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福尔摩斯夫人日常 作者:春韭

    ……

    夏洛克盯着她微微发红的脸(因为生气),和倔强得绝不放弃的神情(大雾)。

    这次,他没有转移视线。

    他的视线,落在在路德维希脸上，不由自主地胶着着。

    有那么秒，像是被那里盛放的光芒所吸引，无法离开。

    而下秒。

    他慢慢地,慢慢地,被惊醒了般，眨了眨眼。

    再下秒。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叉了块牛排，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塞进了嘴里。

    路德维希收起笑容:

    “开个玩笑，不要介意,因为我不太想继续和你讨论我的人格有少问题了——我们还是来谈案件吧。”

    每每她想要转移话题，谈论案件都是最有效的方式:

    “接着我们吵架之前说的……你是怎么看出，来到伦敦的是竹村安娜其实是佐久间相子本人？”

    她毫无兴趣地搅拌着汤，把调料胡乱掺杂进去，直到清澈的三文鱼汤变成粘稠的酱汁:

    “你说我只回答了四分之，你又回答了四分之——那么剩下的二分之呢？是什么？”

    夏洛克:“吵架？我们什么时候吵了架？”

    路德维希:“……对，你的确没有和我吵，直都是我个人在大吼大叫——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了，请继续说案子。”

    夏洛克下巴紧绷，顿了下，才开口:

    “你不是不感兴趣？”

    路德维希心里忍不住腹诽。

    ……你是有记仇啊，福尔摩斯先生。

    其实你想说的不得了对吧？这傲娇的口气已经暴露你了。

    但是为了转移话题，她仍旧配合着夏洛克大龄儿童心理:

    “突然又感兴趣了，你这么聪明，满足下我的好奇心，ok？”

    被成功顺毛的夏洛克，脸上的表情翻译成文字，大约就是“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提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好欠扁。

    “如果佐久间相子死亡地点在伯明翰，凶手根本不需要做那么冒险的事。”

    路德维希:“你是说，他把钢琴运送到伦敦真正的案发现场，再把尸体装进钢琴，送到考文特花园剧院的整个过程？”

    “没错，环节越，越容易遗漏线索——他只要把尸体直接藏起来就足以掩人耳目。”

    夏洛克微微笑:

    “毕竟失踪，比尸体直接曝光要安全的。”

    路德维希皱眉:“但如果他是想要让人以为，佐久间相子是在伯明翰死的，以制造不在场证明呢？”

    “很精彩，只可惜不住脚。”

    夏洛克把最后份精确切割成相同分量的牛排摆正，现在路德维希面前已经摆了长长排的牛排。

    他用餐巾擦了擦手，不再左右手分频道走，开始用正常的方式，优雅地用餐:

    “把钢琴从伯明翰到伦敦的途中，要做出里面装了尸体的假象，就要在钢琴里放其他重物。”

    夏洛克说的没有停顿。

    路德维希甚至有种感觉，这些细节，在他刚刚到达破案现场时，就已经被自动收入了他的大脑。

    而现在，他不过在说给她听而已。

    他继续说:

    “而当道路颠簸时，重物撞击钢琴，钢琴内部的琴弦震动发声，除了容易被发现，还会极大地损害钢琴的音色。”

    “这不合常理。”

    路德维希咬住嘴唇:

    “钢琴运送了尸体之后，也算报废了，凶手为什么还要在乎重物会不会损害钢琴？”

    “这涉及到犯罪行为分析——你还记得尸体的现场照片吗？”

    路德维希仔细回忆了下记录本上尸体的现场照片，不确定地说:

    “佐久间相子双手交握在胸前？这是——祷告？”

    “除了祷告，这个姿势，在宗教上还有请求宽恕的意思——还记得雷波的描述吗？尸体上摆放的花是卡萨布兰卡，这种百合的话语，就是死亡。”

    夏洛克微微笑，笑容里带着孩子气，好像他刚刚在万圣节里成功拿到了糖果:

    “我肯定，这架钢琴对于凶手有特殊的含义，说不定和凶手杀人的动机密切相关，把尸体放进钢琴是种隐喻——他不会允许钢琴的音色被其他什么东西破坏。”

    路德维希:“说不定是他疏忽了？毕竟初次杀人，考虑不够周全，手法不够熟练也是可能的，不是吗？”

    “哦，维希，你用脑子想想。”

    夏洛克叹了口气:

    “卡萨布兰卡可不是常见的百合品种——凶手连显而易见是个完美主义者，个艺术家，整个作案过程有条不紊，堪称完美——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可能性太低了。”

    路德维希眉毛上的结都快打死了。

    她从夏洛克的叙述里，得出了个难以置信的结论——

    “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眨了眨眼:

    “凶手不是个人？”

    夏洛克目光明亮得，像点燃了把篝火。

    显然，这个精心策划的案子让他饥渴了太久的脑细胞，兴奋了起来。

    “没错，这个案子里，充斥着两种截然不同风格的手法，真正的作案人不在乎被发现，甚至不在乎死亡。在乎这些的是另外个。”

    路德维希食指敲打桌面，沉思道:

    “另外个是协助者，个会以破坏钢琴为代价，做出转移尸体假象的人？——可是，完美主义的凶手怎么会容忍这么个队友呢？”

    她像是想通了什么，起来，兴奋地拍桌子:

    “他们之前定没有串通过！协助者做的切，都是自发的——为了转移视线，包庇凶手——这么大风险的事可不是谁都能做的，这说明他们关系匪浅！”

    路德维希转头看着夏洛克，双手撑着桌子，俯□，眼睛闪闪发亮:

    “所以，我们下步要做的，就是筛选出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调查他们的关系，对吗？”

    夏洛克盯着她骤然放大的，近在咫尺的面孔，怔了下。

    这才慢慢弯起嘴角。

    个堪称惊艳的笑容，像河流枯水时，从溪流的浅底逐渐显露的白石。

    在他脸上，点点，点点地呈现出来。

    他咏叹调般地，轻声喟叹:

    “我就知道……你享受这种生活，向往这种刺激的，绝不平坦的道路……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你和我样。

    ……

    路德维希皱眉:“又来了，你别打岔，继续说。”

    夏洛克再度笑了笑:

    “没错，但是还要调查这台钢琴的来源——我已经去查了，这架钢琴之前属于个叫施密特的德国人，半个月前跳海自杀了，钢琴在拍卖会上被人匿名买了下来。”

    他顿了下，然后开口:

    “其实我大致上，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

    路德维希吓了跳。

    “谁？”

    夏洛克:“你觉得在剧团里，谁是艺术家？”

    路德维希沉默了下，默默把人物都过了遍。

    说话像念诗的雷波，沉迷于日本神话和同性关系的渡边椿三，在伦敦穿日本浴衣抽万宝路的上原二郎，还有……动不动泪眼朦胧的歌唱家竹村安娜。

    她默默地捂脸:

    “我觉得……他们都是艺术家——至少是行为艺术家。”

    夏洛克放弃般地倒在椅子上:

    “算了，等你的智商开窍，不如等威尔威佳西餐厅的小提琴不跑调……”

    失去存在感很久的总经理:“……”

    夏洛克缓缓道:“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目前看来，是上原二郎。”

    纳尼！

    这不科学！

    路德维希的推理模式还没坚持到分钟，又进入了头雾水，完全震惊的状态。

    但是她不愿就这么暴露智商，所以她扬起下巴，对夏洛克眨了眨眼:

    “理由？”

    “卡萨布兰卡是西班牙的品种，花语除了死亡，还有永不磨灭的爱情，和默默的守候。”

    路德维希激烈地反驳:

    “这不能说明问题！雷波也声称永远爱着佐久间相子！渡边椿三也可以称之为默默的守候！——你还说了，至少有四个人与死者关系暧昧——凭什么是上原二郎先生？！”

    夏洛克盯着她的脸，抿了抿嘴唇，才慢慢道:

    “你为什么这么激动？而且……你在雷波和渡边椿三前面都没有加‘先生’，为什么叫上原二郎就是‘先生’？”

    路德维希差点脱口而出:因为上原二郎先生长得像夏目贵志！因为上原二郎先生抽烟像梁朝伟！

    我温柔的夏目友人帐，绝逼不可能是变态杀人犯！

    她平静下来:“我只是觉得，不能凭借这点，就认定上原二郎先生是凶手。”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对于他是凶手这点，他本人几乎毫无遮掩。”

    夏洛克仍旧紧紧盯着路德维希:

    “他在审讯时，提到过，他和佐久间相子认识的时间，是九九四年的五月份——而卡萨布兰卡，在西班牙，恰好就是‘五月之花’。”

    路德维希皱眉:“可他是日本人……花语什么的，说不定都是巧合——你脑补太了。”

    夏洛克冷淡地望向窗外。

    伦敦的夜晚，就像个璀璨的大城堡。

    “我们走着瞧吧。”

    他瞥了她眼，语气平静无波:

    “另外，我想稍微地提醒你下，你现在是，我的，贴身助理，请客观地对案情做出分析，带入个人感□□彩，是愚蠢的。”

    路德维希无所谓地耸耸肩——so what？

    夏洛克:“鉴于你对我上句话没有反驳——那么我就默认你自愿同意做我的助理。”

    “注意用词，先生，是被迫同意。”

    “被迫和自愿在本质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夏洛克扬了扬叉子:“人最初的价值观，是在没有辨别能力的时候被强加的，那么之后基于这个价值观之上建立的价值观和做出的决定，都不能说是出于自愿……”

    “……福尔摩斯先生。”

    路德维希慢悠悠地打断他:

    “你面前那盘西冷牛排，是从我这边拿过去的——而我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往里吐了口口水。”

    夏洛克:“……”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路德维希欣赏着夏洛克难得变的表情。

    足足三秒钟后，她才长长地呼出了口气，然后支着头微笑起来:

    “……难以置信，你竟然真的相信了。能看到夏洛克福尔摩斯智商喂狗的这天，我终于觉得当你的助理也是有好处的。”

    “……”

    作者有话要说：公告：

    请楼下，有男朋友有老公，炖鸽子汤炖鸡汤什么的秀爱党，自重，泄泄

    因为楼上有只苦逼的单身狗

    简直不能和你们做朋友了，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