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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未来]外交风云 作者:春溪笛晓
成片片。
顾母连忙说:“碎碎平安!”
顾云归转头看着屋外越来越浓的夜色,心无法抑制地狂跳起来。
顾坤的死在首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真相很快就水落石出,原来是被顾坤收拾过的个小家族直在伺机报复,有预谋地潜伏在顾坤回家的路上等候狙杀的时机。
不知是谁重提当年顾乾被刺杀身亡的事,做着同样的事、遭遇了相同命运的顾家两兄弟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群众反应比所有人预料的都要激烈。
不少人猜测那个小家族只是被踢出来的替死鬼,真正的指使人是那些害怕顾坤在自己头上动刀子的家伙!
这种议论声越来越大,帝国上下几乎都出现了相同的呼声:解除限行令!解除封锁!我们有权利知道切!保留监察院的最高监督权,只要还“藏污纳垢”就继续清洗!
同时有大批人自发地申请转调各级监察院,用最直接的行动对拿顾坤兄弟的生命发出的“死亡威胁”表示最大的蔑视。
在顾坤死前阻力重重的事情,在他死后居然进行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顺利。
最高监狱的夜晚也跟外面样寒冷。
容君临在黑暗中静静地了整晚,到清晨才发出声沉重的叹息。
他想起许年前顾坤像个阴沉的影子样跟在他哥哥的身边,句话都不说,只听着他们大言不惭地指点江山。
后来顾乾遇刺身亡、他锒铛入狱,顾坤却以谁都不喜欢、谁都不认同的形象登台,为了他们无法在完成的理想耗尽了心神、洒光了鲜血。
已经褪色的昔日梦幻啊,被他用生命重新染上了色彩。
它在片血红中慢慢地苏醒,慢慢地恢复了它的脉搏。
容君临突然痛哭流涕。
这是这么年来第次他放任自己流下眼泪。
这泪是为顾坤的死、为了顾乾的死、为了心里某块地方的死而复生而流。
这就是他们的帝国啊,他们可爱的帝国。
无数人前仆后继,只为了抚平她身上的伤痕、看着她日渐壮大,成为让他们由衷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强大的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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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最终章
次年春天,帝国的花期来得特别早,在这个美丽的时节里首都外交部迎来了批特殊的客人,他们来自位于帝国最东端的远东联邦。
顾清源代表东华外交部亲自接待了他们,经过次无比漫长的洽谈,双方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在帝国同意了远东提出的“和平共处”提案后,已经成为远东代表人的容乐棠亲自来到东华首都最高监狱。
经过远东权力交接的洗礼,乐棠身上已经有了他父亲的风采。他在关押了自己亲生父亲二十余年的最高监狱前,静静地看着那黑石砌成的围墙。
过了许久,容君临在狱警的带领下从最高监狱里走了出来。他的鬓边已经有了白发,但是精神很好,眼神也很亮,就好像他刚刚迈进最高监狱时样。
乐棠说道:“父亲,我来接你离开这里。”
容君临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在最高监狱里度过了人生中最珍贵的二十年,他并不是没有消沉过、不是没有伤怀过,可有些东西是连永远都无法抹杀的。
天空飘起了细雨,容君临在沾衣不湿的春雨里静静看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儿子,在二十年前那个春天他的儿子降生于这个世上,他没有出现在他的身边;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看着他学会行走、学会言语、学会撒娇跟学会不撒娇,他都没有陪伴在他左右。
他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就像他儿子的母亲也并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样。
但他们有个合格的儿子。
顾坤死后容君临心里也慢慢放下了些东西,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理想主义实在有些可笑,某些坚持也显得那么余。只要本心不变,处于什么位置、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其实都不重要。
而且他容君临本来就不再是那个完美的传说。
他早就该从那个“传说”里走出来了。
容君临叹了口气,对自己的儿子说:“好,我跟你走。”
这走,相当于坐实了他与远东联邦那不明不白的牵绊,接下来要扭转切可并不轻松。
不过连自己向被人认为很懦弱的儿子都能从容背负那切,他没理由退却。
就让他们父子俩当次父子兵好了。
这时已经严戒的街道上突然响起阵吵杂的脚步声,两列身穿帝国军服的士兵迅速接管了整条道路。
容君临抬起头,就看到瞿正明从街道尽头走来。瞿正明也不年轻了,只是背脊依然像年轻时那样挺得笔直,容君临曾取笑过他“你连睡觉都直挺挺地,谁要是睡在你旁边早上准会给吓死”。
这二十几年来瞿正明从来没有到过最高监狱,也没有跟他通过次话,但是他想做的事传到了外面,瞿正明总能默契地替他完成。瞿正明这个人其实最重感情,只是他做的事、他操的心从来不会挂在嘴上,所以很人都认为他是个不近人情的人。
容君临走到瞿正明面前静静地与他对视片刻,上前给了瞿正明记朋友间的拥抱,然后说道:“再见了,各自珍重,我的朋友。”
瞿正明说:“珍重。”
除了两位当事人以外这时候谁都没有预料到这是瞿正明与容君临的最后次会面。
容君临出狱后和远东联邦出访东华的队伍起回了远东联邦,从此以后就在那片曾经归附于帝国的土地扎了根,直至远东与东华重新结为真正的利益共同体,这个共同体正式跟索德帝国成为了世界的“两极”遥遥对峙,容君临依然在远东联邦伏案工作。
他将毕生的精力都放在了促进远东与东华体化这件工作上,而他的儿子则在他的教导之下逐渐成长,代替他放眼于世界。
那都是极遥远的事,事实上在容君临前往远东的时候帝国首都正发生着件比较令人开心的事:郝英才要结婚了,新娘是个非常温柔的女孩子。
海州的事务非常,容裴根本抽不开身,郑应武带着妻子去了首都祝贺郝英才。
容裴抽出了半个夜晚跟个人长谈,还是没有说服对方放下去首都的念头,于是他让陆岩带着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那个人去了首都。
那个人就是销声匿迹很久了的郝英杰。
郝英杰陪着秦时章度过了段很平静的时光,秦时章闭上眼睛前突然握着他的手说:“要好好活下去,否则你又会见到我了。”
这是秦时章唯次表露对他的感情。
郝英杰不知道自己对秦时章有没有别样的感情,但这个人将生命的最后段路留给了他,因而他回想起来时总会淡化对方的可恨之处,留下了些比较让人开心的事。
这几年他改名换姓、变了容貌,活得挺愉快,他趁着眼睛还能看得见拍摄了不少照片,拍得了,甚至还拿了几次国际摄影奖。
他觉得自己活得挺不错,就跟所有的普通人样,拿了奖会开心,也会邀请三两个交情不太深也不算浅的朋友去喝酒。
虽然身体每况愈下,可心情直都还算愉快。
知道郝英才要结婚的时候郝英杰愣了愣,然后主动跟容裴联系,请求容裴推荐自己当婚礼摄影师。
他想包办婚纱照和婚礼过程的拍摄。
容裴起初是不同意的,后来见他态度坚决才答应下来。
郝英杰对着镜子调整出最自然的微笑,走出了卫生间。
郝英才对于容裴向无条件信任,所以听到容裴给自己推荐了个摄影师以后就亲自跟对方见面商谈。
这个摄影师给郝英才种奇怪的熟悉感,他忍不住说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以“摄影师”身份出现的郝英杰笑着说:“郝先生,这种搭讪方式早就不流行了。”
他这么笑,郝英才倒是没了那种感觉。
郝英杰顺势和他商量起拍摄方案,随意地问起郝英才和新娘相识的经过,郝英才不疑有他,和盘托出。其实也不是特别的事,也就是郝英才阴差阳错救了新娘,新娘芳心暗许,郝英才也觉得不错,就确定了关系。正好他们都被家里逼婚,于是就决定结婚了。
郝英杰听到淡淡地笑着,说自己有了腹案。第二天就拿着拟定的方案跟郝英才和新娘碰面,三个人相谈甚欢。
郝英杰微笑跟完了婚礼全程,交完照片和录影以后就离开了首都。离开的时候他口袋里装着张自己和新郎的合影,那是他在婚礼上叫“助手”陆岩帮自己拍的。
郝英杰在离开首都的列车上取出合照看了很久,突然对陆岩说:“我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陆岩心头跳,看向郝英杰的方向,却发现郝英杰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郝英杰说:“等我死了,就跟处理他的后事样把我撒进海里,他可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那个人脾气够拧,性格又暴躁,真是个糟糕的家伙。”糟糕的是他居然有点想念跟那个家伙互舔伤口的那些日子。
真是太糟糕了啊。
郝英杰闭上眼,感受着四周朝自己围拢过来的黑暗。
陆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在郝英杰身边。
关于这对兄弟的故事,注定要消散于广阔的大海之中,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永远都不会将它宣诸于口。
同年里,卡尔和罗伦兄弟依然留在东华帝国的西部。罗伦这两年直呆在海州,亲眼看着经历过场劫难的海州慢慢恢复过来,心里对东华人的坚毅惊叹不已。
对于容裴,他的观感是复杂无比。他对于李斯特的崇拜并没有卡尔那么深,事实上除了卡尔这个同胞兄弟,罗伦心里并没有特别在意过谁。因而跟卡尔相比,他对容裴的评价是加高——也加客观的。
今天是海州的次巨大飞跃,据统计从这个月开始海州这边每天入港的货轮已经远高于帝国任何个港口,每小时几乎都有近万艘货轮齐齐靠港。
罗伦跟在容裴身后安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港口,就跟统计时的情况样,数不清的货轮从海天交接之处缓缓露出了它的船首。
西部的各方媒体守在不同的地方准备拍摄这令人难以忘怀的幕。
万船归港。
国议会将开,范立云、林寒池、高竞霆、容裴都被列入了必须前往首都的名单之内。这个名单在西部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因为有心人算过了,这批人的任期都刚好满了三年,完全符合调动和升迁的条件。
对于这几个人,西部人都有着深厚的感情,范立云、高竞霆、容裴都是西部养出来的,而林寒池虽然来得比较晚,可他在海州海军的建设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角色,正是因为他优秀的指挥能力和惊人的战斗力令“自由者”闻风丧胆,整个西部海域才会重获平静。
眼见他们升迁在望,整个西部都弥漫着既是不舍又是欢喜的复杂气氛。
在进京途中,范立云和自己的前长官章秉武通过次话。
章秉武说:“如果不是你的老师劝阻,我在海州平静下来以后就将你撤职了。现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有把握控制好自己、保证自己绝不会丧失理智吗?”
范立云说:“有人帮我找了个学生,他是谢家人,谢家人永远是把很好的枪杆,他会代替我去处理好我不能接触的东西。我可以保证,无论面对任何情况我都会保持冷静,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控。”
因为他还要活得长长久久,看着容裴、看着谢云夕、看着许许的年轻人去完成自己想要做的所有事。
他会活得长长久久,见证帝国重获属于它的辉煌。
见他目光坚定,章秉武只能叹息声,点点头。
在这年的国议会上,外交部最高负责人顾清源和顾坤死后就已经回首都接手监察院的李叙严同时升任为帝国二十位最高决策者之。由于顾坤的死,顾清源和顾云归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可李叙严和顾清源却还是没有握手言和,两个人见面气氛依然是剑拔弩张——已经成为了最高议事处的道新风景。
高荣成对瞿正明说:“他们这势头依稀有你和容君临当年的影子。”
瞿正明想到当年自己和容君临争得面红耳赤的场景,心里也有所触动。这些年来他们虽然把帝国守得很稳,可是他们却早已过了不会再为意见不合而撩袖子争吵的年龄,注入新鲜血液对最高议事处而言是必须的。
而首都空出来的那些位置也应该即将些新面孔。
他们的帝国正在翻开新的页。
谁都不知道的是当晚李叙严就潜入了顾清源家中,静静地等待顾清源归家。
顾清源看到他以后愣,冷笑道:“你来干什么?”
李叙严绷着脸说:“你欠我个解释和道歉。”
顾清源不理会,径自将外套挂到边。
李叙严面色绷不住了,他恶狠狠地说:“那我只能用老办法讨回来了!”说完他把将顾清源扑到边,整个人压了上去。
顾清源抬手抓住李叙严的腰,抵开身上那个脑袋乱拱的家伙:“闹够了就回去!”
李叙严笑了笑,吻上了顾清源的唇。
自家外甥说得对,先下了手再说。
有李叙严和顾清源作为推荐人,高竞霆和容裴在首都的位置很快就确定下来。
在国议会结束后高竞霆和容裴就正式进行工作交接。
军方的动作永远要快步,高竞霆的就职仪式要比容裴的早很。
高竞霆在发表完就职感想后在台下搜索到容裴的身影,语气真诚地说:“许年前我曾经说过,我深深地爱着个人,只是我起步得太晚,始终只能仰望着他。我也说过等我追赶上他的那天,就会将属于我们的戒指戴到彼此手上。时至今天,我虽然还是没有赶上他的脚步,但是我和他起踏上了首都的土地——当年我灰溜溜地远走云来港,如今我靠着云来港的腾飞而载着荣耀归来!我重新回到了这里!”他摘下始终戴在脖子上的对戒,隔空凝视着容裴,“——你愿意提前和我带上这对戒指吗?”
所有人都跟着他的视线在台下搜寻。
容裴点都不慌乱,他从容而自然地了起来,微笑着走到台上。
掌声如雷鸣。
在人群之中有个不起眼的人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切,看到最后他突然抬起手抹了抹眼角,似乎在拭去溢出眼眶的泪水。
这个人看着台上的两个人拥抱到起以后就转身离开,走出会场、走过宽敞的大街、走到人来人往的中心广场,他个人坐在广场中央的雕像对面,看着从开国初就耸立在那儿的、代表着自由勇敢与荣耀的帝国化身,忽然就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岁月和命运就是这么冷酷而无情的东西,它会辨别某个人有过怎么样的梦想和做过什么事,然后点点地雕刻着他的模样,当这个人意识过来的时候,切都已经无法改变。
容父看着自己的儿子获得无数的赞誉、看着自己的儿子将幸福抓到了手里,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到底迷失了久、真正意识到自己到底做过少蠢事。
他为了心里的点不甘,让他的弟弟冷了心、让他曾经视若亲儿的侄子断绝了关系、让他将自己的亲生儿子越推越远,到头来他其实是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顾坤活着的时候曾经对他说:“你应该考虑三个问题,你想要的是什么?你能抓住的是什么?你不能失去的是什么?如果有样东西是这三个问题共同的答案,那么你就应该以它为目标,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容父直到这刻才明白顾坤这番话的含义,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脸在自己儿子身边——他害怕会有人嘲笑自己又想沾儿子的光,他害怕有人会因为自己这个无能的父亲而轻视他唯的儿子。
容父在中心广场坐了很久,个人乘上了飞往索德帝国的飞机,准备再次进行国际交流学习。
时间是……这辈子。
容裴的就职仪式也很热闹,陶安带着他和容裴的母亲来参加了这个仪式,会后陶母以最庄重、最平静的语气对容裴说:“你很优秀,我可以逾越下,在心里为你感到骄傲吗?”在嫁给容父的时候她也有过对未来的憧憬,比如想要生个跟容家三叔样出色的儿子。
现在这个憧憬成为了现实,可惜她却先把它抛弃了。
容裴见陶母眼里含着泪光,微笑着抓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这是我的荣幸。”
当晚李斯特致电来贺,末了这样说道:“非战时期解决切冲突以外交手段为先,未来我们可能很快就会迎来场又场的恶战。”
容裴从容地说:“那我们先为未来干上杯。”
李斯特也举起手里的酒杯:“干杯!”
容裴由衷地微笑起来。
不管怎么样,这个时代都是很好的,它接纳了他、改变了他,他在这里有了亲人、交了朋友,也遇上了宿命般的对手,而他也渐渐地想要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他想改变它、想让它变得好、想让它焕发出全新的生机。
而现在,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他也做好了迎接切机遇和挑战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
这篇文从月写到七月,磨蹭了大半年。年初在群里跟人预定本年度字数,我豪迈地定了个百万,本来以为写不完的,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日了几个月以后字数很快就飙升到了50w,连我自己都吓了跳。
其实这是我写得最热闹的篇文,到了后期还有很人陪着我直写,非常感动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