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与大黄 作者:报纸糊墙

    里的其他人都没关系，那到时候另外两个院子里死了人，对方怨恨的也只会是高长这个人。

    要怪就怪老九叔的这个主意出得太早了，要是等到蛇虫起来之后，他们院子里先死几个人，再提这个主意，再挖这个猪壕，到时候再有人过来要分野猪，院子里的人肯定不能是今天这个态度。

    陈玉珍给高长留了饭，两份饭菜装在大海碗里，上面还用碟子盖着，摸着还有些微微的温热，高长道了谢，端着饭菜回屋吃去了，还大方地从地窖里拿出个鱼罐头和个肉罐头。

    “大黄，好好吃哈，以后咱家可就靠你了。”

    “哼，七头野猪呢，都长那么大了，烤着都能吃个月。”大黄不爽地嚼着午餐肉。

    高长叹了口气，摸了摸它的脖子：“人类社会很复杂，你不懂。”

    大黄三两口把个肉罐头吞干净了，抬起头来舔了舔嘴角，然后轻轻哼了声：“有什么不懂的，你不就想让他们死几个人吗？”

    “你这话说得不对，想法也很有问题，死活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咱没有义务给人看家护院。”高长循循善诱谆谆教诲。

    “那咱家怎么办？”想到以后睡觉都只能睡半，大黄心里相当苦闷。

    “别担心，这不是还好有喵仔吗？”喵仔是高长给这只小野猫取的名字。

    “它？”大黄看了那只叫喵仔的小野猫眼，养了好阵子了，还是没怎么长大，还是瘦，这会儿正把整个脑袋钻到罐子里头舔汤汁。

    “这两天你看着点，我要专心突破第三层。”高长说着就要到床上去打坐。

    “心绪不稳，小心走火入魔。”大黄伸腿把鱼罐头的罐子往旁边踢了踢，喵仔马上就跟着扑了过去，无奈电线太短，就差点点，怎么都够不到那只罐子。

    “你不是说这些都是小说里编出来骗人的吗？”高长对他的警告不以为然。

    “反正对修行不好。”它不希望高长因为时急功近利埋下隐患。

    “放心吧，我心绪很稳。”

    高长盘好腿坐在床上，笑着看了大黄眼就把眼睛闭上了，从他的眼神里，除了平静还是平静。是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他早就知道，住在村子里，有许便利和好处，相应的也会有些麻烦。他既然已经有了取舍，又何必愤愤不满？

    大黄盯着坐在床上的高长看了好会儿，然后伸了伸绑着电线的那条腿，喵仔终于如愿抱住了那只还没怎么舔干净的罐子。

    第 21 章

    在接下来的个月里，高长除了抽到短签的晚上出院子干活，其他时候几乎什么都不做，除了修行还是修行，为了突破第三层，他已经积累了很久，而且高长自己也感觉到，突破的这天快到了。

    要说从第三层进入第四层的感受，用八个字形容的话，那就是身轻如燕耳清目明。高长慢慢睁开双眼，他能感受到空气中缓缓流动着的能量，就像水流，空气中也有着自己的力量和波纹，虽然般人很难感受得到。

    高长在床沿上轻轻撑了把，纵身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然后轻盈地落在他们家破旧的地板上，老旧的木板发出轻轻的吱嘎声响，几乎微不可闻。这只是个开始，高长现在还不能很好地利用这些能量和波动，相信只要经过段时间的练习，他的身手就能得到很大的提高，下次要再遇上野猪，也不会像上回那么狼狈了。

    接下来，高长也不急于进入第四层的修行，这个来月的盘腿打坐，几乎让他忘了今夕是何夕，也该是时候放松放松自己的精神，好好休息几天了。好长时间没在院子里活动，大伙儿都以为他还在为了那几头野猪的事情生气，私底下也有些人在窃窃私语。

    “高长这气性还没过呢？”

    “是啊，这回看来是气坏了，就这么白白送出去七头野猪。”

    “人家五叔公也没让他送啊，说用粮食换，是他自个儿硬是不要。”

    “少说两句吧，当时人家问咱的意见呢，但凡几有个人接话，这猪都送不出去。”

    “接话？咋接啊？”

    “那会儿谁要是敢跳出去，那俩院子的人能让你有好日子过？绝对会打击报复。”

    “而且啊，见死不救，自私自利，这罪名谁背得起？”

    “你说外头的蛇要是起来了，咱这五头猪崽能顶得住？”

    “难说，反正咱都看着点，别再给养死咯。”

    “不会，都挺好的，我刚刚去看过，丢几条大肥虫下去，吃得嗷嗷的。”

    高长假装没听到这些人的话，牵着喵仔就出了院子，这阵子他忙着修行，有时候想起来了就去院子里吃几口饭，有时候在床上坐就是两天。

    喵仔都是大黄在照顾，用根电线整天栓在大黄腿上，等高长醒过神来的时候，大黄腿上那块皮毛都快被磨秃了，这会儿高长只好把它牵在自己手里。这喵仔个头虽然小，力气却不小，拉在手里相当有分量，要是不去看它的体型，很容易误以为自己正拉着的是条大型犬。

    先去厅里抽签，每天下午太阳下山，凡是这轮还没抽到过短签的人，都要聚到厅里去抽签，抽了签再吃饭做准备工作。厅里人挺的，高长故意放松了电线，并时刻注意喵仔的动向，防止发生伤人事件。

    毕竟这只猫也养了这么久，是时候适当给它些自由，用另种形式让它明白哪些事是可以做的，哪些事是不能做的，而不仅仅只是依靠根电线。好在喵仔在这个院子里生活这么久了，对这里的人也比较熟悉，所以放松了电线以后它也没有做出攻击性的举动。

    高长下就抽到支短签，拿到手以后“啪”声把下半截掰断，在众人面前摇了摇，示意他今天晚上要出院子。囫囵扒了碗饭，高长就和男人们出了院子，反正都是要出去的，不如动作快点，趁着外头天还算亮堂的时候出去干活，尽量避免摸黑。

    个月前他每次出来，见到的都还是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这会儿外头已经有许大虫子了，像蚂蚱天牛之类的数量都不少。

    特别需要小心的是锹甲虫，这玩意儿长着对像螃蟹钳子样的颚，从前就很厉害，小孩子抓这种虫子玩，不小心被夹下就得哇哇大哭，现在是没人敢惹它们，听说前阵子有人不小心踩了只锹甲虫待着的草丛，鞋底都生生被它夹穿了，脚上的伤口还不浅，流了不少血。

    还有需要注意防范的昆虫就是蚂蚁，这东西从前并不被人类放在眼里，不过就现在来说，它们几乎所向无敌，无论是什么昆虫，都可能沦为它们的盘中餐，特别是那些行动迟缓的虫子，比如人类不敢去挑战的松毛虫之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蚂蚁的存在对人类十分有利，但是它们同样也带来了威胁。

    从前蚂蚁无法咬破人的皮肤对其进行麻痹，所以很少对人类造成威胁，现在不样了，它们已经变得加强壮体型也大，被咬口绝对能破皮，之后它们就会往人体里注射神经毒素，所以定要注意，不能被蚁群包围，不然十分危险。

    地里现在基本上没什么菜可以摘，因为虫子太，他们院子已经不再播种了，打算等虫子的数量得到控制之后，再考虑播种的事。几个男人就沿着溪边摘野菜，野菜起码不用播种，从前老去的野菜会自己播撒种子，有些则是靠根茎繁殖。

    溪流的两边有许未耕种的田地，这里最常见的野菜就是些马齿苋和芥菜，还有些车前草和折耳根之类的，运气好的话，经过去年的红薯地的时候，也能弄到些番薯藤。

    在蓝色阳光下各种昆虫都长得很旺盛，好在植物也很旺盛，所以他们总能找到吃的，目前还不需要担心会饿死人，除了植物之外，有些虫子也是可以吃的，最受欢迎的就是蚂蚱。

    从前人们就有吃蚂蚱的习惯，现在是不可能放过这些美食了，经过蓝色阳光的洗礼之后，蚂蚱个头大，肉也比从前。男人们随身都带着网兜，先用竹棒敲野草丛，等蚂蚱受惊飞出来的时候，几只网兜齐上，般次都能收获十只以上，重复几次就能抓小瓶，看着数量是不少，但是相对于他们院子里密密麻麻的人头，分就少了。

    小溪边上最近新孵出了不少小青蛙，密密麻麻地在溪流两边的田地里跳跃捕食。青蛙肉有美味，村里的人都知道，但是眼下这种情况，谁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它们身上，满世界的虫子都等着它们去吃呢。

    等食物搜集得差不了，天也已经黑透了，大伙儿点燃火把往村里走，有时候还能遇见另外两个院子的人。他们这个村子的人经过几次整合，现在人们都已经聚到了起，几乎所有人都住进这三个院子里。

    另外两个院子也像高长他们这个院子样，每天都会轮流派男人出去寻找食物。这三个院子的人在找食物的时候遇上，通常就有队人会选择换地方，为了能找到的食物，他们很少扎堆。而回来的时候再遇上，这些人就会大方地走在起，然后顺便聊天，说说自个儿院子里的情况。

    高长他们很快就回到自己院子外头，可男人们却不急着回院子，而是把找回来的食物挂在水桶上让里面的人拉回去，然后在竹林边缘转悠了起来。竹林里除了毒蛇竹叶青，还盛产种叫做竹象虫的甲壳虫，这种虫子大为黄绿色，最喜欢吃竹笋，铐起来吃十分美味，有股子奶香，营养也很丰富。

    大数人都只敢在竹林外面转悠，高长却想也不想就进了竹林，竹林外围的竹象虫早就被抓得差不了，虽然每天还是会有新的虫子补充进来，但是数量还是跟竹林深处没得比。

    高长边挖笋边抓竹象虫，大黄沉默地跟在旁，喵仔十分活跃，有时候高长还没能来得及把看到的竹象虫抓到手，就被它抢先了。空气中传来些异样的波动，高长停下手里的动作凝神静听，还没来得及分辨对方所在的方位，大黄就已经猛地个跃身，把条碧绿的小蛇叼在了嘴里。

    可以看出来，大黄最近也在修行上下工夫了，根据大黄从前跟高长说过的，犬神后裔基本上没有天敌，只要不暴漏自己的身份，就可以轻易地在人类社会生存，所以它们大对修行不是很热衷，有些甚至放牛吃草，让体内的修行随着年龄慢慢增长，反正他们有着十分漫长的生命，修行好像也成了件不需要着急的事。在大黄之前的犬神后裔离，其中最懒的个家伙，从开智到化身，整整跨越了三百年时间。

    高长少还是希望大黄能对修行上点心，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三百岁，好歹在死之前，怎么都要看看自己这个所谓的伴侣，到底长的啥样？

    “身手不错。”高长大方地给予了夸奖。

    “哼。”大黄从鼻子里喷了口气，然后把那条小蛇吐到地上，脚就把它的脑袋踩扁了。

    “喵！”喵仔想吃那条蛇。

    “这条蛇太小，给喵仔吃掉算了。”高长用商量的口吻跟大黄说道，他看出来大黄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如果自己就这么做主把他的猎物给喵仔吃的话，搞不好会跳脚。

    “抓几条就了。”果然，大黄不买他的帐。

    可是今天这只小猫不知道怎么了，闹得厉害，嗷嗷叫着怎么都不肯停下来，后来连身上的毛都竖起来了，看来是气急了。高长想了想，还是把他脖子上的电线解开了，反正现在自己的脑壳就像雷达样，小猫要是不回来的话，自己应该也能把它找回来，实在不行，大黄大概也会帮忙的，大概吧，高长看了大黄眼，心里不是很确定。

    在竹林里抓了大包象鼻虫，又挖了麻袋竹笋，竹笋是弄回去喂猪的，虽然现在食物匮乏，但是村里还是很少有人拿竹笋当饭吃，以他们当地人的说法，竹笋和空心菜都不是可以吃的东西，特别是对于身体虚弱和需要干重活的男人来说。

    眼看要回去了，喵仔却还不见身影，高长扯开喉咙喊了几句，没半点效果，大黄这路上抓了好几条竹叶青，有大的有小的，全部都被它拍烂了脑袋，高长用跟藤条把它们都绑起来提在手里，沉甸甸的，估计得有五六斤。

    高长集中精神感受着竹林里的波纹，努力寻找喵仔的下落，这项工作他还很不熟悉，傻了好会儿，才算是找到了小猫的方向，好像是在竹林外，他们院子后头。

    就近把麻袋竹笋全部倒进猪壕里，然后手拿着火把手提着串死蛇，高长来到他们院子后面的时候，见到喵仔正得意洋洋地蹲坐在地上舔爪子，平时常常干瘪的肚子这会儿吃得滚圆。

    让院子里的人把梯子放下来，高长没再给喵仔栓电线，带着猫狗就进了院子，跟他起出去的男人都已经回来了，这会儿大都在洗澡。在篝火的照耀下，高长手里的那串竹叶青显得尤为吓人，有几个女人都忍不住叫出声来了。

    “高长，这么蛇都是这只小猫抓到的？”眼尖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这只每天被高长拴着电线的小野猫现在没有被绑着，大概是因为立了功。

    “不是，这些是大黄抓的。”高长说着拍了拍大黄的头顶。

    “狗还能抓蛇？我就听说过猫能抓蛇吃。”

    “它是抓了，但是都吃完了。”高长坐在火堆边上，用脚尖指了指小猫崽滚圆滚圆的肚子。

    “竹林里竟然有这么蛇！”终于有人说到了重点。

    “你们这些人以后都别去抓竹象虫了，危险！”

    “没事，这猫狗大概是把竹林都翻遍了，平时我们在竹林边上，条蛇都没碰到过。”

    说这话的自然是男人，这个院子里的男人大都是有家庭有孩子的，大人们吃不上好东西就算了，小孩要是营养跟不上，往后就得影响长个。而且哪个当爸爸的，不想让自个儿娃娃吃上点好东西？高长隔壁家的郑国喜都二十好几的到小伙子了，阿善叔还把他当孩子呢，又是种野果又是抓象鼻虫的，村里的孩子有的他都有。

    “别犯糊涂，这蛇现在毒得很，你们要是敢出点什么事，老婆孩子咋办？”说话的是老九叔，这老人从前就因为能给人看点病，颇受村里人的尊重，现在连医院都没有了，是全要仰赖他，所以在这个院子里乃至整个村子里，地位都很高。

    “那啥，呵呵，那往后就不去抓了。”男人们被老九叔教训得心服口服，嘻嘻哈哈地洗澡穿衣服，从前只要提到死，大数人都能怕得腿软，眼下整天跟死亡面对面，觉着好像也没从前那么可怕了般。

    院子里有些人就因为担心以后的日子会难过，所以想趁着这段时间还算太平的时候，存点吃的，摘点野菜抓些蚂蚱什么的。院子里掌勺的陈玉珍，就让她男人郑国锋趁现在出去弄点吃的存着，她男人起先也不乐意，陈玉珍就自己出去，那几天村里的大锅饭都让郑国邦的老婆林建红掌勺，林建红的手艺比起陈玉珍来差远了，本来就没什么好料，再没个好手艺的话，做出来的饭菜真是不能吃，没几天院子里埋怨的声音就大了起来。

    大伙儿劝不动陈玉珍，就人人都骂郑国锋，说他个大男人，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自个儿老婆到院子外头去冒险？

    据说这郑国锋年轻的时候长得顶好，用村里的媳妇们的话来形容就是，西游记里的唐僧都没他长得好。郑国锋他爹看上能干的陈玉珍，也不管这闺女比自己儿子整整大了四岁，长得还十分粗壮，就做主给他俩定下了这门亲事，年轻的时候郑国锋也没少闹腾，觉着自己是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但是这闹着闹着，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样了，郑国锋正经跟陈玉珍过起日子来了，虽然嘴里还是没少抱怨。

    这回的事他就觉得自己挺冤，这婆娘自个儿要发疯干嘛非得扯着他啊？外头那些虫子现在是，等春天过去不就都好了吗，非得急着要在这个时候出去找吃的。个女人家的跟着群男人大晚上往地里走，他这个做丈夫的都还没说什么呢，大伙儿倒是众口词都说起他的不是来了，不就是因为那婆娘能炒俩菜吗？

    但是抱怨归抱怨，郑国锋后来还是从陈玉珍手里把行头接过来了，每天晚上都出院子，抽到短签了带回来的东西就算是公家的，抽到长签了带回来的东西就算是自个儿的。

    外头那些虫子也不都是唬人的，他连着出去几天以后，脸上脖子上，就起了个个的红疙瘩，每天回院子洗完澡，陈玉珍就得先把事先熬好的草药汁端过去给他抹上。陈玉珍边抹，郑国锋边叫唤：“唉，唉，轻点轻点，都破皮了！”

    院子里的男人听了就忍不住想骂两句：“都五六十了还瞎矫情什么？老不修！”

    “谁五六十啊？才四十九呢。”郑国锋抽出空来回人家句，然后继续歪着脖子让他老婆给抹药：“后边也抹抹……”

    高长边看着这对老夫妻的互动，边坐在火盆边上烤蛇吃，蛇肉上撒点盐撒点胡椒粉，烤得香味四溢。

    他们这个院子里住着的大都是大家庭，每天有吵吵闹闹的也有说说笑笑的，像阿善叔和阿善叔，还有陈玉珍跟郑国锋，他们两家人的日子就都过得挺有滋味的。

    陈玉珍跟郑国锋只有个女儿，也已经二十好几了，长得又白又胖，都快被他老爸宠到天上去了，要啥给啥。前年她跟男朋友分手了，就直住在家里，她娘接到活的时候，就去帮帮忙，死活不肯再出去找工作，也不相亲，村里的人没少说闲话，他们家照样过自己的日子。

    有时候高长也忍不住会羡慕，特别是小的时候，家里就只有他和奶奶两个人，奶奶那时候又要做农活又要做家务，没时间管他，高长打小就满村子乱逛，因为命硬这顶帽子，也不太讨人喜欢。

    村里的小孩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小玩具，拨浪鼓小青蛙什么的，还有爸爸给做的陀螺水枪，高长就从来没有过。

    他印象最深的，是这个叫郑国锋的男人，因为女儿说要玩挑棍，要用竹子做的，要跟村里的孩子不样。他就锯了几个等长的竹节，破成根根，然后用小刀削，用砂纸磨，这个男人年轻的时候确实好看，高长还记得他坐在自家门口削竹签子时候的样子。

    两天以后，他做了把根根细圆滑润的挑棍出来，这副挑棍果然很不样，小孩们用手抓住它们立在桌子中间，然后突然抽手，这些竹制的签子，就会相继倒在桌面上，发出连串噼噼啪啪的脆响，好听极了。

    高长其实很不想承认，自己小时候也曾经有过些蠢想法，比如说这个家伙要是自己爸爸该好之类的，相信自己肯定会很乖很能干很讨他的喜欢。再次转脸去看看那个正龇牙咧嘴支使他老婆抹药的老男人，高长忍不住笑了笑，自己小时候的眼光真是不怎么样。

    蛇肉差不熟了，高长吹吹气咬了口，真是又嫩又香，顺手就把剩下来的半块都递给了大黄。如今他的日子是好了，大伙儿都吃不饱的时候他却有着整个地窖的囤货，大黄还是捕蛇能手，最重要的是他抓到蛇以后不会像喵仔样自己吃掉。

    村里有几个小孩围了过来，却不敢靠近，蹲在不远不近地地方吞口水，高长今天心情不错，人给他们发了块蛇肉，这些孩子也没生在好年头，有疼爱他们的父母，却缺乏可以果腹的食物，以后可能就连竹象虫都没得吃了。

    第 22 章

    随着气温的逐渐升高，院子里的人们也渐渐开始浮躁起来。原本打算等外头的蛙类和鸟类了，虫子的数量得到控制以后，就出去种些粮食的，可现实却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美好。

    越是高级的生物，在蓝色阳光来临的时候，受到的打击就越大，鸟类也是大量死亡，虽然现在时常也可以听到鸟鸣，但是相对于外面密密麻麻的虫子，数量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男人们出去搜集食物的时候，常常可以看到虫子们在吃青蛙，吃老鼠，吃蛇，吃小鸟，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它们不吃的，也许很快它们就要学会吃人了。

    最让人担心的是村子外头那些蚂蚁，它们的数量已经有些失控了，正把势力范围往他们这几个院子延伸。现在男人们每天傍晚出去，除了寻找食物，还要找蚂蚁的巢穴，只要找到，就在蚁穴附近放上些干柴干草，点起火堆，趁着蚂蚁四处乱窜的时候，能抓少抓少，有时候碰到大的蚁穴，蚂蚁得能用扫把扫。

    陈玉珍新开发出来道菜，院子里的人们管它叫五香蚂蚁，其实就是用桂皮八角干炒蚂蚁，炒出来的蚂蚁又脆又香，大人们常留下来给小孩们当零嘴吃。虽然蚂蚁十分危险，但是抓回去了，也是盘美食。现在的人大都已经习惯了，不是人吃虫子，就是人被虫子吃，吃与被吃，谁都知道应该选哪个。

    仅仅只是吃昆虫和蔬菜的话，对人体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昆虫富含蛋白质，却少有脂肪，脂肪虽然在很长段时间里因为会使人肥胖而被人类厌恶恐惧，但它确实也是人体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没肉吃的日子很不好过，最突出的表现就是肚子变得很容易饿，这其中也包括隔三差五出去捉蛇打牙祭的高长家。他们院子后头的那片竹林，大概是因为被高长他们经常光顾的缘故，竹叶青蛇的数量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