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朕表哥 作者:亡沙漏

    朕的话，大家下意识没法联想到皇后是个女人，政审的时候通不过。加上个女字旁，那就非常简单利落清楚明白地昭告天下，皇后是女人。”史八龙严肃地说，“作为作者我也不想的，但是出审查谁都绕不开。”

    “这是何等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啊！皇后如果是女人需要如此欲盖弥彰么！还有那劳什子政审，政审归谁管？”

    “礼部尚书。”

    “……算了，那老头太会叨叨。退万步讲，为什么是我表哥写在前头？”

    “有几方面的考量。第，如果是寻常的帝后cp，同类型太，古往今来这么帝后，皇上你既没有文治又没有武功而且性格平平，从头到尾也找不到少萌点，你还想跟他们去拼？！如果不做出番设定上的调整，立刻就会被广大人民群众抛弃的，你不知道我们勤劳勇敢朴实智慧的劳动人民是很难取悦的么？第二，are you kidding你在上面？我是个严肃作家。”史八龙露出那种非常不屑的戏谑表情。

    我沉默了半晌，“可是这样我很没面子诶。我是皇帝，我不该人之下万人之上才对。”

    史八龙欣慰地笑了，走到我身后帮我整整龙袍，“没错。你明白就好。”

    “所以不论我俩在不在块儿你都是人生赢家？”

    史八龙笑得欢了。“你还是防着点儿，哪天被人吃干抹净……不，已经吃干抹净了，就别被人始乱终弃就好。到时候骨头都不给你吐根的。”

    我总觉得史八龙知道些什么，关于我表哥的。但是因为当时我表哥突然出现在门口，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没有能够问下去。但是不可否认我心里也很疑惑，我表哥他到底图的什么？他这么狂帅酷霸拽，八成就是来骗我这种小少年的。我觉得即使他的寝宫里挂满我的海报，床上也摆满了我的等身抱枕，我也得防着他点儿。就跟史八龙说的那样，我比起他还嫩得很，早有准备免得被人骗身骗心。

    当天下午，七哥特别高兴地进宫来告诉我，说顾亭林走了。我由衷地觉得他不是个东西，可怜的绿茶婊，他心里该难受。“你对他说了什么把他逼走的？我不是让你慢慢来，这件事让我解决么？”

    七哥愣，“不是你帮我做的说客？”

    我和他都奇怪了，既然我们都没有动手赶他，他怎么就自己走了？

    “定是他觉察到你对他的冷淡，伤心了，自己躲了起来。顾亭林这种处女男，心眼就头发丝那么点，说不准他某天撞破了你与那贱人的好事，心里想着：与其整日在你家受你的嫌气，还不如死了干净！”我忍不住拿出帕子点了点两边眼睑，为这种家庭伦理剧中永远势弱的受方掬把同情之泪。“他不会真找个地方上吊了吧？”

    七哥面露尴尬：“十三，你是不是最近渣攻贱受文看了，整个人五迷三道，都演上了。小顾哪儿那么大气性。我们俩清白得很。”

    “你放屁，你们都叫清白，那潘金莲和西门庆还是校园纯爱呢！”

    我七哥被我威吓，本来挺高兴甩掉了这位同居人，现在也惴惴不安起来，我借了他队御林军和他的王府守卫起找，把城里翻了个底朝天，没有结果。

    正当我们当真要开始刨死人堆的时候，顾亭林突然蓬头散发地出现在王府前，把正在吃夜宵的七哥吓了跳。顾亭林的外套被人剥掉了，只穿着矜衣，还被打成了猪头脸，嘴角肿的老高。现下已经入秋，天气挺冷，他这么瘸拐抱着胳膊自己跑回家来，我七哥就像是发现自己养了年的博美走丢之后被人打断了条腿，当真心疼得要死，赶紧搂到怀里，让人热了鸡蛋面给他压惊。

    顾亭林语无伦次地边哭泣边诉苦，好歹讲清楚了事件的经过。原来，昨天他惨遭爆菊之后，在内心深处隐秘的地方，冒出可怕又羞耻的心声：还不赖哦~

    所以当那个男扮女装的家伙怂恿他私奔的时候，顾亭林没把持住，居然真的萌生了浪迹天涯的心思。他认为经历过那混合着野战、强暴、羞耻play的夜情之后，他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之前的二十年他都直想找真命天女来着。

    结果当他打包着所有家当来到荒郊野外之后，就被男人抢了老婆本——包括我那百两黄金。男人临行前还狠狠揍了他顿。

    消息传到寝宫，我蹭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开始穿衣服。我表哥皱着眉头翻身：“大半夜的，干什么去？”

    我急着套鞋：“现在绿茶婊可是躺在七哥的怀里吃鸡蛋面嗷嗷嗷嗷！我要去看我要去看！”

    表哥倒了回去：“你让史八龙去画不就完了么——史公公！”

    史八龙在外头怒吼：“加班工资小时五十钱！现在就付！我知道皇上已经文钱都没有了，娘娘你不能欺负我们出来打工的。”

    不让我去看现场，我急得小鸡鸡都要掉了，坐在床边狂摇表哥：“不行！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听我说，我现在算是理清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了。以我资深腐男的眼光来看，我七哥对绿茶婊定是有意思的，而绿茶婊虽然是个弱受，但架不住他渣呀！这么年来我七哥等得心灰意冷，却屡屡被绿茶婊勾引，抛弃，勾引，抛弃，徘徊在爱而不得的深渊，于是我给绿茶婊的指婚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根稻草，让他终于下定决心，想默默地随便找个什么人娶了算数！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婚事黄了！绿茶婊遭受了身心双重打击，只要有人给他点慰藉他就可以岔开双腿了！我七哥那么年的苦不是白吃的，定要he！他们现在就是间充满煤气泄漏的厨房，我就要做那根导火索，把他们砰得下点燃……说不定以后就可以看到生子产乳了嘤嘤嘤！”

    我表哥露出微妙的表情。

    我意识到我貌似说了很不得了的话。

    最后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穿上衣服跟我道摆驾七王府。史八龙满心不乐意地在前领路，直到我表哥把荷包拍在他手里，才停止了碎碎念。

    第 9 章

    我前脚刚到，御林军就上报说，那个欺骗顾亭林的贱男已经抓到了，事发当时他正在私奔途中。顾亭林哭得跟个兔子似的，从七哥怀里抬头：“等等，我人还在这儿呢，他跟谁私奔啊？”

    御林军尴尬地看他两眼，“跟您未过门的妻子……”

    顾亭林愣，继续大哭，简直要哭晕在七哥怀里了。七哥像来温柔，此时笨拙地搂着他清瘦的双肩，哄孩子似的拍着，我的心都要化了，好萌好萌，抓着我表哥的胳膊使劲乱掐。我表哥道，“把那对男女放了吧。亭林的婚事既然泡了汤，七哥你就担待着点儿，他近日灾难，他要有个什么要求你就尽量满足他，毕竟这么年同住个屋檐……”

    “今晚就陪他睡吧！可怜的小顾，他都该有心理阴影了！”

    “那他强奸我怎么办？”我七哥犹豫地问道。

    “随他强啊！失恋最大，是不是啊皇后！”

    我还要再说下去，表哥却问七哥要了间房，把我拖走了。他骂我八婆，“你身为国之君，天下之主，成天就想着这事儿？你批折子有这么认真么？你开朝会有这么认真么？正事不做成天刷本命，像话么？”

    他说我，我特别不高兴，把靴子甩坐到床头，“我关心我哥不行么。再说我也没有亲政啊，我姑姑就想我什么都不管，翰林学士也都票拟完了，就让我批个红就行。我坐那儿成天跟个小学生似的抄纸条，你还不许我刷个本命啊。”

    七哥的王府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时候传下来的，地龙架设得不是很好，房间里不够暖和，表哥让人打来热水，然后捋起袖子，坐在矮凳上给我洗脚，“他们不想你管，你就不管，哪天他们要你死你也去死？懒就懒，还强词夺理。”

    他以前至就是冷，可今天晚上板着脸特别凶，训得我无是处，我鼻子酸就哭出来了，钻进被子里不想理睬他。但是被子里很冷，后来他躺进来从背后抱着我，我才暖了点。

    “以后不许再五迷三道管他俩的事，也不许成天刷微博，好好学着处理政务，听到没有？”

    我不吭声。他这么凶得管我，没收我的同人本删掉我的广播剧，不许我干这不许我干那，我娘都没有这样子的。

    他把我翻过来，直直看着我的眼睛，“听到没有？”

    我憋着嘴说听到了，张口又委屈得哇哇大哭。“你把我的茉大大的限量签名写真集丢掉了呜呜呜呜……”

    “丢掉了，以后好好做皇帝。”表哥温柔地亲了亲我的额头，把我蒙进他怀里，像七哥那样笨拙地拍着我的脊背，我伏在他的肩膀上，没会儿就睡着了。

    顾亭林哭了夜，第二天腆着脸跟我们同用早膳，想要重新回朝上任。我哪里还计较他曾经是想跟个男人去不复返，此时心头只有个念头：他们昨夜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洞房花烛卿卿我我，然后翻云覆雨红锦地皱！噢噢噢噢好想看七哥和绿茶婊乱搞啊啊啊啊！定是很激烈的那种乱搞！但看他芙蓉向脸两边开的模样就知道了！

    “你刚刚经历了那么糟糕的事情，应该在家里再休息几天嘛，这又不急的，况且七哥又不是外人……”为什么朕说话已经带上了妯娌的味道，不用看朕都知道自己眉眼带春啊啊啊！否则我表哥也不会那么狠地踹我。

    表哥他却对顾亭林郑重其事道：“应当收收心了，最近几天过得如此放赖，让别人看了笑话。今天开始照常去翰林院点卯。”他说得那么直白，顾亭林当即神情有点不太自在，幸好有七哥颇体贴地爱抚他的脊背。顾亭林有了靠山，加娇弱无力，咬着嘴唇脸小媳妇样道，“皇后娘娘教训得是。”

    我就爱看他这幅样子，恨不得让我七哥当场把他操翻在地。

    七哥安抚完顾亭林后，突然正儿八经地起来说，“今天正巧十三和弟媳都在，择日不如撞日，我有件事要宣布……歌微！”

    个皮肤微黑的高挑女子聘聘袅袅从外头走来，身材巨好，那个曲线我了个大操，跟醉了酒的s似的。七哥拉着她傻笑着走到我面前，“这就是你七嫂。你看啥时候给我俩办个事？”

    我流着口水看了半晌，被我表哥脚脖子都快拧下来了，突然想不对，绿茶婊已经股脑跳下桌子捂着脸跑开了。表哥朝我递了个凶狠的眼色，追了上去。

    “女朋友？！……你，你女朋友？！你有个女朋友还要结婚？”

    “是啊。我跟你说过的啊。”七哥看他俩都匆匆离席，很有些愤怒，“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歌微？他们应该从来不认识她吧！”

    “不是这个缘故，不是这个缘故。是……亭林他心情不太好，七哥，这不是个带女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的好时机。呃，等我空下来举办场宴会，咱们再重新来过？你看我两手空空什么都没给……歌微带来。”

    七哥耸了耸肩膀，眼里透着失望，“我只是想把她介绍给你，你是我弟弟。我们也都没有长辈，按照天地君亲师的顺序，你也勉强可以做我长辈。我只有你个亲人了。”

    我感动地拥抱了七哥，然后勉强抱了歌微。大约刻钟后我七哥强行把我和她拖开。我勒个去她的胸脯可真软，屁股也很翘，啧啧。

    但是我内心深处的那个死八婆又发现了桩很严重的事，那就是在这场不愉快的见面里，歌微直都用杀气腾腾的眼光盯着角落里的……史八龙。

    我把史八龙叫出来，“前几天你跟我说你把个宫女的肚子搞大了，然后呢？”

    “你不是不愿意帮我么，那也没必要知道吧。”史八龙依旧顶着张面瘫脸，但是我可以显而易见地发现他很紧张。我们俩同穿条开裆裤长大的，我会不知道他不停地把重心从左脚挪到右脚、又从右脚挪到左脚是烦躁的表现？何况他心虚得都不敢正眼看我了。

    “说。”我冷冷道，双眼尽可能集中，迸溅出锐利的目光。平常我表哥这么来下，我就跪下了。史八龙却摇摇头，“斗鸡眼对我没用的皇上。”

    我喘了几口气，回到屋里，然后假装摔倒在地，跟在我身后的史八龙立刻扶住了我，我死赖着也不起来：“叫马应龙！把马应龙叫来！”

    马应龙很快就来了，干御医这行就要跑得快，否则下个砍头的就是你。马应龙来我就好了，他有点迷糊地在原地，搞不清状况。我咳嗽了声，挪到他身边，“看那个女的，你觉得怎么样？”

    马应龙绯红了脸：“谢主隆恩。”

    “你想了。”

    马应龙立刻回复了那张仿佛在福尔马林里浸泡年的脸。干御医这行，除了跑得快，还有个特色：找不到女朋友。像马应龙这样职称比较高级的太医，只要负责我和皇后这样等第的健康状况即可，但我是个男的，皇后也是个男的，我和皇后周围也都是男的——表哥防着我呢，漂亮姑娘不知被他藏到哪里去了，马应龙想摆脱单身就要搅基，他研究痔疮年，想来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而职称低点的糟糕了，煎药的，成天都对着晒干的中草药，连个花仙子都不可能有，最后都能跟药嘴儿搞上，朕有阵子还真不敢吃他们的药，直到听表哥说阳精挺补的。外科的则成天对着破碎的人体，再大的欲望都被精密的医学知识浇灭了。麻醉的惨，成年累月看不到醒着的活人，干个几年就失去了语言能力，跟人猿泰山似的全靠打手势交流，其中幸运得中彩的，就被前头所说的那些煎药医师骗去做了小受。至于帮助宫里人缓解宫斗压力的心理医生，从我爷爷那朝开始，死亡率就超过了就业率，还都是自杀。

    所以马应龙如此饥渴，我是很能理解的。但是此刻我只想让他搞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怀孕？”

    “四个月。男的。”马应龙只消看上眼，便得出如此结论。怪不得他们都说马御医瞪谁谁怀孕。

    我望着对歌微殷勤比划怎么打马球的七哥，以及在边顾自生气的史八龙，个头有两个大。七哥那么幸福的笑脸，那么闪亮的大虎牙，我刻都看不下去了。我跟他匆匆道了别，让史八龙去整理车驾，我自己则去后院找我表哥回宫。结果在七王府的水榭旁，绿茶婊靠着我表哥的肩膀哀怨地啜泣，而我表哥搂着他静静望着湖水，看起来很温柔。他平常看到我就是提枪就上有木有，有木有！

    我就知道我这样温柔恭俭让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叫他绿茶婊的！操！这对不要脸的狗男男！

    第 10 章

    回宫，我就把顾亭林调去了工部做侍郎，他刚收拾了包袱，要进宫投奔他的太学同学、当今皇后，听调令就面露土色，步步朝宫外走去，想来可以在码头那里找个安身之所。他从翰林变成侍郎，明升暗降，工钱是给了，职称也变成正四品，就是以后成天灰头土脸在码头做包工头，想来过个把月就能晒得皮糙肉厚。呵呵，到时候就去坦桑尼亚做你的绿茶婊吧。

    我表哥听说之后眉头皱，大中午的跑来找我，“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倚在贵妃榻上，简直恨不能在他面前涂指甲油来展现我的胜利，后来想我是纯爷们，这样不太合适，只好作罢。我表哥看到我这幅样子，面如寒霜，“你把他叫回来。”

    “这么快就心疼了啊。”

    “开什么玩笑。”我表哥挥开我的二郎腿，在榻上坐下，“他刚被人强暴，又失恋，你居然把他调去造大桥，你不怕桥塌？”

    “你分明是偏心！工部就不是六部了？工部庙小就容不得翰林这尊大菩萨了？总要有人下基层为广大劳动人民做贡献，为什么顾亭林就不行？”

    “他的才能不在修桥。你把他召回来，户部或者吏部都可以。”

    户部吏部，个收税个管官，都是肥差，他分明就是向着顾亭林，我真是烦死他了。他平常都副高贵冷艳的模样，碰到我就嗯，啊，要不就是晚上嗯嗯啊啊，都不带说几个字的，现在居然为了个顾亭林口气跟我吵了起来，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这回我也看开了，死也不下诏，有本事你弑君啊，结果他居然取了国玺自己盖了个印，堂而皇之地走了。我立刻吩咐史八龙，以后皇后再来昭阳殿，就把他打出去！见次打次！我还不信了，堂堂近卫军打不过个皇后。

    史八龙比了个大拇指，“干得好。追求妇女独立和解放。”

    “就是！”我应和之后发现有什么不太对，扶了扶额头。看到他的脸，我就想到另件烦心事，“老实说，歌微是不是你的女人。”

    “严格来说不是，第，我们俩只是偷情，可能连偷情都算不上，我只是经常势弱博取女人的同情。第二，在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前，应该直都以为那晚上是加热过的黄瓜。”史八龙为自己辩解。

    “真恶心……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这件事我不想替你擦屁股，我觉得你自己去跟七哥解释会比较好。”

    “为什么我们非得做什么？历史上也过这样的故事，他们什么都没做，结果也很好。”

    “你倒是给我举个例子。”

    “吕不韦送邯郸姬。吕不韦把自己怀了孕的侍妾送给秦昭王，让自己的亲生儿子鸠占鹊巢，成就千古帝，这个故事现在又要重演了，大概就在二十年以后，作为重大历史的参与者你就不觉得幸运？”

    我让他滚，“我可是皇帝，我才是重大历史的书写者。”

    史八龙敏锐地对我进行人格分析，证明我绝不可能成大器，然后又严肃地对我指出，因为表哥的存在，我这脉的帝系会因为没有继承人而断绝，将要继承大宝之位的将是与我血缘最近的七王爷系，而七王爷的嫡长子就是他的儿子。他严密的论证让我完全找不到破绽，为了阻止我家被史家篡权，我打算立刻行动，处理掉歌微。

    “处理掉她，顺便也把顾亭林嫁过去，是吧？箭双雕。”史八龙靠在门边对我呵呵两声，满脸不屑，“你真可以去演《绝望皇帝》了。”

    我很潇洒地跟他说：“顾亭林和我七哥会不会在起，看他们俩的姻缘，从今天起，这事儿我不管了，他就是要跟皇后道，我也双手赞成！我跟皇后没关系，我们不熟。”

    史八龙微微点了点头，“你好久没单身了。”

    我也松了口气，是啊，朕好久没单身了。

    “晚上起去看蹴鞠？”史八龙掏出两张门票。

    我笑。

    当我身上穿着蛮族骑射服、脸上绘着匈奴国旗进场的时候，依稀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六岁大婚前。那时候的我就是这样的条好汉子，每天捧着爆米胖和史八龙起无忧无虑地看蹴鞠，逸兴遄飞时，还要拿着那种可伸可缩的喇叭呜呜直吹。我们为自己喜欢的球队加油，穿喜欢的球星的外袍，那时候我最喜欢的是七海部的不花剌·斡达哲·瀛台倏，这次匈奴来中原，带队教练就是他，再过几日蹴鞠开赛，我要以东道主的身份宴请他，想起来我就激动得要死。到时候我定要乘史官反应过来之前，让他在我的皇袍上签名，那真是太酷了！啊啊啊啊啊！

    我正高兴着呢，却发现我们的座位旁边挨着表哥和顾亭林。这时候我都已经挤进过道了，还兴高采烈挡在史八龙前面，退出去太做作，不退出去的话我就要跟表哥挨着坐，真尼玛扫兴。表哥他直在跟顾亭林小声说话，这时停了下来，冷冷地望着我们，我借故去外面买饮料，回来的时候史八龙果然挨着表哥坐下了。

    史八龙接过饮料的时候很高兴。这是冰镇酸梅汤，装在竹筒里，用芦苇杆吸着喝，上头还插着朵喇叭花，在我们这个时代特别时髦，我们以前都爱喝。糖水店开在校场东门，有时候我下了朝还会让史八龙出门买去。所以他高兴是因为我总算也跑了次腿。

    “还记得我们第次来这儿看球么？”

    时光如梭，我感叹地点点头：“不记得了。”

    “bitch，fuck，fuck，bitch……”开场之前史八龙就这么直在我耳边念叨着。

    为了拯救我的耳膜，我沧桑地与他讲：“你不要生气啊，我跟你看过少场球赛，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嘛。”这定是我讲过最煽情的话好么，我自己这么有文采我家里人都不知道啊！

    史八龙用双死鱼眼瞪了我半晌，嘴里把芦苇杆咬得变了型，“216场。”

    我默默地错开视线，转身坐好。

    后来整场球赛史八龙都在念叨：“bitch，fuck，fuck，bitch……”

    直到国朝进了枚球，他才兴高采烈地地拍了拍我的膝盖。我想他应该看到我把手放在膝盖上，所以这样做实在有点奇怪，史八龙是不会那么温柔的，他这么温柔的时候只说明他想上你了。“史八龙你……”

    这个时候，我觉得肩膀被人点了点，我回过头去，身后的人眯缝着眼居高临下望着我们，表情不齿，我以为是我误会了，讷讷地转身看球。隔壁表哥叫了声喂，我才反应过来是他。他绕过史八龙推了我把，“晚上要吃什么？”

    怪不得坐我们背后的人表情是那样的：表哥直在安慰身边哭唧唧的顾亭林；史八龙把手放在我的膝盖上；表哥的手绕过史八龙的腰狠狠戳了我的腰。要是我也会很不齿地哼声：贵圈真乱。

    看我不出声，表哥又提高音量问了遍：“晚上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