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种 作者:水心清湄

    看了下午的秀女，高太后已然流露出丝疲色。

    赵贤妃时刻注意着太后，高太后的疲色显，便笑道：“太后，今日已经阅选出十五人，不如再从这排选出位凑成吉数？”

    高太后听打起精神来，笑道：“也好，你们三个都选自个中意的罢了，若是有秀女得了你们其中两个的亲眼，哀家也偷偷懒。”

    边说，也不曾看下面的六个秀女眼。

    复选的规矩，除了太后有绝对留人的权利，其余的秀女，必须得到三妃嫔两人的赐牌方可通过。

    如今太后这般说，显然是让三人做主了。

    楚妍闻言心都是紧，天下来只选了十五位，这复选果然难过。

    如今又是六选，可以说大家都紧张起来。

    赵贤妃三人在座位上对太后施了礼应下，便扫看这六位秀女。

    这看，她们发现这六位秀女均是极好的颜色。

    下午下来，她们觉得这六位秀女着实可以排上前十。

    赵贤妃挥手，太监依次唱名，秀女向前拜见。

    “臣女孔筠给太后娘娘请安，给长公主、三位娘娘请安。”

    孔筠说完，就感觉手中出了汗。

    “孔筠？和云妃姐姐到有缘分。”昌昭仪突然笑道。

    云妃淡淡道：“此筠非云，个竹青皮，个天上云，隔着十万八千里，哪里有什么缘分。”随后指了指花赐了下去。

    宫中传闻，云妃最不好相处，如今在这大殿上就说出这么番话，让楚妍少明白她的傲性了。

    赵贤妃淡笑地看着这切，无意参与进去。

    昌昭仪说道：“云妃姐姐说得有理，虽相差得远，不过妹妹却挺和眼缘的，若是有幸与我们姐妹作伴，云妃姐姐可不能与妹妹抢。”

    边说边赐了牌子。

    孔筠的心块凉块热的，端着手中花和牌，是紧张到了极点。

    只剩下赵贤妃了，若是赵贤妃再给了，剩下的五人便落选。

    赵贤妃不着痕迹地瞅了太后眼，太后只顾着和长公主说话，似乎不曾注意底下的她们。

    她收回目光，这五人家世都不怎么样，州府地方官之女，如何比得上现今宫里的妃嫔。

    既然定要挑，那么便挑个老实的。

    昌昭仪虽赐了牌，却并非看中了孔筠，她是借着名字膈应人，二也是对孔筠刚才的称呼不满。

    固然是长公主尊贵，除了品妃嫔及其以上能够尊贵去长公主，可是今日选秀场上不是长公主能在的地方，现在长公主不仅没坐着，就是太后都默许太监的唱名顺序。

    长公主不仅是个寡妇，她的丈夫还是罪臣，加上皇上自小就不喜欢这个姐姐，所以哪怕有太后撑腰，云妃和昌昭仪也没怎么放在眼里。

    赵贤妃想了想，还是赐了花下去。

    长公主不由地抓紧了手中帕子。

    高太后叹气，她不该让女儿前来的。

    孔筠心中冷，不过落选之后反而让完全放松下来。

    第二位是沧河知府嫡女尤林芳，这六人中，她穿的最为素雅。

    尤林芳的声音极其好听，如清风徐来，又暖又清澈。

    赵贤妃微笑道：“可读过书？”

    尤林芳微微低头，轻轻的说：“读过女戒，识的几个字。”

    赵贤妃叹道：“这倒是可惜了，皇上偏爱才女，赐花。”

    尤林芳的脸色有那么瞬间变化，云妃也赐了花下去。

    昌昭仪笑得可欢了：“就听贤妃姐姐的。”

    三朵花下来，太后又说过不管的话，尤林芳彻底落选了。

    长公主看了尤林芳眼，素雅干净，想来是不愿意进宫，又是个很不错的美人，又只读过女戒，应当宜室宜家。

    于是，她看了太后眼，说道：“母后，就她吧！”

    太后摇摇头，这般女子也不知是真是假，他的外孙不能找名门贵女已经够委屈了，可千万不能找个内里奸的。

    长公主想到太后先前所言，默默地垂下头去。

    五个去了两个。

    第三个是楚妍。

    楚妍打扮得中规中矩，要说她最适合的打扮，便是将长发散落，露出秀额，再穿着飘逸的红衫，不需要任何钗环，不需要胭脂点缀，静静地着窗前，可让周围切都成了她的点缀。

    如今，她却用流海遮住了额头，虽看起来还是漂亮，却遮了几分美态，似个小家碧玉。

    请过安后，赵贤妃瞧着楚妍许久，楚妍有些不适的低些头。

    赵贤妃有些笑意，温和道：“你会什么才艺？”

    楚妍紧张得回答道：“臣女琴棋书画都会点点！”

    赵贤妃笑意浓了，说道：“都会？看来是个才女了？”

    楚妍紧张了，说道：“会点点。”

    “来人，上琴。”赵贤妃喊道。

    当下就有太监搬来了琴，赵贤妃说道：“就《凤求凰》吧！”

    楚妍听，脸立刻就红了。

    “怎么？”贤妃见脸红的楚妍笑问道。

    楚妍说道：“臣女……不弹的。”凤求凰都羞人啊，会让人家说思、春的。

    “无妨，曲子虽难，若出错本宫不会有任何怪罪，先皇后大胆在太子面子弹曲《凤求凰》，最后可不就得幸赐予还是太子的皇上做太子妃？”

    想起这事，赵贤妃有些怀念。

    当初太子储位不稳，冯薇婥身为丞相之女毅然在太子及冠时弹奏此曲，然后惹得人尽皆知。

    最后的结果，丞相在圣上面前跪求日才得来指婚圣旨。

    冯薇婥的大胆和决然仍然刻在她心里，这些年来，赵贤妃的梦里总是回忆起冯薇婥那句话。

    “薇婥甚慕太子，虽死无悔！”

    她清楚太子和冯家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明白冯薇婥为什么会这么说，有时她甚至想，如果当初走出来的是她，现在她会不会能够得到她想要的。

    赵贤妃陷入了回忆中，楚妍丝毫不查，她只得坐下，深呼口气，手慢慢放在琴上。

    《凤求凰》的曲子，楚妍早就了然于心，也能将其弹得极其完美。

    但是这时候，她哪里能惊艳于殿内。

    乐音响了起来，赵贤妃看着坐在琴旁的楚妍，真如她先前所说，谈得不呢？

    在几处难的转音下出现凝滞之感，当然，能听出来的，是她对《凤求凰》熟悉之极的缘故。

    终于弹完了，楚妍移开了手，微微舒了口气，似乎是在庆幸自己能够弹了出来。

    赵贤妃笑了笑：“赐牌。”

    楚妍连忙起身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