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死族(一)
女人惊魂未定地待在原地,浑身因为惊吓而颤抖着。
千荣反问她:“你说这招可漂亮”
那女人似乎很快镇定下来了,闻言皱眉假意委屈地娇声说:“舒朗大人,对女孩子都这样手下不留情啊”最后一声是实打实的尖叫,女人吓得整张脸都失了颜色。
舒朗向前踱了两步,斜飞入鬓角的剑眉下,一双眸子里全是刻骨的寒意,声音也仿佛是从寒冰里淬出来的刀锋一样锐利:“我要是手下不留情的话,你现在就应该已经是站在奈何桥上的游魂了。”
女人眼里的轻佻此刻如同被下了口令一样全部消失,那“咯咯”的娇笑声也不复存在。她看得出来,如果她再惹他,这个男人可能会真的对自己下手
此刻舒朗的眼神有多么得令人恐惧,只有看到的人才知道。
“你是何人,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舒朗站在女人面前,气场冷峻,仿佛她一句话不合他的心意就会扭断她的脖子一样。
女人无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忍者颤抖强笑:“我可是来帮你的”
舒朗看着面前的女人,神色晦暗不明,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人影来,想这女人会不会是与他有关于是问:“你可是他派来的”
女人闻言当即跪在地上,先拜了一拜,口内道:“少主英明,优容正是老主人派过来的。”
舒朗低头看着优容,冷冷一挥袖转身说:“你走吧,我这里还轮不到你多事”
“少主,优容既然来了,就断然没有回去的道理。”优容仍旧跪着一动不动,看着舒朗修长的背影,神色坚定地说。
舒朗冷笑一声,并不为其所动。
看着那修长的青色背影,优容一咬牙,将袖子里藏着的一把匕首拿出来。她站起来,转到舒朗面前,将匕首双手呈上去,神色庄重而认真地道:“若是少主这里容不下优容,那还请少主赐优容一死”
看着那把即使在夜里也冷锋具现的匕首,舒朗复又将目光转到前面,打量着这个叫优容的女人,只见她的脸因为紧张而紧绷着,瞳孔漆黑而眸光闪烁。
“杀了你”他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冷。一只手握住那把匕首,专注地打量着它,似乎眼里除了匕首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优容震惊于他脸上那种忘我的迷醉神情,以及此刻全然都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姿态。
一阵痛觉从心房处猛烈地袭来,刺激着她的神智回转在自身上。她惊恐地低下头,看见那把匕首的刀刃全部都插在她的心房里,就连那位置也是分毫不差
握着那把匕首的手骨节分明,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做出这样举动的人面无表情,只是眼里的不屑和寒意分明,将一张不甚出众的脸点缀得分外深刻醒目,仿佛辽远而冰冷的星辰一样。
“你”优容费力地伸出手,待快要触及到舒朗的脸上时,对方却突然将她肚子里的匕首拔出来,汩汩的鲜血立即顺着刀口流出来,深到发黑的红色渐渐在衣衫上洇开。
优容的手无力地吹下去,在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倒在地上。模样既凄美有可怖,在昏暗的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舒朗将那把占了血的匕首随意往优容身上一扔,看着那具瞳孔放大,满脸都是惊惧和不可置信的尸体说:“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你下次再这样戏弄我,我就直接取了你的狗命”
那具尸体维持着倒地而死的姿势,分毫不动。
“还不出来”舒朗喝到。
地下的尸体闪了两下,化成一片绿色的孔雀翎,再看那匕首上的鲜血也消失不见,刀身上光滑如新。
一直躲着的优容现出自己的本体,模样姿态如羽毛幻化的一般无二,只是脸上的笑比之前更娇媚十分。她一抬手,将那片羽毛与匕首拿在手中,匕首仍旧在袖中藏了,而羽毛却化作一股金钗斜斜地插在松松的云鬓发间。
她懒懒地道:“果然是优容喜欢的少主呢,刚刚用匕首插进人家这里,表情真的好诱人”说罢,仍旧不怕死地贴上来,一只手抓着舒朗的手往自己的胸口贴,那位置正是刚才舒朗用匕首刺进去的地方。
舒朗神色厌恶地大力甩开她的手,稍一使劲儿就将优容的手臂拧到她的身后锢住,冷声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优容素来是个胆大的,自是不怕他。仍是我行我素地调笑着,忽然觉得手上吃痛,看过去,只见被舒朗抓着的那只手青筋鼓起,像极了一条条盘踞在白嫩皮肤上的毒蛇一样。那些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突突地快速流动着。舒朗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优容立即退后两步,举着手腕惊恐地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准他竟真是个心狠手辣,不懂怜香惜玉的
舒朗也不看她,自顾自地掏出一方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刚被优容摸过的手指,模样极为认真想着她刚才扑倒自己怀里的模样和对着自己耳边说话越想越觉得有些恶心,于是吩咐了下人替自己准备汤水沐浴。临走时,怕出什么万一,便在房门施了法,阻止任何人的出入。随后这才放心离开了。
恰在这时,千荣拎着酒壶进来寻他。见客厅屋外隐隐约约可看见一道发光的罩子,千荣促狭一笑,猜想这必是舒朗在客厅里藏了什么东西。
想当初,这禁令的法术还是自己传他的。千荣伸手在舒朗法力感知不到的地方拉了一道口子,仔细往里窥,见一个妖媚的女子满脸痛苦地在屋子里转,再细打量,看见女子右手的手腕之下的整只手都被斑斑的血迹沾满,上面青筋勾勒出可怖的流动轨迹。最可怕的是,手指上面的部分已经开始腐烂,皮肉外翻,甚至可以看见森森的白骨。
千荣不动声色地复原了那道禁令。原来想着这呆头鹅是学会了金屋藏娇懂得男女间的情趣了,谁知却是囚了人家姑娘在此虐着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