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仙宗 作者:瑞者

    卸任吧，给小祖当侍童适合你。”

    “与你何干。”程白眉不理会他。

    叶艳飞气结，闷头在前面带路，这次，他不信挖不出程白眉前后变化的秘密。

    青云宫转眼即至，叶艳飞在殿门口，笑盈盈地摆出个请的姿势。

    程白眉挑了挑眉，面无表情道：“师兄客气了，师兄先请。”

    “师弟莫非是不敢进去？”叶艳飞笑道，有些不怀好意，“在青云宫，我是地主，你是客，你先请。”

    “你是师兄，我是师弟，当然是你先请。”程白眉根本就不受他的挑动

    “好吧……”叶艳飞也不勉强，“别副好像我要害你的样子，若要害你，早在百年前就动手了，不会忍你到今日。”

    说话间，他已步迈入殿中。

    程白眉皱了皱眉，跟随而入，抬头就看到常华真人负手立在大殿中央，连忙下拜施礼，道：“弟子拜见师尊。”

    常华真人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灼灼地在程白眉的身上看了半晌，才道：“起来。”

    程白眉依言起身，道：“不知师父有何事要弟子去办？”

    “我问你，你可是魔已入心？”常华真人开门见山。

    旁边叶艳飞听了，大吃惊，目光落在程白眉的身上，怎么也看不出他有丝毫入魔的迹象。

    程白眉却并无震惊之色，似乎早料到常华真人会有此问，道：“尚差线。”

    他不否认自己心中有魔，但离魔入心中，还差线，所以，尚未入魔。

    常华真人却有几分诧异，道：“怎么说？”

    入魔就是入魔，没入魔就是没入魔，这又不是化虚入大乘，中间还有个渡劫之境，入魔与不入魔之间，没有过渡。

    程白眉淡淡道：“这十年来，步莲台上晦明真人炼魂，弟子则炼心，故而心魔寸步不能侵。”

    “什么？”

    常华真人大惊，以炼魂之法炼心，这种法子……他怎么想得出？炼魂之术是何等残忍，经施展，便有天谴降下，以此法炼心，其痛楚可想而知。重要的是，这不仅是程白眉人在炼心，小祖与他元神相系，必是二人同时炼心，才能阻住心魔入侵。

    叶艳飞倒是没那么吃惊，他对炼魂之术了解不深，反而奇道：“炼魂之术，也能炼心吗？”

    程白眉没有丝毫波动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仍是淡淡道：“试而已，若不能成功，自然便成魔。”

    如果炼心失败，他和小祖云舒都会入魔，从开始他们就没有退路。当初莫不乐失踪，云舒阻止他去寻找，就是因为与裴香圣战，云舒已经无法控制心中的魔念，云舒入魔，他也会跟着入魔，入魔之后六亲不认，最后必然会爆体而亡，那时他若在莫不乐的身边，莫不乐就必死无疑。

    以炼魂之术炼心，这是云舒当时唯想到的拖延之法，炼魂之术既然能将天魔灭杀，那么同样的方法，也定能将心魔磨灭，只是这其中二人所承受的痛苦，却远不能为外人道了。

    “不乐徒孙这十年来修为大进，或已可以助你驱出心魔，你可愿试？”常华真人吃惊之后，定了定神，又道。

    莫不乐现在的修为，要说替程白眉驱出心魔，还是远远不够，常华真人的目的也不在此，他是想通过无明之火来试探程白眉的话是真是假。毕竟有裴香圣的例子在先，入魔之后未必定会自爆，也可能是像裴香圣样，表面无恙，暗地里却已受天魔控制。

    第二五章 尝试

    “他？修为还差得太远。”

    程白眉面无表情，他心中的魔念，是因为曾被云舒夺舍而导致，事实上，他本身并无心魔，而是云舒的心魔投影在他的身上，要驱除他身上的心魔，就必须先驱除云舒的心魔，云舒是大乘期的修为，莫不乐至少也要修炼到分神期，才能勉强帮得上忙。常华真人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这种要求，太过不合情理，即使程白眉的性情比较硬直，也觉得有些怪异。

    于是他紧接着又问道：“师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常华真人叹了口气，道：“以炼魂之法来炼心，何其苦也，你是我的弟子，为师自是不忍，不如就试试吧。”

    身为师父，又怎么会让徒弟看出蹊跷，常华真人脸的爱护之意。

    “那就试试。”程白眉蹙着眉，也不好直拒绝。

    叶艳飞冷眼旁观，却是看出几分端倪来，心中蓦然咯登，常华真人此举，分明是怀疑程白眉入魔己深，怪哉，那山腹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常华真人如此作为。还有，程白眉身上百年来的怪异，莫非是因心魔入侵所致？

    若是心魔，这也说不通啊，哪个修士能将心魔压制百年而不彻底入魔？除非是直待在莲岛仙境，受莲香镇压……不过话说回来，这百年来，程白眉还真的没有离开过混沌金莲天，就连当初莫不乐在九华城外迎宾楼前遇险，他也只是遥遥出了剑，没有亲至。

    难道真让自己猜对了？

    “叶师侄，你派个人，将不乐徒孙唤来。”

    正在叶艳飞胡思乱想的时候，常华真人已向他吩咐道。

    “弟子亲自去接他。”

    叶艳飞眯了眯眼，很殷勤地表示主动跑腿。常华真人倒是没什么感觉，程白眉却怪异地看了他眼，这个家伙平时副慵懒的样子，什么时候这样勤快了？而且以青云宫宫主之尊，又是长辈，屁颠颠地跑去接个晚辈弟子，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对。

    这个家伙，搞什么鬼？

    程白眉这样想着，眼中渐渐流露出几分警惕之色，这些年来，青云宫和落霞宫关系不睦，门下弟子不知打过少场架，这其中，少不了叶艳飞的推波助澜，只是他直懒得计较，这才没有闹得大，而且自从莫不乐归宗后，这个徒弟的脾性着实有些圆滑，做事又不按牌理出招，才让两宫的关系缓和了许。

    别是叶艳飞逮着机会，要找莫不乐的麻烦吧？想到这里，程白眉周身气势大盛，甩袖打出道剑罡，阻住叶艳飞的脚步。

    “他个小辈，哪里当得师兄亲自去接。师兄且留步，我让他现在过来就是了。”

    说着，程白眉直接打出道传讯玉符。

    莫不乐此时和秦留情还在连山院，正焦头烂额地应付连山院众弟子，抱素衣和卓夷好端端地出去，回来却是躺着，连山院下子就炸了窝，这个问首座和大师兄怎么了，那个是谁把首座和大师兄害成这个样子，再来个又问首座和大师兄伤得重不重，要不要请丹灵院首座来看看等等等等，好在秦留情这位青云宫大师兄平素还是有些威望的，好通安抚，才终于劝住了这些连山院弟子，没把事情闹起来。

    不过也因此，他们两个时都没有办法从连山院离开，没办法，抱素衣和卓夷都没醒过来，他们个是首座，个是连山院大师兄，这副状态也确实令众连山院弟子人心惶惶。

    “就在这儿待三天好了，权当偷偷闲。”莫不乐挺想得开的，反正抱素衣三天后就能醒。

    秦留情瞪了他眼，没好气道：“那你留下，我先走。”莫不乐是闲得无事，他可是大摊子事呢。

    “你天天这么忙，还有时间修炼吗？”莫不乐看看他，早就已经察觉，这十年来，秦留情的修为几乎就没有丝毫进展。

    “宗门这关若是渡不过去，我修为再高又有何用。”秦留情平静道。这十年来，他确实放弃了修炼，全心扑在发放任务上，只希望通过这些任务收集到的天材地宝，真的能对宗门起到作用。

    “说得也是，宗门没了，我们就全成了无家可归的修士，啧啧，跟散修样要到处漂泊了。”莫不乐咂咂嘴，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秦留情让他逗乐了，道：“没那么可怜，普通弟子也还罢了，凭你我的资质，有的是宗门愿意接纳，就是投入其他仙宗也没有问题。”

    “可是当不了大师兄了啊。”莫不乐还是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不正好，可以专心修炼。”秦留情想了想，倒觉得这样也不错。

    两人你句我句，说得倒是轻松，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事实上，心情都挺沉重，毕竟他们对九华仙宗都有感情，哪里是说改投别派就能改的。

    “也不知道抱师叔这次是否真的能挽救金莲湮灭？”莫不乐觉得，其实九华仙宗还是有希望抢救下的，不过具体行不行，还要等抱素衣醒过来才知道。实在不行，干脆就把抱素衣带回莫高阴阳天，等到莫高阴阳天恢复到洞天的程度，再把九华仙宗整体搬迁过去也行啊。不过那地方离妖仙宗和龙虎仙宗太近，真要这么做，恐怕还有不少麻烦，但总归也是条路嘛。

    秦留情却皱起眉心，若有所思道：“我好奇究竟是谁是抓了抱师叔，常华师叔祖又为何毫无追究之意？”

    莫不乐才不去想这些绕弯弯的事情，他摸摸下巴，笑道：“我只好奇那山腹究竟是哪里，有点熟悉的感觉，好像我曾经到过那里似的。”

    当时进山腹，他就隐约有这种感觉，只是那时心都在想抱素衣的事情，没太在意，这会儿闲下来了，才突然想起来。

    秦留情愣，正要追问，这时二人眼前灵光闪，却是枚传讯玉简停在了莫不乐的身前。

    “咦？”莫不乐伸手接过，探查到玉简上熟悉的气息，顿时大喜，“是师父！”

    再探查，又“咦”了声，惊讶道：“师父让我去青云宫。”程白眉没在玉简中说是什么事，只是让莫不乐直接去青云宫，这自然让人惊讶。

    秦留情心中动，道：“怕是与抱师叔的事有关系，你快去吧。”

    莫不乐想也是，如果是别的事，师父应该叫他去落霞宫才对，当下不敢迟疑，脚下生风地就去了青云宫。

    到了青云宫，看常华真人、叶艳飞和自家师父都在，他屁颠颠地上前行礼。

    “弟子拜见师祖、师伯、师父。”

    第二六章 尽力而为

    程白眉看了看，眉头挑，也不叫他起来，冷冷道：“灌输给你那么真元，现在才金丹初期，天下蠢才，你当居其。”

    莫不乐顿时郁闷了，低头道：“弟子让师父失望了。”哪天能不损他成不成？

    “行了，他这修为，已算是快了。”常华真人倒是替这徒孙说了句公道话，“起来吧。”

    “谢师祖。”莫不乐麻利地从地上起来，又开始卖好，“师祖，师父，弟子日后定勤加修炼，绝不会让师祖与师父失望。”

    “好好……”常华真人乐呵呵的。

    程白眉面无表情道：“你因火毒之事，起步本就比师兄弟们低，自然应当比他们加勤加修炼，方对得起这‘大师兄’三字。”

    “是。”莫不乐脸受教了的表情，然后赶紧转移话题，再让师父说几句，他这大师兄就不用做了，“不知师父将弟子唤来，有何差遣？”

    “无明之火你现在能控制自如了？”程白眉问道。

    莫不乐怔了下，怎么问这个，但嘴上还是应道：“是。”

    程白眉这时却看向常华真人，微微躬身，道：“师父，那就让他试试吧。”

    试什么？莫不乐脸疑惑，要用到无明之火，难道又有人心魔入体？等等，难道是师父？想到这里，他忽然惊，师父如果心魔入体，那就是说小祖也……

    没等莫不乐露出惊骇之色，常华真人此时已经开口道：“不乐徒孙，替你师父驱除心魔吧。”

    果然如此。

    莫不乐深吸口气，眼中已是出几分担忧，看着程白眉，忍不住道：“师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有些惭愧，虽然早就想到，师父会因为师祖夺舍的事情而受到心魔滋扰，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这十年来，他只顾着闭关，对师父却是疏忽了。

    “你放手而为便是。”程白眉的面色缓和了些，语气中也了丝鼓励，但下刻又转了语气，“反正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原本就没对你抱有什么期望。”

    “师父……您好歹对弟子有点信心成不成？”莫不乐脸垮，师父您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色，损徒弟损成习惯了，心魔再厉害，总不能比附身裴香圣的天魔厉害吧，无明之火对付心魔还是绰绰有余的。

    叶艳飞在旁边哈哈笑，道：“你们师徒俩个，相处得倒有意思。”

    他曾经提点过莫不乐几次，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没有看出程白眉的异常，按说依这小子的聪明劲，应该早有察觉才对，可是看他们师徒俩之间的相处，亲昵得不像话，倒又让叶艳飞觉得奇怪。

    程白眉看了他眼，淡淡道：“徒弟嘛，还是活泼点好，那种毕恭毕敬三竿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不要也罢。”

    莫不乐下子没忍住，脸上乐开了花。只可怜秦留情、陆留心、苏留仙三人，被竿子给打翻了，哦，或许还要加上个可怜的明净，怪不得师父总对他不冷不热的，感情是不喜欢明净在师父面前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傻乐什么，过来。”程白眉瞪了他眼。

    莫不乐屁颠颠地上前，道：“师父您吩咐。”

    “要怎么做，你说。”程白眉又瞪了他眼，这个徒弟活泼是活泼了，就是又跳脱得太过，这么年，怎么就不见长进呢。

    莫不乐这才明白过来，这就是要驱除心魔了，连忙道：“师父，您入定就行。”

    入定之时，心神最静，也是心魔伺机作乱的时候，当初抱素衣在莫高原上差点入魔，也是在打坐修炼之时。

    程白眉也不再废话，当即就打坐入定，须臾，已入冥冥之境。

    莫不乐定神观察了片刻，有些奇怪，师父面色平静，半点也没有心魔作乱的迹象，想了想，他自指尖逼出点无明火，小心靠近程白眉的眉心识海

    “滋……”缕青烟冒出来。

    莫不乐手颤，脸色微变，果然有魔念环绕，而且已经快要侵入师父的识海了。二话不说，他逼出的无明之火，将程白眉的身体整个都笼罩起来，却又小心翼翼地不让无明之火接触到身体，否则，旦无明之火侵入师父的体内，那结果比心魔侵入也好不到哪里去。

    青烟大盛，时间，程白眉整个身影都被没入，难以看清。

    莫不乐却又呆住了，怎么会这样？这魔念之，几乎跟当初在莲岛仙境与裴香圣对峙时相差无几，但是裴香圣那可是整个人完全入魔了，而且身上还有天魔附身，师父若是被这么魔念环绕，早就该跟裴香圣样，彻底入魔了。

    无明之火源源不断地被他从本内逼出，青烟也越来越，没过久，整个青云宫大殿都几乎被青笼给笼罩了，然而环绕在程白眉身边的那些魔念，却怎么也不见减少的迹象。

    “师祖，不对啊，这些魔念似乎烧不完……”莫不乐终于忍不住了，他虽然能控制无明之火，但毕竟体内真元有限，最再持续刻钟，他的真元就会耗尽了。

    常华真人微叹口气，这些魔念是从小祖那里投影过来，看程白眉这情形，就知道小祖已经到了何等严重的地步，只怕是莲香已经压制不住了，不得已小祖才想到以炼魂之术来炼心。

    “你尽力而为罢，结果如何，无妨。”

    总归，还有炼心的法子，只是从这情形看来，山腹中程白眉的元婴所说的话不错，程白眉果然是入魔了，只不过他体内的魔念，是来自小祖魔念的投影，这十年来又直在炼心，将魔念给克制住了，所以并未蒙蔽神智、也没有引来爆体而已。

    既然师祖都这样说了，莫不乐也唯有尽力，将无明之火催发到极致，直到丹田内再无丝真元，这才收手后退，屁股坐下来就开始运功调息。

    叶艳飞伸手指，股清风将殿中青烟吹散，露出了程白眉端坐不动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在看清程白眉面容的瞬间，他大吃惊。

    程白眉的额心上，隐隐约约，现出副鬼脸图案，虽不是很清晰，但有裴香圣为例在前，任谁都能认得出来。

    常华真人心下沉，这鬼脸是入魔的征兆，之前还不显，但被无明之火这么烧，就将程白眉已入魔的事实给显露出来。

    “九宫为阵，封封封！”

    九把纸剑瞬间出现，化做九道剑气，以程白眉的身体为中心，以九宫为形，环绕不定，竟是将他整个人都封在了剑阵中。

    第二七章 顶撞

    “师叔！”叶艳飞醒悟过来，艳美的面容表情阴晴不定，半晌才道，“莫非程师弟与裴香圣样二”

    他有些问不下去了。裴香圣自从被擒后，就被遥光真人送回天外天封印起来，天魔虽说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上，但是他本身的魔念却依然未除，入魔已深，旦清醒，必然会再次陷入疯狂之中。如果不是还有莫不乐这个希望在，裴香圣恐怕已经被遥光真人亲手处死了。

    常华真人叹了声，道：“以炼魂之术来炼心，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说到底，要除尽心魔，还是得靠……无明之火。”

    他的目光落在莫不乐的身上，这个徒孙是唯的希望，可是修为委实太低，纵是有无明之火，也不能物尽其用，偏又不能以拔苗助之法提升他的修为，实在是令人图叹奈何。

    “是否先送程师弟回清凉台？”叶艳飞眸光沉了沉，又问道。总不能把程白眉直封印在青云宫大殿里。

    常华真人想了想，正欲说要把程白眉带回他潜修的莲岛，这时殿外忽而飞入只纸鹤，须臾，爆化为蓬灵光，于半空中形成行大字：送回步莲台，落款是云舒二字。

    “谨遵小祖之命。”常华真人犹豫了片刻，同意了，小祖与程白眉元神相系，总不会害他。

    “可是，炼心之法真的能压制心魔吗？”叶艳飞有些怀疑，如果入魔不深，或许还有用，但此刻程白眉额间已现鬼脸，纵使这鬼脸还不太清晰，但也分明是魔入心间，难以自制了。

    “既然是小祖的意思，定然是有把握的……我送白眉徒儿回去，这些年，不乐徒孙的修炼，就请师侄指点，莫让他荒废了。”

    常华真人不好告诉这位师侄，小祖与程白眉元神相系，性命相通，没有把握小祖是不会让程白眉回到步莲台上。交待了句后，大袖卷起程白眉，闪身便离开了。

    “等等，师叔，程师弟为何会入魔？”叶艳飞追上前问了句，然而没等他问完，常华真人就已经不见了身影，自然也不会回答他。

    “叶师伯，师父曾被小祖夺舍，虽未成功，但还是影响颇深。”却是莫不乐恰好自运功调息中醒来，听到了这问，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什么？”叶艳飞大惊，瞬间眼前仿佛云开雾散，困扰他百年的疑惑就此解开。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盯着莫不乐，不相信程白眉会主动告诉他这件事。

    “话太长，时半会儿说不清，我师父呢？”莫不乐看程白眉已经不在殿中，顿时悬起心来。

    “说不清也要说，坐下。”叶艳飞身形昊，在殿首坐下，沉下脸色，威仪显露，他今天非要弄个明白不可。

    莫不乐连程白眉板脸的时候都不怕，又哪里怕叶艳飞，他又不是秦留情那三人，又问道：“我师父呢？”

    叶艳飞温怒道：“本座是你师伯。”

    “师伯哪有师父亲，我师父呢？”莫不乐才不吃他这套。

    叶艳飞牙根都痒了，这就是程白眉喜欢的活泼的弟子，他要是有这样敢顶撞师长的弟子，早巴掌拍死了。

    “你师父回步莲台了，屁事没有，现在，你给我说清楚，程师弟被小祖夺舍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不乐心里还挂念着师父，无心细说，索性就长话短说，道：“当年师父进阶元婴失败，被小祖救下，勉强保住元婴，师父就以救我为条件，将肉身送给小祖夺舍。”

    “白痴！”

    叶艳飞怒骂声，只手按住脸，早该想到了，程白眉就是个这样的白痴。

    莫不乐对他怒目而视，当着徒弟骂师父这种事，是个师伯该做的吗？信不信回头他就当着秦留情的面骂师伯啊。

    “瞪什么瞪，要不是你，你师父能落到这个下场？”叶艳飞又骂了句，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坐直身体，“你师父的元婴呢？”

    进阶元婴失败，但又被小祖救下，勉强保住元婴，这就是说，当年程白眉的元婴极其虚弱，已经无法承受得起肉身的负担，否则不会连肉身都不要了，那么这么年来，他的元婴在哪里？

    “当然是被小祖送去温养了。”莫不乐还记得在小须弥境中，冒充师父的小祖曾经提过那么句。他心中十分惭愧，确实，如果不是为了他，师父绝不会弄到现在这样子。

    “不对，若是温养这么年，他的元婴早该归体。”叶艳飞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莫不乐还没想过这个问题，直以为温养元婴不是十年八年的事，乍听叶艳飞这么说，他顿时就骇了跳，道：”师伯，您是什么意思？”

    “要么，你师父的元婴已经崩溃消散，要么，就是被小祖关着……等等，常华师叔是怎么知道程师弟入魔的？小祖不会说……他自己也不会……如果他的元婴还在，性命相系，自然会有所感应，也就是说二”

    叶艳飞喃喃自语，这时猛地拍案而起，双眼精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