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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利剑锋逼近他身前半尺,劲气刺痛面门。
没有试探,没有缓和,没有渐入佳境。谁也想不到,这场战斗一开局就被程千仞带入杀机四起的节奏中。
“好个‘雾隐行雁’!”
“剑在鞘中气势最弱,他如何全身而退?”
傅克己一步未退。只有扶剑的左手前移,拇指稍动。
这个动作比拔剑简单。
简单意味着更快。
剑柄被拇指拨开一寸,冷光熠熠。
无数道剑气从中溢散,交织成一道剑屏,横隔在他面前。
破风声大作,雾气尽退!
细碎而尖锐,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充斥两人之间。
来势无比迅疾的飞雁,终究被它阻隔一瞬。
这一瞬之隔,对旁人来说太短,呼喝都卡在喉咙。
对他们而言太长,足够傅克己从容拔剑。
若说程千仞出剑是一句暴喝,克己剑出鞘便如一声长吟。
伴随清越剑鸣,整片湖面水纹同震,似在欢欣呼应。
观湖楼上的人,比湖边学子更早看清端倪。
“程姓小子起剑太仓促。少年得志,难免轻狂,整日在文思街寻花问柳,还怎么沉得住气?”
程府挂匾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大部分人都同意这种说法。
剑阁长老却道:“‘雾隐行雁’出自我派‘秋暝剑诀’,被他用作起手式,或许是想扰乱傅克己心神……”
克己剑完全离鞘的瞬间,程千仞点水疾退!
白影掠过,飞鸟变作断线纸鸢。
“轰轰轰——”
出鞘而发的剑气有如实质,一击不中落入湖中,闷雷接连炸响,水面爆裂,千万水珠支离破碎,纷纷扬扬如疾风骤雨。
程千仞一退十丈,冲天水雾便追了他十丈。
爆炸声震得湖畔众人耳膜生疼,迷蒙雨雾隐没二人身形。
观湖楼上有人摇头道:“旧势已尽,新力未生,却对上出鞘之剑,险。”
果然,程千仞掠退时来不及变招,长剑在身前仓促划过半圈。
剑轨留下弯月般的影子,仿佛顺手施为,显得很不圆满。
渡口舟上,许多人困惑蹙眉。
一弯明月冲破雨幕,映照涤荡湖水。那剑影竟淡而不散。
瓮中蟋蟀仍在扑咬厮杀,胡易知抛下热草,俯瞰太液池:“这招‘孤峰照月’用的显眼,恐怕已有人识得他剑路。”
院判不为所动:“剑诀摆在那里,就是给人练的。”‘见江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明月清辉愈盛,被破碎水珠反射。映得湖面一片银芒闪烁,好似凝冰落雪。
这一剑替他抵挡了大部分压力,程千仞落回船头,压下翻涌气血,剑身滴水不沾,灼灼生光。
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
兔起鹘落,一切回到原点。
两人立在各自船头,一青一白,相隔十余丈。
徐冉怔怔道:“傅克己为什么不追?”
“因为他占据绝对主动。无论是耗真元还是比剑意,他不怕千仞出任何招式,选择任何打法。”完全可以用最稳妥的方式,见招拆招,以逸待劳。
顾雪绛脸色不太好,他没有指望徐冉回答,只是自言自语:“雾隐行雁…秋暝剑…这样开局,他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除过程千仞,只有傅克己明白答案。
克己剑握在他手中,剑身因为灌注真元星火崩溅,与半空水汽相遇,激起袅袅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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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绛说得不错, 但程千仞不愿让对方以逸待劳。
傅克己为什么选择太液池, 更胜‘饮川洪’的最强杀招又是什么,他心中已有猜测。
一场战斗有时不需要说话,刀剑与战意可以代替语言。
‘秋暝剑’是程千仞在藏翻阅的第一本剑诀。
其中‘雾隐行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