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 作者:天使奥斯卡

    第卷 燕云乱 第百十六章 夺军（下）

    小哑巴是辽人的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王贵只觉得心头大震。轰轰的在时间丧失了切感知！

    难道赵良嗣说的是真的？王曾经见过小哑巴在庭中祷告，也知道小哑巴实在有点神秘。其实会说话，但是谁都不忍心逼问这么个可爱的女孩子。不用说萧言了，这小哑巴，在他才穿越的时候，几乎就是这个乱世里头，他的精神依靠！

    小哑巴在祷告的时候，的确提到了她的名字是余里衍！

    难道萧宣赞他…………

    不，这不是真的！

    在这瞬间中，王贵顿时就反应了过来。萧言遭逢小哑巴的经历，他们都同时在萧言身边。当时走到那个荒村，是他们带的路，当时萧言不过是个囚犯，而且还在心神不宁当中，要是开口，也只是莫名其妙的说什么：“他**的穿越！穿越！发改委是不是涨油价了？说摔飞机就摔飞机…………老子怎么这么倒霉？”

    发现小哑巴的，也不是他们。最后还是小哑巴自己赶过来，最终成为他们当中员的！

    既然确认了萧言的清白，王贵顿时就反应过来。不管小哑巴的身份如何，这赵良嗣栽上来的罪名，的确狠辣到了极点！小哑巴的确有点来历不明。要是落在了赵良嗣手中，这么个弱质纤纤的女孩子，还不是赵良嗣让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赵良嗣也是南归之人，他要咬定了小哑巴是辽人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那极难分说得清楚！

    萧言已经因为北上，得罪了不知道少人。借着这个时分说不清楚的罪名，萧言将万劫不复！

    无论如何，不能让小哑巴落在赵良嗣的手中！

    老实憨厚的王贵，这位前木匠，这辈子心思也没有转得这等快过。在满帐中人，人人目瞪口呆，为赵良嗣所说的话震惊得时反应不过来之际。王贵已经猛的身形暴退，直直冲向大帐之后，赵良嗣最先反应过来，大喊声：“拿下他！辽人公主，果然就在这里！”

    几名童贯亲将，摩拳擦掌的顿时冲出。和赵良嗣的恩怨可以撇在边了，拿下辽人帝女，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这将是么大的功绩？不要说超迁几转了，官家高兴，封侯说不定都有指望！

    王贵转眼已经冲出大帐，在他大帐之后，屏风隔开了小片空地，上面也有张盖，将周围隔开，张盖下面。就是个小帐，转瞬之间，王贵已经冲入小帐当中，帐内小哑巴已经换上了胜捷军衣甲，其实小哑巴的个子并不矮，在同龄女孩子当中还算得高挑，这身宋军衣甲长短合适，就是显得太大了，铁盔之下，露出了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明眸当中有层雾气，静静的看着冲进来的王贵。

    在她身边，几名拿来衣甲给他换的胜捷军甲士，同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哑巴。

    小帐虽然在后面，可是前面大帐的话语，这里同样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王贵冲进，她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王贵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低吼声，已经从名胜捷军亲卫腰间抽出佩剑，刷的声割开了小帐。拉起小哑巴的手，就冲出了小帐！

    小帐之外，火把缭乱，刘延庆麾下士卒，已经将这大帐围了几层，同样呆呆的看着王贵提剑，拉着人从帐中冲出来！

    赵良嗣给他们的军令，就是拿下任何从帐中逃出之人，捉住人，就有万贯上赏。这么重的赏格，让他们也顿时就反应了过来，大喝声，挺枪持刀的就涌了上来，王贵同样直扑过去。还没接触，帐中几名常胜军甲士就也跟着冲出，人人手中都是兵刃雪亮，大喊声：“王贵，你不要跑！”

    这几名甲士却几步从王贵身边抢过，和那些环庆军士卒撞在起，手中佩剑长刀，架住他们的兵刃拼命朝两边推开：“这是俺们的功绩，你们敢和胜捷军抢？”

    在帐前这个时候又绕过两匹战马，马上都是胜捷军甲士，挺马槊直扑过来，嘴里犹自呼喝：“这场大功，是俺们胜捷军的，谁敢来抢，就是三生的仇家！”

    在这两名骑士身后，王贵身边的那些胜捷军亲卫。几乎全都扑了过来，人人口中，同样都在大呼小叫！

    那些环庆军士卒给眼前场景，弄得呆了。就看见两名骑士冲近王贵身边的时候，莫名其妙就翻身落马，口中犹自大呼：“直娘贼，王贵厉害！弟兄们起上！”

    王贵立刻反应了过来，眼中涌出热泪。这些弟兄，当真是豁出性命来帮他逃走！这个时候，却不是动感情的时候，他低呼声：“上马！”

    小哑巴反应极快，和王贵几乎同时牵住了战马缰绳，翻身而上。后面胜捷军甲士涌上，却不拦住他们，反而加入了将环庆军士卒朝两边推的人潮当中，只是乱叫：“这大功是俺们的！”

    周遭扰攘成团，后面几个童贯亲将也冲了出来，却给胜捷军亲卫挡住了身形，急得只是跳脚，落马那两名胜捷军亲卫，在王贵翻身上马的时候，低低说了句：“俺们信得过萧宣赞，去投他！”

    王贵再不说。打马鞭，已经护卫着小哑巴，在被推开的环庆军阵型当中，呼啸冲出！那些环庆军士卒人人大哗，有的人已经张弓搭箭，这个时候赵良嗣已经也跟着冲出，看到这个景象，跳脚大呼：“不许放箭，只准生擒！！”

    他呼喊得晚了些，名士卒已经来不及收手，嗖的箭已经发了出去。偏生又射得极准，擦着前面骑的头盔掠过，这箭，顿时就将那骑士的头盔带下，连发髻都扯断了，头乌黑秀发，顿时就倾泻而下，在那骑士背后摇曳，灯火映，仿佛反射的就是场幽亮的梦境。

    这个时候，却再也追不及了。那骑士的小小身影，伏在马背上，拼命朝前疾驰。而王贵就紧紧的卫护在她的身后。

    名童贯亲将，再也忍不住这场奇功落空的失落，失态的指着那长发飘落的小小身影大喊：“那是辽人帝姬，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

    所有人都是阵大哗，这夜的变故，实在是离奇古怪到了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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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药师在自己的营帐当中，当第声喧哗响起的时候，他就已经从榻上翻身坐起。

    这些日子，他表面仍然宁定，每天就在四方天里散散步，如往常般，没有半点焦躁的神态。唯的不同，就是比往常沉默了许。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其实是郭药师精神，已经绷紧在等候什么的表现！

    甄五臣甄六臣曾经偷偷问过郭药师，难道会有什么变故发生么？郭药师却用玩笑应对。

    他现在处境，已经是最为恶劣了。而机会，也许只有次，旦错过，自己就只能在宋人境内，做个老百姓以终此生了，这却比杀了他郭药师，还要残酷。

    男儿大丈夫，若不能纵横天下，那此身留着。又有何用？

    与其这样，他不如就死在易州，死在董大郎的刀下！

    郭药师静静的等待在黑暗当中，只有呼吸渐渐变得急促。难道自己苦等的机会，终于来了？又是怎样的种机会呢？

    帐外突然亮起了灯火，却是郭蓉先闯了进来。这个高挑长腿的英气美女，仿佛又回到了战阵当中，手中没有兵刃却仍然杀气十足，俏脸板得紧紧的，浑身都已经扎束整齐：“爹爹，军中喧哗，当有莫大变故！我们聚在起，怎么也要保护爹爹平安！”

    郭药师笑，还没有说话，甄五臣甄六臣兄弟也已经冲了进来，同样扎束整齐，脸紧张：“都管，不知道怎的了，往常这个后路大营，统领得肃然整齐，现在却起了变故！似乎有人马涌进来了，却不知道是辽人不是？旦乱起，俺们兄弟，怎么也护着都管冲杀出去！”

    郭药师仍然是笑：“说不定，是接某出去的。”

    “什么？”甄五臣甄六臣再加上郭蓉美女个，大眼瞪着小眼。

    “萧言此人，崛起太速，锋锐太甚。宋人精锐全集于他手。岂能不遭人嫉恨？宋人之间，勾心斗角都能不惜来场白沟河惨败，对萧言来场同样的内讧，有什么好奇怪的？萧言麾下骑军，有小半是某家常胜军撑起来的，迎某出去，分化萧言手中实力，好制住他，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某直等待，就等着这对萧言下手之人，来接某出这牢笼！”

    郭药师的席话说出来，甄五臣甄六臣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呆呆的看着面容宁静的郭药师，看到郭药师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兄弟俩这才反应过来些，顿时就低低的欢呼声：“都管，这可是真的？”

    郭蓉在那里，手却抖，手中掌着的烛台火光在帐中摇曳下，映照得这个少女容颜下仿佛就失却了颜色。

    她低低的问道：“爹爹…………怎么压制萧言？大宋的宣帅，反而要拿下他么？我们是不是就要帮着那宣帅拿下萧言？”

    郭药师淡淡的扫视了自家女儿眼，并没有说话，只是起身了起来，缓缓的结着身上披着的袍子丝绦。

    女儿心思，郭药师岂能不明白？和萧言这么个雄姿英发的小白脸路出生入死，恐怕也有些情根深重了。女儿的娘本来是燕地某坞壁之主的爱女，骑得好马，言笑无忌，敢爱敢恨。自己当时只是辽人渤海部族军中个马甲，郭蓉娘亲却看上了自己，非要跟着他………

    两人并辔出行的时候，路都能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和她在起的日子里，恐怕就是自己枭雄心肠最淡的时候儿吧…………

    想到郭蓉早夭的娘亲，郭药师心肠软了下，转眼间神色就刚硬起来。

    如果自己所料未错，那现在就是自己此生最后个机会了！若不能把握住，还谈什么男儿事业！如果保他出来的人，要他对付萧言，那他定就要将萧言弄到永世不能翻身，将他手中的常胜军实力夺回来，这燕地，是他郭药师的！在这里，他和萧言，只能着个！萧言不知道想到什么，没有杀他郭药师，就是他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

    至于自家女儿的心思，将来有的是时间慢慢料理…………就算郭蓉在萧言方，和他翻脸，他郭药师也会毫不容情的连郭蓉起对付！

    只因为自己是郭药师，是这燕地之雄！

    甄五臣甄六臣拥而上，手忙脚乱的帮着郭药师将他身上袍服整理整齐。然后就簇拥着郭药师走出帐外，静静等候。郭蓉白着张俏脸，也缓缓跟了出来，但是瞧着她咬着嘴唇的模样，就知道她已经心乱如麻。

    外头的喧哗声越来越高，有阵子，是高亢到了顶点。所有人都在王贵的大帐方向呼喊乱叫，状似癫狂。在场几个人，仿佛还听到了什么辽主帝姬几个字。包括郭药师在内，人人都面面相觑，这到底又是哪桩变故？

    外面的狂乱呼喊声音终于平息了些，而急促的脚步声几乎同时朝着这里响了起来。外面脚步声杂沓，轰鸣着而来，将这里团团围住，还听见有人大喊：“郭药师是不是就在这里？就是那个常胜军降将！”

    然后就是那看守他们的胜捷军亲卫没好气的回答：“就是那家伙，在里头等死！你们都知道了，还问俺们干什么？有宣帅的手谕关防在，还怕俺们瞒着遮着？直娘贼，俺们又不是郭药师他爹，要保他辈子平安！要进去就进去，俺们算是交卸了差使，看了这个家伙这么些日子，早闷出鸟来了！”

    甄五臣甄六臣这下终于确定，他们的郭都管这乱世当中枭雄灵性未曾稍减半点，在此前的点点蛛丝马迹当中，在如此严密的看管当中，就已经明白，他郭药师还有迈出萧言划定的牢笼这么天！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呆呆的看着两面木排做的大门，这些日子，这两扇木门永远紧闭着，将他们与燕地，与常胜军隔开。甚至到了最后，他们都放弃了此生还能从这里出去的期望！

    外面人声杂沓，传来了七手八脚开门的声音。吱呀声中，两扇沉重的木门缓缓朝外张开，外面大从大从的火把光芒投射进来，照得木栅里面这片四方天通明，在外面，是圈宋军，无数双目光看过来，都想看明白这个举易州归降，结果给萧言囚禁在这里的燕地大豪是什么模样。

    时间，所有声浪都停了下来。

    郭药师淡淡笑，举步朝外就走。被囚日，别人应有的那种困顿味道，在他身上半点也看不见。就听见他神清气爽的朗声道：“哪位大人，将俺郭药师接出来的？但求见！”

    外面宋军带队军官看见郭药师举步朝外走，这才算反应过来。他们接到的任务是来这里接手看管郭药师的营帐，确保他无恙，可不表示就让郭药师这样大摇大摆的出了这个牢笼！

    他慌乱的低呼声：“不要动！”

    声呼喝之下，他身后环庆军士卒顿时刀枪并举，片兵刃响动的声音，对着郭药师高大的身形。郭药师笑停步，他身后的郭蓉却反应了过来，呼喊声就抢到了自己爹爹面前，这个高挑至极的英爽少女两道柳眉紧锁，张开双臂拦在郭药师前面：“要动手就动手，让我们父女死在处，不要弄这么花样出来！”

    那环庆军军官都看呆了，什么时候又冒出个高挑女孩子出来！甄五臣和甄六臣也齐齐抢上，拧眉瞪眼的挡在郭药师身前。那环庆军军官还没答话，就见郭药师微笑着摸摸郭蓉的头发：“爹爹没事，这些人不是来害俺们的，就是萧言，也不敢对爹爹加根手指头，何况别人？大宋要平定燕地，怎么少得了你爹爹？”

    郭药师话音未落，就听见赵良嗣的声音在人群外面响起：“郭都管英风锐气，不减当年，宣帅和赵某，果然没有看错人！这燕地风波，郭都管还有心么？”

    围成圈的环庆军士卒呼啦啦的朝两边闪开，让出条通路来。几人已经在外面下马，沿着这条通路缓步走来，火把映照下，走在前面那人，赫然就是赵良嗣。

    他身上风尘仆仆神色未减，刚才又碰了脸鼻血出来，只是胡乱抹了把。看起来形容狼狈之极。王贵带着小哑巴，又莫名其妙的从他手里脱出，现在虽然遣人去追，可是天知道能不能追得上。但是到了郭药师面前，他却仍然是副神采飞扬，大局在握的模样。目光炯炯的朝着郭药师迎了过来。

    郭药师定睛深深看了赵良嗣眼：“赵光禄，竟然是你！”

    赵良嗣哈哈大笑：“岂不是正是赵某人！”

    郭药师沉默下，也放声大笑，推开挡在他身前的郭蓉，大步迎了上来。众人目光注视当中，两人双手互握，欢若生平。

    两人的称呼，都用的是旧辽时候的官衔。论起来，在旧辽之时，两人也只有面之缘。后来赵良嗣投宋，郭药师也找过他的门路，但是赵良嗣当时操持着和女真之间的盟约，对大辽意欲投奔大宋的那些旧同僚，却把门关得很死。他气量不大，谁都知道，就怕这些旧同僚来抢了他的风头功劳。

    正是因为赵良嗣的私心，郭药师才在女真和大宋之间始终游移不定。萧言暴起杀使，才让郭药师匆匆做出投宋决断。因为准备不周全，又被萧干和董大郎赶到了易州，萧言虽然救了他，但是郭药师再不复当日的有力地位，沦为萧言的阶下囚。要说他郭药师现在处境，倒有不少是拜这位赵光禄所赐。

    但是此时此刻，两人却笑得仿佛恨不得条裤子两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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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笑当中，赵良嗣突然神色板：“宣帅口谕！”

    郭药师浑身震，顿时松手，深深叉手行礼下去：“降人郭某，静候童宣帅钧令！”

    赵良嗣冷冷道：“旧辽涿州留后，常胜军都管郭药师，心南投。却因伤势，养疴至今。宣帅深念郭某南投大功，兼深知燕地内情。非加以殊赏，无以体官家善待降人之心，无以体官家天高地厚之恩，无以体大宋海纳百川气度。郭某伤愈，当权加神武常胜军都管差遣，军前听用，统领旧部，为王师前驱，若能克复燕云。当不吝超迁重赏，以奖有功，以远来人…………郭都管，这神武常胜军，又是你的了！”

    周遭发出了阵低低的呼喊声音，如海浪般，瞬间卷过了整个后路大营。在这些环庆军身后，是人山人海的神武常胜军人马。他们都默默的在外面看着，等候着今夜的变故有个最后的结局。

    郭药师大步走出的时候，每个人都互相对视。谁识不得他们的旧统帅？不过当日在萧言手底下听命调遣，谁也不敢提起这位旧主，省得给自己找麻烦。再说了，在大宋旗下，特别是萧言率领下，大家日子过得还都不错。原来在郭药师部下，他们这些步卒也从来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无非勉强活着罢了，郭药师本来就穷，乱世地方又残破，有点供应，基本上都全部拿来养常胜军当中的骑军了。换了个将主，萧言又没有克扣的习惯，他是恨不得手底下全是得用精兵，也犯不着替童贯省钱。大家算是吃饱穿暖，有甲有精利军刃。对旧主心肠，自然就淡了许。

    可是大家毕竟是追随着郭药师在生死场中打滚出来的，他们不比神武常胜军的骑军，有和萧言同生共死的情分。看到郭药师大步走出来，人人都是眼睛里头热。这也是人之常情。乱世里头，谁也不知道明天的事情，看到旧主还活着，当然激动。但是要说么想着复归于郭药师手下，那也不见得。

    可是今夜变故到了此处，目眩神迷到了最后，却是他们再度回到了郭药师麾下。只不过换了大宋的旗号。世事变幻莫测，莫过于此！

    郭药师身形顿在那里，久久未曾起身。而赵良嗣，就冷冷的注视着他。半晌之后，郭药师才缓缓抬起头来：“那些被萧宣赞带走的神武常胜军骑军，可归俺统帅？”

    赵良嗣神色动，语调仍然是冷冷的：“当然归你！”

    郭药师长长的嘘了口气，再度深深行礼下去：“官家天高地厚之恩，宣帅青眼赏拔，俺郭药师何等人，如何克当得起？只有粉身碎骨而已…………常胜军皆旧部也，燕地内情，郭某深知，但有三五日整束时日，郭某自当统领全军，为王师前驱，死而后已！燕京，不足取也！”

    赵良嗣脸上顿时挤出了笑容，抢前步，将郭药师双手扶起：“郭都管，你伤势才大好，这次差遣，实在是急了些。宣帅也自然知道你的辛苦。但是前方大军大战在即，少不得你这位识途老马！数日之内，神武常胜军全军就要出发，直抵高梁河，和刘太尉连成气，赵某也是神武常胜军军中监军…………要粮要饷，要甲要械，但向学生开口，无有不从！只要郭都管能协助刘太尉，顺利拿下燕京城！这天大功劳，就等郭都管马上去取！”

    郭药师被赵良嗣扶起，脸上神色，已经恢复了常态，笑道：“就是有天大的功劳，也是宣帅和赵宣赞的，俺郭某人能落个赎清以前抗拒王师之罪，已经足矣，还敢奢望什么？”

    他接着转头，语气淡淡的吩咐甄五臣甄六臣：“五臣、六臣，跟着俺就去接手大营吧。计点下军中实力，看看哪些人得用，哪些营都还要整练，常胜军当年也是燕地强军，到了高梁河，可不能丢了俺的脸面………………告诉弟兄们，俺郭药师回来了！”

    最后句话，他说得平淡，但是谁不知道，这句话背后郭药师的感慨系之？甄五臣甄六臣已经快要泪落，郭药师吩咐句，他们就哽咽着答应句。到了最后终于忍不住，朝着圈外那些默默注视着他们的神武常胜军士卒振臂高呼：“弟兄们，郭都管回来了！”

    局势如此，这些神武常胜军的士卒们，还有什么选择？终于有人抢前，跟着呼喊：“弟兄们，郭都管回来了！”

    应和之声，先是两声，然后七八声，最后轰然而起，席卷了整个后路大营。

    郭药师傲然在那里，这燕云之地，这男儿枭雄竞逐的战场，俺郭药师，再度置身其中！

    满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中，郭蓉容色清冷，悄悄掉头，转身回了她已经被囚了月余的帐中。郭药师甚至看都没有看自家女儿眼。

    在旁边，个胜捷军军官直冷眼旁观，最后骂了句：“直娘贼，这场复燕战事，到了最后，似乎就是三个南归降人的事情…………俺们那么太尉相公，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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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下半部分。

    ps：我悲剧的阿根廷啊………………

    最近最为伤心的事情，莫过于此。要不是万个人拉着，我说不定已经砸了电视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