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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都能说通了。
只是沈家的这个秘密未免令人骇怪。
桓澈当即挥笔罗列十条罪状作为范式,再三叮咛除此之外,旁的切莫参劾,否则适得其反。
郦文林一一看过,不由来回端量了外孙几眼。
他犹记得先前他曾问过阿澈,为何这二三十年来,满朝清流前赴后继,披肝胆之诚,书泣血之言,却总也不能撼动杨遂这佞臣。
阿澈只说了八个字,所言不当,时候未到。
想想往昔那些直臣是如何弹劾杨遂的,再看看阿澈写的这份奏疏稿本,郦文林竟遽然生出一种难言的喟叹。
上位者果真更懂上位者。
而眼前这个少年,早在多年前就已勘破了他父皇的心思。
桓澈打从郦文林书房出来后,迎面撞见了表妹陶馥。
陶馥是他姨母小郦氏的幺女,也是兴安伯陶家的掌珠。
桓澈望见通身珠翠绮罗的陶馥,禁不住想,假若不是沈丰当年所为,顾云容也当是这般,生在锦绣堆里,被娇养着长大,
陶馥近前施礼时,见表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透出些若有所思的意味,低首垂目,细声说道:“今日来外公府上探看,竟可巧遇见表哥。”
她正要顺口问问表兄前来所为何事,就听他淡声道:“那表妹自便。只外公而今有事在身,表妹莫扰。”言毕拂袖而去。
陶馥僵了一瞬,又轻轻舒气。
表兄总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但撇去身份不论,他那等神貌气度之人,做出这些就令人心觉这是理该的。
横竖他对谁都这样。
陶馥思及表兄硬生生又将选妃之事往后推了一年有余,揣测应是拖不了多久了,总不能年及就藩还不成婚。
说不得今年年末就会颁下遴选王妃的旨意。
他对他母亲贤妃娘娘感情那样深挚,娘娘从前也时常召她入宫,她总是比旁人多出些优势的。
顾云容晚来见到桓澈时,看他面色如常,禁不住问他可是布置万全了。
“算是。”他俯首,随手拈起她跟前碟子里的一块果酱蒸酥,尝了几口,直道太甜,将一整碟都顺了去。
顾云容见他抢她吃食竟还挑嘴,没好气道:“太甜了你还吃,还我!”
“就是因着太甜才不能让你吃,你不总说晚间吃甜口多了会长胖,我帮你克化一些。”
顾云容想想今日之事便沮丧不已,也没心思跟他杠。
找好的证人当堂翻供,又兼沈章含泪叙起沈家历代辅弼之功,若非桓澈极力斡旋,皇帝是否会治他们欺君之罪都难说。
后头出来,沈碧梧还拉着她的手,笑说他们怕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及时醒悟便是,沈家这边不会记怪他们。
这是含蓄的威胁,暗示他们就此罢手。
桓澈后来与她说,沈家人应当是事先做好了筹备,只这招之险,实在出人意表。
沈家人居然在寻见当年证人之后不曾即刻灭口,而是以此向他发难。
沈家人应是在他跟顾家频繁往来后寻见当年证人的。待他在皇帝面前挑起当年之事,沈家人再倒打一耙。沈章今日在御前,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此举不过意在毁掉太子助力而已,久有存心,其心可诛。
他至多再留京一年多便要就藩,在此之前做出构陷太子妻族之事,揣了怎样的异心,无需赘言。
而皇帝见了她容貌,大约还会再给桓澈加一条故作清名、实则重色的名头。
这便是沈家的目的。
只是桓澈应变极快,兼且那翻供的证人表现得实有些可疑,皇帝才将此事暂且压下。
顾云容心里焦躁,又怕沈家人趁着这间隙再做点什么。
“不必忧心,此路不通,还有旁的。何况,通不通还未可知。”
桓澈宽慰她一番,话头便转到了端午出游之事上面。
“我端午那日要跟爹娘兄长他们一起出去,”顾云容看他神色不豫,不明所以,“你端午那日难道不入宫伴驾?”
“我可早些出来。”
他极力撺掇她端午时想法子与他一道出来,顾云容忽道:“你是打算给我来一段无人驾舟?”
第三十九章
南北节俗殊异,但在五月五的习尚上头,相去不远。
顾云容最终并未答应跟桓澈一道出来。此前徐氏早与她说了端午要出来,她不好推却。
桓澈那晚离开时仿似有些不豫。
五月五这日,顾云容随徐氏等人出城观龙舟竞渡。初心团队
在河畔柳堤上,顾云容掠视周遭喧嚷人丛,揣着心事,并不能体会到多少热闹氛围。
不一时,方便回来的秋棠轻轻拉她衣袖:“姑娘,那边有卖吴山酥油饼跟猫耳朵的。”
顾云容循秋棠所指望去,但见远处茶寮旁支着个小摊子,食客络绎不绝。
顾云容忖着在此站着也是站着,遂与秋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