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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举步维艰

      妖月仙途 作者:浮华之末

    秦妖月晃着脑袋把屋内看了圈,也没发现件可以用来拖拽秦母的趁手工具。

    只得又次爬上床榻,这回她丢开了被褥,直接用手托住秦母往床榻上拽。

    秦妖月瘦小,又整天没有吃过东西,浑身都又酸又疼,此时的她根本搬不动秦母,只能点点地用力往上拽,有时候好不容易拖倒半,实在没了力气坚持,松劲,秦母又滑了下去。

    费了好大劲,就在秦妖月累的头昏眼花,双耳里嗡嗡直响的时候,才把秦母的半个身子拖上了床!

    秦妖月在床边,盯着秦母还在床下的两条腿。

    现在只要把两条腿放上来,就行了,秦妖月在心底给自己打气,搬腿可比搬身子要轻松了。秦妖月在床沿了好会儿,才慢慢的蹲下身子。

    说实话,她现在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样,早已汗透了身上的衣衫。右腿又酸又麻,腿筋突突地跳着疼,背后和双臂也酸涩得难受,全身会儿冷会儿热,胸口有些闷,有点想吐。

    秦妖月没有过的去想自己,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秦母弄到床榻上,她晃了晃头打消自己的各种念头,开始搬动秦母的腿。

    等她终于把秦母的两条腿都搬上高高的床榻,秦妖月看到屋外已经泛起了白光,原来,天已经亮了。

    秦妖月心中松,还没来得急回头看秦母眼,只觉得眼前黑,歪头向床下栽了下去。

    就在秦妖月头要触地的时候,只听屋外响起声低低的叹气,然后就看见秦妖月的身子像是被股无形之力托起,稳稳地停在了半空中!

    这时,屋门自行打开,袭黑袍之人举步进入屋内,先转着头把屋内的陈设看了圈,然后才把目光投向了床榻。

    床榻上仰躺着位中年妇人,此时的她面如土色,死气环绕周身,竟是命不久矣。床前上空,漂浮着位紧闭着眼的瘦弱女童,女童双眉深锁,全身微微颤抖,好似正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那黑袍人手指抬,女童就稳稳地落在床榻上。

    这黑袍人正是翟青!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偷偷跟着秦妖月回到小屋门,只是在抬脚离开的瞬间,回想起秦妖月临走前悲怆欲绝的神色,翟青不自觉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等回过神来,已经远远地跟在了秦妖月的身后。

    翟青哀叹声,他这个样子要让魔门众人看见,只怕下巴都要吓掉了。想他行事贯心狠手辣绝不留情,毕竟‘翟老魔’这个名头也不是白来的,再看看他现在,竟然跟在个凡人小丫头背后,还偷偷摸摸怕人发现似的,说出来都没人会信!

    翟青咬着牙愤恨的跟在后面,先是看着她瘸拐的往前拖着小步子,明明腿脚不方便,却还是步不停。走不动了就捡了路边的树枝撑着,累了就靠在树上歇歇再走。有好几次翟青都以为她不会再走下去的时候,又看着她撑着树枝慢慢的往前挪,翟青也就这么路跟到小木屋。

    翟青修炼的功法上佳,五感超绝,早比凡人高出了十几倍,远远地就看到座破旧的小木屋,屋门处仰躺了位气息奄奄的妇人,走在前面的女童向小木屋挪了几步,刚松下口气,就声惊呼地扑向那气息微弱的妇人。

    望着那个异常瘦弱的女童,倔强的用各种方法拖拽妇人,翟青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来了。

    搬不动就用被褥来拖,被褥拖不上床榻,又自己去搬。翟青在屋外将切都看在眼里,他想知道,女童到底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终于,女童凭借自己的力量将妇人弄上了床榻,她欣慰地扯开了嘴角笑了笑,然后,眼闭歪向了地面。

    翟青将秦妖月放到床榻上,也不做停留,眨眼就消失在屋室内,好似神行鬼魅般,出现的突然走的是悄无声息。

    只有半开的门扉预示着有人来过的事实。

    秦妖月悠悠转醒的时候,只觉得眼睛酸涩的睁不开,不只是眼睛,全身都像被拆开骨头又重新组装了遍,没有处安好。

    秦妖月撇过头就看见秦母安详的睡在自己身侧,惊呼声,立马跳坐了起来,结果这下牵扯到全身,疼得她头皮发麻。

    咬紧唇,秦妖月抬手试了试秦母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

    想起昨夜的情形,秦妖月回想起自己最后的记忆,好像是两眼黑昏了过去,怎么好好的睡到床上了?想不通,秦妖月也没再去想,她还要照顾秦母。

    等身上不是那么疼了,秦妖月歪着身子下了床,她右腿比昨天肿得厉害了,完全不敢用力,撑着床沿起,秦妖月单腿跳到屋外捡了昨天丢在旁的树枝杵着,打了清水给秦母擦洗,就着剩下的水洗了手脸。她现在腿不方便,这几天也不能去河边打水吃用,屋里只剩两桶清水,要省着用。

    等做完这些,已经到正午了。秦妖月肚子咕咕的叫嚷,从昨天开始就没吃过东西,秦妖月早就饿得眼都花了。

    翻了翻木屋里仅剩的粮食,两只小小的红薯,半碗干豆子,再没有其他了。叹息声,看来下午要出去找找能吃的东西,不然就真的要饿死了。

    秦妖月用清水把半碗豆子泡了,两只红薯她没动,那是要留着实在没有吃的才能动的。

    擦了擦手,又去看了眼秦母,见她还睡的安好,秦妖月杵着树枝出了屋门,她记得,离小木屋不远的地方有颗枇杷树,现在也差不该熟了,就是没有枇杷,摘些枇杷叶也可以给秦母熬水喝。

    碧绿的椭圆形叶子衬着金灿灿的果子说不出的好看,好的是,那果子还可以吃。秦妖月仰着头盯着半空中个个金黄金黄的浑圆果子,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她已经闻到了清甜的幽香!

    秦妖月放下手中的树枝,抬手将比较低的几串枇杷都摘了下来,连摘了四五串才停下,又摘了些青翠的叶子和摘下的果实起放到树下。

    她腿受了伤,没有树枝的支撑,不能直着。挪到树下,秦妖月靠着树干坐下,伸手拿起个圆滚滚的果实,瞬不瞬的盯着它看,好像看几眼它就能变得大好吃样。

    秦妖月把杏黄色的枇杷捧在手里,小心翼翼的包开带着层小绒毛的皮,杏色的果肉就露了出来,口咬下去,柔软又汁,酸酸甜甜味道,让秦妖月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连着吃了五个,秦妖月才咂咂嘴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看着身边的果实,还有二十个,枇杷叶也有小捧,天吃是够了。只是这些枇杷虽然好吃,就是个太小,还不如地里的红薯管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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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妖月撑着树枝起,她想再摘点枇杷带回去,最好能有挨过明后天的份,她的腿肿得厉害,下山的路本来就不好走,这两天是去不成了。

    秦妖月决定腿稍好点就去山下,看能不能再挖些红薯或者偷偷去掰些玉米回来。

    她现在可不奢望能在綄西河抓到鱼,想着鱼肉的鲜美,秦妖月吞了吞口水,她已经有两年没吃上肉了,就是鱼也有好几个月没吃过了。

    记得上次吃鱼还是她自己在河边抓到的,那次运气好,连抓了两条,秦母教她熬汤喝了,奶白色的汤汁又香又甜,浸在汤里的鱼肉也是甜丝丝的,光是这么想想,秦妖月都觉得那是自己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肚子适时的咕咕叫了起来,秦妖月克制自己不去回忆那种美味,不然那五个枇杷也是白吃了。举高手中树枝又打下些熟透的枇杷,秦妖月擦擦额头的汗水,这回该差不了吧,回头望向树下堆在起的枇杷,突然,秦妖月发现,金黄的枇杷堆里好像出个白乎乎的东西!

    秦妖月揉揉眼角,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刚刚还只有黄灿灿的枇杷,什么时候自己摘过白色的枇杷了?

    定眼看去,那哪里是白色的枇杷,分明是身毛茸茸的白色皮毛!

    这是有小动物来偷吃自己的成果!

    秦妖月也不管刚刚打下的枇杷还没捡,快步杵着树枝就赶了过来,低头看,好家伙,自己辛苦摘来的枇杷剩下不到半,比自己吃的还。

    秦妖月心疼的要死,恨恨地用手中的树枝戳了戳那团白绒绒的毛球,那白毛球被戳的翻身滚,吧唧下摔到了边,身下还压着啃了半的枇杷。

    “吱?……唧!”白毛球摇头晃脑地撑起身子,好像有点迷糊自己怎么突然摔了个跟头,甩了甩头就看到旁出来个竖着对着自己的树枝。

    它抬头,秦妖月就看见它长着张又像小狗又像狐狸的尖脸,浑身裹着白乎乎的绒毛,四肢短短的,不注意都看不到,尖尖的耳朵贴在头皮两侧,圆滚滚的大眼睛正愤怒地盯着自己手中的树枝,咧开的嘴里发出类似警告的叫声。

    “这是个什么东西?”小狗?可是小狗不是这样叫的吧。秦妖月虽然没养过狗,但是在虹麟镇也是见过的,那狗也不是好狗,每次看见她就追着她狂吠,吓得她撒腿就往家跑。

    可是也不像狐狸,秦妖月记得秦母说过,狐狸都有条大大长长的尾巴,可它背后什么也没有。

    “唧唧唧!”像是回应秦妖月的问话,那圆滚滚的白毛球又连叫了三声,只见它脸警惕的盯着秦妖月手中的树枝,然后压低身子,四肢匍匐在地上,突然,猛地下冲向树枝,在秦妖月还没反应的时候,把抱住树枝张嘴就啃了起来。

    “啊……”秦妖月被它突然的扑了过来,吓了跳,再看,那白绒绒的毛团正抱着树枝啃得起劲,秦妖月手抖差点没丢了树枝,转念想,也不知道这个白毛球可不可以弄来吃?

    秦妖月没见过这种东西,也不敢下结论,想了想决定先带回去再说。摇了摇手中的树枝,她发现这毛球把树枝抱得死紧,不管她怎么甩就是不下来。

    秦妖月把地上散落的枇杷都捡了,又和先摘的果实和叶子起裹在衣衫里,就杵着挂着白毛球的树枝慢慢往回走。

    回到小木屋,见秦母还没有醒,秦妖月有点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家里的草药已经用完了,只剩下个空空的药罐子,就是她想熬也熬不出药来。

    把捡回的枇杷都装在罐子里,叶子也放在高高的架栏上,是怕糟了老鼠,其二则是要防着那只白绒绒的毛球。

    回到小木屋秦妖月也没有把白毛球从树枝上弄下来,只好和树枝起丢到了竹筐里,那竹筐原先是用来去山下挖地薯捡干柴用的,所以还算高,秦妖月也不怕那么小的白毛球能跑出来,不过还是在上面盖了层破旧的布,只留了个小缝透气。

    回头又去看泡了半晌水的豆子,见豆子发大许,有些发软,就舀了清水到锅里,煮豆子。

    秦妖月直看着火,等豆子全都煮得脱了皮,就拣出几根柴火,改用小火继续熬煮,豆子绵软地烂在锅中,香气四溢,她这才熄了火。

    满碗香喷喷的豆沙出锅了。

    秦妖月另拿出只小碗,舀出小半的豆沙到小碗里,想了想又加了两勺水,搅了搅,剩下的都放在了锅里用余热汽着。

    端着小碗,秦妖月来到床榻前,摇了摇昏睡的秦母,“娘?娘,醒醒,吃饭了。”摇了半天秦母也没有反应,秦妖月又摸了摸秦母的颈脖才松下口气,盯着手中热气腾腾的豆沙,秦妖月吸了吸鼻子,用枕头垫高秦母的上半身,舀了小勺湿滑的豆沙,送到秦母的嘴里。

    喂了小半碗,见秦母的嘴边漏了许出来,秦妖月知道喂不进去了。

    放低枕头让秦母睡下,秦妖月舀了小碗里剩下的豆沙吃了两勺,没有吃饱,但是她不敢再吃,她知道越吃越饿,连忙将余下的半碗又放回了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