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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作者:非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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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保离世之后的那段时间内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人情冷暖。
她此时竟万分遗憾未能早些成为‘冯霁雯’,未能早些来到这里,未能早些陪在他身边与他一同经历这些。
冯霁雯压下心底的诸多波动,看着谈及这些往事面上毫无波澜的和珅,只问道:“那他此时来京会是为何?”
和珅摇头。
他也不知道。
但庆春此番是被派去调查当年阿玛的死因的……
夫妻二人对视着,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怀疑。
和珅下了床更衣后,便去往了书房。
冯霁雯也随他一同去了,只是坐在了屏风后,并未露面。
她隔着细纱织就的屏风隐约看到了那个马六儿。
面容看不仔细,只见是矮小的身材,还跛着一条腿,穿着显然也是极不讲究的,乍一看,十分地寒酸。
由此可见,日子过得很不景气。
他被带进书房内站定,先是有些痴愣地环顾了书房中的摆设及座上的和珅半晌,后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奴才久不见大爷面,险些没认出来……”他的声音有些诚惶诚恐,想要将头垂得更低些,以显示自己的谦卑,可又忍不住拿那双眼睛四处乱瞄着——待进了霁月园起,他方才信了在福建听着的传言中那位‘年纪轻轻便入值军机处的和珅和大人’,便是那个家道中落、双亲丧去,穿着洗的发白且不合身的袍子去向他讨要租钱的年幼孩子。
如今竟是这般高不可攀的模样了。
“马先生也变了许多。”上方传来少年人淡若清风的嗓音。
马六儿眼瞅着自己打着补丁的旧棉袍,还有那条行动不便的右腿,有几分羞愧地咽了口唾沫,面上却动容地道:“实不瞒大爷,自老爷过世后,奴才便未想过要易主,一心想着要效忠大爷跟二爷的,只是近年来家中多变,实难脱身,这才耽搁至今……”
他话未说完,就被一旁听得直掏耳朵的刘全笑着打断了:“得了马先生,您的忠心咱们爷心里头有数着呢!这些话不妨就先撂一边儿,姑且谈一谈正事儿如何?”
马六儿脸色一阵涨红,讪讪地点了点头,这才敛了脸色,作出了几分谨慎的模样来。
“前些日子得知是大爷派了人在暗中走访当年伺候在老爷身边儿的旧人,是对老爷当年所患急症有些疑问,而奴才当年是自老爷发病便一直伺候在侧的,故而这才斗胆进京,想亲见大爷一面……”
和珅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老爷的病,来得本就古怪……起初请了郎中只说是着凉受了风寒,可按着方子吃药却一日更不比一日,不过三四日的光景,人竟就这么给活生生地熬没了……”他说着,竟还落下泪来。
“这些我都知道。”和珅仍是那幅神情,不见丝毫变化。
这些不是他想听的。
也显然不是马六儿真正想讲的。
“大爷可还记得老爷离世正是圣上初次南巡的那一年吗?”
“自然记得。”
马六儿攥了攥发汗的手心,声音愈发低了许多:“那年圣驾在福建驻留十日之久,有位那拉氏娘娘便是那会子没有的……奴才在行在内当差的表弟跟奴才说过,那位娘娘起初也是染了风寒,一群随行的太医竟也没能将性命保住……”
冯霁雯在屏风后眉头紧锁,尽是思索的神色。
那拉氏……
那位历史上本该坐上皇后宝座在此处却早早没了的那拉氏竟是在伴驾南巡途中染了风寒离世的。
究竟是什么“风寒”,竟能这般摧人。
隔着屏风,她只听和珅问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老爷患病前,一日急匆匆地拟了折子要去行在面圣,正要出门前,被前来拜访的于敏中大人给拦下了。老爷与于大人同去了书房,关起门来谈了许久,于大人走后,老爷便未再提要去面圣的事情……其后两日隐约记得老爷脸色一直不大好,两日后,再欲去面圣,身子却已被那风寒给压垮了……”
未免祸出口出,这些话他原打算一直烂在肚子里的,直待听到和珅今非昔日,风头无二,抱着邀功讨赏的想法,时隔多年这才开了口。
屏风后,冯霁雯回过神来,蓦地看向坐于书案后的和珅。
他依然坐得端正,此时留给冯霁雯的只是一个模糊的侧脸轮廓,至于表情,全然看不仔细。
离开书房之后,夫妻二人比肩而行,宽大的袖中,是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尚未回到堂内,小醒便上了前来行礼,手中捧着一纸书信。
543 怕死,更怕他死
冯霁雯接了过来,和珅便示意她展开来看。
举目去望,只见其上端端正正地书着两行小字:所行之事,深感为愧,虽未曾料到会造就今时今日之困局,但仍无颜道别,唯愿大人与太太诸事安好。
署名是丁子昱。
“从何处得来的此信?”和珅问。
“是钱先生方才送来的。”小醒禀道:“他说今早出门之时丁先生仍在院中,待午时回来之后便只得见这一封不明所以的辞别信了——”
和珅听罢只点了点头。
小醒行了退礼,去了外面守着。
冯霁雯这才皱了眉道:“丁先生这是走了。”
说得难听些,是逃了。
和珅先前意在一时半刻并无和景仁宫直面树敌的可能,不宜打草惊蛇,故而才保留了对丁子昱的质疑,面上并未表露出异样。
可眼下,人却留下一封信不知所踪了。
“此时离开,应当并非巧合。”和珅将信自冯霁雯手中接过,重复将纸上内容又看了一遍,一面在椅上坐了下来。
“爷此言何意?”
“借刀毒杀未遂,心知必增后患,恰见丁先生这记暗棋尚未被识破,多少便又生出些心急的念头来了。”和珅眼中微微闪露着一缕精芒。
冯霁雯心底咯噔了一下。
“爷是说景仁宫……”她微微拧了拧眉,又看向被和珅放在了肘边茶几上的那封信,道:“如此说来,想是丁先生不愿再被人当作棋子来使了——”自觉别无选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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