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墩到树梢的苹果 作者:锯木头

    是像我这样比较有慧根的人，嗯！”

    乔檀木简直要笑出来了，觉得洛檎说起“佛祖说的”，就跟小学生说“老师说的”个意味。

    而洛檎说笑完，终究脸上还是带着些怀念的神情，很慢很温柔地把小庙绕了圈，跟乔檀木说，在我们蕴空寺，这里的位置差不是厨房，那里是小和尚的寝室，我们每天早起还要跑从这里到对面那棵树往返好几圈锻炼身体……

    说话间走到寺后竹林间的块大石头前，洛檎草草擦了下，盘腿坐了上去。

    这里是制高点，望出去是下山的小路，依稀可见人烟小市。

    洛檎望着远方，眼神悠然，说，我刚来庙里的时候很想爹娘，每次到初和十五，我就会早早爬起来，坐在山顶的棵树上盯着山下看。有几次他们来晚了，我就会跑下山去想提前接他们，可等很久他们没来，又怕他们从其他小路上来了，于是又爬上来找……最次我上下跑了三次……

    时过境迁，洛檎的声音还是怀念中带着些许孤寂。

    乔檀木忽然就想到了春节那天洛檎趴在小沙发椅上看星空的眼神。

    这个小孩似乎总是在等什么，盼望着什么，但却得不到。

    乔檀木心里被拧了把似的疼，坐在他身边，把他静静搂在怀里。

    也许调皮爬树的他、静心抄经的他、期盼星空的他……加在起才是这个人。

    山顶的风习习吹着，也不知和蕴空寺的风是否来自个方向。

    飒飒，微凉。

    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第三十四章 木童短笛

    乔檀木在山顶坐看山间林荫葱笼，闭上眼睛，旁边是洛檎浅浅的呼吸声。

    恍然觉得，这是他们起到过的、第个既可以是现代也可以是古代的地方。

    视野可见之内都没有什么现代的事物，树荫、小庙、佛像、蒲团。

    关于最朴素和最本质和的生活与信仰，大概在哪里终究都是样的。而从现世繁杂充满诱惑、而古代简单拙朴的角度来说，古代人接触生命的真谛，也许比现代人容易些。

    乔檀木在失去父母几近抑郁的那阵子看过好些心理学书籍，其中项哈佛大学教授针对抑郁症的研究就提到过，他们本来觉得老人应该比年轻人容易抑郁，因为他们身体、精力和反应能力都江河日下，容易有挫败感和无助感。但做了调研之后发现，美国年轻人患抑郁症的比例，是20年代出生老人的10倍。

    他们觉得很奇怪，后来研究得出的原因是，现代社会总是提倡个人主义——强调自己的自由、自己的个性、自己的空间、自己的主张，衣食住行兴趣爱好最好也要与众不同独无二。

    所谓的“个性张扬”，方面是社会的进步，但方面则容易让人过地关注自己，也希望别人都能关注自己欣赏自己。如此过分敏感细腻，结果受挫折就会觉得天都塌了、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惨的人、了无生趣……古时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虽然是桎梏，但也能分散人的注意力，个人只是从属于家族和国家的个个体；甚至不用到古时候，20年代，人命都不是那么值钱，不要说那么在乎自己的小情绪了，进而也就不那么容易抑郁了。

    许观念都是伴随成长和生活环境而生的，根深蒂固而不自知，看着洛檎，有时候他会惊叹有些观念和心态可以如此迥异。

    隐约，他觉得自己遇见洛檎，大概不仅仅是份陪伴相守、段美好爱情，或许有有意义的些含义在。

    只是模模糊糊间，他还没有想明白。

    两人下山的时候，神龙见首不见为的住持师傅又出现了，笑眯眯地拿了个求签筒给洛檎，说是做了好签筒有余，和洛檎有缘，送他个玩。

    乔檀木看看这个签筒，又下意识地看看地上那个装满签的……难道送礼不是送套的么？

    住持师傅憨厚笑：“筒比较好做，签做起来烦死，就不送你们签了哈！”

    乔檀木：“……”

    佛门中人果然随性神马的……

    洛檎却是珍重谢过，双手合十道别，然后很宝贝地捧着签筒跟着乔檀木下山去了。

    路上自然又是触景生情咕咕嘟嘟地说了很当年寺里的事情。

    其实乔檀木已经知道很很关于洛檎家乡的故事了。

    他知道庙里每个小和尚的名字，知道洛檎最交好的小和尚叫圆通，于是差点问剩下的是不是叫申通、中通、汇通和韵达快递辈师兄弟……

    他知道圆通小和尚是因为喜欢吃蕴空寺的豆腐而强行要求出家来当小比丘的……吃货又空大师当时笑眯眯地说佛度有缘人就愉快地收下了，但乔檀木只看到佛祖度了个又个大小吃货……

    他还知道华陵国是个不强大却富饶的国家，都城恰巧也叫长安。华陵盛产药材，也盛产名医，所以周围的强国环伺却也不敢轻易袭扰名医之乡，只怕哪天自己病倒的时候没人救；

    他知道洛檎家是书香门第，洛父喜欢金石和篆刻，就是因为次篆刻伤了手去求医而碰到后来的洛母，后来成就了段美满甜蜜姻缘……

    他知道洛檎的天哥哥和允龄哥哥那诗赋水平自己这辈子都赶不上了，想想真是令人悲伤……

    毕竟是“求偶”嘛，乔檀木对洛檎切都很感兴趣很着迷，也很有带入感。这种深入相互了解的状态，比刚开始只有乔檀木边倒地给洛檎科普现代知识的状态自然是大不相同的。

    两人慢慢下山，整条小山径悠然静谧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乔檀木牵着洛檎的手，听着洛檎绘声绘色富有感情地讲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幽。秋日的山里其实不似夏天那么舒适，略有些冷，可直走着倒也就不觉得了。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乔檀木忽而问：“如果是我有天突然出现在你们蕴空寺的大浴桶里，你会不会把我当怪人？”

    洛檎愣，随即笑起来：“不会！当然不会！我还真想过呢！我定会好好照顾你，教你穿古代衣服、教你写书法写诗词、帮你梳头发、带你去我家玩吃我娘烧的菜、不让邻居那些讨厌的小孩子欺负你……嗯，还有什么？带你去听戏你喜欢吗？”洛檎畅想着个在他的地盘他做主、全身心依赖他的乔檀木，也兴奋起来，“那你就是我要负责照顾的第个人，你脾气又这么好，人这么聪明，我肯定会对你特别特别好、特别特别喜欢你的！”

    乔檀木嘴角满是笑意，摸摸他的头发，却没说话。

    洛檎却倏的懂了，这就是乔檀木对他的感情。

    不再说话，两人牵着手安静地走，而无声胜有声。

    小山的另头接近个湖区景区，人烟倒渐渐起来，还有些全中国到处都样的旅游纪念品，什么拨浪鼓、木剑、玉石手链……

    洛檎“啊！”的声就扑到了个小摊前，指着根竹笛两眼发光：“这个少钱？！”

    乔檀木扶额，洛檎表现得这么喜欢，大概就算原价只要五块钱的老板都能开三十。

    “三十。”老板笑眯眯。

    乔檀木：“……”

    “哥！”洛檎兴奋地回头看着乔檀木。

    乔檀木泪奔，走过去：“二十。”

    老板：“三十，你看你弟弟这么喜欢，三十又不贵。”

    乔檀木：“二十五。”

    老板：“三十。”

    乔檀木：“好吧……”

    洛檎：“……”

    哥你弱爆了……

    “你这鄙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还不是你先表现得太过兴奋么！”乔檀木恼羞成怒。

    洛檎捧着心水的竹笛试了两下音，摇头晃脑：“非也非也，你要么直接掏钱买，要么就狠命杀价，这种试图对敌决杀但是被别人招击毙毫无还手之力的实在是弱爆了……”

    “玩你的！”乔檀木很悲愤地在洛檎脑袋上敲了下。

    小集市上人还不少，洛檎刚引笛就唇要吹，对面就又冲过来个小孩，手里拿了跟软软的东西甩着冲过来。

    乔檀木看便知是这种小摊上卖的木质小蛇，甩起来倒看上去关节灵活，像真的蛇样。

    洛檎惊呼声，乔檀木刚想跟洛檎说那是假的不用怕，就见洛檎伸出右手两指，把夹住了蛇的……

    七寸？乔檀木瞠目结舌地猜测。

    全场傻眼。

    小朋友傻眼。

    ……

    好安静。

    洛檎夹就觉得质感不对，然后就……

    呵呵，呵呵呵呵……

    红着脸把木蛇还给小朋友，摸摸小朋友的头：“呵呵，好好玩哦！”

    转身拎过乔檀木就快步走掉了……

    等走远，乔檀木回放刚才迅疾如风神功盖世的幕，爆发出惊天动地的阵狂笑——怎么会那么敏捷如电妙到颠毫……“你们那时候山上有蛇？”

    洛檎可怜巴巴地点头……然后越想越觉得自己好丢脸……于是装傻充愣地开始边走边吹笛子，决定果断忘掉此事……

    乔檀木则越回想越想笑，但又怕洛檎光顾着吹笛子没顾脚下。于是背着包，还要手拿着庙里住持送的签筒，另只手扶着洛檎。

    洛檎吹得还蛮好听的，虽然那曲子乔檀木没听到过，那劣质笛子似乎音也有点不准，洛檎的指法也有点生疏了，但笛声还是挺有些韵味的，起承转合顺畅，气息也很稳定。乔檀木边忍笑边欣赏着。

    两人个沉浸于艺术人生地边走边吹奏着，衣袂飘飘，个沉浸于美好爱情边扶边笑着，平安喜乐，世界片文艺悠扬洒脱和谐。

    五分钟后……

    个跟爸爸妈妈起来旅游的小女孩走到他面前，很善良地看看洛檎和乔檀木，奶声奶气地说：“吹得真好听”，然后往乔檀木手里的签筒里扔了，五、块、钱。

    乔檀木：“……”

    洛檎：“……”

    小女孩爸妈：“……”

    乔檀木终于惊觉他和洛檎的姿势现在完全就是个街头卖艺两人组经典造型……个双手表演乐器，另个手扶着领路，手举着个杯筒乞讨神马的……

    欲哭无泪地把钱还给小朋友：“谢谢你，不过我们不是卖艺的……”

    洛檎嘴角抽搐地小声喃喃：“难道是我以前卖艺经验丰富，气场太过强烈……”

    乔檀木：“……”

    小女孩爸妈强忍着笑点头致歉，把女儿带走了。临走小朋友还回头认真说“真的很好听！小哥哥你加油！定不要放弃！”

    洛檎眼前黑，缓缓点头应允，这种“我很丑，但你很温柔”的屌丝感到底是肿么回事！

    乔檀木则嘴角抽搐地认真回想两人刚才相扶相持在山路上卖艺，还都面带微笑感恩生活的样子……觉得大概还真是蛮励志的哎……gt;.lt;

    洛檎从空灵的山上到了热闹集市以来连着闹了两次笑话，还连带乔檀木“被施舍”，脸上颇有点挂不住，收了笛子和签筒，装模作样地给乔檀木介绍华陵国的琴笛文化和艺术人生神马的……

    等乔檀木终于带着洛檎走到预定好的农家旅舍，两人都快饿疯了，风卷残云你争我抢地吃了顿农家乐，腊肉焖芋头啊、土鸡玉米汤的，香得两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老板娘看他们吃得那么欢快很有成就感，最后还送了他们几个玉米窝窝头。

    两人最后吃得几乎肚子都弹出来，四仰八叉，动也不能动。

    下午的活动被迫推迟。洛檎揉着肚子躺在院子里逗小土狗，乔檀木就靠在旁边逗洛檎。

    各得其乐。

    第三十五章 倾心如木

    到下午三四点，乔檀木又带着洛檎去了湖边。

    那个湖其实景致没啥特别，只是据说像颗心的形状，所以吸引了些闲得蛋疼的情侣周末来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划划小船。

    今天不是周末，于是眼望过去都看不到什么人。乔檀木自然也去租了条小船，以谋求拉拉小手亲亲小嘴。

    两人并排坐着，人拿了把桨。

    你下，我下，闲散得塌糊涂。乔檀木恍然觉得，如果再配上首老歌，大概就很像个什么欧美黑白电影了。

    “哥，你要不要再唱首歌？”洛檎笑眯眯的，显然又想起来在剑桥河道划船时的情景。

    “好啊。”

    “咦？！”洛檎颇有些惊讶，他以为那次乔檀木有心理阴影了呢……而且有了盛世和齐家的对比，他终于知道乔檀木委实不是谦虚，他会唱的歌真的没几首……

    划到湖心，两个人停了下来。

    四周静谧无声，湖水青绿，两人微微动时才会荡起圈圈涟漪。

    乔檀木坐到洛檎对面：“我唱了？”

    洛檎点头：“准了。”

    乔檀木笑了笑：“我还是只会些老歌……这是那时候我妈妈喜欢唱的，直哼，我也学会了……

    洛檎温柔地笑，说，好的。

    乔檀木便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唱了起来。女歌手的歌对他而言显得太柔软了，但是当他满腹柔情地唱起时，男生低低的嗓音却衬得这首歌加动情了。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方。』

    洛檎笑了起来，他知道这是诗经。

    调子渐渐悠扬起来：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他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他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他在水的中央。』

    乔檀木深情地望着洛檎，让所有人都能知道这个“他“是谁。

    洛檎也慢慢收了笑意，专注地与他眼睛对视。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与他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他的踪迹。却见依稀仿佛，他在水中伫立。

    却见依稀仿佛，他在水中伫立』

    乔檀木唱完，余音似乎还在水面上袅袅回响。他低头握住洛檎的手，举到唇边，亲了下他的手指。

    洛檎的眼圈蓦地有点红。

    今天的切都太像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小山，古庙，朴素的住持，古风的竹笛，农家的小屋，无人的平湖，湖心的小船……让他有些分不清过去与现在。

    而这个握着他手的男人，仿佛是洛檎生命中个承上启下的存在。从第次在异国他乡握住他的手，便再没有放开。

    因为有了乔檀木，他才在来到这里之后，无惊无苦，免于四下流离，免于无枝可依。他直知道，乔檀木是他所有安心笃定的来源。

    只是原本他没想过这也可以是爱情。

    但自从乔檀木向他表白，笨拙地追他，给他每天写首奇怪的诗，用心地带他去他也许喜欢的地方约会，缜密细致地为他谋划适合他将来，而当洛檎说自己只是想学动画玩玩的时候，却又会露出愧疚懊悔的神情，说好的，想学什么都可以，副这么小怎么可以逼他去为了赚钱而读书的表情……洛檎知道，自己肯定扛不了久了。

    何况，佛祖都讲究各人的缘法，洛檎真是看不出能比自己和乔檀木有缘的对了。

    他只是没习惯接受这件事，是才过了两三个月，他还在慢慢适应从兄弟到情侣的身份转变；二是他总是会怕，如果有天自己又回到了华陵国，乔檀木要怎么办……日食那天乔檀木忧惧的表情让他每每思及都是阵心疼。

    可这刻，当他怀揣了天的感动和怀念，听着首古今融会的情歌，望着半跪在他面前吻着他手指的乔檀木，心里的悸动和感情无法抑制。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是爱这个人的。

    即使，在古代，人们从来不说爱不爱，也许会说倾心、会说钟情、会说爱慕，却很少说“爱”。他几乎是来到现代以后才如此直接地接触这个词，而且是通过“被爱”，来真真切切地体验这个字的意义。

    乔檀木把他保护得滴水不漏，怕他不知道怎么在这个世上生存，怕他受到哪怕点点猜疑、嘲笑和威胁，怕他想家会难过……他不知道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爱他，明明他们只是刚认识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可却对他爱若珍宝，可能比亲生父母都要耐心细致。

    洛檎都没意识到自己眼眶已经湿了，眼泪在水汪汪地打着滚。

    乔檀木有点被吓到，握着他的手，没敢动。

    洛檎注视着他，然后慢慢凑过去，闭上眼睛，吻上乔檀木的嘴唇。

    闭眼时，眼泪无声掉落，砸在乔檀木的手背上。

    唇分时，洛檎望着乔檀木的眼睛，水光潋滟的眼底闪烁着温柔的情意和笑意：“谢谢你。”

    乔檀木从意外之喜的吻中猛地悚然惊：“什么意思？带增值服务的好人卡吗？！”

    洛檎笑着摇头，那眼神看得乔檀木小心脏怦怦乱跳。

    “不是？……那然后？”乔檀木谨慎斟酌地问。

    洛檎闭了闭眼睛，又认真地用心感受了下乔檀木深切而细腻地教会他的“爱”和“被爱”。如果这就是“爱”这个字的含义的话，那么他想，他有把握对乔檀木说——

    “然后……我爱你。”

    “……”乔檀木睁大双眼，几乎浑身都软了下，扶着船沿又咧嘴笑又有点想哭，按着胸口结结巴巴，“哎，哎，你让我缓下……缓下缓下……”

    猛喘了两口气，然后猛地起来，在小船正中的木板上狠命地用力跳了七八下，“哎哎！你这他妈的……妈呀，卧槽，这刺激太大了！！！”

    洛檎微微后仰，歪着脑袋看着他笑。

    乔檀木又躬下腰，捏着他肩膀，眼睛兴奋激动得发光，语无伦次：“你小子抢我台词！……哎！我表白了三个月都没给我点回应，来就是猛料！”乔檀木用力搓揉了圈自己的脸，再抓了好几把头发，“我要到湖里泡会儿清醒下……”

    洛檎难得见乔檀木如此不稳重，笑着拿起船桨戳戳他的屁股：“准了，下去吧。”

    “下去个鬼！”乔檀木劈手抢过船桨扔到边，把抱住洛檎热烈地吻了下去。

    “唔……桨掉……嗯……湖里了……”洛檎被他惊乍搞得猝不及防。

    乔檀木才不管呢，这时候就算整个他自己掉湖里去了也管不了了。

    他想把洛檎整个都吃下去，于是吮咬住洛檎的两片唇瓣，咬着又觉得不够力，舌头顶进去转了圈，把洛檎的舌头也勾出来，连唇带舌地起吮吸撕咬。

    整个核心思想就是把洛檎的都勾到自己这里来。他的，洛檎整个都是他的。

    无比简单粗暴。

    只尝过两次轻吻的清纯小洛檎简直懵了，乔檀木如此直白炙热地表达着他的占有欲，让他觉得自己整个人、整个魂都被吸出去了。

    乔檀木终于放开他的时候，两个人都猛喘——乔檀木也着实和洛檎样没经验，所以大概这些动作真的都是本能吧……就算没什么美感，甚至都不定有快感，但总能表达出种强烈的感情。

    洛檎从脸到耳后都红通通的，掩饰地低头擦嘴，然后抬脚踹他：“什么嘛！被你吓死了！”

    乔檀木扶着他，怕他掉下去，嘿嘿嘿地笑：“我俩这么折腾居然也没掉湖里去，真是人才……嗯，再来个……”

    洛檎嘴刚擦好又被他勾起下巴亲下去，气得差点没咬他。

    乔檀木学得很快，这次比之前僵硬纠结的姿势自然了，手抱着洛檎的腰，手托着洛檎的后颈，手指还轻轻勾弄着洛檎的长发。

    吻得也，温柔深情。

    如果前个表达的是占有欲，这次则无疑是爱欲。

    柔嫩，绵软，甜腻，融化……

    两人慢慢地尝试着，洛檎小心翼翼地参与进去，乔檀木发出声满足的叹息。

    乔檀木停下来，洛檎有些迷惑地看他。

    “来，亲亲我。”乔檀木摸着洛檎的脸颊，“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洛檎脸红红地骂他：“这词不是这么用的文盲……”，却强抑着羞涩，试着用自己喜欢被对待的方式去对待乔檀木。

    夕阳慢慢下山，照着他们不同颜色、不同斜影的剪影。

    淡黄、橘红、金粉、绛紫、青蓝……

    渔舟唱晚，雁阵歌秋。对小小的人儿，随着波光轻轻摆荡。

    这旋律这歌声，也许曾甜美静谧地轻轻回响在乔家，妈妈织着毛衣，爸爸烧着饭，满室米香，人间烟火，小小的檀木则在书桌前伏首写字。

    而即使现在这切已经消失不再，曾经美好幸福的记忆仍然伴随着长大了的孩子，鼓励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建立新的小家。

    小小的家，小小的舟。隐约交叠。

    这旋律这歌声，也许曾甜美静谧地轻轻回响在乔家，妈妈织着毛衣，爸爸烧着饭，满室米香，人间烟火，小小的檀木则在书桌前伏首写字。

    而即使现在这切已经消失不再，曾经美好幸福的记忆仍然伴随着长大了的孩子，鼓励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建立新的小家。

    小小的家，小小的舟。隐约交叠。

    谁不曾道阻且长，谁不曾苍苍茫茫。

    而终究得幸，越过险滩，见依稀仿佛，他在水中伫立。

    却见依稀仿佛，他们在水中伫立。

    第三十六章 木天席地

    等两个人终于卿卿我我得差不了，想起来之前乔檀木兽性大发时往扔湖里扔了把桨，放眼望去都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乔檀木只好用仅剩的把桨左下右下、跟划皮划艇似的到处找，个没控制好还会原地打转，狼狈得脑门汗。最后去把船还掉的时候还因为耽误人家大叔下班被用普通话夹杂当地方言骂了通，乔檀木内牛满面，洛檎在旁边听不太懂，只觉得大叔骂人的调子是如此抑扬顿挫川流不息极具喜感，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了个半死。

    回去吃完晚饭，洛檎抱着被他用猪肉脯骗来的小土狗坐在院子里晒月亮，觉得这天跟做梦样。

    从早上被乔檀木从被子里挖出来到现在，也不过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却悠长得像又穿越了回似的。他还接受了乔檀木，还主动先说了“我爱你”……

    洛檎顿时觉得自己的脸被月亮晒得烫烫的，拿小脸去贴小土狗，红着脸笑着自言自语：“哎，你说我怎么就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