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墩到树梢的苹果 作者:锯木头

    …对吧？而且两个男人这样，你点也不忌讳不生气？”

    洛檎摇摇头：“这倒还好啦，我们那边还……蛮的，同窗啊、师兄弟啊……就是，相互钦佩啊喜欢啊，就，会像男女彼此爱慕样，写诗啊，逛灯会啊，游船啊，交换信物啊……”

    乔檀木心下松，了然。

    大概洛檎那个时代类似魏晋时期，名士之间惺惺相惜大概也可以滚到床上去【啊喂不是这样的吧，你说的是刘关张桃园结义吧……】

    “那……所以现在可以进入我追求你的阶段……吗？”乔檀木有点如履薄冰地试探。

    洛檎闻言瞬间又露出那种带着点孩子气的笑容，乔檀木差点要笑出声，他几乎可以给洛檎这个笑容配音，就是“有人要追求我哎！第次有人要追求我哎！”

    乔檀木的心飘飘扬扬柔软得不行，几乎又想托起洛檎的脸，吻上他的唇。身体微微前倾几度，又强行忍住，笑得道貌岸然：“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好不好？你就慢慢享受第次有人表白、第次有人追你吧……我的小檎檎。”

    洛檎在沙发上重又盘起腿，低头轻笑，几不可见地点点头，脸上微微浮起红晕。

    乔檀木被那羞怯的神情刺激得几乎就要扑过去，硬忍着搬杯子餐具去厨房洗了。

    杯具啊，可以看不可以摸……

    乔檀木水槽旁吐槽，痛并快乐着。

    洗完杯子，乔檀木随手给盛世发了个短信：【谢谢你们的吻。】

    那边厢，齐家对着盛世的手机看了半天发愣，然后惊悚地对盛世大喊：“卧槽！乔檀木那个人渣把小苹果给压了！！！”

    ……理工科男君，你真的逻辑推导过头了。

    第二十九章 诗情木意

    那天刚袒露完心迹，小朋友们就来上家教了，于是真心话大冒险活动被迫暂停。洛檎如往常地给小朋友们上着书法和古诗词课，乔檀木则坐在客厅厨房那头安静地看着。会跟着洛檎的微笑而微笑，被洛檎瞪眼就故意做出神魂颠倒的样子。

    等洛檎给七个小矮人上完课，个个都欢送走，两人起收拾墨水字帖，终于重又回到安静的两人世界。

    即使离表白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可旦只剩他俩，两个人顿时重又生出几分不真实感。

    他们甚至都不是从朋友、而是直接从家人开始日久生情的……认识以来的近年都是起睡起吃，买菜做饭，洗衣服做家务，忽然变成恋爱预备模式——嗯，就好比网友见面，突然从二次元好基友升级成三次元好朋友了——人还是那个人，交情也没变，但总有那么几分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或者尴尬，或者傻笑。

    乔檀木显然属于网友见面中傻笑的那个。段原本应该有点禁忌之恋的感情，因为魏晋名士们的牺牲（？），忽然变得顺理成章天公地道起来，原本压在乔檀木心里的烦躁负罪感叮叮当当地连消80%。

    而如果追求洛檎……

    乔檀木奇妙地感受着，原来同样是恋爱，心情心态也会是不样的。上次在英国时找的女朋友，少有点同在异国他乡找个伴的感觉，所以按部就班，半忐忑半期待，半试探半揣测。

    而这次，大概是谈恋爱之前已经恋了、爱了，所以只想过个明路，然后可以大摇大摆地对洛檎好——想想洛檎喜欢什么，然后都股脑儿地堆在他面前。

    如果被追求，被送诗、被献宝，洛檎应该会很开心吧？

    “我第次被送诗哎！第次被献宝哎！”……光想想洛檎各种开心得意的样子，乔檀木就觉得心里春暖花开。乔檀木到这刻才知道自己是有想好好宠洛檎，看他开心、看他笑。

    而洛檎，则属于网友见面后中静默的那个。

    他安静地蹲着收理小朋友小矮桌上的墨碟，过了会儿忽然问道：“对了，那……你是日食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乔檀木挠挠头，有点自嘲地笑了笑：“对啊。”

    洛檎转头看了看他，停下手里的活儿，蹲着在地上画圈圈：“对不起啊……”

    原来乔檀木不仅把自己当作亲人，还当作喜欢的人，那当时定难过了……洛檎每次回想起自己欢欣鼓舞地说的那句“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就想正手反手地抽自己耳光，而现在简直想把自己抽回马桶里去。（真的可以这样抽吗……gt;.lt;）

    乔檀木摸摸他的头，笑：“说什么呢……关你什么事。”

    洛檎似乎开始缓过劲来反思“第次有人追求我”的真实性，低着头继续画圈圈，画完奥迪画奥运，圈圈圆圆，涟漪点点。

    “那你喜欢我什么呀，只会吃你的，穿你的，飞回国却想着日食要回华陵国，简直就是头小白眼狼，我觉得自己点也不好，是个坏小孩……”

    乔檀木只能看到他低头时头顶的发旋儿，那纠结的小样子特别好玩，于是乔檀木也不说话，由着他自言自语。

    洛檎画的圈已经快连成某种结界了：“虽然我会卖艺会烧饭会暖床（？），但其实也老是做出些奇怪又丢脸的事；听不懂你们的话，搞不懂你研究的学问；你比大学生还厉害，可我根本就不懂，你会不会失落……你要是喜欢我这样的，那我觉得你可以喜欢很很人的呀……”洛檎停了下，咬咬嘴唇，说出最关键的，“而且我、我随时又可能会穿越回去”

    乔檀木走过去陪他蹲下，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抱着他：“可是我只有抱着你的时候，心里才有这样安宁笃定的感觉。”

    洛檎抬头认真凝视了他会儿，还是有点心虚：“真的？你是真的想清楚了的？你真的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才喜欢我的？”

    “……”乔檀木又好气又好笑，拿下巴直戳他脑袋，“对啊对啊！把你脑子也夹傻掉，就也能喜欢上我了！你说好不好？！”

    洛檎被他戳得痒死了直笑，忽然想起什么：“哎，话说那你喜欢我，晚上还抱着我睡觉，你真的不会有问题么？”

    乔檀木顿时梗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定要突然跳跃到这种‘老婆不在家今天玩什么’的话题么？”

    洛檎大笑起来：“那怎么办？聊什么？要学我们吟诗作对吗？你会吗？”

    乔檀木再次梗住，脖子都长了截——被公开公正地鄙视了。

    个没忍住，上去坐在小朋友的小板凳上，拿过还没收完的笔墨，撩撩不存在的袖子：“你要知道，哥也是练过字的！”

    那是，从乔暄和这么重视小孩子的书法看，就知道乔父乔暄平当年也肯定是盯着乔檀木练过的。

    但，练过毛笔字，和能吟诗作对明显是没有因果关系的。

    提笔写了个“草字头”，两个短横，个短竖，个短撇，还蛮像样子，洛檎饶有兴致地坐在旁边看他写。

    写完草字头，后面卡住了……

    洛檎囧：“啊喂，我见过写诗卡在字上的，还没见过卡在部首上的啊！”

    乔檀木尴尬地挠头：“繁体字写不来了……”然后很汗颜地翻出新华词典对照着写，横竖，撇捺：

    『蘋果雖小』

    洛檎托着下巴看，这是要写打油诗吗？

    乔檀木卡了会儿，继续：『五臟俱全』

    洛檎：“……”

    乔檀木自己也很无语，勉力提笔想添些有文采的：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写完放下笔抬手捂脸。

    洛檎拿起那张情诗，双手在颤抖了，连起来念道：“苹果虽小，五脏俱全。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你妹啊啊啊！这什么跟什么啊啊啊啊！

    乔檀木自知无脸见人，但又觉得很好笑，就低着头憋得肩膀直抖。

    洛檎表情无比悲怆：“苍天啊！洛家小公子收到的第首情诗居然是这样的啊！”

    乔檀木直接从小板凳滑到地板上去了，大笑出声，颤抖着辩解道：“你看好歹还押韵的呢！”

    “押你妹啊……”洛檎越来越能理解为什么徐志摩也能算诗人了，你妹的，现代人都是文盲！文盲啊！！！

    洛家在当地也是名门望族、书香门第，洛檎当年看姊姊哥哥收的情诗那叫个个文采斐然、词藻华丽、情真意切、跃然纸上……于是也不是没期待过自己收到的第首情诗会是什么样子的。结果……你妹的……期待了那么久，最后来的是个神马啊啊啊！！！

    乔檀木看他着实被雷得不浅的样子乐坏了，道：“我想好了，今天起每天给你写首情诗，以表达我的爱慕之心，诚挚之意。”

    洛檎脸惨不忍睹：“……”

    乔檀木乐了：“不要这么嫌弃我嘛！那要不你写个我看看啊！”

    洛檎颇为不堪其辱，提笔就上，结果笔锋落下的时候醒过神来：“擦，明明是你追我，我写个毛哦！”

    乔檀木猖獗地狂笑。

    那天晚上，为表示君子好逑，求之有道，乔檀木把洛檎安顿好，就搬去隔壁父母房间睡，而洛檎睡乔檀木的房间。

    洛檎坐在床上，像个听大人讲睡前小故事的小朋友，乖乖的，有点矜持，又有点羞涩。

    乔檀木摸摸他的头，说那我走啦？

    洛檎点点头。想了想，对对手指，小小声地问：“你，以前亲过别人吗？”

    乔檀木愣：“没。”前个无疾而终太快，还没到这个环节。

    “哦。”洛檎低着头，有点羞涩地笑，“那我觉得你亲得还蛮好的哎。”

    乔檀木：“……”

    洛檎红着脸把毛巾毯拉起来遮过头背对他躺下，闷声道：“好了我说完了，晚安。”

    乔檀木僵死在当地，无语凝噎：“啊喂，你真的不是在鼓励我再亲你次吗？”

    洛檎在毯子里笑得抖：“没有，笃笃晚安。”

    乔檀木无比郁闷地起身，非常不开心。故意把步子踩得很响，走回另间房间还用力地叹了口气。

    洛檎知道他是故意的，从毯子里伸出脑袋来，偷笑得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听着隔壁乔檀木也吱呀声爬到床上躺好，甚至好像能从布料摩擦的声音看到乔檀木正在盖毯子。

    洛檎有种微妙的感觉。

    这是他们相识年来，他第次看不到乔檀木的睡颜。

    他抱着乔檀木的枕头，用手指在两人之间的那面墙上写写画画着：“乔檀木”、个卡通小人、“苹果虽小五脏俱全”、在卡通小人头上写个不及格……

    隔着层墙壁好像怎么就会有点点思念呢……

    带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和嘴角的抹笑意，洛檎渐渐入睡……

    墙之隔，乔檀木辗转反侧，会儿看着床头父母的照片发呆，会儿想着隔壁的洛檎不知睡着了么、不知道是怎么在想他，直到月至中天才迷迷糊糊睡去。神智不清中还想到，对了，明天还要写首情诗呢……

    第三十章 木挑眉语

    可想而知，这样想出来的情诗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

    第二天，乔檀木索性不来古风了，提起毛笔写道：『你就像那期货，稳定我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慌』。

    洛檎：“……”

    根本看也看不懂好吗……

    第三天，倒是古风了：『良‘檎’择‘木’而栖』

    洛檎似笑非笑，这你妹的像广告词样是个毛情诗啊摔！！！

    简直跟“学厨艺，到新东方”个意思啊！！！

    乔檀木在洛檎每天的白眼中，坚韧不拔地进行他如同后来微博上#每日情诗#活动，而且还是那种难得有人评论、绝对没人转发的破水平。

    而洛檎则在边鄙夷中，边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每张乔檀木的心意。

    七八月的酷暑终于过去，小朋友们的暑假也结束了。依然有六七成的孩子还有兴趣继续上课，于是便安排在了晚上和周末。

    课时短了，收入便也少了，洛家小公子数着毛爷爷十分扼腕，于是转转眼珠，肃穆地表示他决定再开门国画初级课。

    乔檀木倒地不起，你妹的干吗这么会赚钱啊！

    家长也倒地不起，你妹的有本事还要藏着掖着个暑假干吗！

    小朋友则很开心，小苹果老师最会玩了，练字都能练得很开心，不要说玩画画了。今天是把墨水倒在纸上吹成细细树枝、再用手指头印上朵朵梅花；明天是在小巴掌上涂上颜料，倒扣在纸上变成只孔雀的尾巴；再然后是用面粉和颜料学着在手上画蚊子块……

    每个小朋友画完，洛檎用手机拍下每个小朋友和他们大作的合影，连家长都未必持续有耐心做的事情，洛檎却是坚持得津津有味，让小朋友喜欢他了——小苹果老师很尊重我们，位小朋友很稳重肃穆地如是说。

    哦对，是的，洛檎终于有手机了。

    而乔檀木杯具地表示，洛檎是拿自己赚来的学费买的，半分钱都没用他的，反过来还问要不要帮他也买个……的确，2000块钱个，洛檎个月的收入就能买两个了。

    洛檎无比兴奋地在国美苏宁挑花了眼，最后玩够了，还是买了个乔檀木手机的升级，两只几乎模样的诺基亚像两只小馒头，每天并肩躺在家里的茶几上，你叮叮，我当当。

    洛檎还在手机背后的白色小角落画了两人的小头像，短发肃穆的是乔檀木，长发萌笑的是洛檎，就不会拿错啦。

    当然也会被起带出去约个会。比如s市博物馆日游……

    不要抽搐，要理解，泡古代人的约会方式总是要奇怪点……（为什么看上去好像要把古代人泡进福尔马林里的样子好奇怪……）

    乔檀木带着洛檎，沿着时间序列，从远古陶器、到青铜、玉器，再到书法、绘画、雕塑、明清红木家具……

    博物馆里总是暗沉沉的，件件藏品上打着幽幽的光……乔檀木租了个自动讲解器，洛檎听着讲解器里恬静的女声，说着“红陶袋足鬶，属于新石器时代良渚文化，胎呈红色并夹有细砂，器口外侈，中间凹入形成捏流。短颈，鼓腹，由三个高袋足组成器身，腹侧附宽环形把手。为良渚文化的典型器物。”

    “……双龙首璜，东周战国晚期，长11.8厘米、宽4.3厘米，羊脂白玉，间有褐色浸痕。器两面纹饰相同，两端镂雕龙首，龙口微启，唇微卷，露牙环眼，长耳后伏于颈，饰阴刻细线纹。龙身浮雕勾连云纹，下缘透雕龙爪。上部有个圆孔，可供穿线为佩。此类玉璜为战国时期成组佩玉之。”

    或者“北宋王安石的《楞严经旨要卷》，行书，纵29.9，横119厘米。王安石书法传世极少。此卷淡墨疾书，笔画清劲，用笔似漫不经心，有闲和萧散之韵味。”

    洛檎觉得很神奇，这些玉雕和书法对他来说非常熟悉，这些描述和词句也远比什么“神马都是浮云”、“gdp”、“搞基（？）”要亲切得，可是新石器时代、良渚文化、东周战国、北宋，对他又是那么陌生……

    相比乔檀木初见时就饱受冲击，洛檎到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平行宇宙……他曾觉得华陵国过个几千年就会变成现在中国的模样，可是现在才知道，啊，就算华陵国过个几千年变得样科技发达，也不会是这里，因为这里的几千年前并不是华陵国。

    可这并不影响他欣赏这切，并且慢慢走着，看着个国家、片土地、群人的变迁。

    洛檎轻轻扒在玻璃橱窗上，歪着脑袋看着里面那个个泛着古远光泽的玉器陶器，便会想，也许在很世的轮回之前，乔檀木也过着和自己在华陵国样的生活，穿着古代人的衣服，头上顶个髻，去井边汲水、跪坐着看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那样的乔檀木，大概可以给自己写出很有文采的诗词情话，说不定也能跟自己起唱几句戏曲了，但那样的乔檀木就不会教自己二元次方程和英语、不会带自己坐飞机并帮自己扣好安全带、不会半抱着他哄说保证补牙不疼、哦，也不会在夏天很热的时候带着他躲到大英博物馆木乃伊馆里孵空调……

    洛檎回想起那次伦敦突然升温，两人溜去木乃伊馆“避难”也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儿，而现在同样在个清冷暗沉的博物馆里，两人的关系却已然变了样，真所谓世事难料。

    乔檀木则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些中学时就组织看过、而且也看不太懂的展品，什么鬶、盉、簋、瓿……

    乔檀木看着洛檎认真端详的样子，心里阴暗地揣测洛檎其实也并不认识……

    在最后个展馆，某个没人的角落，乔檀木从后面轻轻抱着洛檎，问他看着这些会不会想家。

    洛檎没有说话，看着玻璃橱窗上乔檀木和自己不清晰的倒影，你的眼睛，我的脸廓，与玻璃橱窗里那些旧陶古玉于明暗光影中微妙地幻化在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室中，万千光阴，锈迹裂痕，无声铭文，究竟有少故事，情怨离愁。

    宇宙中是否也曾有人和我经历样的传奇，也曾惶恐也曾迷茫；

    天地间是否也曾有人和我遇见样的人，这般悉心这般怜惜。

    在时光的长河里，留下的只有器物，而故事只会印刻在主角们自己的灵魂里不为人知。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

    光阴者，百代之过客。

    洛檎五味陈杂，看着玻璃上半明半昧的倒影，慢慢抬起手，向后摸摸索索地探上乔檀木的脸，温柔地贴合那条熟悉的轮廓线。

    ……而在这室，这世，只有你于我是真实的。

    乔檀木被他复杂的眼神和温热的掌心熨得有点懵，迟疑含混地问，檎檎？

    他不敢说得太大声，似乎隐约可以感受到洛檎的所思所想，种奇异的暗流和磁场。

    洛檎应声微微转过头来，看向他。

    哎，么奇妙，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世界，我遇见了你。

    我也会想，如果是你穿越去了华陵国，而不是我来了这里，切又会怎样？

    如果把所有头发都扎在后面，你的脸大概会显得棱角加分明些；

    然后你每天跟着我起念经吗？用毛笔写着繁体字。每天没有电脑没有网络，连肉都没得吃，你会不会被无聊逼疯了呢？

    不过你很聪明，想来你要适应那个时代，比我适应这里要轻松很吧？

    你依然会喜欢上我吗？

    会给我写情诗吗？

    噢，在那个年代我定会嫌弃你的吧？

    洛檎看着乔檀木，满脑子天马行空地瞎想着，嘴角便挂上了几分笑意。

    乔檀木抱着他，看着他转过来的颈项、脸庞、眼睛和勾起的嘴角，忽然惊觉，这恍然便是个接吻的姿势，瞬间便呼吸不稳起来。

    “乔小明你跑那么快干吗！！！”展馆门口传来个女教师的怒喝。

    “老师这里有两个人在亲嘴！！！”小明同学兴奋得犹如发现河姆渡新时期人类遗骸复活了在他面前亲嘴样。

    乔檀木：“……”

    洛檎：“……”

    转瞬手拉手就从另扇门逃了出去。

    乔檀木恶狠狠地觉得这小破孩也配姓乔？！网上整天拿叫小明的人开玩笑果然是有道理的！哼！！！

    而洛檎则后知后觉地惊觉原来刚刚乔檀木的确是想亲他的，笑了个半死。

    而同时心里居然也有丝丝的小遗憾。没有亲到哎……

    惊觉自己在想什么，洛檎顿时自顾自地闹了个大红脸……

    哎！坏人！坏人！

    第三十章 耳木新

    而当从博物馆出来，外面烈日当空热浪扑面摩肩接踵，和里面又阴凉又寂静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洛檎恍惚间觉得，这短短的个瞬间，就仿佛他从古代山林穿越到现代都市的缩影。

    乔檀木又变回了那个主导着他们生活的决策者，而不是自己想象中被古代世界的无聊逼疯的笨拙现代人；而自己也依然还是半只需要依赖着乔檀木的小米虫，而不是刚才脑补世界里可以叉腰嘲笑乔檀木的古代主人翁……

    这让洛檎有点失落，却又隐约有咪咪隐约的幸福感。

    乔檀木若无其事地忽略刚才的糗事，领着洛檎去吃皮萨，并且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点了个优惠情侣套餐。

    洛檎开始只顾着看菜单上照片“哇这是前两天广告看到过的芝心什么皮萨什么的！” “提拉米苏我知道！意思是子啊带我走吧！（不是的苹果，你串台了……）”

    等他终于看到硕大鲜红的“情侣套餐”四个字之后倏的就安静了。

    乔檀木期待地看着他的反应。

    洛檎心虚地左右张望了下，然后贼兮兮地压低声音问乔檀木：“点这个什么情嗯呃侣套餐，就表示跟别人承认我们是情侣吗？”

    乔檀木发现自己只能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痛苦回答：“不是的，不是情侣也能点的。”

    洛檎松了口气，无视痛苦的乔檀木，翻出刚才博物馆买的青花瓷冰箱贴套开始自顾自低头摆弄着玩。

    徒留乔檀木左手握叉右手握刀双目圆睁，徘徊于戳自己刀还是扎桌子叉。

    ……直到乔檀木看到其实洛檎的耳根也在微微发红，才满足地放下了凶器。

    等菜个个上来了，乔檀木用手抓皮萨，而洛檎小公子始终优雅标准地持刀叉进食。

    鸡翅这种东西根本不适合刀叉，装逼又傻逼的洛檎小同学与之搏斗半天，非常下不来台。

    乔檀木笑，拿过个鸡翅拆骨头，拆完的鸡肉往洛檎盘子里送到半，想了想，用手拿着直接递到洛檎唇边。

    洛檎的脸便毫无意外地又红了。

    等最后的“子啊带我走吧”上来，乔檀木又作势要喂，洛檎举着可乐作势要泼……

    乔檀木大笑，举起双手休战，拿纸巾帮洛檎擦擦手，道：“不逗你了，哥跟你说正事。”

    洛檎边咬着嘴唇看他帮自己擦手，边怀疑地：“嗯？”

    “我这阵子已经开始发简历找工作了，大概10月份公司审核，11月开始各种笔试面试，12月份大概会出结果，如果顺利的话1月份哥就要开始上班了……嗯当然如果哥找不到工作的话就要靠你养了所以你要好好对待你那些学生不要得罪他们……不要笑，哥说真的……嗯好吧哥是开玩笑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