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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奋斗,您知道的!高育良冷笑:奋斗?你对得起这个词吗?直说往上爬得了!祁同伟说:是,往上爬!官场上谁不想往上爬?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往上爬不就是奋斗吗?高育良说:但不管怎么奋斗,你都得讲规则,不能胡来。祁同伟貌似恳切:高老师,我也不想胡来,但有时候是没有办法!比如说九月十二号那天晚上——这位学生兼部下终于亮出了第一张烂牌——抓捕丁义珍之夜的报警电话是他打出去的。他用手机和高小琴通话后,由高小琴通知并安排了丁义珍出逃。祁同伟说:我如果不把这个紧急报警的电话打给高小琴,让她帮助丁义珍及时离境,高老师,您和高小琴就麻烦了!我是不得不铤而走险啊!
高育良听出学生话里的意思,这么做似乎也是为他好。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说你是小人,你还不承认!现在的事实证明,你就是小人嘛,别有用心的小人!向丁义珍通风报信时,你不向我汇报,现在来向我汇报了,什么意思啊?套我?非把我拉上你的贼船不可?
祁同伟苦笑不已:老师,您误会了!
高育良其实没误会,他知道祁同伟的良苦用心。多年的利益关系把这对师生纠缠在一起,现在灾难临头,谁也无法独善其身。但高育良不认这壶酒钱,指着学生的鼻子继续数落:行,好,祁同伟,你有本事,我认你狠!我这是演绎了一个当代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啊!
这时,国际会议中心刘主任从偏门远远地跑了过来。高育良没再说下去,祁同伟也识趣地停止了争辩。刘主任请二位领导到贵宾室用茶。高育良挥挥手说:不必了,我和祁厅长看一看会场,谈点工作。
刘主任走后,祁同伟才争辩说:高老师,您这么说就伤人了!您不是寓言里的那个善良农夫,我也不是毒蛇!给丁义珍报警这事您让我怎么汇报?九月十二号,是您在主持会议,李达康、季昌明、陈海都盯着您!我总不能在他们目光注视下,跑去和您咬耳朵汇报吧?高育良责问:那散会以后呢?你给我透过一点气吗?我一次次问你,你一次次给我糊弄!祁同伟道:我不向您透气,不也正是为了保护您吗?
高育良无语,头一扭,把目光转向一旁。祁同伟一声叹息:如果侯亮平不过来,如果不是他这样步步紧逼,老师,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我永远不会告诉您,出了麻烦我自己扛。高育良头又扭过来,冷冷地道:你扛得了吗?你胆子也太大了!祁同伟面色严峻:没办法,丁义珍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一旦落马,大家都要倒霉!仅高小琴这些年给丁义珍这批官员的分红,就足以摧毁整个政法系了……高育良仿佛被触动痛处,嘴角跳动一下。高小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蹙着眉头问:她是不是打着我的旗号乱来了?祁同伟,你今天和我说清楚!
祁同伟语带讥讽:您的旗号还用打吗?您和她的合影一直挂在山水集团!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高育良亲切会见我省著名企业家高小琴……高育良手一挥说:让她马上把这幅照片取下来!祁同伟却道:老师,照片还是先挂着为好,高小琴现在人在香港,一时不会有事!别让人家以为高小琴真有问题,您也要和她划清界限了……高育良打断了学生:别把啥事都往高小琴身上扯!祁同伟道:好,好!
高育良心里一阵阵发紧。祁同伟总是自以为是,明知侯亮平是高手,早就盯着他了,却仍不收敛!侯亮平和赵东来联手,正在彻查陈海车祸和刘庆祝死亡案,而且很有可能已经部分逼近了真相。尤其是陈海的车祸,现在看来恐怕和面前这位大弟子不无关系,甚至就是祁同伟策划的!但他不能问,这张牌他可没必要看,君子远庖厨嘛!
祁同伟太可恶了,却非要他看,不准他离庖厨太远。于是血腥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高老师,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不得不说了,其实我们面临的危险超出了您的想象。丁义珍是危险人物,还有个危险人物就是陈海。高小琴手下的财务总监刘庆祝向陈海举报了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得被迫采取断然措施!高育良无法回避了,冷冷看着祁同伟。那个会计就旅游死?陈海就遭遇了车祸?提到那位不幸的学生,当老师的激动起来,他双手握拳在空中挥舞着——祁同伟,你说你,怎么能对陈海下得了手呢?陈海是你和侯亮平的同学朋友啊!
高育良虽然戴着面具生活,但对三个得意门生还是深怀感情,他的话带着颤音,眼里闪着泪光,看得出他是真的痛心,震怒了!祁同伟表情难堪,垂下头喃喃道:高老师,我……我真是没有办法……
高育良没容祁同伟再说下去,挥手给了学生一个耳光:畜生!这么做,你不愧疚吗?心不痛吗?上大学期间,陈家在经济上给过你多少帮助啊?你用陈海的饭票,穿陈海的球衣,你的第一双回力球鞋是陈海的姐姐陈阳给你买的,这可都是你亲口跟我说的呀!你还说他姐姐是你今生唯一真爱的女人啊,你就是这么回报人家的?祁同伟冷硬地说:陈海对我的这份情义,我……我只有来生去还他了……
高育良看着华丽而空荡的大厅穹顶,心里空落落的。他用狐疑的眼光扫视学生:祁同伟,现在你把这一切都告诉我,让我也成了知情人,哎,我是不是哪一天也会被你紧急处置啊?祁同伟苦笑不已:老师……您……您说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