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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叶明修所问何事,笑道:“是的,明日晋王大婚,会在城中各处派发喜饼。进京赶考的秀才们也都想沾沾喜气呢,先生明日要不要也去拿一个?”
晋王……叶明修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少女的模样,晋王娶妻,她今后当如何自处?下意识地问道:“不知晋王娶的是哪家闺秀?”
说到这个,青芜就带着几分轻视的语气:“就是先前养在晋王府的那个沈姑娘呀。说太妃自小养着她便是给晋王做妻的。也不知那姑娘几世修来的福气,那样的身份一跃成为亲王妃,只居于东宫太子妃之下呢。宗人府为她的身份吵了半年,结果还是晋王抬了她伯父的身份,加上她二堂兄在太子面前效命,这才勉强告了太庙。京中世家都在暗地说此事,道那姑娘仗着有几分姿色,狐媚了晋王殿下……”
青芜还在那边兀自说着,叶明修却觉得脑中轰然一声炸开,下意识地往外走。他虽不识晋王,但也知道晋王如今的处境,可谓举步维艰。她若嫁给晋王,那以后……?可刚走到门边,他便又停住了。
明日就要大婚,他就算此时去,又能做什么呢?亲王与他这个布衣,身份是天壤之别,他可能根本都见不到沈姑娘。而且,他能对她说什么?说晋王大势已去,帝视之为患,嫁给他将来只会跟着受苦?
可几次接触下来,分明知道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姑娘。就算有日晋王身陷囹圄,凭着那多年的养育之恩,她也不会弃之而去。叶明修握紧拳头,轻轻地摇了摇头。上次受伤之后,那姑娘偶尔入他梦中,大概是因两次受她的恩惠,她于他而言终究与旁人不同。但他现在势弱,还不如晋王,所以别说是报恩,就算站在她面前,都卑如草芥。
他只有爬上去,爬到翰林,爬到六部,再爬到内阁,等他在朝中拥有一席之地,握有大权,才可以谈报恩之事。现在,他需要苏家,他得接受命运的安排。
阿柒看着叶明修的背影,疑惑地叫道:“先生?”
叶明修转过身来,对阿柒说道:“把从绍兴带来的黄酒和大佛茶交给青芜姑娘带回去。”又转对青芜说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家乡的名物,望你交给苏姑娘。”
青芜喜出望外,没想到叶明修还给姑娘备了礼物,这下姑娘肯定要高兴了。连忙从阿柒那里接过东西,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宫中所派仪仗和朱翊深所乘大辂,教坊司大乐及随侍官舍,侍卫官军俱候于王府大门之外。朱翊深换了冕服,随鸿胪寺赞引至门外。
朱翊深升辂,教坊司诸乐工开始奏乐。迎亲队伍从王府开始,沿大道至沈府。沿途百姓只可在道旁观望,纷纷跪下庆贺。到了沈府门前,赞引跪请朱翊深降辂,导引至沈家门前的幕次。礼官一员先进入中堂,主婚者穿着朝服出来相见,礼官唱到:晋王奉制行亲迎礼!
主婚者随礼官出外迎朱翊深,请他入中堂。朱翊深先行,主婚者在后,一应侍从皆有序排列跟随。到了中堂,主婚者立于左边,沈老夫人立于右边,两位女官去引若澄出闺房,停在沈老夫人的身侧。沈老夫人面带微笑,若澄头上罩着红盖头,身穿大红通袖袍,衣身织五彩云肩,云肩内饰四祥兽,佩玉带。只是她身形娇小,这身礼服倒不大撑得起来,裙摆处好像略长了些。
内官引朱翊深至案前,捧雁跪进。朱翊深以雁奠于案,主婚者在案前行八拜礼,退开之后,执事者撤案。随后,内官引朱翊深从中堂先出,女轿夫抬着花轿于门前。若澄出来以后,内官跪请朱翊深到放置花轿的地方,揭开轿帘。
若澄本来一直都走得很稳,她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一切都按照先前宫中嬷嬷所言行事。可是经过朱翊深身边的时候,不知道是紧张还是饿了一天头昏,脚软了一下,踩到了裙摆,朝朱翊深身上倒了过去。众人吓得不轻,女官和素云同时伸出手去,还是朱翊深眼疾手快地搂着她的腰,扶她站好,淡淡对众人道:“无事。”
若澄低着头,只觉得脸比那红盖头还要红,赶紧平稳地上了轿子。
内官启请朱翊深升辂,在前头先行,王妃的仪仗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返回王府。回程的路上,围观的百姓更多了,都是来看晋王和新王妃的。可惜王妃闷在不透风的轿子里,连个影子都没有瞧见。
到了王府门前,内官再次跪请朱翊深降辂,导引入王府前的幕次。等到若澄的轿子抵达,朱翊深揭帘,若澄方才下轿,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王府,参礼众人紧随。
新房设于北院之中,朱翊深和若澄走进内室之后,先相对而立。赞引请朱翊深两拜,而后若澄回以四拜,以示夫为贵为尊。中间的酒案上置两爵两卺,赞引请两人分别坐下。女官取金爵倒了酒以后呈给两人,饮尽爵中酒之后,又换了卺盏进呈,如是三次。若澄喝酒的时候,低垂的视线只能看到朱翊深冕服上的蔽膝和玉佩,透着天家的尊贵和威严。而周围静悄悄的,许多双眼睛看着他们,十分肃穆。
她原本以为的婚礼,应当如寻常人家一样热热闹闹的,还有亲人来闹洞房。可天家的婚礼到底不同,这房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