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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汲回答得理所当然:“钱,权,女人啊!”
步蕨淡淡地说:“他活了这么久,这些东西真想要,不是伸手可得吗?“
叶汲默然了,步蕨对着掌中的符文沉思不语。
蹲在地上的司机畏惧地看着这两人,小心地向后挪了两步,心下惋惜,模样俊生生的两小伙怎么就入了邪教呢?他还没琢磨透,走廊拐进了个胖乎乎的女人,见了他二话没说冲过来对着他又哭又打又骂。
声势之大,直接惊动了叶汲他们,叶汲厉声吆喝道:“干嘛呢!没看这是医院吗,怎么的,嫌我兄弟命不够大,想一嗓门把他吼进鬼门关?”
女人见是事主家属,忙揪着她男人的耳朵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赔罪,她顺手揪着脖子上的丝巾擦鼻涕眼泪:“老娘就知道他是个丧门星啊!家里地债还没还完,就捅出这么大篓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哟!!”
一个哟字拖了老长,女人两眼一翻,竟是蹬脚晕了过去,花里胡哨的丝巾下一张脸白得发青,没有一丝血色。
与此同时,医院大厅里爆发出数道高亢的惊叫,那几声惊叫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向医院各处,乃至整个城市……
第四十四章
尖叫声响起的刹那, 步蕨的身体忽然晃了一晃,挂在墙上的油画哐当掉落在地上, 碎玻璃洒了一地。短短一瞬的震荡, 没有引起惊慌人群的任何注意。叶汲立即看向步蕨, 步蕨的视线却是投向窗外。
窗外,乌云驱逐走了晴空里下最后一缕阳光。灰色的雾气从地面升起, 从四面八方涌入到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数不清的光点从迷雾里升起,化成密集的流星群, 急速坠落向东南某地。
步蕨与叶汲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的惊讶:“宗家的护山大阵动了。”他说着取过叶汲夹在指尖的烟蒂,娴熟地一弹烟灰。点点星火落在妇女脖子上的丝巾,冲起阵难以描述的恶臭。丝巾化成飞灰, 晕厥的夫妻二人没有血色的脸庞勉强恢复了点人样。
“救这两个不管用。”
“都倒在眼前了, 放着难受。”步蕨淡淡地说,旁若无人地和他穿过兵荒马乱的叫喊声,推开手术室的门。手术室的时间静止在了他们推门的那一刻, 叶汲伸手向虚空一抓,扭动的灰雾顷刻在他掌间灰飞烟灭,升起的光点又徐徐落回晕倒在地的医护体内。
步蕨走到手术台边,宗鸣血肉模糊的胸腔正大喇喇地对着空气开放, 仪器的显示屏上他的心跳已经成了一条直线。步蕨握住他肋骨间拔到一半的钢筋,青色的火光绕着钢筋游走而下。
一只手拦住了那道青火, 叶汲这时候还不忘耍酷,单手插兜:“你那点神力省着点花, 老宗用不到你救。”被风霜磨砺得苍劲的手掌捏住钢筋猛然一提,四溅的血花刚飞起就被气流卷回宗鸣的胸腔,水流覆盖住他躯体的刹那凝固成白花花的冰层。
步蕨默然看着瞬间冻成个冰棍的宗鸣,不忍直视地挪过目光。
叶汲还乐呵地拍拍宗鸣硬邦邦的躯壳:“专业保鲜,别无分号。”
这个逗比……步蕨抚额。
医院外,随处可听见轰然的撞击声和警车刺耳的鸣笛,灰雾源源不绝地从地面升起,轻盈地勾出一缕缕鲜活的生气。从街头噗咚倒下第一个人,眨眼间宛如繁华熙攘的街头,宛如被恶魔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人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车祸,火灾,数不清的意外让整座城市陷入了绝望的恐惧里。
嘭的一声巨响,不知道哪里有发生了碰撞或者爆炸,升起滚滚黑烟。叶汲驾驶着那辆破轿跑还没开出两步,人行道上突然跑出个人影,猝不及防地栽倒在车头,青灰色的脸贴着挡风玻璃,像一幅抽象画作。
叶汲目瞪口呆:“卧槽,这时候还碰瓷?!”
步蕨望着那张形销骨立的脸庞,凸起的灰白眼球静静地注视他,低声说:“他死了。”
叶汲向后倒了几米车,尸体从车盖滚下,他将方向盘打了半转绕过尸体,瞅了眼乌云翻滚的天幕,敲定结论:“宗家完了。”
天道说是掌控在太清境天官们的手里,实际上它是个很有想法的独立存在,譬如在对待叶汲这种屡教不改的累犯。天道劈到最后连太清境的天官们都看厌了剧本,它仍然锲而不舍地追着每次犯事的叶汲屁股后面劈。好听点叫做大公无私,不好听的就是完美主义强迫症,眼里容不得沙。
宗家胆敢在它眼皮底下拿几十万条性命开玩笑,叶汲不仅担心它要完,更担心降下的雷劫把整座城市都给劈没了。他看着四处亮起的火光,忧国忧民地说:“这得给咱国家GDP拖多少后腿啊。”
“……”步蕨不想提醒他扭曲的关注点,从刚才开始他就留意周围有无黄泉的气息。叶汲没说,可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并不认为宗家会没大脑到这种地步,公然挑衅国家和太清境。刚刚一定发生了某种宗家无法掌控的变故,这种变故直接导致了护山大阵的失控,让本来细水长流采取阳气的符文在同一时间爆发出了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