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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地下寂寞,就两两做配了。但这几年日子好过了,没有天灾*,洪水也不淹农田了,孩子能养活,这种事就基本没了。”说着,那边吆喝喊人帮忙,汉子就过去了。
秦放一人在车上久等他们不来,远远喊了一声让他们快点回来。三人才往回走,走时白水还觉得心里瘆得慌,“夜里从这里过去,都能看见鬼火了吧。”
说着鞋底就觉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石板。再仔细看,是块石碑,前面泥土松软,许是刚被人挖开,又是一个拾骨的地方。她只觉脚底发麻,急忙加快脚步,将苏云开和明月甩在身后。
苏云开看得稀奇,“也是奇怪,白捕头连死人都不怕,却怕鬼。”
明月笑道,“大多数人都是如此,能看得见的东西,可以预知凶险安全,就不怕了。最怕的,就是不知道下一刻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苏云开略有感悟,“所以有人才觉得宁可得罪真小人,不肯结交伪君子。”
比起正面迎敌来,突然被人在背后捅一刀,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苏云开见她面色如常,微微低头问道,“你不怕么?”
“比起鬼来,我还是更怕真小人的。爷爷说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样,苏云开慢了半步,俯身往她脖后轻轻吹了一口气。明月猛地一僵,尖叫一声捂住耳朵往前狂跑。等跑了一会才停住,回头看他,却见他一脸忍笑,这才明白,又折回去揍了他两拳。
软绵绵的拳头打在胳膊上不痛不痒,苏云开眉头都没拧一下,顺势摸摸她的脑袋。笑了笑说道,“以后去了提刑司,会碰见许多案件,我有时会专心办案而忽略旁人,你要是说不怕,我可能就真当做不怕了。所以怕就怕吧,免得我没回过神,丢你一个人在那。”
明月抬眸飞快看了他一眼,这才点头。
到了大名府,已经是二月了。未到暮春,可雨水又至,轧了一路的车轱辘也沾上了厚厚黄泥,马车湿漉漉得看起来有些狼狈简陋。
进了大名府后,苏云开发现这里民风安宁,衙门大开,但无人进去,门口大鼓陈旧但却不脏乱,大门牌匾也未染一尘。要想知道上一任官员做得好不好,看细节就能看出来了。
白水接了他递来的文书,进里头通报。不一会里头就来了人,先领他们入内衙。
府衙比起南乐县的衙门来,不仅外面看起来更气派,里面也更宽敞。进了衙内,便是院落,一株长青不败的古松犹如巨大羽扇,卧坐院子。附近凉亭四壁皆空,檐角飞翘。长廊半壁每行十步就有一副字画,字迹遒劲潇洒,画略逊于字,不过看印章,非大家之手。
衙役看苏云开留意字画,说道,“这是上一位大人留下的笔墨,还交代了我们,如果大人觉得不喜欢,尽管撤下。如果觉得不碍眼,没事就多看几眼。”
明月心觉好奇,也去瞧那字画,上面大多是八字,诸如“清正廉明,爱民如子”“明镜高悬,秉公执法”一类,她低声道,“走都走了,为什么还留下这么多字画?”
苏云开笑笑,偏头轻声,“那位大人托人带的话,一语双关。字画里写的都是箴言,我如果不屑,将那些东西丢了,就是不愿做个好官。我要是表面愿意留下它们,但心里却不想做好官,那每日从这里进出,怎么都会被膈应。”
明月抿了抿笑,“这位大人还真是用心良苦。”
秦放插话道,“酸,一股子文人的酸臭味,真不打算为民办事的官,就凭几幅字画能有用?傻不傻。”
明月说道,“调任离开这里,还心系于民,你怎么能说他傻。”
“就是傻。”秦放出生在一个在街上一抓就是个官是个贵族的地方,什么没见过,所以他才不乐意在开封待着。眼不见为净,还是皮影戏好,会演他喜欢看的话本,唱他喜欢听的故事。
苏云开将长廊字画看完,嘱咐衙役按照以前那样打扫,不必撤下。
一路设有多司,除了提刑司,还有转运司,经营一路财赋;提举常平司,负责一路的仓储、赈荒救济事宜。苏云开刚赴任,不但要忙着处理公务,还要抽空去拜访其他几位大人,见地方豪绅,免得生乱。忙了半个月,连明月都极少见他。
白水身为捕快已经随苏云开四处走动,秦放也是个爱玩的人,带着姑娘又觉不方便,所以也不约明月去玩。这样一来,就只剩她一个大闲人了。
不过闲着也好,至少说明这里治安好,不出命案。她便用这空闲时间去修理下院子花草,给它们松松土,又让人来将池塘清理好,除了大半淤泥,种了莲花。有些绿叶点缀池塘,她仍觉生气不够,干脆去买了十几条鱼苗放里面。
苏云开每日早出晚归无心留意,这日早早结束外勤公务,在黄昏时回来,从长廊而过时,发现头顶房梁上隔了三四丈就挂了个灯笼,一直到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