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江南大乱
此刻赵皓的心情,千言万语不能表达其一,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懵逼。
他万万想不到,他对母亲的胡侃之辞,竟然一语成谶,而且那么神奇,昨晚才胡编乱造的,今日便成真了。
令他郁闷的是,历史上的方腊起义是在两年之后,如今居然提前了两年,历史车轮的改变,定是自己的横空出世,与方腊产生了交集,从而改变了历史。
那日方腊欲胁迫自己入伙被拒绝之后,自是担心时间拖久了夜长梦多,东窗事发,所以提前发难。
而最头疼的是,如今他已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杭州城是回不去了,前头又有方腊的明教起义军,前有狼后有虎的,无所适从。
不过,即便没有武松一事,杭州城回去也是找死,历史上的方腊军便是攻破了杭州,杀死两浙路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知州赵霆逃走。积怨已久的群众,在杭州捕捉官吏,发掘蔡京父祖坟墓,暴露其骸骨。自己作为大宋宗室公子,恐怕难以免于祸乱。
无奈之下,赵皓一咬牙,下定决心继续往北而行。
从时间来看,自己同母亲自江宁南下的时候,还没听到叛乱的消息,算起来方腊起义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天,如果按照历史上的进程来算,现在主力大军应该还在与号称大宋东南第三将“病关索”郭师中在歙州大战,要杀到杭州来至少还要半个多月,自己一行人只要在十天的时间之内离开杭州境内,应该就可确保安全无虞。
至于那官差所说的遍地逆贼,应该并非方腊的主力大军,而是一些杂乱没有阻止的散兵,自己一行全部是骑兵,又有武松和赵伝这样的猛将压阵,想要突围还是没问题的。
而一旁的谢芸,更是满脸惊诧之色,原本以为儿子不过信口胡侃,谁知刚刚出城不久,便应验了,所以对儿子的决策也是言听计从。
公元1118年农历11月,方腊由于胁迫赵皓入伙不成,担心计划泄露遭到官军缉捕,故此提前发动起义,比历史上足足提前了两年整。
“今赋役繁重,官吏侵渔,农桑不足以供应,吾侪所赖为命者漆楮竹木耳,又悉科取无锱铢遗。夫天生烝民,树之司牧,本以养民也;乃暴虐如是天人之心,能无愠乎且声色、狗马、土木、祷祠、甲兵、花石靡费之外,岁赂西北二虏银绢以百万计,皆吾东南赤子膏血也。二虏得此,益轻中国,岁岁侵扰不已。朝廷奉之不敢废,宰相以为安边之长策也。独吾民终岁勤动,妻子冻馁,求一日饱食不可得”
方腊假托“得天符牒”,以明教教众为主体,以帮源峒为据点,聚集贫苦农民,以“诛朱勔、轻瑶赋”为名,号召起义。
方腊自称圣公,建元永乐,长子方书为大太子,次子方豪为二太子,其妻邱氏为皇后,任命方肥为丞相,任命方七佛为兵马大将军,汪公老佛为军师,其余方百花、方五相公、陈箍桶、郑魔王等人皆为大将,就连青木道长也混了个护国将军。
其余众人,各分六等,以六色头巾作为区别,普通士兵皆裹红色头巾,而紫色头巾则等级最高,青色次之,往后则是蓝、绿、黄、白、红
雄心勃勃的方腊,誓称要“半年之内大定江南”、“但划江而守,轻徭薄赋”、“十年之间终当混一”,其目标很坚定,便是要取赵宋而代之。
目标虽然远大,口号也极其正义凛然,但是其过程却十分不光彩。
大部分百姓还是安于太平,不肯造反,起义军以鬼神那些隐秘难测的事互相煽动,蛊惑百姓入伙,虽然有一定的效果,但是效果并不大。
真正拉拢百姓起义的方式是裹挟。突然失去了对王法的恐惧的叛军,很多人便变成了暴徒,其四处暴乱,烧杀掳夺,逼迫百姓入伙。但有不从者,则家破人亡,入伙则可分田地、分钱财、分女人,在这种威逼利诱之下,不少不愿起义的百姓也被逼着入伙。
所谓起义军的暴徒们,率众冲入那些地主富绅家中,大肆屠杀泄愤,强抢金帛钱财,放火烧房舍,那些富人家中的妻妾女儿和婢女,大都惨遭和杀死,家中男丁更是个个被屠杀殆尽。
此时的起义军,与其说是宣泄对官府压迫的不满,不如说是人性的丑恶一面得以赤裸裸的展示。
不到十天时间,方腊便聚集了四五万人的兵马,又抢得钱粮无数,之后又如历史上那般,在息坑设伏,大破五千宋军,其中方七佛单刀冲阵,硬生生的突破宋军的重重护卫,斩杀宋将蔡遵和颜坦,大获全胜,至此声势更加浩大。
整个江南之地,烽烟四起,各地起义军闻风而动,席卷了大宋半壁江山。
赵皓一行,催动车马,往北迤逦而行,果然如赵皓所料,一路上虽然贼乱不断,很多村庄之中都是喊杀声、哭声一片,却很少遇到大股的兵马,都是些不足百人,四处劫掠钱粮的散兵游勇。
他们一行的排场,明显就是大户人家出行的派头,所带钱财自然不会少,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贼军的注意。只是二三十个骑马佩刀的彪形大汉护卫,并不是什么人都敢动的。那些散乱的乱军,就算是上百人的兵马,并无盔甲弓箭,手中拿着的大都是木棍、锄头、柴刀之类的兵器,又都是步卒,平时也大都未经历过厮杀,虽然蠢蠢欲动,却也鲜有敢动手的,大都选择退避。
偶尔遇到些不怕死的,武松提刀纵马便单骑冲阵而去,那一人一骑,冲到一群穿着布衣草鞋、拿着柴刀,连个队形都没有的农民军中,便如虎入羊群一般,一两刀斩杀了叛军头目,瞬间便惊散了。
就这样,众人一路小心翼翼的沿着官道而行,过了七八日的时间,终于到了杭州的北部安溪镇地界。
远远望得那安溪镇的房屋瓦舍,众人众人一阵欢呼,正要快马加鞭奔驰过去,进入镇内歇脚。
“慢”武松突然喝令道。
远处涌现出一团黑影,往这边奔来。
黑影越来越清晰,逐渐可看出有五六骑在紧紧的追逐前面一骑。
那团黑影越来越近,视力好的可以看出最前面一人身穿红色衣裳,应当是个女子,后面的追兵衣着不一,却都裹着各色的头巾。
“是叛军”有人惊声叫道。
“杀”武松长刀一挥,一提缰绳,狠狠的冲杀了过去。
对面一追一逃,转眼就到了离赵皓等人的两百米之外,追兵眼见到武松驱马而来,马速稍稍放缓。
领头的那人,头戴着绿色的头巾,看起来在叛军中的地位不低,见得来者生得极其高大彪悍,心中微微有点发憷,却强自硬着头皮高声喊道:“来者何人,敢与圣公天兵做对”
武松冷哼一声,纵马向前,手中的戒刀高高举起,在空中掠起一道寒光,恶狠狠的向那绿头巾劈去。
那绿帽绿头巾贼首不禁大怒,回头吼道:“围杀之”
其余五骑叛军,皆裹着黄色头巾,很显然在叛军之中地位并不低,见得武松如此无礼,纷纷拔出腰刀,向武松围攻而来。
赵伝生怕武松落单吃亏,也迎了上去。
结局没有任何悬念,武松独斩四人,赵伝杀两人,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便已将六骑叛军斩杀殆尽,那绿帽者,更是被武松一刀枭首。
那惊魂甫定的红衣少女,被带到赵皓面前,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只说了半句“岂请恩公救我全家”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