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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9

      光。’

    这页札记惊世骇俗,给程千仞印象极深,当他坐在玉虚观,看着窗外茫茫云海,那句话仍在脑海挥之不去。

    他身穿庄重的银白色礼服,广袖低垂,衣摆细绘剑阁云海与青松纹样,没有一丝褶皱。腰系宁复还送的山主令玉佩,墨发束在玉冠中。

    外观萧索孤寒的玉虚观,早已一尘不染,怀清、怀明扶他坐在长案后,为他整理衣摆袖口,在案上摆放一排乌木签筒。然后点燃香炉,放下白色纱幔。

    青烟袅袅,白纱朦胧,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程千仞没有解签的真本事,他们只好在仪轨方面多下功夫,一行人从四更天折腾到破晓。

    怀明指着那排签筒道:“多摆几个装样子,签文实在凑不够,我抄写了些诗句混进去。所以右边三个,您千万别动。”

    程千仞心不在焉地应和:“哦哦,我知道了。”

    怀清:“那我们走啦,您稳住,不要弄乱礼服啊。”

    辰时,朝辞宫的仪仗队临近,剑阁上下紧张戒备,傅克己带着一众长老弟子在山门外迎接。

    不管程千仞如何一脸冷漠,朝歌阙还是来了。在庄严礼乐中,在众弟子好奇期盼中,来到剑阁解签之地。

    玉虚观高远,程千仞只能隐约听到乐声,估算典礼进程和时间。

    乐声消失后,不知过去多久,老旧木门发出吱呀响声,一帘白色纱幔被山风吹动。

    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终将落下,那个人来了。

    帐幔后,朦胧的影子一步步走近。

    朝歌阙面覆青铜恶鬼面具,黑色长袍曳地,广袖下伸出一只兰花般剔透的手,拄着一柄墨色权杖。程千仞知道那是朝辞剑。

    “笃笃笃。”

    随他走动,权杖敲击青砖,声响沉闷。

    程千仞坐姿笔直,心脏无端剧烈跳动。

    那人端坐白纱外的蒲团上,朝辞剑平放身边。

    然后便是长久沉默,无人言语。

    程千仞隔着纱帐打量他。恍然发觉南渊一别,时隔多年,自己仍清晰记得他面具后的容颜。

    然而以他们的关系,似乎没有寒暄的必要。

    “你来算什么?”

    朝歌阙:“算我心中所求之事,是否能如愿以偿。”

    还是熟悉的低沉声音。想来面容也无甚变化。

    程千仞抬手,纱帐分开,他推出一只签筒。

    朝歌阙抽罢,递还给他。

    程千仞接过那支签,缓声念道:“黄粱一梦,山水万重,人间总相逢……?!”

    啊?!

    对方平静的声音响起:“山主,您拿错签筒了罢,我不问姻缘。”

    朝歌阙眼疾手快又抽一支,自己念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朝歌阙再抽。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晴空霹雳。程千仞只觉全身血液都往头上涌。

    这个辣鸡怀明!

    似乎是因为玉虚观只有他们两人,朝歌阙迟疑片刻,伸手卸下面具。

    程千仞也不装了,一把打翻签筒,掀开帐幔:“你笑什么笑?!”

    木签洒了满地。

    94、94

    笑笑笑!我让你笑!

    程千仞憋着一口郁气连续几天, 一时冲动去打签筒, 忘了他礼服广袖厚重,打翻一个,旁边哐哐当当全带倒了。

    朝歌阙默默低头捡拾,态度耐心,动作自然。

    程千仞怔了怔, 对方这副宽厚做派,反倒显得他心胸狭隘,不顾大局。只好深吸一口气, 走过去帮忙。

    他仓促蹲下,踩到礼服下摆和垂地帐幔,刺啦一声脆响, 白纱破碎, 急着起身,不料又撞翻玉案和香炉。

    满地狼藉。

    朝歌阙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 “让我来。好吗?”

    程千仞郁闷地盘腿坐在一边。他没穿过这么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