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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意外

      当魔教徒遭遇圣母 作者:莫晓贤

    魔功究竟可怕到个什么地步?

    魔功的秘术对上普通功法的秘术,能够几招致胜?

    十招,只需要十招——许云证明了这点。

    他甚至并没有彻底选择魔功,任何人看到他都只会觉得他所使用出的招式全是玄剑宗的功法,但同样的招式,只用了十招,他便反败为胜。

    在座诸人的脸色都变了:玄剑宗的掌门许云,实际上竟然隐藏着这种实力吗?

    就连肖灵也忍不住在内心将自己与对方再度做了个比较,然后叹了口气:好吧,果然还是许掌门胜筹。

    但不知为何,看到许云现在的模样,肖灵总觉得有点熟悉。

    他是知道被称为魔功最高境界的那种东西的,甚至他年来直在努力学习,只是从来没有达到过——至少他自己认为自己从来没有达到过。只是很奇怪,魔尊对于他这个连最高境界都没有达到过的弟子,却仿佛十分满意。

    肖灵仔细看着许云的动作,觉得应该是自己想了。

    他是玄剑宗的掌门,而玄剑宗这么年积攒下来,大概也会有着类似的诀窍吧?总之肖灵无法将许掌门和魔教联系在起。

    甲二在许云的连番攻势之下,不禁退再退,到后来都显得像是在落荒而逃了。

    但他显然并不可能真的落荒而逃,只是努力凭借室内的地形做着周旋,想要找到反击的机会。

    许云始终没有给他那个机会。甲二发现,这个许掌门的每个动作,都似乎比起以前要来得加滴水不漏了,简直毫无破绽。

    甲二在桌椅间乱窜了许久,渐渐发现自己有些吃不消——爆发秘术,并不足以支撑他坚持太久。

    成败在此举,甲二与许云拉开了距离,而后抬起砍刀咬着牙再度冲了上去,带着股不顾切地决绝。

    许云对这份决绝显得毫不在意,冷静地在原处等着。

    但甲二并没有冲到他的身前。

    此人在中途很奇怪地转了个方向——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下,脚底滑似的——于是那柄大砍刀便狠狠砸向了另外个方向,另个人。

    肖灵在距离两人中间不远的地方,正好是刀锋所向。

    许云冷眼看着,仿佛事不关己。

    大概有那么半个刹那,他真的很冷静,但也仅仅是半个刹那而已。

    很快地,许云便真正意识到了即将发生什么。

    他的脸色骤然变了。就好像湾被寒冰冻住的湖面,被重物狠狠击打,于是冰面维持了半个刹那,而后猛地裂开,露出颗虽然被冻僵但还在挣扎着缓缓跳动的心。

    “阿灵!”许云大喊着想要冲过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没有那半个刹那,他或许能救下那个少年。

    但现在已经晚了!

    肖灵望着正砍过来的刀锋,被上面的反光晃得眯起了眼。

    刀尖携着寒风,照着他的头顶猛地斜劈而下。

    肖灵朝侧边迅速退,险之又险地任刀锋贴着肩头划下。

    刀锋砍到了旁边的铁器上,将铁器砸开了个大口,刀身却猛地崩裂!

    断裂的刀尖,朝着肖灵地胸口狠狠扎去!

    就在大家认为意外已经无法避免,或焦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地看过来时,肖灵猛地抬起右手,由下至上,准之又准地捉住了那正飞来的刀锋。

    众人愕然。

    肖灵的右手并没有因此而稍作停歇,而是沿着最初的路径继续向上,挟着刀锋快之又快地划出道亮线,线的终点是甲二的脖颈。

    那半柄刀锋,最终被准确送入了它主人的喉间。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肖灵的衣袖。

    甲二向后退了两步,喉间艰难地发出嗑嗑之声,抬着双手想要碰碰自己的脖子,身体却情不自禁地直直倒向了地面,死不瞑目。

    时间,四周皆静。

    这场意外最终仅仅不到个刹那便尘埃落定,而许云终于冲到了肖灵身边,猛地把将他揽进了怀里。

    仿佛是这幕打破了众人静止的思维,众人像齐反应过来似的,猛地嘈杂起来。

    “师兄!”红衣盟诸人目眦欲裂,难以置信。

    肖灵在许云的怀中,低着头默默看着地上那具尸首。

    甲二的脸上到现在还停留着满满的惊愕,仿佛完全不知道这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包括最初他举着那柄大刀砍来时,脸上就是这个表情了。

    肖灵沉默着向着四周望了圈。

    红衣盟诸人看向他的视线充满了惊骇、恐惧,以及仇恨。

    至于其余人,自然不会也有仇恨,但目光中也都难掩恐惧。

    因为眼前的这幕,众人终于意识到了个早就该意识到的事实——杀人,并不需要内力。

    已经有不少人在情不自禁地摸着自己的脖子想:假使这个少年在自己面前,袖子里藏着柄刀,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自己能挡得下他招吗?

    答案是令人绝望的。

    肖灵的身法速度,在很长段时间内,将会是这群人的噩梦。

    “抱歉。”肖灵最后看向了许云,“我又杀人了。”

    “你这是在自保!”许云道。

    自保……吗?

    肖灵知道,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自保,切在他握住那柄刀锋之后便能结束。

    但他杀了对方——实际上,早在他出手前的刹那,他已经计算好了最终的结果,他在出手时便已经决定了要置对方于死地。

    若是让肖灵再选遍,他不会再选择杀死对方。

    但在那个千钧发的时刻,他考虑不了那么,只能忠诚地依照身体的第反应行事。

    也就是说,自己的第反应就

    是杀人吗?

    肖灵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许云将肖灵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确定他真的毫发无伤,松了口气,而后冷眼看向红衣盟诸人,“你们打算如何解释?”

    红衣盟诸人听到这话,只觉得愤怒极了:现在死了大师兄的是他们,竟然还要他们解释?尤其是那个少年乙四,若不是身后有人拉着,恨不得冲上来拼命。

    “这是场意外。”甲五哑着嗓子道,“我们早就说过刀剑无眼,是许掌门你执意……”

    “是你们说你们的大师兄不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招式!”许云愤怒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反问道,“结果呢?”

    甲五沉默。

    其实这个中年人也不是个只知道讲和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次的事,红衣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毕竟在座这么人全是中原武林人士,而他们都看得清楚:甲二之所以会被杀,是因为他先险些杀了无关之人。本就不占理,最后还被反杀,简直是个笑话。若是个没处理好,红衣盟便别想再在中原里走步。

    半晌之后,甲五叹了口气,道,“这次是我们不对,因为我们的时大意,险些酿成了大祸。希望许掌门能看到大师兄已经以命偿错,而你们也并没有受到实际上的损伤的份上,原谅我们吧。”

    听到他这样说,许云的神色稍稍缓和了点。

    但有人就不乐意了。

    “甲五!”那乙四本就是个冲动的货色,此时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你不仅不想为甲二报仇,还要对他们这么做小伏低!你到底是在哪边的?你难道看不出来,甲二分明是被人所操纵……”

    甲五皱紧眉头,“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没我说话的份?我……”

    “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乙三。”甲五道,“他定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乙三?

    这名字虽然其他人没有听说,但看起来就像是正好压了这乙四头的人物。

    果然,乙四听到这名字,张脸立马涨红起来,双眼里满满都是不服气,却终究没有再嘴。

    “晚辈不懂事。”甲五再度像许云道,“请许掌门不要怪罪。”

    对方都做出这种姿态了,许云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

    “既然是场意外,大家都不要计较太了。”谢晓安见状打起了圆场,“许掌门今天应该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

    许云点了点头,“也好。”

    冷静下来后,许云在面对红衣盟时也没有继续维持那种冷言冷语的姿态,而是叹道,“甲兄这次也算是因为无妄之灾而白白丢了性命,令人叹息。不如就由我们玄剑宗尽这个地主之谊,出资将其厚葬?”

    红衣盟的其中人黑着脸道,“不敢劳烦许掌门,师兄的尸首我们得带回西域。”

    “那便如此吧。”许云吩咐弟子们收拾好甲二的尸首,遗憾之色溢于言表,真真副悲天悯人的做派。

    接着许云又让弟子去领其余诸人去客房,自己则拉着肖灵准备离去。

    “许掌门。”谢晓安走在他身边问,“你什么时候会再去找我手谈局?”

    许云道,“等有空吧。”

    谢晓安眯眼笑着,“我会等的。”

    番离别的客套之后,许云终于带着肖灵离开了众人,向居住的小院走去。

    肖灵突然道,“我认为那个小鬼说得没错。”

    “那个乙四吗?”许云问,“你也认为甲二是被人操纵的?”

    肖灵道,“说是操纵或许不准确,但我认为,他至少不是凭借自己的意志攻击我的。而从当时的情况看,实在难以相信只是单纯的意外。”

    “比如说……有人用无形的线,拨转了他的方向?”

    “有点这种味道。”肖灵皱着眉头,试图找出种准备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