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与大黄 作者:报纸糊墙

    子该咋过咋过。

    大院里有个篮球场，两个球场连着，也还算宽敞，这会儿球场上停了几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和卡车，看就知道从前是部队专用的，只是眼下不知道是谁在管着。

    白宝他们把车子停在停车棚里，带着高长上了旁边的栋楼，走道里都点着火把，相当亮堂，时常有人经过，有穿便装的也有穿军装的，来来往往的没什么紧张感，倒像是相当熟悉般。

    高长不禁在心里猜测起白宝这家伙的来头，搁和平年代，像白宝这样的帅哥往人群里，要是他不带小弟的话，估计大伙儿都得觉得他是个公子哥儿，从前高长还以为他家就是遗传基因比人家好点，现在看来，这遗传基因也不是平白得来的。

    “白宝啊，可把你等来了，来来，快入座。”说话的人打着口官腔，像是说惯了场面话的，再加上个稍显肥胖的肚子，张刻板的脸，眼镜背后还有双明显善于算计的眼睛，赤|裸裸就是官爷。

    “听到消息就赶来了，怎么你们会来这里？”白宝招呼高长坐下，其他几个兄弟刚刚就没跟这他们进屋。

    “这位是？”官爷没回答白宝的话，而是问起了高长。

    “没事，自家兄弟，身手好，枪法也好。”白宝嘿嘿拍了高长的肩膀两下，好像真挺铁似地。

    高长这时候正观察桌上的菜色呢，大闸蟹、红烧带鱼、辣炒小羊肉、鱿鱼丝、牛肉干、花生米……嗯，还算是不错，不枉他走这趟，值了。大黄在高长边上，不够高看不到桌面，抽着鼻子嗅了嗅，也觉得甚是满意。

    “有好？”官爷左手边个瘦高男人冷冷问了句，那小眼神，分明是在挑衅，不过他挑衅的不是高长，而是白宝，看来这两个人是积怨已久。

    “这个用嘴就说不清了，不然，比划比划？”白宝抓了片牛肉干丢嘴里，嚼了几下，赞道：“司徒叔你就是知道享受，这年头还能弄到这么好的牛肉干！”

    “喜欢就吃，别跟叔客气，呵呵呵，刚刚我们几个还说呢，你跟苍平这碰上，又保准有热闹看了，这次你们打算咋比划。”官爷刻板的脸上硬挂上和蔼可亲的表情，对晚辈的争斗丝毫没有阻止的打算。

    “打打杀杀的坏气氛，就比枪法吧，高长，看你的了。”白宝大手挥，就让高长跟那个叫苍平的比枪，高长算是看明白了，这顿饭也不是白吃的，不过看在酒菜都还算不错的份上，比就比吧。

    几个人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官爷让自己两个手下拿块布挂到对面那栋楼的窗户下边，就两个篮球场加两条走道的距离，说远也不算远，只是夜里光线差，能打到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谁先来？”官爷问。

    “你先。”那个瘦高个抬手比了个风度翩翩的请的姿势。

    高长看了他眼，顺手就接过白宝递过来的手枪，砰砰两声，那块布颤了两下，就慢慢飘落到了下边的篮球场上。高长把手枪丢回给白宝，说了句：“好好块布，糟践了可惜。”

    “可不是嘛，现在村子里的人连内裤都补了又补。”白宝反应快，顺口就把话给接上了。

    “哈哈哈，白宝你这兄弟真是好枪法。”官爷大方地称赞高长的枪法，却不叫自己人打枪，大晚上的还有风，能在这么远的距离打断那两根细细的吊着布块的线，可不是谁都能办得到的。

    几个人又回到屋子里，这回他们终于开始说正事了，这家伙果然是位官爷，负责南方某片地区物资转移的，前面的物资已经转得差不了，这是最后批，他自己也跟着去西部，老婆孩子都已经在前面走了，现在就在中部个军火工厂里呆着，听这些人的口风，那个军火工厂有重兵把守，安全可以保证。

    这些人这路好像走得不太顺利，所以到他们这附近的时候，知道白宝在这里守着，就过来休整休整，好像还有找些人手的意思，外头的人他信不过，白宝跟他们好像有什么渊源，双方都还信得过。

    高长边吃边听这些人说话，其实他还是对这桌的菜热情高，虽然他自己也能打到些野物，这两年没怎么断过肉，但是这么品种的美食同时间被摆放在张桌子上随便吃，还真是头回，所以相当过瘾。

    他让大黄跳到他膝盖上，自己边吃着，边还往大黄嘴里塞，牛肉干啊，炒羊肉啊，都是大黄喜欢的，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拿起自己的酒杯让它舔了几口。桌子上其他几个人好像都没注意到他的举动，也许注意到了，当没看见呢，就只有那个瘦高个，频频撇了鄙视的眼神过来，高长不鸟他，谁吃饱了撑的跟手下败将计较。

    这顿吃的，酒足饭饱，相当舒坦。等白宝和他们说完事了，桌上的菜也都被扫得差不了，其中高长和大黄功劳不小，人狗心情愉悦地跟着白宝他们出了政府大院，开车回村里。

    “刚刚我们说话你听没听啊？娘的桌菜都被你俩扫完了。”说话说得口干舌燥却没能吃饱肚子的白宝怨气很深。

    “呲，要装斯文就得甘心饿肚子。”这人在村里的时候可没这么斯文，跟他手底下那群饿狼没什么两样。

    “熟人面前，老子还得要点脸面，不然他们还以为我这两年混得惨呢。说说，你听到我们说的事了吧？”

    “什么事？”高长用刚刚顺手摘的狗尾巴草剔牙，牛肉干是挺好吃，就是爱塞牙缝。

    “就是找几个兄弟，跟他们块儿去西边的事。”

    “听到了。”官爷说他手下折了不少人，让白宝和他兄弟跟他们块儿去西边混，现在整个政府都往西边转移了，那边物资丰富。白宝说他在这边当山大王挺好，不过司徒叔的事就是他的事，改明儿找上几个兄弟跟他们块儿走，好歹帮点忙。官爷就说不会亏待了白宝他们，到时候到了兵工厂，让人给白宝他们弄点好处，白宝顿时就乐了。

    “那你咋算的，跟咱走趟不？”白宝向高长发出邀请。

    “这个我得想想。”高长觉得待在村子里挺好，只是大黄眼看就快化形了，到时候他家突然少只狗又出来个人，村子里的人向来是信鬼神的，万传出什么流言，往后的日子怕是安生不了了。

    “还想什么啊，就这么说定了，三天后出发，到时候我叫上你，啥也不用准备，带上大黄跟咱走就成了。”白宝大包大揽。

    高长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眼屎，最近好像是有点上火了……走就走吧，刚刚那盘花生米确实挺香，附近的村子又都没有种花生的习惯，到时候从外头弄点种子回来，在他们村子里也种上，以后就不愁没有花生吃了。还有那个什么蛇灭门，听说中部地区就有种，那边毒蛇向来比他们这边，也就有了种这种灌木的习惯，如今他们这边毒蛇也了，要是能种上这东西那是最好。

    不管怎么说，高长愿意走这趟，主要还是为了大黄的事，外头危险啊，这年头，人比动物可怕，高长又是个惜命的人，不可能真为几颗花生米就愿意去冒这种风险，他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回到村里，酒劲好像是有点上来了，高长决定今天偷回懒，倒头先睡上觉，睡醒了再打坐。晃晃悠悠经过房间里那根柱子的时候，觉得上边那两根线不太对，抬手在自己头顶上比划了几下，垂着嘴角皱着眉头看了许久，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

    第37章

    高长原本是打算睡觉就起来打坐的，没想到这睡，就睡到了黄昏，十几个钟头迷迷糊糊就过去了，大概是因为前阵子上山去抓野猪累到了，时还没能缓过来的缘故。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高长抓了抓自己像鸡窝样的头发，总觉得好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呢？

    管他，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高长甩甩头出了院子，过两天就要出远门了，家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得好好安排安排。喵仔性子野，肯定是不能带它出去，院子里其他人见着这只猫大都绕着走，这么来，能帮忙照顾阵子的，好像就只有楼上那个小孩了。

    不过不管是托谁照顾，喵仔它只吃肉，虽然自己也能抓点老鼠虫子什么的填肚子，但是食物不够的时候，要是不及时投喂的话，这家伙会祸害院子里的青蛙。为这事高长教训过它少次了，始终没办法杜绝，因为院子里青蛙，少两只谁也发现不了，喵仔好像也明白这个道理。

    为了给喵仔屯些肉，高长这几天也没闲着，整晚整晚在山上打猎，打了头牛和几只兔子回来，蛇也抓了不少，自己都不舍得吃，尽留给那只猫了。高长把这些肉和喵仔都交代给了卫成英，让他每天都只准喂喵仔吃三两肉，了喵仔会变懒，被养成只会吃现成的懒猫。

    卫成英很乐意接受这个任务，他和喵仔本来就走得近，随着冬天的到来，气温越来越低，他和喵仔几乎每天都会块儿待在房顶上晒太阳，阴天和下雨天除外。自从上次高长当着他的面劈了条毒蛇以后，卫成英的态度就开始有所转变了，不但不像从前那样透着敌意，隐隐还有些崇拜的味道，高长受不了这个，每次见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都绕道走。

    眼下就要出门了，这路也不知道会遇上些什么，高长觉得有些事情他最好趁现在弄弄明白，于是他趁着卫常瑞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偷偷把卫成英带到边。

    “你叫我过来干嘛？”千万不要以为这孩子崇拜高长，就会好声好气说话。

    “那啥，我明天就要走了……”高长想着这话应该怎么开口呢。

    “我知道，每天给喵仔喂三两肉，不能让别人偷偷进了你家，事情交给我你就放心吧，都说好几遍了，你好罗嗦。”小孩双手环胸，脸不耐烦地说道。

    “那真是麻烦你了，你跟你爸也是从外头进来的，知道外面有危险吧？”高长不跟小屁孩计较，套话才是他今天晚上的主要目的。

    “嗯，那你小心点。”卫成英梗着脖子，终于说了句软化。

    “那你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告诉我的，说说，关键时候搞不好能保命呢！”高长蹲在石头上，脸不耻下问的谦虚，大黄也在他的授意下，认真严肃地蹲坐在旁。

    “经验啊……”卫成英脸老成地挠了挠下巴。“嗯，就是尽量不要到人的地方去，他们会抢你的东西，还会把大黄抓去烤了吃……”

    “行，这个我知道了，还有呢？”高长笑嘻嘻地打断卫成英的话，伸手顺了顺大黄的毛。

    “哼，你不要以为这事不打紧，城里的人可坏了，那些家伙找不到吃的，听说还有吃小孩的，你不相信？”卫成英急了。

    “没有，我信。”蓝色阳光刚刚出现的第年，是最黑暗的年，那时候大数人都还没有摸索出生存之道，城里的人没有食物来源，有些原本就生性残暴的人，走上吃人的道路也是可以预见的。

    “那些人到晚上就出来干坏事，不仅在大街上抢东西，还会去砸别人的房子，根本就没人管，警察都躲起来了。还是白天好，到处都能看清楚，那些人还不敢出来活动，我……”讲到这里，卫成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了口。

    “你怎么知道白天好？”高长问。

    “这个不是想想就能知道了吗？”卫成英别过头，不满地哼了句，不过还是掩饰不了语气中的紧张，这孩子毕竟还是太小了。

    “也是，我觉得吧，要是我们也能不怕太阳就好了，跟喵仔似地，它妈妈就是晒过太阳还没死的只母猫，所以生下来的喵仔也不怕阳光，要是人也可以这样就好了……”高长边说边偷偷掀起眼皮观察卫成英的表情。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他自己不就是个，卫成英想道。

    “真的？我不相信。”高长脸你在开玩笑吧的表情。

    “当然是真的了，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卫成英压低了嗓子。

    “那当然。”

    “我们从前在g市的时候，就常常有人在三半夜被带走，听说就是让他们去晒太阳，看能不能有人能活得下来，有人偷偷去拍了照片，大片大片的人，被赶到学校的操场上，有的人着，有点人躺着……”低低的童音在这个冬天的晚上里讲诉着耸人听闻的事，听得高长有点慎得慌。

    “有人活下来了吗？”高长摸了摸自己起了大片鸡皮疙瘩的鬓角。

    “不知道。”卫成英耸了耸肩膀。

    “什么叫不知道？”高长皱眉，他这是被个小孩吊胃口了？

    “我们就看到那张照片，后来那个拍照的人就再没出现过了，他们都说他已经成了那张照片中的其中个。”卫成英煞有其事地说。

    “你当你在讲鬼故事呢？”越说越不靠谱，高长觉得他今天晚上的决定有点失策。

    “真的，我爸爸说，到晚上，照片里那些躺在地上的，都会爬起来，从照片里走出来，去找那群人索命。”

    “那群人？”

    “就是占着大学城的那帮人，他们有枪，还有人看到里头住着群穿白大褂的，我爸听说以后就把家里的白大褂都给烧。”

    “嘿，咱们说点真心话怎么样？”高长沉默了会儿之后，提议道。

    “好……好啊。”卫成英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高长突然会这么说。

    “老实说当初你们来这里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可疑，外头现在肯定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怎么你们两个人还能平安无事地走这么远，车上带着的药都没被抢。”

    “那……那是因为……”

    “因为你们是中医世家你爸会功夫？别忽悠我了，就他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能顶什么事？现在我要暂时离开村子了，白宝他们那帮兄弟也会走掉大半，我真的对你们父子俩有点不太放心。”高长两眼直直地盯着卫成英看。

    “我跟我爸都是好人，你不信就算了！”卫成英似乎有些生气。

    “你看，我们既然住在同个院子里，相互信任是很重要的，这样吧，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也告诉我个秘密，怎么样？”高长好声好气地商量道，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你有什么秘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听到高长这么说，他的好奇心就上来了。

    “这可是个大秘密，你能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吗？”高长盘腿坐在石头上，脸郑重地说。

    “我保证。”

    “连你爸爸也不告诉。”

    “……嗯，不告诉。”卫成英略迟疑，就答应了。

    “你知道吗？我家的大黄不是般的狗。”高长神秘兮兮地靠近卫成英的耳朵，悄悄说道。

    “那是什么狗？”卫成英似乎有些失望，不是般的狗，那还不是狗吗？

    “它会说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高长这次也算是下血本了，反正他和大黄明天就要走了，下次回来，大黄就已经不再是大黄了，化了形那就是个人了。

    “骗人！”卫成英不信。

    “大黄，说句给他听听。”高长扬了扬下巴，让大黄表演下狗说话。

    “白痴。”当它是马戏团的吗？

    “它……它骂我白痴！”卫成英傻了。

    “你看，我没骗你吧。”

    “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你让它再说遍！”卫成英怀疑自己刚刚其实是幻听。

    “两个白痴！”蹲在旁听高长和卫成英说了半天，大黄也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真，真的。”卫成英眨了眨眼，终于相信了。

    “你看，我果然没有骗你吧，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哦，他们可是会把大黄抓走的。”高长左看右看，然后对卫成英再三叮嘱道。

    “嗯！我保证不说！”原来要担心被抓走的不止是自己，卫成英顿时对这只凶巴巴的大狗产生种同病相怜的感情，被骂句两句的，也都不计较了。

    “那我的秘密说完了，该你说了。”下面的才是主菜。

    “我……我读幼儿园的时候经常翘课出去玩。”卫成英瞄了瞄高长，又继续说：“午睡的时候尿床，把被子丢到别人床上……”

    “唉，算了，我还以为你是个男人，所以才跟你交换秘密，没想到你这么不讲信用，就当是我看错了人吧。”高长摆摆手，从地上了起来，带着大黄要走。

    “等等，你等等，我跟你说，这回说真的。”卫成英也觉得自己不厚道，他不想被人鄙视，于是赶紧拉住高长的手，让他别走。

    “真的？”高长将信将疑地看了他眼。

    “嗯。”卫成英像是下定决心了。

    “说。”高长又回到石头上蹲下。

    “就是……我其实不怕这种蓝色的太阳，我跟我爸从g市过来没出事，是因为我爸教我开车，白天他用帐篷布把自己包起来，我来开车，晚上都把车停在人少的野外，所以没怎么遇上坏人。”

    “你开车？”那怪不得了，大白天的谁敢在外面活动。

    “你不信我会开车？是真的，其实开车可简单了，我学就会了。”因为刚刚骗人了，卫成英担心高长不再相信他，急急地解释道。

    “我信，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不怕太阳晒。”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第次晒太阳要是能挺过去，以后就不怕太阳晒了。”卫成英说得理所当然。

    “被太阳晒到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这是高长现在最想知道的，他不确定自己以后是不是有天会走上这条路，但是他很好奇，生死之间，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卫成英沉默了会儿，才开口说道：“身上好像烧起来样，很热，然后很生气，力气得没地方使，好像要爆炸了样，看到能动的东西就会特别生气，被人抓住的时候生气……然后我听到妈妈在叫我。”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

    “你妈妈……”事情好像和卫常瑞说的有些出入，卫成英的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已经告诉你个秘密了，个换个，我们扯平了。”卫成英显然不愿意回答接下来的问题，高长也不勉强他，点点头让他离开了。

    “你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卫成英离开不久，在不远处地里干活的卫常瑞，就过来了。

    “我不会说出去。”高长依旧蹲在石头上，抬头冲卫常瑞笑了笑。

    “你想知道什么？”卫常瑞拄着锄头，叹了口气。

    “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离开的时候，你儿子的事，有没有被别人发现？”关于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高长决定不再问了，就卫成英刚刚的态度，估计不会什么好的死法。

    “当时我们想从城区搬到郊区亲戚家，在路上耽搁了，晒到了太阳，大人还好，成英很快就有了反应。出事的时候旁边还有几户人，不知道他们听到了少，当天晚上我们就离开了，不确定路上有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原来是这样啊，早说不就好了吗，呵呵呵……”高长听他说完，从石头上跳了下来，看着时间也差不了，就跟卫常瑞勾肩搭背地块儿回了院子。被留在原地的大黄不忙地哼哼两声，跻身走到前头去了，尾巴扬得老高。

    事实如果真如这对父子所说，那他们仅仅只是逃命到了这里，并没有过地卷入什么阴谋之中，高长少也能放心些了。这个村子里住着这么人，每个高长都认识，每个高长都跟他们说过话，或许相处得不能算是顶好，但他也不希望村民们不明不白地当了别人的炮灰。如今要出远门了，临走前把事情弄清楚，就当是排雷了吧。

    回到自己屋里，高长抬眼把房间又打量了遍，他到底忘了什么事呢？

    第38章

    这天傍晚太阳下山，高长就带着大黄上了白宝他们的车子。白宝这家伙，总共就带了不到三十号人，车子就开了五辆，不用说高长也知道，车里肯定是装了不少食盐，中西部地区离海边远，这几车食盐运过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相对来说，高长他们的行李就简单了，除了几套衣服，就只带了把手枪些子弹，还有几瓶罐头，高长没打算在外头待很久，等大黄化形，他们就踏上归程。

    家里那些明面上的粮食都送陈玉珍她们那儿去了，院子里的人先吃着，等哪天高长回去了，再从公有的粮食里分些出来，相当于寄存。地窖里的粮食米面就没有办法了，只好先放着，等他回来再做打算，那些食盐白糖蜂蜜之类的东西，暂时还不用担心会过期。

    临走之前院子里的人交代高长从外头再弄些种子回来，他们村子现有的蔬菜品种还不够齐，韭菜芹菜之类的从前都买种子买惯了，大伙儿都没有留种的习惯，这次高长出远门，让他看到了就带些会来。

    高长和大黄跟白宝坐同辆车子，到了镇上以后，司徒他们的车队就跟在后面，白宝他们这辆车开路，他自己的其他四辆车子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