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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白的心思

      兽世求存(轻微吐槽受X腹黑卖萌攻) 作者:苍迹

    第73章白的心思

    赶回山谷的行人在山谷口就遇到了焦急张望的人,看他们回来立即去报信,总算跟在后面的阿帕们都被亲人们接着了。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李识曛的安排是对的,山谷里真正精通医术的只有央阿帕,其他的阿姆也只能处理下简单的情形。伤患这么,有几个阿帕的伤势真的不轻,需要央阿帕亲自处理,全部先去大厅里集中处理,如果分散在各个不同的屋子,有个什么危急情况,央阿帕个人根本没办法及时应对。

    大厅里,央阿帕先给契阿帕处理创口,他解开原先绑好的兽皮,李识曛这才看到,巨大的创口边缘还有牙印,竟像生生被什么动物咬下了块皮肉,右腹也好的爪痕,白色的皮毛生生染成了片血色。

    蓝阿姆直在旁边给央阿帕递东西,李识曛见帮不上忙,立刻退了出来,找到英阿姆,他要的盐和水都准备好了。

    这个时候没有量具,没办法精确地配出9%生理盐水的比例,李识曛也只能根据自己在实验室时的手感份份地配好,好在份量不太大时,勺盐的份量和桶水的体积他还是大概能估计出来的。

    其他的阿姆们也各自在忙碌着洒药、简单包扎,伤势看着不怎么严重的就直接包上了。

    他们用的倒是李识曛吩咐准备的、消毒过的兽皮,但是李识曛很着急,如果伤口不清洗直接这样上药,就算用处理过的兽皮也没用,伤口上的原来沾上的细菌依旧会引起感染。

    李识曛在犹豫怎么跟大家说用盐水清洗的事,李识曛自己没有办法跟那些阿姆解释这个盐水的作用,而且事关人命,这个时候有央阿帕在,他甚至不能肯定央阿帕会不会同意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正好此时白匆匆地变换了身形穿好了衣物赶来。

    李识曛上前把抓住他就说了:“这个盐水,清洗了伤口,可以减少发烧和伤口恶化的可能,就是有点疼。包扎的时候,阿姆们的手和伤口接触的地方都要清洗。”虽然不能肯定盐水的效果,但也比他们这样直接这样什么都不用要强,早知道有今天就先做酒精了。

    白点点头:“先跟央阿帕说。”

    央阿帕此时也在给准备给契阿帕做最关键的处理,他掏出了根粗壮的骨针,将根长长的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线穿了上去,李识曛目瞪口呆:这、这难道是要做缝合?好、好先进……

    不过那个针好粗,比现代的钢针粗了,如果不是契阿帕是兽形,恐怕人形也难以承受吧,这种重伤情形下,时半会的,怕也变不了形态。

    白先拦下了央阿帕的举动,李识曛以为他会让央阿帕先用盐水消毒各种器具,结果他直接淡定地把李识曛卖了出去当挡箭牌:“阿曛说,用这个盐水洗伤口,虽然疼了点,但是能让伤口不坏掉。”

    李识曛:……

    本来告诉白就是希望他来说这个事,结果他又把皮球踢给了李识曛。

    他只得上前硬着头皮说:“是的,在我的家、呃,我之前的部族,所有伤口在上药缝合前,都最后用这个盐水洗去脏东西,免得那些东西留下来会引起发热,这些东西,”李识曛指了指央阿帕用来缝合的针线等器材,“也最好用盐水也冲洗下。”

    央阿帕看了眼李识曛,目光中似有垂询,李识曛只得大力点头,表示这个他自己是知道的。

    然而令李识曛十分感动的是,央阿帕没有再说什么,立刻用盐水冲洗了契阿帕的伤口,生理盐水的刺激性其实远小于李识曛的推测,契阿帕甚至都没有醒过来。

    央阿帕清洗完器具之后立刻开始了缝合、上药、包扎,李识曛默默地退了开去,那个场景,确实有点血腥。

    然后是通地忙乱,阿姆们忙着按李识曛说的用盐水洗了手之后再给阿帕们冲洗伤口、用消毒过的兽皮包扎,李识曛手忙脚乱地继续配着消耗很大的生理盐水,直到数量足够当前使用了,他才暂时停了下来喘口气。

    李识曛起身发现,大厅另端正在忙碌,个阿帕大腿上的撕裂伤口也需要缝合,不过这个阿帕已经是人形,怕是不是能像契阿帕那样了。央阿帕样用盐水清洗了伤口之后,没有再用那个粗大的骨针,而是掏出个木制的竹筒。

    李识曛:“那是什么?”

    白似乎是知道的:“¥%#。”

    李识曛:?

    白:“看下去就知道了。”

    然后李识曛看到央阿帕用个小夹子样的东西将伤口夹拢,另只手从竹筒里夹出只蚂蚁来,李识曛再次傻掉了,个头再大、颜色再红那也是个蚂蚁啊他没看错。

    央阿帕将蚂蚁凑到了夹拢的伤口上,李识曛:=口=!

    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啊,李识曛觉得自己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那么大的蚂蚁放到伤口上,真心让人毛骨悚然有木有!

    结果,那只蚂蚁伸出了巨大的钳子,将伤口夹住了!真的,李识曛没看错,蚂蚁真的把伤口夹拢了,然后央阿帕淡定地拧下了蚂蚁的身子,只留下它的脑袋和钳子留在伤口上。

    然后整个伤口就这样用蚂蚁的钳子点点地缝合完毕,留下了排蚂蚁脑袋,看着十分可怖,可是效果真的很强悍,伤口缝合得好好的,没有半点崩开的迹象。

    李识曛既敬畏且钦佩,这样充分利用昆虫来做外科手术的方法,他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不知道是央阿帕所创,还是哪位祖先所创。

    夜无眠,先是契阿帕等几个伤势重创口大的人需要缝合止血,央阿帕竹筒里的蚂蚁都消耗空,还是白立刻赶去山谷不知道哪里收集了些,李识曛夜的工作都在反复地配着生理盐水。

    然后是擎阿帕他们几个看起来不太严重的伤患,结果央阿帕检查发现,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竟然新伤加旧伤,好伤口明显是没能好好处理,已经发炎化脓了。

    擎阿帕被割去腐肉时,额头全是冷汗,却还能镇定自如地交待白出山谷去做后续的工作、打扫干净尾巴。

    擎阿帕并不是唯个这样镇定面对割肉手术的阿帕。看周围人的样子,似乎这种痛苦也算不得什么,擎阿帕这样淡定的样子才是应该的。李识曛默默地觉得,兽人们真是硬汉,这种清醒状态下没有麻醉的手术可不是人人都能扛住的。

    等到这边阿帕们的伤势基本处理完毕之后,天色已经大亮了。

    宿没睡,又是着急处理各种伤势,央阿帕又已经上了年纪,李识曛看到疲惫憔悴的老人,又是敬佩又是担忧,立即准备先送他回去休息。

    央阿帕却摇了摇头,拉过那些看护的阿姆们交待,如果发热了要如何降温,如果出现其他情况又要如何处置。

    老人这才起身准备离开,脚步都有些踉跄,李识曛连忙扶住,老人却说道:“阿曛,你跟着来吧,帮我熬药,”然后自嘲道,“老啦,不行喽。”

    李识曛自然没有推辞,送了央阿帕回木屋,熬药什么的,他打个下手,做点力气活是没问题的。好在阿帕们都是外伤,所用的草药基本致,就是份量大了点,李识曛和央阿帕俩人还能忙得过来。整个白天李识曛就在熬药、送药中度过了。

    当天虽然有几个发烧的阿帕,最后却也在央阿帕的草药和各种降温措施下挺了过来。除了有几个继续发热的阿帕还需要留在大厅再观察下以外,其他受伤的人都被担架抬回各自的住所好好休息去了。

    大家都发现用阿曛那个盐水洗过,似乎发热的人是比平时少了不少。

    李识曛没什么蔽帚自珍的想法,他直接将配制盐水的比例告诉了央阿帕,因为没有量具,李识曛承诺将来会做个专门用于配制生理盐水的容器。

    天夜不眠不休,别说央阿帕,就是李识曛自己走路都有些打晃,最后被白带回去休息了。

    回到石屋,白打开篮子准备让李识曛吃点东西再睡,却发现他整个人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衣服没脱、鞋子也没脱。

    白有些好笑,又有几分心疼,上前给他除了衣服鞋子,将人放到了被子里,吻了吻他眼下淡淡的青影,回身换了火把——

    请访问苍迹专栏:星汉尽头渺微痕——

    数天匆匆而过,山谷里的气氛终于是缓和了下来,那天央阿帕处置的措施及时,李识曛的盐水大概也发挥了些作用,受伤的阿帕们已经都缓缓地在康复了。

    个别伤势较轻、已经恢复身体的阿帕甚至主要要求加入了巡逻队,毕竟在他们看来,这还只是群半大孩子,把雪季山谷里的安全交给他们,有点不太放心。

    白也没阻拦,将阿帕们各自安j□j了队伍中,不过他提前有交待,各队的领队是不变的,阿帕们进了小队中可以给建议,但最后也要服从命令和调度。

    大数阿帕听到白的话都是嘿然笑,那表情似乎都在说:“行啊你小子!这都管到阿帕们头上了,不赖么!”

    白却笑而不语,就当他们答应了。

    李识曛那天狠狠睡了觉之后,毕竟年轻,没什么影响,又继续活蹦乱跳地去央阿帕那里帮忙了,白也没拦着他。

    过了两天,雪停了,玉米苗也到了不得不移栽的时候。

    就算阿帕们回来了,但他们伤的伤,倒的倒,能好好着的都给白安排进了巡逻队服从调度,在央阿帕、他四位阿帕阿姆的默许下,山谷里的工作暂时还是由他来继续安排。

    玉米苗移栽也样,没巡逻的小队都被拎去给雌性们帮忙去了,李识曛那边好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白这天看了看北边地里李识曛安排得挺妥当的,没他什么事,便准备抽身去看看两位阿帕。

    尤其是契阿帕,他刚刚醒来,央阿帕就让他赶紧趁伤口没完全愈合恢复人形,据央阿帕说,那个创口太大,怕是伤口长好之后,能不能再变换形态都难说,趁着伤口没完全长合,人又恢复了些,此时最好变换下形态。

    变换了形态,自然伤口又崩裂了,但央阿帕处理得当,最后没留下什么问题,白担心阿帕时心里怕是会想不开,哪个勇士失去了兽形怕是时都不能接受的。

    白到了外面本来准备进去的,却意外在外面听到了阿姆和阿帕在说话,时间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打扰。

    “这个雪季过了,你就别出去了,伤成这样,如果不是阿曛圣灵庇佑,又有央阿帕治着,”声音似是哽咽了下,“别说不能变兽形了,你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咳咳咳,可肖他还年轻,他没单独带过族人……”

    “契,你看白怎么样,你们不在的时候,他做得不错,又是组织巡逻,又是打渔采摘的,让他领着族人咱们也能放心。”

    “湖鱼可以吃?不是有毒?”

    “白他们找到有毒的几种鱼了,只要打渔的时候注意点别把有毒的放进去就成。哎,你到底听没听我说的啊,你看白带着族人怎么样?”

    “……”

    “这孩子聪明伶俐,又担得起责任,想得出法子,这不正好么。”

    屋里的人叹息:“可他是虎不是狼。”

    “……”

    “那个时候你非要救他下来,我也答应了,咱们家也没个小雄性,就和擎他们起把他当自己孩子养大,这也没什么。”屋里的人似乎话说得了些,有些喘,“可是带领族人不是咱们自个儿家的事,只虎领着群狼,能看么?”

    “我看没什么差别,虎又怎么样,狼又怎么样,咱们两边祖宗结缘都少辈了,两边的雌性来来去去的,早跟家人样,白怎么就不能带着族人了?!”

    “唉,这跟你说不清……”

    “怎么说不清!白那孩子不错,你不早些说,等擎先提了你可别后悔。再说了,他带回来的那个阿曛不错,温柔又能干,在山谷里人缘又好,现在种植养殖什么的都是他在做,这两天玉米苗什么的也是他在管,首领的雌性没人比他合适了。你这次能救回来,阿曛也出了不少力的。”

    “这么能干?阿曛那个孩子是不是也和你样……”

    蓝阿姆有些迟疑:“看起来不太像,我也不能肯定……”

    “如果这样那白……你要不问问阿曛……”

    白此时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掀帘而入,在契阿帕和蓝阿姆面前:“阿帕、阿姆,别去问阿曛了,我知道他不是。他是我的雌性,也只是我的雌性。”他坚定地道:“阿帕,我不会去跟肖争夺狼族首领的,你放心吧。”

    躺在床上的契阿帕眉头皱:“首领什么的再说,阿曛这件事,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么?”

    白肯定地说:“阿曛那性子,怎么可能?而且,”他迟疑了下,最后还是开口说了:“我看过阿曛的身上,没有标记。”

    契阿帕听默然了。

    蓝阿姆先是松了口气,继而严厉道:“你可别胡来,阿曛还没成年呢,这都雪季了,身上还没什么味道,虽然他有了圣枞果你们不用过仪式,你也别太着急啊,至不过两年,你可……”

    白急急打断道:“阿姆,我知道的!我没有对阿曛怎么样。”说完后他虽然神情不变,但耳后却有些发红,在父母面前直述这种问题,真心让成年子女尴尬。

    蓝阿姆这才放过了白,温柔说道:“那就好,你可别嫌弃阿姆啰嗦,身子没长开总是不行的。你也这么大啦,阿帕阿姆也老了,将来可是阿曛陪你过,他那么好的性子,你可也得顾着点。别当我不知道你小时候调皮那点事,这件事可不样,知道么?”

    白尴尬地点头,终于在蓝阿姆挥手的动作中,急不可待地抱头鼠窜了。

    什么青年辈的领袖形象,再次碎成了渣渣,所以再牛叉的人,在父母面前都是个娃儿。

    白看到契阿帕还能和蓝阿姆绊几句嘴他就放心了,虽然不能变成兽身去打猎了,但这个样子已然是不错的结果。至于狼族的首领什么的,他是真不在意。就算肖当上首领又怎么样,白淡淡地想到。

    在擎阿帕门外,白有些迟疑,都到了这儿总不能看了契阿帕不看擎阿帕吧,他只是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再听到什么话吧。

    “哪个臭小子在外面,快滚进来!”

    白失笑,擎阿帕真是够直接,他刚刚想着阿曛的事,倒是时忘记虎族嗅觉敏锐了,怕是阿帕早就知道他来了吧。

    “阿帕,除了我还有谁来看你啊。你再这么说,我下次可不来了啊。”他佯作埋怨地逗趣着说。

    个黑影兜头扔过来,白灵敏地转身接住,是个木碗,还带着股奇怪的味道,不用说了,肯定是央阿帕开的药的味道。看来阿帕也憋屈着呢,勒令卧床还得喝这种东西,所以拿他出气?!

    果然,擎阿帕骂咧咧道:“我又不是契那没用的东西,我就伤了条腿,身体好着呢!这破玩意儿,喝了有什么用……”

    白哈哈笑:“你可千万别被央阿帕听见,要不然这药怕是要难喝了。”

    擎阿帕想到那老头儿的性格,确实如此,立即悻悻地住了嘴。

    “阿姆呢?怎么只留你个人在屋里。”

    擎阿帕白了他眼:“你阿姆坐不住,带着阿石上北边看热闹去了,说是移植什么玉米苗,那是什么玩意儿?”

    白笑了:“那是阿曛折腾的,要真在北边能种出来,雪季里咱们就有别的食物了,听说玉米结果不少,真要能成,足够全谷的人吃好久了。”

    擎阿帕点点头:“这倒是不错。”然后,他沉默了会儿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白装糊涂:“打主意?什么主意?”

    擎阿帕挥了挥拳头,要不是白坐得远,估计拳头又要落他身上了:“浑小子,你瞒得过契那木头样的,可瞒不过我,从小到大,你尾巴翘我就知道你肚子里在冒什么坏水儿,嘿,你在山谷里折腾这么事,真没什么想法?”

    白有些沉默。

    擎阿帕好像也不是非要他开口:“要我说吧,肖和勇确实不如你适合当首领,可你呢,只有个人,依你契阿帕那死板的性子,怕是也不会让你只老虎当了群狼的首领,对不?”

    白苦笑,确实如此。

    擎阿帕散漫地坐在床上道:“我都听你阿姆说了,山谷里别说肖和勇了,估计没过仪式的,都被你收服了,可这没用,告诉你吧,我们这群老不死的还在,你那点小把戏就没用。”

    擎阿帕琥珀色的眼睛盯紧了白的蓝色眼睛,仿佛只即将年迈的老虎盯着只野心勃勃进入自己地盘的年轻老虎,那目光中是警惕?还是对继承人的审视?时难以分清。

    然后他突然又笑了:“所以,你那点小心思还是跟你阿帕说说吧,我也看看,要不要考虑帮帮你。”那种从容睥睨的姿态,又像是只大老虎在逗弄调.教小白虎了。

    白依旧沉默地思索着,契阿帕那边,虽然外人看来阿姆温柔,阿帕严厉,阿姆什么都依阿帕的,但实际上,蓝阿姆的意见契阿帕少有拗得过的,所以那边他不用担心,只是时间问题。至于擎阿帕这里,外边看起来阿帕大大咧咧,还怕阿姆,经常哄着他让着他,背地里,拿大主意的都是阿帕,阿姆从不插手,所以,这仗还得他自己上。

    “阿帕,你们这次出去,就为了那么只猎物,这么人受伤,差点折在半路上,你觉得值得?”

    “大雪季,为了你阿姆他们,有什么不值得?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的,你小子,犯的什么傻劲儿?”

    “我不是为了什么首领之位,只是觉得,你们这样做,不值得。”

    “没错,咱们祖祖辈辈是都这样过,但为什么山底下的恐兽可以占据猎物众、水草丰美的地盘,我们兽人要避让侧?”

    “我只是觉得,咱们兽人,不比恐兽差,何必要退让。”

    作者有话要说:咳,刚刚码完,绝对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