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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难为(嫡子难为第二部,强攻强受) 作者:石头与水

    便带着陈大豹走了。

    如今李方的结局,倒是令凤景明格外的快意!

    帝都既然已经将鞑靼人赶走,那么,也是该把人叫回来的时候了。

    至于鞑靼人,希望他们运气够好,能跑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心肝儿们,万了,好睡哦~~

    ☆、145

    赵府。

    赵青怡将历年族中账目与族长权鉴,在族老的见证下交到赵如柏的手里,连带放族产的粮库仓室。赵如柏拿着钥匙打开大门,与诸位德高望众的族老道验过粮米仓,以及族中祭银。

    算是正式交接完毕。

    赵青怡这样安和顺从,让族中长辈长省了不少心思。起码,大家还能笑脸相迎,维持表面的亲切和气。

    即便输了,也要保持仪态。这也符合世族人家好面子的传统美德。

    反正甭管赵青怡做何想法,在交出族长大位后,他还能保持脸色平静,与族人说笑两句,打两声招呼。这种风度让不少族老觉着,虽然赵如松赵青怡父子真的闹出不少丢人的事儿,但是,赵青怡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只是可惜啊……

    将族中之事交接之后,赵青怡就开始着手削减家中人口。

    毕竟今日非同往时,没那么大的权力财力,也不必再铺派排场。甚至连房屋大门儿都要改动,这个年代官宦之家与平民百姓所能用的门楣房屋的规格也是完全不同的。

    此时此地,赵青怡明白自己也只比丧家之犬稍强点儿罢了。他与沈拙言、林永裳有着深仇大恨,既然没能将林永裳扳倒,将来林永裳必定找机会报复回来。若非这场战争,赵青怡怕是现在都不能安寝了。

    赵青怡之所以不敢与族人撕破脸皮,其是因为赵如柏身后有浙闽总督邵春晓为后盾,他惹不起。其二则是为了自家与范氏的官司,这个时候,弟妹还小,母亲卧病,他格外需要宗族的庇护。

    但是,赵青怡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种关头,赵如柏竟然落井下石至此。

    赵如柏不过刚刚接手族长位,怕是椅子都未做热乎儿呢,就开始与赵青怡谈赵家与范氏的官司,再三叹道,“你父亲是个念书的,叫他出仕都懒的很,不识庶务。范氏小夫人,当年我也有幸见过,青怡,这件事,就是你母亲的不是了。”

    赵青怡是死不能认的,淡定道,“伯父,当年的事,范氏自愿入府为小的文书皆在。哪怕是官府朝廷,也不能只听信沈拙言家之言的。说母亲谋害范氏,证据呢?”

    “没有证据,便是诬告!”

    赵如柏叹道,“青怡,你也是曾在帝都做过官的。当初,你告林总督时,证据是怎么弄出来的,难道还不明白这里面的猫腻不成?”

    “只是如今,你并没有把林总督告倒。唉,我看哪,待这次战争结束,林总督定要问罪于你的。”赵如柏脸担忧。

    “伯父放心吧,男子汉大丈夫,人做事人当,我既然敢做,自然也会担当此事,断连累不到别人的。”赵青怡正色道。

    “你还好,我就是担心你母亲。”赵如柏撂下赵青怡与林永裳的恩怨,转而道,“你的错处,已拿功名抵了罪。就是你母亲,当年范氏的事儿,再怎么着也算不到你头上。你想想,你母亲这个年纪了,难道还要出堂受审不成?”

    赵青怡怔,似乎没明白赵如柏之意。哪知赵如柏却已道,“青怡,咱们赵家可是向来没有出堂受审的媳妇的。”

    听到这话,赵青怡的脸瞬时便冷了,问道,“伯父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赵如柏脸色淡淡地,“纪氏原是进了门儿的,焉何被休,又为何头撞死在门前?还有以前范氏的事儿,如今人家娘家人追究起来,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见赵青怡冷着张脸,赵如柏打心底不悦,他如今何等地位,还要看这小子的脸面不成?转开脸,沉声道,“昨儿个,几个族老拿着族规来找我了。”

    赵青怡眼中闪过抹深切的恨意,忍下这口气,垂眸温声道,“朝廷尚且未定母亲之罪,莫非族老们还要欲加之罪不成?”

    “是不是欲加之罪,你心里清楚,你母亲心里也清楚。”赵如柏长吁口气,似乎格外的为难,话间也不知是讽还是叹,“我刚做了族长,纵使想护护你们母子,也没有当年你父亲当年说不二的威望呢。”

    赵青怡心中大恨,时竟说不出话来。

    以往,他防的是外头的人。现在方知,最危险的危机并非来自外面,却是自内而生。望着赵如柏近乎无赖的脸孔,赵青怡沉了沉心里的怒火,低声道,“这里没有外人,伯父有话不妨直说。如今伯父贵为族之长,实在没有必要绕弯子了。”

    赵如柏的脸上闪过抹奇异的神色,淡淡道,“有什么弯子可绕的呢,以你的聪明,当知道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的。”

    “伯父是不肯容我们母子兄弟了?”赵青怡直言问道。

    赵如柏并没有直接回答,反是道,“记得当年我与母亲住在外面,有年里搬过六回住处,每每听到单家人要打上门儿的消息,母亲就吓的混身发抖,泪流不止。那时候想,这样的日子,实在不知何时是个尽头。后来,我与母亲终于能搬到这所宅子里。母亲年纪渐长,单家送来美貌的婢妾,又有了你三叔。这生,我从未听到过你父亲叫我声大哥。”

    这些事,赵青怡略略知道,听到赵如柏感慨前端,赵青怡苦笑,“伯父,若是你母亲处在祖母的位子上,又会如何?”这年头儿,正室倒连处置外室的资格都没有了吗?看来赵如柏是想翻前账了,可惜,赵青怡却已无还手之地。

    赵如柏轻浅笑,似若还无的样子,竟然很赞同赵青怡的话,“是啊,所以我看开了。我不能说自己的母亲有错,你祖母自然也没有错。父亲对我直宠爱有加,父为子纲,父亲自然也是对的。你父亲仇视我这个大哥,难道有错吗?若是换我到你父亲的位子,怕是我也不会比你父亲强少。”

    “说来说去,谁都没错。”赵如柏冷声道,“或者,胜者为王,败者贼,如是而已。”

    赵青怡的心倏地沉。

    赵如柏很快以赵青怡的母亲赵太太不贤的罪名,准备以族长之命代赵氏家族休此恶妇。

    赵青怡怎能看母亲受此大辱,怒之下,带着弟妹母亲出离赵氏宗室,另立族谱,与赵氏家族算是彻底翻脸。

    这样闹将起来,赵太太原本的小病受了惊吓连带委屈后悔,倒成了大的症侯,不过三五日,竟然撒手而去了。

    赵青怡在数月间失父丧母,家业落千丈,打击可想而知。

    原本,福州城已芨芨可危。赵青怡也不欲以家事打扰单兵,但是赵家出此大事,单兵闻了风声,到晚上抽空过去瞧了眼。

    赵青怡愈发憔悴,单薄的身子竟有几分弱不胜衣之态。他这支非但失去了族长之位,接连人心险恶,竟至出宗之境地。所以,即便赵家的丧事,前来吊唁的人屈指可数。

    单兵军衣未换,大步而来,赵青怡的弟弟赵青锋见到单兵就落下泪来,单兵问,“你哥呢?”

    赵青怡正在灵堂为赵太太烧纸钱焚香烛,这样伤心欲绝的日子,赵青怡竟觉得眼中干涩似无泪可流。

    单兵先接了香,为赵太太上柱清香,赵青怡带着弟弟跪地还礼。单兵扶起赵青怡,皱眉问道,“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怎么不着人去与我说声?”

    赵青怡低声道,“当时在祠堂中,实在是来不及了。七叔莫怪。”

    单兵冷声道,“赵如柏实在是欺人太甚。”

    “七叔,我听说外头知府大人又在征粮了,是不是战事吃紧啊?”反正也没什么人来,赵青怡索性请单兵隔间儿坐下说话。

    有老仆奉上茶水。

    单兵接过喝了口,“别提了,这都将将个月了,城里除了军队还有百姓,屯粮哪里够吃呢?知州大人与城中这些大户是磨的嘴皮子都干了,不过借个三升五斗的不抵大用。唉,除了粮食,药材也早就不够了。”

    赵青怡轻叹道,“也不知道援军何时能来?”

    说到援军,单兵心里也没底,“若是帝都城危机未解,哪个顾得上福州城呢?”

    赵青怡没料到单兵竟然出了绝招儿,力降十会。

    福州城没粮,且城中大户不肯捐粮。单兵当下摔了碗里能照见人影的稀粥,直接带着群兵癖子,围了福州几家大户,直接用抢的,搜出粮食十几万石,留下军用的,连城中百姓也分了几天的口粮。

    赵家最惨,据说粮库里的粮食被抢的颗不胜,赵如柏用浙闽总督邵春晓来威胁单兵,被单兵脚踹出三米远,连气带伤,吐出两口血来,险些要了老命。

    知州大人几乎要哭出来了,看着单兵个劲儿唉声叹气,单兵道,“杨大人放心,切罪责由末将承担!”

    杨善如叹道,“单将军莫这样说,都是本府没本事。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将士们恶肚子,填不饱肚子,还如何守城哟。”

    单兵劝说杨善如几句,又去了城墙上安排战事。

    以往赵青怡主动请缨,单兵都不能首肯,但是没料到,最终赵青怡真的帮了单兵的大忙。

    赵家几百年的世族,自然有些不为人知的机密的事儿。

    赵如柏急着夺了赵青怡的族长之位,且不做,二不休,趁此时机将赵青怡系撵出赵氏宗族。可是,赵如柏并非嫡系,哪怕赵青怡交了族长大权,不过,有些世代族长口口相传的机密,赵如柏是不知道的。

    在这种海盗围城的情形下,赵青竟然带着单兵请求支援的急信秘密出了福州城。

    赵青怡是个精细人,他想着单兵早便向邵春晓求援,邵春晓却迟迟不肯发兵,赵青怡索性直奔江西。不为别的,江西将军单卓,那是单兵的堂兄弟,同样是赵青怡的表叔。

    江西将军单卓,自接到皇上命江西驰援浙闽的圣旨起。与江西巡抚商议之后,留下守城将士,正欲快马加鞭直奔浙闽。

    不为别的,他兄弟守着福州城呢。

    而如今福州城是好是歹,单卓实在担心。

    邵家与单家的龌龊,单卓也是清楚的。如今邵春晓为福闽总督,会不会错机给兄弟穿小鞋呢?

    单卓路急驰,半路遇到了赵青怡。

    单卓听赵青怡所言,当下大骂邵春晓公报私仇。如今也顾不得找邵春晓理论,只得快马真奔福州城。赵青怡介书生,有这样的胆量本事,也令人刮目相看。

    而今接到圣旨的湖广总督沈东舒,也急忙发兵解了扬州之危。

    鞑靼人与海盗再强悍,猛虎也架不住狼呢。

    林永裳自认是心志坚韧之人,可是经过近个月艰苦卓绝的的守城之战,在远望到援军到来时,也禁不住心内狂喜,双腿发软,若非永定侯眼疾手快的拉了林永裳把,林总督几乎要有失光鲜的坐到地上去了。

    永定侯急声道,“城中之事就拜托林大人了,我带人出城与湖广兵处杀贼。”

    林永裳正色道,“侯爷去吧,城里有我呢。”

    永定侯当下便纠集将士,发号施令,扬鞭上马,出城大战。战局在倾刻间完成了戏剧性的逆转。

    林永裳依旧在城墙上,远望城下兵马大战,血流成河。空气中不时有寒风袭来,渐渐的将血腥气吹散。

    总算……是保住了扬州城啊。

    范维冯秩显然也得了胜利的消息,急忙前来,互相祝贺。

    数日阴霾扫而空,林永裳哈哈大笑,面容憔悴却精神熠熠的问范维,“看到徐大人没有?”

    真难为林总督问的这样理所当然,范维浅笑,“徐大人这些天直在伤兵营帮忙,如今应该还在那里吧?”谁不知道林总督的私心呢,还明知故问的耍这些花头做什么?

    林永裳伸手揽过范维的肩,低语笑道,“你先替本督瞧着些,知道吗?”

    范维低声笑道,“那就祝总督大人马到成功了。”林总督不知道怎么长的脑袋,把人家本家宰了个干净,这会儿又要老牛吃嫩草的追求人家小姑娘!亏他做得出来!

    “臭小子,还敢开本督的玩笑了。”大胜之时,林永裳神清气爽,拍了范维的大头记,转身带着随从侍卫的走了,路走,路人五人六的嘘叹,“少将士为了淮扬受伤牺牲,这样的好消息,本督得亲自跟他们说去。”

    行走间颇有几分年轻人的雀跃。

    当然,林总督本身也不老啦。

    其实,外面这样大的动静,伤兵营也不可能听不到。正是窃窃私语时,林永裳大笑着走来,“援军到了,鞑靼人已经退了,兄弟们好生休养,莫再担心,你们的功勋,本督都记在了心里!”

    满营俱欢腾!

    就是张太医等人也纷纷暂时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露出疲惫而欣慰的笑容。

    徐盈玉与段文倩亦相视而笑,倒是箫夫人问句,“林总督,我家侯爷呢?”

    “侯爷带兵出城了。”

    意料之中,箫夫人点了点头,未再言。

    林永裳看眼徐盈玉,把人招呼到跟前儿,正颜正色本正经的说着正事,“徐大人,虽然咱们淮扬已经胜利了。不过,伤了的将士们,伤势轻的能回营休养,伤势重的还得麻烦你们善仁堂段时日了。”

    徐盈玉思量道,“如今淮扬已胜,这些临时搭建的营地,自然也要拆了。伤重的将士们可往哪儿放呢,若是叫大夫们每日去军营会诊,这又太不方便了。”

    “我想好了,善仁堂附近,本官再给你们搬出几所宅子来,改建下,搭几张床,重伤的兄弟们就暂住在那里,也方便大夫诊治伤情,徐大人以为如何呢?”林总督问道。

    “就听总督大人的。”法子不错又方便,徐盈玉也没理由拒绝。

    林总督再道,“这次,将士们疗伤所用的药材银钱,徐大人只管记了账,介时来总督府支取便是。”

    “下官知道了。”徐盈玉草草应道,药材本身是用的总督衙门的,善仁堂不过是出医出力而已。不过,林永裳愿意这样说,对善仁堂的声名自然是有好处的,徐盈玉自然不会说破。

    徐盈玉占了这点儿小便宜,林总督见人家面色稍稍好转,忍不住说句道,“徐大人切莫因为是总督府出银子就算便宜了,虽然衙门不富裕,也不能让善仁堂亏了啊。”

    “下官明白。”林永裳啰哩啰嗦的没个完,徐盈玉已有些不耐烦。

    林永裳再三道,“为了淮扬之事,徐大人都累得憔悴了,本官实在于心不忍,跟徐大人道声辛苦。”

    徐盈玉就是根木头也知道林永裳是故意的了,强忍着心头怒火,咬牙切齿道,“本官份内之事而已,若说辛苦,淮扬哪个人不辛苦呢?尤其林大人,既然战事已毕,林大人忙吧,本官不打扰了。”妈的,孔老夫子说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哼,恐怕孔夫子说这句话时未见过林永裳这等贱人,才发此语!否则定会改为,唯贱人与小人难养也!

    林永裳见好就收,也怕把徐盈玉惹恼,转而慰问过张太医等人。

    徐盈玉肚子气的与箫夫人回了将军府,气的胃口大开,晚上都吃了碗饭!

    箫夫人实在想笑,“林大人平日里瞧着稳重,到底年轻,也有几分跳脱之意呢。”

    “年轻什么?”徐盈玉温声道,“听说林大人都三十五了,把年纪。人家有的这个岁数都做祖父了呢。”

    “哈哈哈。”箫夫人忍不住轻笑道,“林大人从未大婚,还这样的能干,放在帝都不知道有少人抢呢。”

    那是他们不知道这贱人的本质吧!徐盈玉腹诽着,筷子将只烧鸡的鸡头戳穿。

    ☆、146

    明湛接到了林永裳的奏章。

    阵亡将士的名单,以及淮扬此次的被劫掠的村镇的情形,有着详细的说明。死者抚,生者嘉。

    这些都要朝廷拿出银子来的。

    仅战亡将士安抚费项,帝都、淮扬、浙闽、大同四地,明湛就要拿出近五百万两纹银。再有各地重建工作,如今幸在大的城池未损,各地被劫掠的村镇的损失可由各督府承担半,朝廷承担半。

    好在如今朝廷有银子,安抚费发,哪怕知道这是家中子弟卖命的银钱,但是有了,总比没有强。若是生于乱世,死了白死,也是常态。

    银子,明湛不但大方的支出,而且还谕旨宣示各地,黄榜张贴出去,且命人大声宣读,明确安抚银两数额。凡是被掳掠的村县小城,律免税三年。

    这些政策,也称得上明君之政了。

    到此时,明湛也得庆幸,天津港招商在先,朝廷有了银子,才打得起仗。且在此战之后,朝廷拿得出银子,能够安抚百姓。有吃有喝,天下还算太平。

    连展少希都得私下说声,“天津港招商,陛下英明至极。”

    有这个念头儿的绝对不止展少希人,最熟悉银库情况的徐叁的感叹绝对比展少希还要深刻。不过,来不及拍皇帝陛下的马屁,林永裳的折子里,也连带了徐家本家夜半偷烧粮草案的原由,证据,以及相应处置。

    徐叁做为徐家活着的、为数不的直系亲属,又向来伶牙俐齿、舌灿生花的人,此时竟讷讷无言。空口白牙的,他也不能说林永裳污蔑,毕竟林永裳已经干脆利落的将徐家人都咔嚓了。那些人也不能从地底下爬出来喊声冤。而此时跪在明湛跟前的徐叁,说实老实话,也不大相信本家完全是无辜的。

    这种脑缺的事儿,还真像本家干出来的。

    自以为年头儿久了,地头蛇个,竟谁都不放在眼里。

    这个时候你敢烧粮,真是嫌命长了。

    徐叁苦b的跪在地上,不发言。既不请罪,也不为本家分辩。

    明湛摆摆手,“徐相起来吧,烧军粮的事儿又不是你干的,你跪着做什么呢?”

    “臣实在没脸面见陛下。”徐叁沉痛道。

    “说这个做什么。”明湛道,“你是朕的老师,朕知道,你是忠心的。连秉忠秉堂,也是有才干之人,再怎么着,朕也不会以为此案与你有关。”

    徐叁悬在半空的颗老心落下半儿,面上两行老泪滑下,抽嗒着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行了,徐相去当差吧。具体先算算,朝廷要拿出少银子去。”尽管徐叁做为个中年帅哥,但是男人落泪,实在不怎么好看。再加上明湛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心疼的要命,也没心思哄哄徐叁。见徐叁欲言还止,明湛已道,“这个时候,正是要用徐相之时,就别说什么守孝不守孝的事儿了。唉,你这么个明白人,怎么就生在这么家子糊涂人中间呢。”

    不必辞官守孝,徐叁简直求之不得,吊在半空的颗老心总算实实在在的落回原处。见明湛的确无疑他之意,徐叁心中微喜。但是听明湛此语,又郁闷的很。是啊,谁像他样啊,摊上这样群坑爹的家人来。徐叁忍不住叹道,“臣庶子出身,在家本就没有臣说话的份儿。这么远远的在帝都做官,二十几年也没回去过。如今本家是个什么样子,臣实在不大知道。若果真如林总督所言,只求陛下开恩,容臣派人回江南收殓了他们的尸身,也算尽是为了子的孝道与责任。”

    “嗯,你去吧。”

    徐叁虽然得了明湛的句话,夺情起复。

    但是,古人对于守孝是极为重视的。先前只有永定侯被夺情,那是在帝都危急之时,不得已为之。如今天下太平的,你徐叁贪恋官位至此,实在为人所不耻啊!此时,便有对徐叁此举意见颇,私下言道:哪怕陛下极力挽留,非夺情不可,你徐相身为帝师,也该给天下读书人做番表率。

    哪怕陛下强留,你直接挂冠而去,方显读书人的风骨儿

    疯了吧!

    徐叁直接不理,他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了近三十年才有如今地位。夺情是徐叁求之不得的事儿,若是他真的做作的去跟明湛死活要守孝。

    明湛向来是个实在人,说不得就直接让徐相守了下半辈子的孝呢。

    这个时候,君王好不容易说出夺情的话来,徐叁高兴尚且来不及呢,偏偏死了亲爹,还得装出副冷峻哀愁的面容来。本身就够难过了,还有群呆子或是小人跳出来要毁他仕途,徐叁怎能乐意?

    最让徐叁心里别扭的是,他的老师钱永道亲自登门,安慰了徐叁几句,叹道,“你自幼吃了不少苦头儿,可是,子不言父过。再者,死者已矣。唉,叫我说,你家也是经年世族,断不会糊涂至此。如今陛下对你信之任之,徐叁啊,何不趁机为家里求个公道呢?”话里话外就有些意思了。

    若是徐叁对本家还存有分情谊,对钱永道的建议也得动心。不过,很明显,钱永道并不够了解自己的学生。

    兼因钱永道到了帝都,对于些消息也不大灵通了。

    现在看,消息不灵通的坏处已经显示出来了。

    哪怕如今徐叁认为是林永裳那个混帐骗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但是,具体怎么回事,还得等闺女回来才知道。不过,徐叁本身就对林永裳极其欣赏,再加上林永裳正是皇上的心腹。而且,最关键的是,徐叁对于本家做的事虽然不大了解,不过本家是个什么德行,徐叁清二楚。

    甭说事情过了这么天,哪怕本家是冤枉的,但是依林永裳的本事,该有的人证物证,就算没有也能弄出来。

    这个时候,与林永裳相争,并不是明智的事。

    不过,此时面对的是自己的恩师,而不是那些着三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