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骑士 作者:非天夜翔

    名身穿西服，收拾得十分精神的中年男子起身去给他们倒酒，柜子里琳琅满目，陈列着来自各个星球的佳酿。

    “火山烈酒。”欧泊说：“谢谢。”

    雷蒙道：“样。”

    “随便坐。”环形长桌中央，看上去像个重要人物的男人正在看份资料，朝他们作了个请的手势。

    欧泊心思忐忑，与雷蒙并肩坐下，中年男子把酒放在他们面前，回到自己位置，说：“这两位就是我们提到的新晋冒险家。”

    欧泊马上就知道，自己两人果然被调查了，他们在调查其余委托时，说不定大宇航协会已经注意到这个冒险家旅团。

    “介绍下今天的与会者。”环形桌前的男人说：“黑桃k卡纳·流滨、红桃k威尔森·奥瑞尔、红桃q凡·塞万提斯……”

    欧泊听到面前这些冒险家的勋号就觉得此事定不简单，是关于雷克特的身份，还是不久前光弧之国的事件？

    就像在烈星上接触到佣兵们的高层样，现在终于也被卷进了大宇航协会的中央权力圈子，雷蒙喝了口火山烈酒，脖颈处现出通红，微微点头。

    “……梅花j里尔·安雷斯，方块j阿瑞斯·罗特曼。”

    欧泊听到了个熟悉的姓氏，方块j是个非常年轻的男人，朝他举杯笑了笑，说：“只是远方亲戚，罗特曼家族的成员非常，得甚至连将军自己都不认识。”

    介绍完所有人，会议的主持人说：“我是大宇航协会的副主席，两位可以叫我森。这是我的助理，主席正在外地，来不及赶回来了，今天看到你们的报告，出于保险起见，由我来咨询两位些事。”

    雷蒙说：“没有大王牌与小王牌？看来我们的待遇还不够隆重。”

    数名冒险家都笑了起来，欧泊注意到两边的墙上挂着排照片，下面都有名字，料想是历任大宇航协会的主席。

    “大王牌已经失踪很久了。”罗特曼家族的远亲，那年轻冒险家打趣道：“但小王牌还在协会里，说实话我还不知道小王牌是谁，期待有天能认识。”

    “闲话少说。”副主席森道：“马上下班了，早点把事情解决，还能赶得及去枫叶街喝杯小酒……雷蒙先生，欧泊先生。”

    欧泊侧头看向他，森摘了摘礼帽，示意见礼，说：“根据你们的入会申请，显示籍贯为天蝎座，伊斯祖尔，旋光之握人？”

    “是的。”雷蒙说：“但这不代表……”

    “我清楚，我没有探听二位隐私的意思。”森点开光屏操作按键，幕幕报告飞过，在欧泊与雷蒙面前反转，里面都是他们提交过的委托详情，没有涉及任何来历与资料。

    “这么说吧。”戴着黑桃k胸针的男人开口道：“在不久前，你们完成了份由绿水星崩崩主任发布的可拓展性委托，并漂亮地带回来了确切的消息，这个情报非常有价值。”

    另外名高阶冒险家朝坐在他身旁的人说：“这份可拓展性委托是我交给崩崩主任的，开始倒没想着会有人注意到它，可见绿水星人看人的本领……”

    雷蒙说：“让我们进入正题吧，各位是需要我们解释委托详情，补完资料么？”

    “不。”森摇头道：“这是份绝密情报，只有主席与副主席才有资格调阅它，我想说的是在委托过程中所发生的另件事……两位是伊斯祖尔人，科洛林陛下的大名我们早有耳闻，旋光之握是暗盟成员国的核心星球，而在星际间，早已默认将他的国度称作‘陨星帝国’，虽然狮子星帝国不予承认，但我想这个国家事实上是存在的。”

    欧泊点了点头，说：“但我们的身份并不代表科洛林……”

    “当然。”森强调道：“大宇航协会和佣兵之国不同，烈星给佣兵们灌输的是：佣兵是个团结的整体，而大宇航协会则尊重每位成员的独立地位，在协会里，你完全可以选择代表你自己，作为个独立的冒险家，我想这种精神很重要。”

    欧泊始终有点迷惑，不知道森的本意是什么。

    “于是这就牵扯到另个问题……在光弧之国教典上提及的加冕仪式。”森说：“根据罗特曼将军以及狮子星帝国情报部传来的消息，似乎是由欧泊先生来为新任教皇加冕的？”

    欧泊终于明白了森的意思。

    “是的。”欧泊道：“以冒险家的身份。”

    与会者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是完全可行的。”佩戴红桃k勋章的冒险家笑道：“森，我认为帝国那群人只是在无理取闹，原谅我得走了，约了美女过夜。”

    红桃k率先离席，森似乎有点为难，欧泊道：“作为大宇航协会的份子，我想根据协会章程，作为格莱宾尼的朋友，同时依照恒星教典关于仪式上的这部分诠释，我完全有资格为他加冕。”

    “任何人都有资格。”阿瑞斯·罗特曼笑道：“只要教皇愿意，但你的身份有点特殊。既是伊斯祖尔人，又隶属于国王码头，所以这次会议的目的就是……”

    森打断了阿瑞斯的话，说：“名冒险家为教皇加冕，是有史以来的第次，我看了资料，事实上以当时的局势，确实只有你能做，那么就这样吧。”

    雷蒙道：“有什么问题么？”

    森看了两人眼，那名黑桃k沉声道：“小森，你不能把他们交出去，否则大宇航协会将彻底失去独立精神，在过去的百年里，我们所作的让步已经够了。包括与烈星的联盟，而说实话，那群粗鲁的小兔崽子们直到现在还非常不友好……”

    “那是帝国皇室该头疼的事。”梅花j幸灾乐祸地笑道：“就让茵妮再去头疼段时间也无妨。”

    欧泊道：“什么？把谁交出去？”

    “把你们。”阿瑞斯说。

    森略带责备地看了阿瑞斯眼，冒险家们都笑了起来。

    雷蒙的神情表现出丝警觉，红桃q凡·塞万提斯直没说过话，却在此刻开口道：“请放心，朋友们，主席亲自下令，绝不能把两位交给亚历克斯。”

    欧泊说：“发生了什么事？”

    森说：“接下来的内容请替我们保密，罗特曼家族认为你们的身份特殊，代表了……”

    他似乎在思考措辞，最后采取个折中的称谓：“……代表了陨星军团的元帅科洛林阁下。认为大宇航协会在这件事中有倾向于陨星军团的立场，并破坏了教廷，帝国与陨星军团的三方关系，要求我们将两位送到狮子星，交给帝国军事法庭候审。”

    欧泊说：“我虽然来自伊斯祖尔，在教廷里的相当部分时间也是以旋光之握特使的身份行动，但在加冕的时候，我确实是作为冒险家，为格莱宾尼戴上他的皇冠。”

    “这么说就可以了。”森答道：“大宇航协会的每名成员都来自星际各地，我们承认每位冒险家的重身份，戴上花色勋章时，你们就是冒险家的员，所以决定通过。”

    雷蒙道：“窝藏我们两名帝国罪犯，会发生什么结果？”

    “那不是你们该担心的事了。”森礼貌地笑道：“主席会去解决。”

    欧泊道：“会引起冲突么？”

    “啊。”梅花j说：“我想会的，不过大宇航协会与帝国高层的冲突旷日持久，不差再加上这根稻草了。”

    另外人朝他说：“也或许是压垮骆驼的最后根稻草。”

    阿瑞斯道：“我觉得要求交出他俩仅仅只是个借口，罗特曼元帅的真正用意是吞并整个大宇航协会，把我们当成他的私人情报部……”

    欧泊说：“最坏的情况是……”

    森说：“最坏的情况是军队过来抓人，所以你们最好留在协会里，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大，让罗特曼下不了台。”

    “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雷蒙说：“或者过段时间，等到风波平息之后再回来。”

    “别！”阿瑞斯马上道：“千万别，主席也打算以这件事为由，和帝国高层进行谈判，让他们暂停接下来与烈星的合作计划……”

    “阿瑞斯。”森说：“你今天说得太了，我现在开始后悔让你来参加会议。”

    冒险家们齐大笑，森轻松地说：“散会。”

    “对了，顺便问件事。”阿瑞斯跟着雷蒙与欧泊下楼，说：“听说你们的旅团叫星辰骑士冒险旅团？这个名字听起来可不太简单，你俩都是星辰骑士么？”

    欧泊心中凛，雷蒙莞尔道：“不，我们只是敬仰星辰骑士而已。”

    阿瑞斯点了点头，笑道：“我也曾经有过段时间，听说过星辰骑士的传说。事实上我很崇拜曾经是星辰骑士的霍留斯。”

    欧泊心想这些冒险家们就像烈星上的s级佣兵，情报网络四通八达，估计自己几个人有什么家底，已经被调查得清二楚了。便也不和他拐弯抹角，说：“我的老师也很敬佩霍留斯。”

    “还有幻星人的王子诺兰。”阿瑞斯说：“他留下了太不可解的宇宙之谜的线头，函待我们人类去发现。不久前我还找到了关于霍留斯陵墓的个线索……”

    欧泊眉毛动了动，说：“他不是葬在国王码头的么？”

    阿瑞斯指指地下，说：“就在大宇航协会的地下，但实际上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万年前的事了……”

    三人走出入夜的大宇航协会，侧旁c区夜间委托馆开放，而主会场关上大门，送走最后波冒险家。

    “去枫叶街喝点酒么？”阿瑞斯说：“我邀请你们……”

    “欧泊。”雷克特的声音在协会外的拐角处响起。

    “老师！”欧泊道。

    雷蒙马上道：“老师，你回来了？”

    雷克特抱着手臂，倚在墙边，显得很疲劳，点了点头。

    阿瑞斯见状便与三人告别，径自去上了悬浮车，许久未曾联系的雷克特归来，欧泊知道他定有事要说，并发现了什么，雷蒙则过去搭雷克特的肩膀，说：“你太久没给我们发通讯了。“

    “你长高了。”雷克特笑了笑，朝欧泊说：“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我发现了些很重要的事。需要你们的协助。”

    134、第百三十四章

    白河是国王码头首都最出名的景色，它像个从克莱克山顶端发源的螺旋河，层层流淌下地表，循起伏的地势呈漩涡状将国王码头分割为七十道环弧岛屿，携着滚滚河水头汇入首都中央的深坑，形成壮观至极的巨大瀑布。

    在宇宙还没有人类踪影的数十亿年前，枚彗星击中了国王码头，将它的地表击出个深达万米的巨坑，而光纪元3007年，人类探索者抵达国王码头，将此地起名为命运之渊。

    后来的大宇航协会便建在命运之渊旁不远处，整个首都以大宇航协会为行政中心，而命运之渊附近，则成为繁荣的商业与生活地段。

    欧泊自从抵达国王码头以后直都在为生计而奔波，现在还是第次能放下重担，与雷克特，雷蒙起好好享受生活。三人来到枫叶桥下，不少喝得醉醺醺的冒险家搂着女孩，彼此轻碰酒瓶。

    “又个时代要结束了——”有人高声喊道。

    “年比年糟。”他的伙伴附和道：“见鬼的人类，代比代差劲……”

    街角有年轻的僧兵省歌手弹奏着鲁特琴，声音在幽远的夜幕与星光下回荡。

    雷蒙选了间看上去不太热闹的小酒馆，三人走上二楼，欧泊说：“老师，你还好吧、”

    雷克特有点疲劳，话里却充满精神，说：“总算没有白跑趟，先说说你们吧。”

    雷蒙把在光弧之国发生的事朝雷克特说了次，欧泊注意到他略过了不少内情，包括欧泊驾驶凤凰飞出大气层追击莱杰森，而那个时候雷蒙仍留在地面与凯尔雷作战，他们之间谈了什么，雷蒙也没有向雷克特提及。

    欧泊看了雷蒙眼，没有表示太异议，最后补充道：“教皇现在下落不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

    雷克特说：“你们可以当做他死了。”

    雷蒙喝了口女萝果酒，说：“他确实死了。”

    雷克特道：“不，雷蒙，我的意思是，他或许直向往死亡，最终虽然有点曲折，但总算如愿以偿了。”

    欧泊：“不会吧，他不是还要……”

    雷克特道：“这不是莱杰森分析的么？我相信这个宇宙里没有人比莱杰森了解教皇，毕竟他直将德拉蒙当做假想敌，在牧者出生，并由德拉蒙亲自抚养大的时候，莱杰森就不止次对我推测过：德拉蒙厌倦了没有尽头的生命，想将教皇的位置传给牧者。总之，我想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以后说不定还能碰上德拉蒙，看运气吧。”

    雷蒙唔了声，似乎在思考什么艰难的决定，雷克特也注意到他的沉默了，沉默得近乎反常。

    “我带来了两个消息。”雷克特说：“个关于烈星，海盗王索隆插手烈星的内政，并打算在不久后借机支持佣兵革命，推翻现任佣兵王因莱科·卡其斯的……暴政？似乎是这么说。”

    欧泊心道果然还是开始了，雷克特又道：“所以我们应该到烈星去走趟，现在方势力都盯着佣兵之国，它的归属将决定着整个星际的变革。”

    雷蒙道：“为什么？我不太明白，烈星有这么大的作用？”

    雷克特说：“有，因为卡尔特斯在不久前私下表态，他为亚历克斯与巴罗克开辟出了两个战场。大宇航协会和佣兵之国。帝君向首相笛卡尔暗示，把光荣计划当成两个皇子的试炼，谁先步控制这两个机构，并完成光荣计划，将佣兵之国与大宇航协会收归帝国麾下，谁就获得狮子星系的继承人资格。”

    欧泊马上道：“这太不公平了！”

    雷克特笑了笑。

    欧泊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难以置信道：“两个皇子之间的争夺，要拿佣兵之国开刀？！”

    雷克特说：“这是星际之间的常态，历史也总是这样，继承人的试炼不可能放在自己国度，当然，我并不赞成这种解决方式，但老师无法左右帝君的决策，只能尽可能地改变烈星上的情况。”

    雷蒙沉吟片刻，而后道：“他们会在烈星开战么？”

    雷克特说：“有很大的可能，会，同时共和国也不会坐视罗特曼家族进行计划，因为回到帝国的新贵贾斯汀代表提风，与新任教皇都选择了巴罗克方，如果巴罗克阵营全盘落败，那么亚历克斯的下个目标，定会拿教廷与共和国开刀。”

    欧泊说：“我们得马上启程么？”

    雷克特说：“还有另个麻烦是在金耀星上，经过我的调查，发现亚历克斯囚禁了大宇航协会的主席。”

    欧泊：“！！！”

    雷蒙微微蹙眉，这和他们刚刚在协会内开会得到的情报竟是有部分重合。

    “所以我们得兵分两路。”雷克特如是说：“路去烈星，协助佣兵王守住他的王位，另路前去金耀星上，救出主席道格拉斯。”

    雷蒙问道：“大宇航协会知道主席被囚禁的事情么？”

    雷克特缓缓摇头，注视着雷蒙的双眼，欧泊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雷克特说：“他前去与皇后茵妮交涉，要求保留大宇航协会的独立地位，但茵妮软禁了他，或许说在我得到的情报里确实如此，我需要个助手，你们谁和我去走趟？”

    欧泊说：“我去烈星吧，雷蒙你陪老师去金耀星。”

    雷蒙点头，说：“你能应付烈星的情况？”

    欧泊说：“应该可以，老师，你看。”

    他摘下指环，放在雷克特面前，雷克特早就注意到指环了，却直没有发问，直到现在才拈起它，红宝石闪烁着酒馆天花板上的灯光，投射出层密集的光晕，犹若实体。

    “菲尼克斯大人。”雷克特说：“古神果然是在我们这边的。这次老师有必胜的把握了。欧泊，我觉得最好的情况是，你跟着我去金耀行星，雷蒙到烈星上去。”

    欧泊微微蹙眉，说：“但是雷蒙没有机甲……”

    雷克特说：“你可以暂时不参与战事，或者向因莱科要部光子3700行动。我们这边的事情能够越快得到解决，就能提前抽身去支援你们。帝国政治场的情况远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复杂，我需要欧泊的精神力协助。”

    雷蒙想了想，说：“这样也可以，凯尔雷说不定会出现在烈星。”

    雷克特道：“定会出现在烈星，他是这场战争中最重要的枚棋子，前任佣兵王想收复他的王国。”

    欧泊有点担心烈星的现状，又怕雷蒙碰上凯尔雷不能应付，然而既然雷克特坚持，便只得按照他的分派来，与雷蒙暂时分开。

    “你们去逛逛。”雷克特说：“明天早上大宇航协会开门的时候，我们作完任务报备就正式出发。”

    欧泊有许话想对雷克特说，但两人既然要起行动，接下来的时间还有许。当天晚上三人暂时分开，欧泊和雷蒙到处逛逛，找了点吃的，实在无事可做，便又起回到酒馆二楼。

    雷克特倚在窗前，注视远方的命运之渊，面前摆着小壶斯芬克斯冻奶咖啡，蜡烛的火光跳跃着，映在他的脸上。

    “又回来了？”雷克特说。

    “没地方去。”雷蒙哂道，和欧泊坐进卡座里，三人便这么各自沉默不说话，欧泊手里翻来覆去洗着副扑克牌，想以什么话题开启关于凯尔雷，复制人以及雷蒙的想法。

    毕竟有雷克特在，说不定能指点雷蒙几句。

    “老师。”雷蒙说：“你平生有什么愿望么？”

    雷克特说：“以前当奴隶的时候，我梦想有个自己的小星球，在上面种种植物，准备些吃的，开个救助，分给宇宙中的流浪汉吃。听听他们从星际各地带来的故事。”

    欧泊说：“现在呢？”

    雷克特说：“现在……没什么太的想法了，当个冒险家，和你们起生活。”

    雷蒙道：“是诺兰从奴隶星球上救了你？”

    雷克特缓缓点头，说：“我直很感激他，他为我打开了扇新世界的大门。”

    欧泊把扑克牌翻得哗哗响，说：“我发现幻星人和人类的思想有很大区别。”

    雷克特嗯了声，喝了口咖啡，给欧泊与雷蒙各斟杯，说：“诺兰告诉我，他需要选择个人，个从小受尽黑暗与痛苦，立誓打破切的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说，科洛林符合他的继承人条件。”

    “为什么要这么做？”雷蒙蹙眉问：“普通人或者贵族，就无法担任星辰骑士么？”

    “末人的挣扎与超人的使命。”雷克特道：“这说起来太复杂了，在我选择科洛林与欧泊时，我也不自觉地遵循了诺兰赋予我的法则。霍留斯属于情况危急下的特例，群星圣堂先后选择了四个人——我，莱杰森，科洛林，欧泊。”

    “在我们四个人身上。”雷克特若有所思道：“都具备共同的特点。”

    “都当过奴隶么？”欧泊问：“莱杰森也当过？”

    雷克特道：“莱杰森……可以这么说，他不是努力，但也经历过段对自己的质疑，以及对文明规则的仇恨。”

    “这么说吧，幻星人来自另个宇宙，他们遵循种原则，希望寻找在痛苦与仇恨中诞生的原人，打破所有的普世道德与价值观。自私，自足，自由。光纪元前有位哲人说过，上帝死了，超越者将成为新的主宰。诺兰直在找寻的，就是这个超越者。”

    雷蒙说：“末人……末人指的就是我们这样的人？我也听过这个。”

    欧泊茫然道：“听谁说过？”

    雷蒙道：“凯尔雷，他提到他曾经认为……科洛林会是建立起复制人和人类新秩序的人。”

    “幸亏他没有。”雷克特说：“在认识欧泊之后，我意识到诺兰的真正信念，他想寻找个毁灭切，建立起新秩序的人。”

    欧泊的指环微微震动，菲尼克斯的声音响起，说：“雷克特，瓦格拉生命体的思想与行为不定适合这个宇宙。”

    “阁下，在这些年里。”雷克特似乎对菲尼克斯的出言毫不惊讶，说：“我们都在找寻个行之有效的方法。欧泊或许能打开新的局面。”

    菲尼克斯答道：“但愿如此，雷克特。”

    双方不再交谈，雷克特说：“雷蒙，你愿意陪我打盘原子撞球么？”

    雷蒙欣然道：“当然，老师。”

    雷克特召来侍应，在桌上打开微型球场，哗声五彩缤纷的模拟原子四散，两人各自戴上单片镜，开局。

    欧泊看了会，有点困了，便枕在雷蒙的大腿上睡觉。

    “面对敌人高超的技艺，层出不穷的后手时，你只需要做件事。”雷克特说：“遵循你内心最深处的指引。”

    “无论对方是谁么？”雷蒙说。

    雷克特缓缓点头，计分板上的数字不断上翻，他沉声道：“不管面前有少迷惑你的表象，都必须坚持自己最初的出发点，启动第颗撞子时，就决定了整个赛局的命运。”

    雷蒙说：“但我猜不到敌人的想法，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

    “在赛场内看不到全局很正常。”雷克特拉操纵杆，说：“随时跳出来，不要让自己成为局内的部分……”

    欧泊睡醒时天已经亮了。

    清晨的国王码头笼罩着朝阳的辉光，欧泊打了个呵欠起身，雷蒙与雷克特还在进行最后场撞球。

    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