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立尸二
鬼事手札 作者:祁桑
李主任说这句话时,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那音调特别怪异,可能是他内心也恐惧着。陡然让我又次感觉到自己手臂小腿上的汗毛唰地下想要立起来,却被合身的内衣挡住了,就保持着这种半立不立的状态,竟生出些疼痛感来。我不动声色隔着衣裳搔了几下,心道:这是个什么情况?那门缝还得挺大,若是小的话把头挤扁了进来不是吓人……我把自己代入进去思考下,还真挺可怕。
见我与朋友都没有接话,李主任接着说:“那男生出事之后吓昏了,第二天被人发现送去医院就大病场,到现在还没痊愈在家里躺着呢。学校里流言也逐渐传得有鼻子有眼,各个都跟亲眼瞧见似的,校领导都已经压不住了,这事情要是再不解决,恐怕对学校的报考率有很大的影响。所以我们找到二位大师,希望你们能帮我们处理这件事,只要能解决,你们放心酬劳绝对不是问题。”我暗叹口,现在的老师说话怎么跟商人似的,不过他这番话虽然暴露了其利益心,但他能那么明明白白说出来我也能接受,总比那些藏着掖着真实目的的强了。
朋友听到这里起身说:“我们现在去学校里走圈,顺带去那厕所看看。你们住在这块儿地方时间长,比我们熟悉,你看你们能不能帮我查些东西?”
李主任急忙应声,然后接下了朋友丢给他的个极为麻烦的重担:查这地段有没有死于非命之人以及发生过什么此类怪事。
我看李主任很是不理解,就给他解释说自古以来,个地方有人住,时间长了总能流传出些什么怪事,所谓无风不起浪,细心去找,总能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甚至说可能找到些不为人知的真相。我朋友要他们做的就是收集这些怪事,至于有没有用就交给我们来判断。
这次我觉得朋友做得真聪明,平时都只有我们自己亲力亲为,劳神劳力,现在把这事丢给他们真是省了不少精神。
留下李主任和秦校长互相抓耳挠腮,我俩就出了校长室,路往后头那栋出事的三号教学楼奔。
绕过操场,又走了片刻,我们终于见到了三栋,竟然是学校最里面的位置。左边是幢弃置的小楼,灰白墙体看起来十分颓败,据悉以前是上毛笔课的,但近年国家教育对于学科课程的重视,学校就把毛笔课给停了,加上这房子的位置实在偏僻,就直空置着,时间长就被人彻底给忘了。
再往右边看是个仓库,顶上的片老式青瓦盖。我问朋友学校里怎么会有仓库,他说他在来之前稍微对这所学校做了些调查。这个学校其实就是原本那条河填掉之后在上面盖起来的,并不算是河边位置,而这个仓库正好是在河边村子里头的。
以前这里的村子有个习俗,就是每年全村人都会准备祭品炮竹在这个仓库里拜次神,就跟东北那边的跳大神样,都是流传很久的风俗仪式。别以为上海没有这类习俗,就是现在,很没有规划掉的村庄里还保留着。
当时这块地方开始造学校的时候原本是要把这个仓库拆掉的,但因为大家的反对,学校领导又觉得仓库可以放东西,不拆也没啥问题,所以就给留下了。
我问他觉得这件事跟附近这两栋诡异的房子有关吗?他说不确定,我啐了口,这小子常年就会说句不确定。
我们走进三栋,并没有想象中的阴冷之气,朋友告诉我这是很正常的,先前所提到的学校盖在坟场上这的确确有其事,就是以学校的人气阳气来制住阴气。若是在学校这种人气极旺的地方还能感觉到阴冷,那这鬼就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了。
这所学校所有的教学楼都是样的设计,楼梯放在建筑的两侧,我跟朋友从离我们近的右边楼梯往上,走到四楼发现再往上就被铁栅栏封住了。我上去往里张望,隐约可以看见这个楼梯口处就是出事的那个女厕所。
可能就是因为那件事所以封住,免得又有学生遭殃。
刚想折回去,朗朗的诵读声传入我的耳朵,我道:“这上面明明还有学生上课,估计那边的楼梯可以走吧?”
两侧楼梯的中间是个走道,我俩缓缓从走道上过,耳畔是学生那稚嫩的嗓音,我不禁朝里头看了又看,朋友亦是如此。
我看着里面那些朝气蓬勃的孩子不由心生了感概,笑嘻嘻问他:“以前我们读高中的时候互相也不太熟,你能想到将来你会做这行,而我也跟着你出生入死吗?”
他望着教室里的学生,片刻将头扭了回去,这才冷哼声:“出生入死?”我竖着耳朵等他下文,可他丢出这句令人不明所以的话后,却没了动静。
等不到我发问,我们就到了五楼,这栋楼的最高层。
我们在部分学生好奇的目光下径直走到走道尽头的女厕所。
朋友头也不抬就走了进去,我踌躇了会儿,心道这小子是不是常常进出女厕所,怎么没点不自然,跟回自个儿家似的。才腹诽完就被其拉了进去。
说实话小爷我还没见过女厕所里是怎样的光景,进去瞧,除了没有小便池,其余跟男厕所也相去不。朋友走了几步,指着倒数第二间问我:“是不是这间?”我想了想道:“刚才李主任说的似乎是这个。”
“好,你进去。”他立即道。
“……”那么日子下来我发现不论我怎么反抗,最终的结局都仍是要按照他的想法做。所以我已经能够享受生活对我的弓虽女干了。我卸下背包,到了里头,上下左右打量了番,这个厕所还挺干净,估计是很久没人用了吧。
朋友把门推,叫我锁上,我照做后,他在门外说:“不要把你的铜钱摘下来,有问题就喊。”
我伸手将领子里的两枚铜钱扯出来,不禁又心痛了把,上次在大马碎了枚,虽然朋友让我把它们踩在鞋垫里,说效果同样有,但终究还是碎了啊,钱卞说这是宝贝啊……
朋友没空管我,从细碎的声响我能分辨出他应该在外面布置什么东西。我在隔间里没事干,便又次开始打量周遭。我目光落在厕所门下那个缝隙的时候登时打了个冷颤,为了驱散恐惧,我故意提高了音量说:“喂,你别不说话啊,要是下面有个头进来怎么办啊?!”
他那淡定的声音缓缓传来,甚是欠扁:“有头进来你就喊啊,怕什么,你又不是第次见鬼了。”
“……”妈的这语气好像我活该见鬼样,我心里骂了声,继续说,“你说那个见鬼的小子怎么没出事呢?是不是运气好啊?还是说……”
“说什么?”他语调也高了些,应该是被我提起了兴趣。
我打开门探出半个身体,顿感恐惧全消,说:“自古以来,许国家都有阝日具崇拜,既然名称叫做阝日具,是不是说明了阳气极旺?那这个男生没出事是不是因为阝日具有克制阴气的作用?”
朋友本背对着我把包放在洗手台上鼓捣东西,我话说完,他肩头猛抖,然后抑制不住地越抖越厉害,久久不停。
良久,他才强忍着笑意,故作严肃板着脸转过来说:“那你把铜钱还给我,会鬼来了,你用阝日具打它。”
“去你妈的。”我大骂声,回过头钻进了隔间,砰声把门关上。
外面还不时传来笑声,我骂道:“诶不对就不对呗,你说声就是了,这样笑我有意思吗?你又不是生下来就懂这类事儿的!”
可能是小爷的义正言辞骂醒了个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傻逼,他的笑声终于停了下来,可随之而来的是死般的寂静。
“喂?”我试探着喊他。
“你在不在啊?你倒是吱声啊。”这时候我心里已经开始慌了,但又不敢确定,心想这小子平时就无声无息的,甚至有时候我觉得他连呼吸声都能隐去。想着,我贴到门上,细听外边的动静。
“砰!”隔间门被狠拍了下,颤动感传到我脸和手臂上,我被惊吓下跳开,心顿时吊了起来。股怒火也伴之烧了上来,我以为是朋友,就骂:“你他妈有病啊?!”
才骂完又觉得不对,他根本不可能做这事儿啊。
这想法冒头,我就知道糟了!老子又要见鬼了!!
后面墙壁上有些可疑的印记我不敢碰,只好直退到了水箱边,这时候拍门的声音愈发急促起来,整扇门似乎都在颤抖,我将眼往上瞥,就跟算命翻白眼样,同时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去看门下的缝隙,不要去看门下的缝隙,那种心里明知道这事儿不能干,却还是如同有种魔力在吸引着我的感觉,眼睛不自主地往下移……这种感觉没有新奇,只有绝望……
我惊惧地贴着水箱在片死寂中不断高声喊着朋友的名字,作死的目光渐渐往下,终于落到那个缝里,那刻我陡然颤,霎时逃也似地收回目光重新翻白眼,因为,我在那门缝下面似乎看见个黑色的东西。
“叶宗!”我再次被惊,朋友脚踢开了门,手里端着个蓝色的脸盆。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