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仙宗 作者:瑞者

    气，然后用力甩头，把这些杂念都甩开。

    顺其自然，这是他自混沌状态中领悟到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想无益，有这工夫，还不如把自己的识海梳理下，看看那些纯念是否归属于识海中。念头发乎于心，本也如无明之火样，无形无相，但受那点明光净化，就有了形，不论是纯念，还是神念，终究都要存在于识海之内。

    这也是他目前唯能做的。回到烈火楼，立刻就打坐入定。

    果然，在识海的中心位置，出现了座由纯念垒成的小塔，说是塔也不完全正确，事实上，这些纯念的数量，只够筑成塔基。

    莫不乐的神识绕着塔基转来转去，懵懵懂懂地表达着它对这些纯念的喜爱与贪婪。神识无灵，这样的动作也只是出于本能，若能吸收这些纯念，神识必然会突飞猛进。

    原来，纯念不仅可以构筑圆满的心境，也可以喂食神识啊。莫不乐蓦然领悟，这是条修炼神识的捷径，若把这些纯念通通喂给神识，恐怕不用几日，他的神识就可以比拟金丹期。

    真令人心动啊。

    他边惋惜着，边将这些纯念通通驱离识海，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再好，也不要。经过了混沌状态时的挣扎与领悟，莫不乐已经能克服那份因渴望长生而带来的贪婪。赶路，可以走捷径，但修炼，绝不能，长生之途上，岔路万千，但能行到终点的，永远就只有条堂堂正正的路。

    由此，破贪障，虽未曾如破恨障时样，瞬间提升修为，但莫不乐的心境，却真因此而又有不小的进益，却可谓是有失必有得了。

    那缕懵懵懂懂的神识愤怒了，死死缠着纯念，拼了命也不肯放。莫不乐瞥见这幕，摸着鼻子苦笑了。

    很是费了番工夫，他才安抚住神识，终于把这些纯念通通驱出识海，当然，也没浪费，虽然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但也属难得的宝贝，取出块极品水灵石，将里面的灵气通通释放，反正在这烈火楼是由深海极寒玉所铸，本身就有封印水灵气的功用，这庞大的灵气释放出来，依然被封在楼内，不会散逸，回头修炼时，还可被他所用。

    空了的极品灵石，正是装载纯念的最佳容器。莫不乐在手中把玩了片刻，突然心中动，这些纯念于他无用，不如送给小祖，也只有小祖那等修为，才能将这些纯念物尽所用。

    当然，最关键的是，说不定小祖能为他解惑呢，关于那点明光的来龙去脉。

    心有所动，接下自然就是行动，莲岛仙境虽很大，有灵鹤代步，也不过就小半日的工夫而已。

    此时，程白眉已不见身影，当然，莫不乐也不会知道，自己被谢不言带去阎王林的时候，自己的师父就坐在这里看着。

    “拜见小祖。”

    小祖云舒在泡茶，仍然是那老梅茶碗，仍然是那溢满莲香的清心茶，甚至连泡茶的动作，也与莫不乐上回来时所见模样。

    “坐。”小祖云舒微笑着看他，云淡风清地递过茶碗。

    “谢小祖。”莫不乐也不客气，咕噜口喝尽，然后抹嘴，取出纯念，开门见山就道明来意。

    “混沌之中点明光……”小祖云舒将装载了纯念的极品灵石拿在手中，仔细观察片刻，失笑道，“那不是日光，是智慧光。”

    “诶？”莫不乐失神。

    “唯智慧光，可洗杂念，你这也不知么？”小祖云舒摇了摇头，随手就收了灵石，又笑道，“不贪眼前之利，难得，有此毅力决心，小辈弟子中，你当首屈指，这纯念于你无用，于我却不无小补，你既有心孝敬，我就收下了。”

    莫不乐顿时眉开眼笑，听听，这才是真正的夸赞呢，忙谦虚道：“小祖您谬赞，弟子不敢担。”

    都乐成这副德性，还说什么不敢担，真正是虚伪过头了，然仍不失赤子心性。小祖云舒不由莞尔，给他碗中又添了些茶水，才继续道：“智慧光，禀智慧而生，何为智慧，其来自先天，天道所赋，见性明心，自生智慧；其二来自后天，或是自身经历所得，或是先辈积累所授。”

    “那弟子这点智慧光，是先天所得，还是后天所授？”莫不乐忙问道

    小祖云舒笑道：“若非进入混沌状态，你未知己有智慧光，自然是来自后天。”

    莫不乐顿时蔫了半截，好吧，他知道自己的资质，不可能像眼前这位天生仙骨样变态，后天就后天，总比没有的好。

    “弟子的智慧光是经历所得？”想想自己这二百年来，从出生到药王宗拜师到等死青阳山再到后来的峰回路转，还真是算得上经历不少，尤其是他还经历了生死大恐怖，产生点智慧光也不奇怪，莫不乐挠挠下巴，觉得坦然了，吃了那么的苦头，总该有点福利吧。

    “非也。”小祖云舒又摇了摇头，“智慧光不受你控制，分明是他人所授。”

    又被打击了下，莫不乐半晌无语，好会儿才莫名奇妙道：“谁会授我智慧光？”

    小祖云舒笑而不答。

    莫不乐看着他云淡风轻的笑容，心里咯噔，试探道：“莫非，是小祖馈赠？”

    不怪他如此怀疑，实在是小祖云舒给他的好处太了。忽又想起那颗絳珠果，当时想着要还，却又忘了，连忙在储物袋里通翻找，取了出来。

    还未开口，小祖云舒已是轻轻按他的手，道：“此物无缘成熟，于我亦无用，既赠了你，收着就是，他日于你或有大用。”顿，又道，“智慧光存于你神魂之中，欲知其由来，你只自己回想便是，不必问我。”

    莫不乐怔，思索片刻，无所得，索性暂时把智慧光抛开，道：“这绛珠果是您证道之物，岂能说无用？”

    小祖云舒失笑，道：“当年师父不过是那么说，哪里就真成了我的证道之物，不过是它成熟之期，与我修炼进度相合，若无当年那场意外，九百年后我或可有飞升之机，而今……”

    他轻叹摇首，不可能了。坐困于莲岛仙境，形若囚徒，既要压制修为增长，又要努力修炼心境，纵有莲香辅助，亦要时时提防被心魔所趁，除非慧心宝鉴失而复得，否则，九百年内，绝无可能飞升。

    然而，如今这混沌金莲天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若无法挽回，至三百年，脚下这朵唯能诞生莲香的十二品金莲，便将化为青烟。

    时也，命也，或许，这就是天生仙骨生中，必然要面临的劫数。

    “意外？”莫不乐瞪大眼睛，满脸惊诧，什么样的意外，能断了这样位天生仙骨的长生途？

    “我遗失了截仙骨。”小祖云舒轻声道。

    “啊？”莫不乐的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青袍修士，看不出哪里少了截骨头啊？又转念，以小祖的修为，少截骨头也不会让人看出来。挠了挠后脑勺，他脱口又道，“哪里丢的？找回来啊。”

    小祖云舒眼中溢出了深深的笑意，定晴看了他半晌，方道：“已经找回来了，只是……这截仙骨已经是别人的了，我也不能强夺……”

    莫不乐迷惑了，这话是怎么说的，骨头还能变成别人的？截仙骨啊，别人拿了有用吗，难不成还能取代自己截骨头不成？

    再想，别说，还真有可能，当然，不是取代，而有可能是被别人炼化了，或者是拿去炼丹，或者是拿是炼器，天生仙骨，这世上还有这难得的灵材吗，不对，这应该算仙材了。

    “近来宗门事，你在我这里就不要久留，去吧。”小祖云舒很快就收敛了笑意，挥挥手，下了逐客令。

    莫不乐还想再说什么，但见小祖云舒的面容，前所未有的庄严，顿时就把话又噎回了肚子里，收起絳珠果，起身礼，乖乖地走了。

    待到他走没了影儿，小祖云舒才缓下脸色，头也未回，只道：“出来吧

    身后竹屋内发出声轻响，程白眉推门而出，声不出地坐了莫不乐先前的位置上，神情冷峻，腰身挺直若剑插云天。

    “你想取回仙骨。”

    声音比神情冷峻，程白眉的目光中，隐约有敌意闪现。

    小祖云舒摇头，道：“我要是动这个念头，你就要与我拼命了。”说着，又微笑笑，“放心，至少目前，我不会动这个念头。”

    ☆、第二九章神仙打架

    程白眉冷冷哼，不复再言，许久之后，才道：“若混沌金莲天崩溃……”

    摆摆手，小祖云舒望了眼揸天亭的方向，道：“不说这个，十三仙宗同心协力，未必没有挽救的办法，且还有三百年的缓冲期……眼下要紧的还是天魔，你不出去帮帮你那个宝贝徒弟？”

    程白眉面无表情道：“有你的截仙骨在，天魔能奈他何。这是难得的历练，又何需我为他保驾护航。”

    莫不乐要是还没有走，听到这番话，半会惊得跳起来。

    “所以你就在这里直盯着我。”小祖云舒失笑，真不想为徒弟保驾护航，那释于云外的道剑气又是怎么回事，这人啊，口不对心还理直气壮。饮口清心茶，他又调侃道，“莫非我比天魔还可怕？”

    程白眉冷冷道：“天魔奈何不了他，但你却会害了他。”

    “真是冤枉。我发过心魔誓，不伤他分毫，你还疑心我做什么。”小祖云舒脸无奈。他的心境修为不足，最惧心魔，这心魔誓对他的约束力，恐怕比天道法则还强出几分，他又不是活腻了，怎么也不可能违誓。

    程白眉看了他眼，仍是面无表情，道：“你心境修为不足，纵有誓约，我仍信不过。”

    旦小祖云舒被心魔所趁，那心魔誓就全无约束力，反而会让他入魔深。

    “你对这个徒弟，可比我师父当年对我还要尽心。”小祖云舒再次失笑，碰上程白眉这等天下无双的死心眼儿，他也没办法，“我若出手，你拦得住？”

    修为差距摆在那里，再来十个程白眉，也无非是个死字。

    “不过是我死在前面而已。”程白眉声音平淡无波，仙骨已与莫不乐的神魂融为体，若要强行取出，必死无疑，如果小祖真要对莫不乐下手，就必须先踏过他的尸体。为人师者，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唉......”

    小祖云舒抚了抚额角，剑修都是死心眼儿，此话诚然无虚，他算是见识了。只希望莫不乐那小子，千万别像程白眉样。

    “啊啾......啊啾......”

    莫不乐坐在灵鹤背上，猛然间狠狠打了几个喷嚏。有谁在说他的坏话吗?茫然了片刻，他转过思绪，继续深入思考体内的那点智慧光。

    小祖让他自己回想智慧光的来由，绝不是无的放矢，这话中有两层意思，是智慧光并非小祖所授，二是他得到智慧光的时候，定发生过很特别的事情，必然令他记忆深刻。

    莫不乐把自己的记忆翻了个底朝天，要说在他短短二百年的生命中，记忆深刻的事情，无非就是两件，是在药王宗坠崖的那刻，被程白眉飞剑所救，那时对剑横空而来的惊艳感觉，奠定了他决心做名剑修的志向，至今未改；二则是身中火毒的那瞬间，尽管当时他已经昏迷，可是当时的情形，却深深地铭刻在他的记忆里，隔了百年，也依然清晰如昨日。

    前者当然不可能与智慧光有关，难道又是火毒的关系？别说，还真有可能，这智慧光形如火苗，总不会是天生就这样吧，说不定就是跟火毒学的。

    若事实真是如此，莫不乐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挠挠下巴，自言自语道：“难道当时真是碰上神仙打架了？”

    无论是火毒，还是智慧光，都不是普通的东西，甚至可以说，即使是在明界所有的天材地宝中，这两样也足以称得上珍贵，唔……火毒就不说珍贵了，但珍稀二字绝对当得上，指不定还是独此份。

    如果只是无明之火就算了，可再加上智慧光，那么当年的事，恐怕就只是个误会了，不是有人陷害他，如果陷害他的人，还为此倒贴点智慧光，那简直足以称之为明界有始以来最蠢的蠢蛋了。

    所以莫不乐才说神仙打架，当然，不是说真的有神仙打架，他的意思是，当时可能正好有两个甚至的大修士，不知什么原因，起了冲突，大打出手，个不留神，从指缝里漏出点什么，然后又是个不小心，就砸到莫不乐的脑门上了。

    推测，无非就是合理，或者不合理。莫不乐刚饮过清心茶，此时脑子清明得很，所以他觉得自己这个推测，应该是合理的，既然是合理的，那么就不用再纠结了。

    天上可能会掉“陷”饼，但也有可能会掉馅饼，现在，他又发现了第三种可能，“陷”饼里面还可能藏着馅饼。

    总归，好处，坏处，他都得了，所以，扯平。

    正在莫不乐低头闷想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个声音，问道：“什么神仙打架？”

    抬头看，原来是明净，正踩着飞剑跟在灵鹤旁边，也不知他跟了久，正好听到了莫不乐那声自言自语。

    “诶？师弟你怎么在这儿？”莫不乐脸惊讶，不答反问。

    看出他是故意转移话题，明净也没追问，淡淡道：“我来莲岛仙境向师祖请教剑道。”

    “师祖出关了？”莫不乐连忙拍灵鹤的背，掉转过头，“我去向师祖请安。”

    常华真人看到莫不乐，见他修为比上次来时提升了，很是喜欢，勉励了番，然后莫不乐又取出玄铁剑，演练了基础剑招，其实从头到尾，他练的依然只是刺，只是这刺，无论是劲道、准头、还是收放之间的把握，明显比之前又精进了不少。

    “你身有火毒，那柄玄铁剑不宜用，这柄紫竹剑，乃取自南海，为老夫亲手削成，不沾半分火性，你且拿去用吧。”

    莫不乐接过紫竹剑，见其长不过三尺余，通体呈深紫色，剑身不足指宽，剑面经过仔细打磨，润泽如玉，剑尖却锋利无比，握在掌中，轻若无物，输入真元，畅通无比。伸指按住剑尖，用力，剑身弯折近九十度，再松手，就见剑身猛地弹，恢复笔直的同时，还发出声劲响。

    “好剑，谢师祖。”

    这把紫竹剑，虽然未必坚硬，但绝对远比金属剑竖韧，剑身过轻则难以把握力道，却正好助他修炼基础剑招，以增强对劲道的微妙掌握。

    离开莲岛仙境，明净依然跟在后面，直将莫不乐送到了苍龙岭。

    “师弟，到我那里坐坐？”

    明净摇头，踌躇片刻，道：“大师兄，你小心谢不言，别太相信他。”

    莫不乐怔了下，道：“你跟了我路，就是要说这个？”

    明净脸撇，没好气道：“你爱听不听。”扭头就走了。

    看着他晃就没了的背影，莫不乐哈哈笑，遥遥喊道：“师弟，谢。”

    第三零章  阎王林没了

    在烈火楼里坐定，莫不乐就把李真叫了过来，正打算让他出去打听下谢不言的消息，忽就听到外面传来个声音。

    “莫师弟可在？”

    竟然是谢不言。莫不乐惊诧了片刻，就让李真把他请了进来。

    “莫师弟，谢某前来赔罪了。”

    仍是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谢不言满面笑容地向莫不乐施礼做赔罪状。

    莫不乐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他片刻，不见有什么异状，心里犯着嘀咕，好像天魔没把他怎么样啊，嘴上却道：“谢师兄哪里的话，我知道你有苦衷......请坐。”然后又使唤李真上茶。

    谢不言正襟危坐，等李真放下茶盏离开后，才轻轻抿口茶，道：“谢师弟能谅解，那谢某就放心了。”顿顿，又冲莫不乐笑道，“不论师弟信或是不信，谢某行事，知道分寸，底限绝不打破。”

    莫不乐琢磨，谢不言这样说，明摆是不让他打听跟天魔究竟做了什么交易，当下也就罢了追问的心思，道：“谢师兄的人品，自然是有保障的”要不然，能成为天外天第九殿下？却并不说他是信还是不信，反正谢不言如何，自有天外天去操心，跟莫不乐关系其实不大，顶也就是像明净提醒的那样，点提防罢了。

    谢不言生就副玲珑心，自然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也就不再辩解，认真道：“日久见人心。”语毕，便起身告辞。

    莫不乐送走了他，回转烈火楼，思索了许久，方才笑，把满脑子的乱杂念给抛开，拿出紫竹剑，登上了二层的冰天雪地。

    阎王林没有了，把大火，将这里烧成了片焦黑平地。

    明净在这片焦黑中，面沉似水，身上的黑色剑袍上，隐隐有剑芒流动，即使是在这片焦黑中，也依然醒目。

    八个主城府的府修四下搜索，但是显然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

    范瞳走到明净身边，重重哼了声，道：‘你有什么发现？”

    “干净利落，什么痕迹都没有落下。”明净冷淡道。

    “倒是可证明件事，天魔之前半就是藏在这里了。”范瞳悻悻道，他直盯死了恶来坊，笃定天魔的藏身地不会离恶来坊太远，却万万想不到，天魔竟然躲得这么远。

    “未必，也有可能是障眼法，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而已。”明净摇了摇头，他不觉得阎王林被焚只是天魔想抹去躲藏的痕迹那么简单。

    范瞳无声吐了口气，恨恨道：“也不知青云宫那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点风声也不透给我们，让我们跟没头苍蝇似的，没点头绪......”

    明净冷冷扫了他眼，道：“上面自然有上面的打算，你做好自己的事，少抱怨。”

    范瞳突然笑起来，拳捶在他胸口，道“明师弟，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明净脸黑，这家伙打哪儿听出他在关心。

    “收队收队。”范瞳向府修们挥挥手，阎王林被焚得干二净，再找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没必要瞎浪费时间。

    “我再待会儿”

    明净没跟着起走，他仍在这片焦黑平地上来回扫视。

    “你自己小心。”范瞳带着府修们转头走了，行色匆匆。

    明净花了几个时辰的时间，几乎走遍了这片焦黑平地的每个角落，剑修不通阵法，对气息的感应也不如道修，但剑修最大的优势，就是万法不侵，换句话说，如果天魔曾在这里留下过痕迹，必然会带给他某种气机上的牵引。

    这是种近乎本能的反应，与修为、功法、天赋全然无关。明净最后停留的位置，十分接近于阎王林深处，如果莫不乐此时也在，就会发现，这个位置，正是裴香圣出现的地方。

    天魔果然出现过。明净神色冷凝，隐在剑袍内的剑芒，仿佛失去控制，围绕在他的身体四周，星星点点，看似美丽，却又危险之极。

    “喂......”

    白狐狸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尾巴甩啊甩的，坐在了明净的身侧。

    “你在找什么？”

    明净没理会她，仍是努力感应着那丝似有如无的气机牵引。这场火烧得太狠，将这气机牵引也烧得模模糊糊。

    “你这人真没意思。”白狐狸被冷落了，满心不高兴。

    明净依然没理会她，这只狐狸高兴不高兴，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算了，本来还想告诉你，是谁烧了这里......”白狐狸甩甩尾巴，打算走了，亏她兴冲冲地来了，结果自讨了个没趣，哼，要不是看在明净是莫不乐的师弟的份儿，她早发飙了。

    明净瞳孔缩，转身拦在白狐狸的身前。

    “干什么？”白狐狸恶声恶气。

    明净抽了抽嘴角，终于拱手道：“是明某失礼，请胡师姐勿怪。”

    白狐狸见他低头认错，这才爽快了，毛茸茸的尾巴又是甩，故作大度，道：“罢了，不与你计较。”

    明净脸上挂出几根黑线，忍气道：“胡师姐方才所言，明某愿闻其详。”

    “自己看。”白狐狸扔过来块留影玉。

    却原来，当日被谢不言抓了壮丁后，白狐狸就对阎王林好奇了，要说她在妖仙宗修炼几百年，也算有些经历了，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地方，有树有草，明明看着生机勃勃，却都没有灵性，宛如死物般。对她来说，这里是不是天魔的藏身地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地方真有些古怪，按说九华城外的灵气虽不如城内浓郁，但也远胜普通地方，在这样的灵地上生长的树木花草，又怎么可能没有半丝灵性。

    白狐狸好热闹，越是古怪，她就越有兴趣，于是过后就把手底下那些师弟师妹们都喊了来群大妖小妖们就为这阎王林转悠。

    谢不言挟裹着莫不乐进入阎王林的时候，瞒过了无数人的眼睛，却没有躲过这双双妖眼，咳咳，正，正确的说法，是没有躲过妖鼻子。眼睛可能会看错，但鼻子绝对不会闻错。

    当然，白狐狸没让师弟师妹们跟过去，她是有点二单纯，但绝对不缺心眼儿，这世上听说过猪是笨死的，绝对没有狐狸是笨死的说法，所以不但没跟过去，她还悄无声息地把大妖小妖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