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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弟说了,七弟也不见得就会信。我怕七弟回头御极,会因猜忌对付我,我不想坐以待毙,这便欲寻襄助。施家分量正够,又有适龄的未嫁女,我遂将主意打到了施敏身上。”
“施敏那日想算计的是七弟。妹妹无意间与我说起,我就留了心。但是与七弟一起到便殿外面时,我又生了退缩之心,所以谎称母妃寻我,却没想到被七弟误打误撞拽了进去。”
梁王说罢这一长串话,叹道:“我承认我当时心中窃喜,我觉着我大约要捡个漏了,未曾想最后到底没成。落得那样尴尬境地,也算是对我一时鬼迷心窍的惩罚。”
“我这几日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跟七弟说道这些,眼下痛快说开,舒坦多了——来与七弟说这些,是想告诉七弟,我想娶施敏并非因着要打什么歪主意,不过是想自保而已。”
桓澈看着眼前的梁王,笑得意味不明。
他这四哥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这些默认心照不宣的事,他竟然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似乎是挺实诚的。
梁王忐忑问桓澈那笑是何意,桓澈拍着他的肩道:“四哥觉着是何意就是何意。不过有一点我得跟四哥说清楚,父皇可从未说过要立我为储,不过是因疾令我临时监国。四哥方才那话,可休要出去乱说。”
“我这人一向喜欢投桃报李,旁人待我好,我自会记铭记于心,反之亦然,四哥只要记住这一条便是。”
梁王笑着应是。
他又跟桓澈攀谈少刻,便起身作辞。
从衡王府出来,上了自家马车,梁王声音冷沉,吩咐车夫启程回府。
路上,他靠在云缎靠背上一动不动,神色倦怠。
他也不想跑来讨嫌,但他敢肯定,桓澈那日不过将计就计,其实早在扶淮王离席时就起了疑。
他就是专一利用桓澈的疑心,让他认为这是个套,让他带上他一并过去,然后在将入便殿时佯装慌忙离开,引他更大疑忌,让他主动把他推进去,如此一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怪不到他头上来,说不得还能在桓澈那里蒙混过关。
但事后诸般迹象表明,桓澈不过是将计就计。
于是他思来想去,还是过来探探桓澈的口风。
梁王按着眉心思量片时,无意间掀起帘子,瞥见了个正骑在马上与同伴说笑的锦衣公子,待看清对方面容,猛地一顿,急命车夫停车。
五公主听说为她择选驸马之事竟是由桓澈操办的,当即转去寻贞元帝,请求贞元帝指派个御前内官来全权负责,不要劳烦七哥。
贞元帝直接拒了。
五公主软磨半日,见父亲没有一丝改意的意思,忽然哭道:“说句父皇不爱听的话,七哥不喜我,会否在我的婚事上与我过不去很难说……”
贞元帝果然沉了脸:“你觉着你七哥便是这样的人?”
五公主噘嘴:“女儿不过快人快语。七哥不喜我也不是秘密,任谁遇见这等事,都会如女儿这般想。”
贞元帝道:“等人选上来,朕还要把关,你怕甚?莫不是连朕都不信?”
五公主这才收声,强挤出一抹笑来。
待到出了精舍,五公主想作速回宫把父皇的话告诉母亲,但疾步走了一段,却又忽地顿住。
她方才不觉什么,但现在回想起来,直觉父皇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忽然有些慌,父皇从前分明是疼爱她的。
等她回到景仁宫把自己的忧虑告诉庄妃,却见庄妃陷入缄默,面上神色万端。
庄妃摸着女儿柔软的发,心里转着一件事。
她父亲先前曾跟她说过一个猜测,就是皇帝心中最看重的后妃可能是她。
她各样都不比旁的妃嫔逊色,还熬了这么多年,遑论又生养了一子一女,完全可晋贵妃位分,但无论三节两寿的恩赏还是素日遇事时的权力分摊,都显不着她,偏偏她瞧着,皇帝也并不算厌恶她。
这就有些矛盾了。
不过有个解释可以说得通,那就是皇帝是有意压她锋芒,在后宫里护她周全。
庄妃这样想想,心里就舒坦多了,反觉着郦氏在皇帝心里说不得就是个玩物,不过是皇帝竖的靶子,为皇帝真正想护的人挡灾——这真正想护的人可能就是他们母子。
庄妃越想心气儿越顺,但她知道自己女儿嘴上没个把门的,这些话不好与她明说。
庄妃温声哄女儿片刻,勾唇笑道:“你父亲许是今日恰好不豫,等母妃明日做些你父亲爱吃的糕点,亲去试试。”
桓澈如今虽非皇储,但诚如郑宝所言,监国已是半个皇帝,权柄颇大。此前再三涌起的反对声浪被他铁腕压下后,朝臣渐渐消停。又经这三四个月的主政,就连朝中股肱老臣都对他赞口不绝,真正心悦诚服,无论朝会之上,还是私下路遇,都毕恭毕敬对他施礼称颂。
但施骥却是从头至尾都极力拥戴,只是桓澈始终对他态度冷淡。
这日,桓澈召阁臣议事毕,命众人各自散去。
施骥有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