻底降落在块平地上，随即前后走下来两个人。前面的家伙身黑色的西装，后面的跟屁虫则穿着白大褂，也许唯的共同点便是脑袋上扣着的防毒面具了。

    “先生，区域已肃清，确认安全。”指挥官迎过来，标杆般挺了下身子，大声报告着。直升机巨大的噪音中，不这样喊出来，哪怕面对面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

    “魏刚，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黑西装急切地问道。

    “先生，丛林虎小队报告，鱼叉29坠落，原因不明。机身从中折断，机头部发生爆炸。包括机组人员在内的三人确认死亡……”

    “他死了么？”黑西装打断了指挥官的报告。

    “是的先生，虽然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但通过牙齿记录可以确认，代号‘土行孙’的目标死亡。”

    “很好。”黑西装长出了口气，扯了扯领带放缓语气说道：“那意味着这个小偷没有机会将东西转移出去……先生们，我们的工作很简单，用最短的时间找到箱子并把它带回总部。当然……”他指了指远处的飞机残骸：“顺便让这东西彻底消失。”

    “长官，空气检测完毕，未发现污染源。”黄油手在几米开外大声报告着。

    “你确定？”没等黄油手回答，黑西装把扯下脸上的透明面罩：“很好，戴着这玩意让我很不爽……比避孕套还让人不爽！”

    身侧的白大褂摘下面具，露出张略有些邋遢的脸。他推了推布满了圆圈的眼镜，刻板地说道：“实际上，rta46号只能直接注射，我曾经做过实验，它在紫外线下存活时间极短，大概还不到五分钟。而且在气溶胶里感染生物的几率极低。”

    “极低？有低？”

    “不到万分之。”白大褂严谨地回答道。

    “谢谢你的回答博士。”黑西装撇撇嘴：“但我可不想做那万分之的倒霉蛋。”从西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黑墨镜，架在鼻梁上，黑西装嘟囔着抱怨道：“最近简直糟透了……”

    指挥官魏刚坚毅的脸上挤出丝戏谑：“先生，还在为离婚的事儿头疼？我是说你妻子……”

    “别提那个婊子的名字。”黑西装有些歇斯底里：“她居然连波波都要抢。”

    “我从不知道您已经有孩子了。”

    “不不不，魏刚。波波是条狗……是我从特区把波波抱回来的。那个婊子直讨厌波波把毛弄得到处都是，天知道她要波波做什么。她定是在报复！”黑西装开始烦躁起来。

    正这个时候，魏刚扶了扶耳朵，说道：“收到，丛林虎小队收队。”通过无线电发完指令，魏刚难得地幽默了起来：“先生，有个好消息跟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黑西装明显对大块头突然的幽默有些不适应，错愕了下，皱着眉头说：“先说好消息吧。你知道，我可不想再被噩耗打击了。”

    “好消息是箱子找到了，就在距离残骸不足二十米的沙丘上。”甚至都没等黑西装追问，魏刚把坏消息说了出来：“坏消息是箱子毁了。”

    “自毁？”

    “不，自毁装置没有发挥作用。我的人推测，土行孙定在飞行途中打开了箱子，拆了自毁装置里的炸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飞机坠落，紧跟着又是爆炸。猛烈的撞击触发自毁系统，但之前目标已经拆除了炸药，所以在第时间发生了泄漏。”

    “这算是逻辑推理么？”

    “不——”魏刚否定了黑西装的猜疑：“这是我的人检查箱子内部情况后得出的结论。”

    “非常好。”黑西装张开双臂来回挥舞着：“周末时间从舒适宜人的东南沿海飞到鸟不拉屎的沙漠，就是为了找回箱子里的东西。现在，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儿。只不过它到处都是，啊哈，我该说些什么？”

    “事实上还有件事。”魏刚继续陈述着：“我们的直升机发现公里外有另架直升机残骸。野狼小队刚刚确认，没有幸存者。不过……唐平说附近似乎有人类足迹。”

    “似乎？我不喜欢你这种不确定的语气。”

    “先生，这事儿没法确定。您看，这里刚刚下了场大雨。所以只是疑似，没准是路过的野兽什么的。”

    黑西装沉默了会儿，似乎在考虑着、权衡着。三十秒后他说：“博士，假如rta46真的让某个路过的倒霉蛋感染了……”

    “那他只能祈祷了。”博士语速极快地说：“rta46极其强大，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改变目标的线粒体。目标会持续发高烧，如果没有及时医治高烧会把他烧成个白痴。就算得到医治，也是暂时的抑制。没有我们开发的药物配合，目标的智力、情绪都会变得极其不稳定。不稳定的基因……”

    “说结果，博士。”黑西装不耐烦地打断道。

    “额……结果就是没有针对性药品，或者在第周就死掉，或者个月后变成个白痴暴力狂。”

    很显然，黑西装并不满意这结果。所以在他转身上直升机之前留下了新的命令：“回收箱子，清理痕迹，包括那架倒霉蛋直升机。没准鱼叉就是被它撞下来的，说起来我们得感谢它。至于可能的幸存者……派组专家来处理，详细调查二十四小时内方圆五十公里内的切可疑目标。我不喜欢脱离掌控，董事会的先生们不喜欢，如果真有幸存者，并且rta46没有把他的脑子烧成浆糊……伙计们，你们绝对不会喜欢这后果。”

    ……………………

    与此同时，大货车上的杨峥正剧烈的咳嗽着，直咳到因为缺氧而面红耳赤，他才停下来。半小时前咳嗽就开始了，同时开始发低烧，他觉着是因为淋了雨，所以有些着凉。但他现在完全没有功夫去理会什么劳什子的感冒、着凉，货车司机与货车收音机里传来得信息让杨峥整个人如遭雷击，陷入巨大的震惊当中。

    五分钟前，碎嘴的货车司机似乎唠叨够了，于是拧开了收音机。先是甜美的女生重复着那句‘这里是内蒙公路之声’，跟着分钟后的新闻里说：“二月十九日，内阁首辅，首相李鸿章表示近期会对澳洲共和国进行国事访问……”

    不满十七岁的杨峥大概知道有李鸿章这么个人，好像历史上名声不太好，但绝对不可能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这也就罢了，大明……那是什么？明朝不是被清朝所取代了么？

    新闻似乎刺激到了货车司机的敏感点，他开始滔滔不绝地喷吐着口水。

    “你知道么小子，李鸿章就是个骗子！三十二年前这家伙发起了反战示威游行，直接导致曾国藩内阁垮台。然后我们退出了战争不说，澳洲殖民地还独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