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仙宗 作者:瑞者

    支离破碎。

    没当场死去，是因为他服用过“水草”叶子，再生法则于世间的化形，蕴含的再生之力原本都潜伏在他的血肉里，受到刺激，立刻开始发挥作用，真元的破坏力再大，再生法则也能瞬间修复，甚至连金丹也起修复，只是可惜部分金丹碎片随着血液被吐了出来，导致修复的金丹也是残缺不全，不过这也足以让莫不乐勉强将真元重新梳理控制住。

    至于第二个原因，就要感谢体内那庞大的神魂之力了，金丹爆开的力量极为巨大，如果没有这些神魂之力的阻拦，莫不乐恐怕当场就粉身碎骨，不对，准确地说是尸骨无存，哪里会给再生法则留下修复的机会，恰是这些神魂之力挡了挡，减弱了金丹爆开时产生的冲击力。

    第二七零章 魔域

    不过叶艳飞等人就没那么幸运了，神魂之力挡下的冲击力，全部反馈到他们的身上，除了龟半仙修为深厚，没啥感觉之外，其他三人都被反震得气血翻腾，心口发闷，好在他们的修为也远胜莫不乐，而且反震力又是分散开的，每个人承受的不过是其中部分，所以没有受到伤害。

    这变故，没有影响到小凤凰，反而因为生死瞬的经历，激出了小凤凰骨子里的狠性。小凤凰是莫不乐的神魂所化，莫不乐表面嘻嘻哈哈颇不正经，但骨子里却是狠的，不狠，他哪里能在冰风谷撑过那么年，莫不乐的狠性，就是小凤凰的狠性。

    金喙高高扬起，狠狠啄下。

    “啵……”

    如气泡被戳破，慧心宝鉴的防护层应声而被啄出个小洞，左右两道伺机而动的剑气，顿时流露出趁你病要你命的强大气势，对准那处小洞，狠狠捅，绞，然后交叉而过，将整个防护层彻底撕裂。

    小凤凰欢呼声，头扎进了镜面里。

    慧心宝鉴开始颤抖，时不时还鼓起小块，就好像体内有两个小人儿正拳打脚踢，打得难解难分。而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云舒控制慧心宝鉴的缕分神，与雀子小凤凰，就慧心宝鉴的控制权，展开了殊死搏斗。

    云舒面色不定，眉心间的鬼脸也随之变幻莫测，就在小凤凰冲入慧心宝鉴的那瞬间，他蓦然抽身后退，寒声道：“天魔领域！”

    鬼脸呼啸着从他的眉心间脱离，落在地上，个旋身，化做朵十二层莲花，莲座覆盖了整个地面，将所有人都托在了莲蕊上。

    天魔领域，就是魔域，当年裴香圣入魔，魔域化为颗魔眼，成天漏之相，而云舒的魔域，却是朵莲花，黑色的，形状与他在莲岛仙境所居的那株十二品金莲完全样。

    无穷无尽的魔念，自莲蕊中散逸出来。

    滋滋滋滋……莫不乐为在场每个人都发放了团无明之火，人太，而他修为有限，又要分心控制小凤凰，所以无明之火只能笼罩在大家的眉心识海上，身体其他穴窍就照应不到了。

    魔念碰触到诸人眉心间的那团无明之火，声滋响就被烧成了缕缕青烟，然而的魔念，却往诸人周身的穴窍里钻去。

    “抱神守念，闭紧穴窍。”

    常华真人大喝声。魔念入侵，最危险的就是眉心识海，因为识海直接连通神魂与心境，而其他穴窍虽然魔念也能侵入，但魔念侵身的危害与魔念侵心的危害完全不可以同日而语。

    真人们知道厉害，自然也分得出轻重，识海有无明之火守护，暂无危机，此时重要的自然是阻止魔念侵身，当下纷纷抽身后退，稳定神念，紧闭全身各处穴窍，绕是反应快速，却还是有些魔念侵入了穴窍中。

    但这边凤冲霄等人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他们正全力输出神魂之力，不能动弹，也无法闭紧穴窍，全身各处穴窍顿时沦陷在魔念的围攻下。

    只有莫不乐和程白眉的元婴安然无事。

    莫不乐安然无事自不用说，魔念入侵他的体内，就如自投罗网，唯有化做青烟的下场。而程白眉的元婴，却全赖那些缚住他的细丝。细丝内蕴含无尽的不甘与怨愤，对魔念的吸引力比他这个元婴大了，没等到碰触到婴体，那些魔念就纷纷被细丝吸引过去，然后二者之间发生了场常人无法想像的争斗，就仿佛是天生冤家，旦相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时间，魔念与细丝内的不甘与怨愤杀得昏天黑地，不论是谁输赢，都造成了个不可避免的结果，就是那些细丝内的不甘与怨愤之意被大量消耗了，只留下了最纯粹的剑意，细丝，准确地说是剑气，不但显锋锐无比，而且就像洗去了沾染的铁锈，点点地展露出霸道无双的姿态。

    作为器灵，程白眉的元婴第时间就察觉到这个变化，他沉下心神，细细观察，然后发现，随着那些不甘与怨愤之意的减少，他对这些剑气的炼化速度开始迅速提升。

    心中动，程白眉的元婴就此入定。

    莫不乐此时却是顾不上其他，他的全部心神都耗在小凤凰的身上，等同于两位大乘修士的神魂之力的加持，是何等沉重的负担，他嘴上说支撑得住，事实上．他随时都游走的崩溃的边缘，完全是凭着意志强撑下来，金丹的破碎令他雪上加霜。

    此时，眼见云舒出杀招，身边这几位神魂之力加持器，除了龟半仙还老神在在，万年老乌龟壳厚，脸皮比壳还厚，魔念居然时半会儿拿它无可奈何，其他几位却是随时都有可能被魔念干拢停止神魂之力的输出。

    对慧心宝鉴控制权的争斗已经达到白热化，莫不乐哪里肯功亏溃，要保证身边的几位神魂之力加持器不出岔子，就必须清除他们身边的魔念。

    清除魔念，只有两个办法，是无明之火，二是慧心宝鉴。但莫不乐此时哪里还有余力控制无明之火，只能选择第二个办法。

    “兔子。”

    除了程白眉的元婴和莫不乐，在场唯不受魔念影响的就是兔子。兔子天生天养，本就是阴阳本源之气汇聚而生，换句话说，它不是肉体凡胎，而是最纯净的本源之气，何况阴阳转化，变化不定，魔念侵入它的体内，也找不到它的心念所在，找不到心念所在，就谈不上侵染，兔子蹦蹦跳跳，视魔念如无物，当然，魔念无相无形，它本来也看不见。

    听到莫不乐声喊，兔子眨了眨眼睛，没明白。

    “踹它！”

    莫不乐指慧心宝鉴。

    兔子这下子明白了，后腿蹬，凌空跳，记狠狠的窝心脚，踹在了慧心宝鉴上。

    慧心宝鉴顿时在半空中打起滚来：

    本来，魔域出，慧心宝鉴感应到魔念，自动发出灵光，只是镜内争斗不休，灵光无主，只射向山腹顶上，兔子这脚，踹得慧心宝鉴乱打滚，那灵光就随着慧心宝鉴也开始四面乱照。

    恰好有道灵光扫过凤冲霄几人的身上，身体周围以及那些侵入穴窍怕魔念瞬间被清扫空，几人顿时都松了口气，但下刻，的魔念捅了过来。

    须臾，又是道灵光胡乱地扫过来，几人又得以松口气，如此反复，虽难以尽除魔念，但总算能让几人时不时松口气，神魂之力的输出自然也就不曾断了线。

    第二七章 入魔而不成魔

    但好事总不长久，真人们被魔念所扰，云舒步迈出，已脱出包围，先是伸手指定住乱打滚的慧心宝鉴，而后却是似笑非笑地看向莫不乐。

    “小家伙……你给我找了不少麻烦……”

    莫不乐暗暗叫苦，口中却道：“小祖，弟子这是在救你。”

    “你以为我真的成魔了？”云舒拂了拂袖子，风姿如仙，“我若成魔，慧心宝鉴早就造反了。”

    莫不乐顿时呆，先前的疑惑再次浮上心头。对啊，小祖若已成天魔，慧心宝鉴为何还会受他控制？

    “请小祖赐教。”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用想了，直接问本人也是样。

    云舒淡淡微笑，道：“我只是成就天魔之身，并非心成魔，我心中无魔，虽入魔而不成魔，你可明白？”

    莫不乐继续老实摇头，魔念入侵，怎么可能身成魔而心不成魔。

    “那你可知破而后立？”云舒又道。

    这回莫不乐点头了，别人不知道破而后立，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身中无明火毒，灵根被烧毁，他在冰风谷煎熬百余年的过程，就是“破”，后来得万年子夜兰心露滋养，重铸灵根，这就是“立”，破而后立，火木双灵根变成了极品水灵根，不止是属性变了，将他的资质强行提升大截。

    肯冒风险，必有收获，尽管莫不乐的破而后立是被迫的，但破而后立的好处，他还是享受到了。

    “我心境有破绽，遭修为反噬，必然入魔，既然必然入魔，又何必等到魔念暗暗侵染，不如主动入魔，化被动为主动，这其中的区别，你可明白？”云舒又问道。

    莫不乐想了想，继续点头。小祖的话容易理解，反正是要入魔的，不如干脆点，主动引魔入体。就好像有恶客临门，要抢你家金银，偏巧自家大门坏了，挡也挡不住。干脆换个想法，反正这恶客肯定是要进来的，与其让他闯进来到处乱翻，不如大方点，客气点，主动引客入门，把恶客引到库房里，到时候是对骂还是对打，或者干脆就让恶客把库房里的金银抢走都行，破坏的无非就是库房这处地方，甚至恶客再凶点，把卧房也抢了，客厅也抢了，灶屋也抢了，甚至后院的花花草草也没放过，也没有关系，反正咱定不会告诉恶客，其实咱家最值钱的颗明珠，就藏在后院下面的地窖里呢。

    那处地窖，指代的就是云舒的心境，也许阴冷，也许潮湿，也许挖的时候地基没打好，已经坍塌了半，但明珠始终是明珠，哪怕被埋在了地窖里，它也还是蒙尘的明珠，等恶客走了，再挖出来，洗去污泥，它还是光芒万丈。

    这明珠，就是云舒的初心，初心不失，他就可以保有自我。这就是云舒的破而后立。所谓入魔而不成魔，就是这样了。所以慧心宝鉴还肯被云舒御使，因为他明珠仍在，初心不昧。

    想明白这点，莫不乐咂咂嘴，有点不是滋味，问道：“那您为何还要让裴前辈来抢慧心宝鉴，为何让我师父来阻我回宗，为何要毁掉传送阵？”

    “我现在是‘破’，‘破’是个过程，不‘破’得干二净，怎么‘立’？你此时把慧心宝鉴带回来，对着我照，岂不是破坏了我的‘破’，我自然不能容许。”

    云舒既然主动入魔，哪会让人破坏了他的打算，所以他要阻止莫不乐将慧心宝鉴带回来。只不过他虽未成魔，但到底还是入魔，使用的手段自然就不那么光明正大，甚至很有些天魔风范，莫不乐要是运道稍差些，估计就真回不来了。

    但话说回来，云舒毕竟没有真正成魔，对祸乱明界、魔染天下没兴趣，不然他只要随便找个地方猫着，暗地里释放魔念，以他的修为，恐怕明界绝大数人都逃不过魔念侵染这关，到那时可就真的是明界大祸了。所以当他透过夺舍程白眉的那缕分神感知到剑峰有异后，就施计困住了步莲台上的众真人，不躲不藏不为祸天下，而是来到了这处山腹里，不杀人，只夺宝，否则莫不乐等人早就死光了。

    夺宝，夺的自然是剑峰这柄仙器，仙器无灵，谁拳头大谁就可以搬走，仙器有灵，那就不是拳头大能解决的问题，必须让器灵臣服，才能使仙器归属。

    这就是云舒要让程白眉的元婴臣服的缘故。得仙器，可飞升，飞升之时仙门大开，仙气弥漫，他是天生仙骨，完全可以借仙气洗炼身体，将身魔念洗净，重铸心境，恢复明珠的万丈光芒。

    当完全成了洗炼的刻，就是“立”的那刻，破而后立，收获大大。可如果是用慧心宝鉴来清除体内魔念，就没有了仙气炼身这环节，魔念是清除了，可心境未能重铸，他这辈子始终要受制于慧心宝鉴。

    云舒生来云淡风轻，可他天生仙骨，与他同时代的修士如裴香圣等人，皆是天之骄子，却被他压得死死的，他又怎么肯让自己永远受制于慧心宝鉴

    所以，他的破而后立，是要分两步走，是引魔入身，二是毁掉慧心宝鉴，没有了慧心宝鉴，他就是破釜沉舟，背水战，不留半点退路，要么成仙，要么彻底成魔。只不过当他发现程白眉元婴这个器灵，居然被仙器的剑气给缚住时，才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慧心宝鉴不能毁，他要先用慧心宝鉴给程白眉的元婴解缚，被缚住的器灵，是指挥不动仙器的。

    只是，到底还是让莫不乐这小子给搅了局。

    云舒此时在想，是彻底解决这个小子呢，还是真的彻底解决这个小子。因为莫不乐的无明之火，跟慧心宝鉴样，都是破而后立的阻碍。

    莫不乐毛骨悚然，他感应到了云舒心中的杀意。此时，真人们全力抵抗魔念侵体，凤冲霄、抱素衣，叶艳飞包括龟半仙在内，都不能分神出手，明净也在抵抗魔念侵体，程白眉的元婴……这种时候，入什么定啊。

    向可靠的师父，突然间靠不住了，莫不乐欲哭无泪，看了眼兔子，然后又移开眼，算了，兔子要是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第二七二章 滚蛋

    兔子眨眨眼睛，它被小瞧了？蓦然暴怒，身形暴涨，巨形阴阳战天兔现身，蹑手蹑脚来到云舒的身后，记窝心脚，直指云舒的背心要害。

    砰！

    下刻，兔子被云舒反手掌打得深深嵌入石壁里。魔域笼罩之下，魔念无数，兔子想偷袭，哪知魔念早把它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别说它偷袭不成，就是侥幸成功，云舒是什么修为，举霞境大乘修士，本就离飞升只差步，主动入魔后，修为是大涨，若非他心境有暇，主动压制修为，早就引来了飞升劫。

    兔子再威武，也威武不过这样的修士。不管它偷袭成功不成功，下场都样。

    “小祖，你不能杀我。”莫不乐同情地看了兔子眼，挺了挺腰，信心十足。

    “哦？”云舒似笑非笑。

    “我体内都是无明之火，你若杀我，无明之火无人控制，四散逸开，魔域必毁。这魔域与你神魂相系，魔域着火，你的神魂也必随之烧灼，体内魔念也会被清除，到那时，你就只能‘破’而不能‘立’了。”

    莫不乐死死掐住了云舒的软肋。立的是什么，是心境，无明之火可以清除魔念，却不能帮云舒重立心境，到那时，云舒唯有个选择，就是跟裴香圣样，散尽修为，重头再来。独占青云几近两千年，朝重落于地，骄傲如云舒，如何甘心。

    于是他笑了笑，并不否认，点头道：“所言极是：”然后他顿，目光绕着莫不乐的身周环扫圈，“但我可以杀他们。”

    他指的是凤冲霄、抱素衣、叶艳飞和明净，或许还可以再加只老乌龟和只兔子。

    不是真的要杀人，而是威胁。他觉得莫不乐总是坏他的打算，很讨厌可是又不能杀莫不乐，怎么办？大家各出底牌，来谈交易吧。云舒的底牌，就是在场这些人的性命

    莫不乐的底牌是什么？无明之火。但仅只有无明之火是不够的。他陷入沉思中。

    云舒却又道：“你最好不要思考太久，入魔之后，我的耐心不是很好

    主动入魔，又岂能完全保持自我，本心虽还在，但性情、行事、言谈，都已渐偏魔性。

    慧心宝鉴控制权的争夺已入白热化，很快就会分出胜负，胜负揭晓的那刻，就是云舒耐心耗尽的刻，因为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将要失去对慧心宝鉴的控制权。慧心宝鉴是他的截仙骨所炼，失去对慧心宝鉴的控制权，就相当于他失去了身体的部分，从完美变成残缺，别说骄傲如云舒，换了谁心中都不会舒服。

    莫不乐咬牙，果断道：“我不抢慧心宝鉴，仙器也是你的，但是这里所有的人我都要带走，包括我师父的肉身和元婴。”

    他没有底牌，只有底限，所有人都得平安带走，少个都不行。

    “不行。”云舒断然否决，“你师父的元婴已成仙器器灵，他走不掉。

    拥有器灵的仙器，才是仙器，没有器灵，仙器只是死物，他要件死物有何用。

    莫不乐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提出要带走师父的元婴，自然也有自己的道理，他的道理就是：“你夺舍我师父的那缕分神，融合了师父部分意识，完全可以替代师父的元婴，成为新的器灵。”

    理论上来说，夺舍的那缕分神，既是云舒，也是程白眉，至于到底是哪个，就看是哪个意识为主，只要云舒放弃自己的那部分意识，而将程白眉的部分意识重新释放，那么这缕分神就是程白眉。

    分神不是元婴，但元婴进步，却是分神，从本质上来说，它们是样的，既然都是程白眉，那么用分神代替元婴，完全是可行的。

    云舒有些意动，莫不乐的话，确实可行，而且用自己的分神取代程白眉的元婴为器灵，对他控制仙器也有利。

    莫不乐察颜观色，招手，把即将取得胜利的小凤凰召了回来。

    “这是我的诚意。”

    他放弃了对慧心宝鉴控制权的争夺。

    云舒深深地看了他眼，微露笑意，心念动，慧心宝鉴镜面转，照向程白眉的元婴，准确地说，是照向缚住程白眉元婴的那些细丝。

    “这是我的诚意。”

    将程白眉的元婴从束缚中解救出来，云舒接受了莫不乐的提议，用自己的分神取代他。

    很好，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莫不乐稍稍松了口气，小凤凰回归体内。

    不用再给小凤凰加持神魂之力，凤冲霄等人恢复了行动力，但周身魔念环绕，仍是不敢轻举妄动，索性坐下来，抱神守念，和真人们样，全力抵抗魔念对身体各处穴窍的侵染。

    莫不乐也没有闲着，现在他终于可以全力控制无明之火，给大家又笼上层火罩，时间，魔念如飞蛾扑火，尽化青烟，然而魔念无穷无尽，怎么烧也不见少，反而是青烟越来越，弥漫在山腹间，使众人都置身于烟气里，云笼雾罩，若隐若现。

    突然之间，山腹抖动了下。莫不乐正全力控制无明之火，还以为是错觉，但下刻，地面震颤起来，他这才惊，道：“怎么回事？”

    这问的对象，自然是云舒。

    云舒未答，但面色已渐渐沉下去。山腹处于剑峰内，山腹颤动，就是剑峰在颤动，剑峰为仙器所化，这说明，仙器有变。但是什么样的变化，他时还看不出来。

    “剑气在消失！”

    抱素衣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青烟笼罩下，程白眉元婴那边的情况已经看不清楚，就连云舒也只能隐约看到慧心宝鉴的灵光在闪动，但那些化成细丝的剑气，却实在太过细小，隐末在青烟下，加看不到了。但抱素衣是天师，比起用眼睛看，他擅长闭着眼睛感应，连埋藏在地下不知少丈深的灵脉，他都能感应到，何况是离得并不远的那些细丝。

    在他的感应中，那些细丝迅速在消失，也许慧心宝鉴起作用了，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但山腹颤动的原因，半就是因为这些细丝消失。

    “师父！”莫不乐立刻大声呼喊起来。

    细丝消失，就意味着师父的元婴马上就可以脱困了。他担心师父还在入定中，不能浮空，下子摔到地上，元婴之体，又小又特别脆弱，别摔成几瓣了。

    没有应声。

    “师父……师父醒来……师父啊……”

    莫不乐连声喊道，抱着不把程白眉元婴唤醒绝不罢休的心态。

    “吵死了，赶紧滚蛋！”

    连唤数十声，程白眉元婴的声音终于从青烟中传出，透着几分疲惫，然而却言成箴，莫不乐真的滚蛋了。

    第二七三章 劫至

    不止是莫不乐，山腹中所有的人，云舒、凤冲霄、抱素衣、叶艳飞、范明河、明净，还有那些真人们，包括龟兔，通通滚蛋。

    准确地说，他们是被无数剑气挟裹着轰出了山腹，个个摔在剑峰脚下，灰头土脸，面面相觑。就连云舒，也难免出现了抹错愕之色。他的魔域被破掉了，那些剑气在挟裹住他们之前，硬生生轰灭了魔域。

    那些剑气，竟然连魔念都能湮灭，虽无轰轰烈烈之势，然后威力之强竟至如斯。

    这就是仙器所蕴之剑气。

    错愕之后，云舒眼中只剩下渴望之色，他强烈地渴望着得到这件仙器，助他破而后立，助他飞升。

    剑峰仍在晃动，块块巨石从山巅滚落，有些难免冲着众人所在之地滚来，没有魔域的压制，这些巨石纵然势如奔雷，又岂能放在在真人们的眼里，随便挥挥袖，不等巨石滚近，已化成粉末，散逸于风中。

    “龟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莫不乐抓过龟半仙，诚心诚意地向“百科全书”请教。

    龟半仙瞪了瞪芝麻眼，道：“你……傻……么？封……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