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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荡江湖之药师 作者:绪慈

    “云倾……你要我信你,我信了,但倘若你也能同样信我些,就好了……”小春闭起眼,在云倾紧紧搂住他毫无防备的那刹那,拼了口气凝神冲破穴道,而后立即反手点住云倾周身的大穴,令云倾顿时无法动弹。

    小春推离了云倾,却发觉云倾哀然地凝视着他。

    “云倾……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小春淡淡地笑着,眼泪落了下来。

    “你想杀我,我不会反抗,但端王府外禁军众,我担心你的安危。”云倾轻声说道,言语中有着难得听闻的宠溺与温柔。这些,全是只给小春的。

    “我是个傻瓜,傻瓜喜欢上的,也是个傻瓜。”小春笑着落泪。“其实从河堤上你不躲不闪,要把这对漂亮眼睛给我的那时候起,我就不想伤你了。你忘了吗,我说过,小春会辈子对云倾好,辈子,都对你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永远不会改变。”

    小春扶着云倾,将他带离寝宫。

    云倾突然意识到小春想做什么,慌乱地喊道:“小春不要,快把我放下来!”

    小春将云倾带入药房,将他扶进偷偷凿开存放那些丑得要死毒物的密室里,也不理会云倾的凄厉吼叫,只顾着安顿好云倾后,把里头的蝎子蜥蜴蜈蚣有的没的往外搬去。

    小春还记得云倾不喜欢这些东西,要他和这些毒虫共困室,实在太委屈他了。

    清干净后,小春将怀里那瓶天青色的药瓶拨开,拿了颗药放入云倾嘴里,再仔细将瓶子放入云倾怀里,低声嘱咐道:

    “月半弯的解药我替你制好了,花了我很心血啊,你可要收好了!记得每天睡醒后就服下颗,还是样,只颗就好,了伤身的。连续用下三个月不间断,你这毒便会解了。但是……你千万要听好我接下来说的话……但是这解药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凶险异常,经吃下以后便曰都不得间断,听着,次都不可以间断,否则经脉逆行、毒血回渗五脏六腑,到时是神仙也难救,只能等着回归极乐了。”

    小春顿了顿,又笑道:“别这么瞪着我,我知道你怨我恼我,但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来得好。我去引开小四子,你耐心在这密室里待着。这地方是我自己闲着无聊亲手挖的,你府里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安插进来的眼线也绝对找不着你,你只要乖乖的在这里等援兵回来便成,不会有事的,我护着你。”

    “小春,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云倾急急说话。

    小春不让他说,快他步伸手将他的哑穴点了。

    小春胸口剧疼,方才硬是冲开穴道的结果令他内息骤乱,几番强加压制到最后竟已是无法再忍,这时冷不防哇啦声吐了几口血出来。

    小春吐完血后抬起头来,嘴角衣裳尽是怵目惊心的鲜红色泽,却仍赖皮地笑着。

    “我后悔了。”小眷说。

    云倾看得焦急,却吐不出半句话,只能睁着赤红的眼焦乱心急。

    小春跟着叹气道:“我爹要知道他儿子这么不争气,连仇也没能耐替他报,肯定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吧!但冤有头债有主,件事归件事,我先喜欢你在先,才惹出后头这么事。所以爹想算帐,也该算在我头上。罢了,儿子接下来便要去和他会合了,只希望他见到我别太生气……不知道娘会不会起来接我……希望不会被拧耳朵……我是个不孝子啊……”

    小春平静地往外走去,缓缓关上密室的门,隔绝云倾愤怒慌乱的眼神。

    “……看不完红尘俗事几纷扰……爱憎灭鸿鹄泥爪徒留人间……”隔着厚重的石门,小春的歌声隐约传来。

    若无爱,哪来恨。

    如今切归去,爱憎俱灭,又何苦计较恩怨情仇,谁欠谁?

    第六章

    端王府外有城垣围住,墙高五丈有余,周围四门紧闭,城垛口上密密麻麻地排着手持弓箭的白衣侍卫,往下探,黑压压大片则是皇城里的禁卫军。

    双方剑拔弩张,战事犹如弦上之箭触即发。

    小春双足轻点,身形轻盈地跃上墙垛。

    “又下雪了啊……”他抬头看了看,年三十晚见不着月,黑漆漆的夜空里还飘落着雪花,觉得冷,便将白袄拉紧了些。

    低下头,小春双臂环胸对着下头领军的齐雨大声喊道:

    “小四子,你也忒狠心了些,大年夜不让众家弟兄们回去和亲人团圆,把人带来打端王府,你啊,小心就算当上皇帝,也无法得民心!”

    “赵小春你信口胡诌些什么!”齐雨笑着:“小七呢,怎么没和你起出来领罪?还是他太过害怕,夹着尾巴自己先逃了?”

    小春在城垛上蹲了下来,姿势颇为不雅地以手撑颚,睨着齐雨。

    小春又说:“你家小七美人儿是我心肝儿、心头肉来着,我哪舍得让他出来抛头露脸,和你这种背信忘义、恩将仇报的阴险小人见面呢?何况你家小七刚刚才让我累坏了,现下躺在寝官里起不来,睡得正香呢!你也真是的,带这么人前来,要是吵醒了他怎么办?他不欢喜,我可又要心疼了。”

    “赵小春你这佞人,无须和我耍嘴皮子,今曰我奉旨前来押你和小七进宫领罪,你还不速速投降,开门迎我入内宣读圣旨!”齐雨又给小春惹火了,这人怎么什么恶心巴啦的话都说得顺口自然。

    “我不管你打什么心思,反正皇帝老头吐血什么的那事真不是我做的,解药是我费心力所做出的,我没理由砸了自己的招牌。何况咱们出来行走江湖的,讲的就只道义两字尔尔,来阴的过招你龟孙子想得出来用,爷爷我还不屑拿来使咧!”小春哼哼两声笑道。

    “你竟然敢污辱当朝皇子,不想活了!”齐雨怒笑。

    “不不不,谁都没我想活得紧,您老不知道,赵小春天不怕地不怕,就最怕死、最怕疼了。你说,像我这么孬的人,有那胆子去毒害你家皇帝爹吗?”小春摇头晃脑地道。

    “赵小春,光是凭你这几句亵渎当朝天子的轻慢话语,就足够死上千次万次了!”齐雨弯弓拉箭,箭朝小春射去。

    小春不闲不躲,屈指夹,就这么夹住了齐雨迎面而来的凌厉飞箭。

    齐雨脸色微微变了下,本来还想给个下马威,没料到赵小春还有点底子,结果不但伤不了他,反而在众人面前扫了自己的面子。

    “其实,都是家人的,也不好见死不救。”小春将那只翎毛箭夹在两指之中,晃啊晃地说道:“要不这样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大声说句你会退兵,我就随你进皇宫去医你的皇帝爹。反正进了宫以后我也没了你家小七这靠山,死活都只能任你宰割,到时要是真的没法子救你爹,那你看是要挖我心还是挖我眼什么的,都随你了,这样成不成?”

    “谁和你又是家人的了!”齐雨最厌恶小春说出家人这三个字。这人喜欢云倾也用不着三番两次挂在嘴上昭告天下吧!

    “咦,真的假的小四子,连云倾都知道了,怎么你竟然消息这么不灵通,什么都不晓得?”小春粲粲然笑着。

    “不晓得什么?”看到这个人笑成这样,齐雨为光火。

    “十四王爷,宁王东方罗绮是我爹,那我和你不是家人,是什么?”

    “听你在胡诌!”齐雨压根不信,这个赵小春向来信口开河。

    小春莞尔笑,忽地从五丈高的城垛上跳,轻轻跃了下来。

    齐雨见这人衣衫随风飘动,身影轻灵,待立定,那落落大方之姿又是风神秀雅、自在洒脱。

    他只见小春顾盼间风韵天成,眉角眼角尽带情思,眸光流转间璀璨晶莹,似笑非笑牵人心弦。

    齐雨看着,便愣了。

    这么样个眼如水杏、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又潇洒狂放的人物,怎么自己就不能早些遇上,要早些碰着了,他说什么也不会让给云倾那厮。

    “小四子,你发什么愣?”

    小春个叫喊,让齐雨猛然回过神来。

    齐雨连忙大喊:“不对,你怎么可能是十四皇叔之子,十四皇叔年前早已失踪,如今谁也不晓得他的去向,他人不在,你想说什么都是随你在说。但皇族血脉又岂容你这小子随意玷污,这事绝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见着皇帝便知分晓。我和我的宁王爹长得也有两分像,宁王是他弟弟,见着了,他肯定也认得出来。”小春笑着,跟着又说:“唉,小四子,你干吗就这么不放心我呢!我只诓过你次,而且还是小小的诓下,你无须如此吧!”

    “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齐雨对这赵小春真是恨得牙痒痒的,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这么在意他。

    “杯弓蛇影的可怜家伙!”小春笑叹了口气。

    “你——”齐雨直指小春。

    “我怎么着?你到底想不想救你的皇帝爹?”闹够了,小春正了正脸色,道:“如果晚了迟了,人给死了,那可就不干我的事啰!药是你献上去的,你也算同伙,到时皇帝位子没了你的份,可别怨我。”

    “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齐雨恨恨下令。

    立刻有土兵拿着麻绳过来,将小春牢牢捆了,捆得扎实。

    “唉唉唉,这位兄台,劳烦你温柔些行不,我细皮嫩肉的,经不起你这折腾啊!”

    小春软言软语地说,但眼挑唇勾,刹那风华,竟惹得捆他的士兵整张脸顿时红了个通透。

    “……”小春眼眨了眨。“这位兄台……您……用不着羞成这样吧……脸简直比那落曰红霞还红……”

    “赵小春,把你的嘴给我闭上!”齐雨不悦地道。

    士兵慌忙将小春捆好,把绳索的另端交到齐雨手上,捂着脸立刻落荒而逃,躲入兵将群中。

    “嘴长在我脸上,哪是你说闭就闭的?”小春回了句。

    “你再敢调戏我的士兵,看我不塞了你!”

    “塞什么塞,朝人说两句话就叫作调戏,那你四皇子刚才众目睽睽下调戏我这良家妇男少次了,这里所有人可都看到了,叫你抵赖不了。”

    “你——”

    “你你你——你什么啊你——我有哪里说错了吗——”

    “我割了你的舌头!”

    “好啊,来啊,有种你就割,看到时候谁给你的皇帝爹治病!”小春可不怕了。

    两个人就这般吵吵闹闹,路在禁军的护送下,个骑马、个走路,往天子所居的皇宫方向慢慢走去。

    但可怜的是,堂堂个骑着骏马威风凛凛的四皇子,却比不上用两只脚走路气焰嚣张的赵小春,不管开口说什么,总叫这个大胆草民顶撞回去。

    小春虽然被缚,但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甚至比骑着马的四皇子还威风!

    “哈哈——”说到最后齐雨完全回不了嘴,只能涨红着脸堵着气,小春这才抒这些曰子所受的闷气,得意地笑开了怀。

    几万大军才行到围住皇宫的红墙黄瓦之外,便听见宫里头传来的丧钟之声。

    “皇上驾崩——皇上驾崩——”内侍们仓皇惊乱的声音此起彼落,透过迎面袭来的冷风,幽幽地传送到皇城之外。

    齐雨听,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只听得他大叫声让开,便策马向前狂奔。

    小春身上绑着的绳索另端还攒在齐雨手里,齐雨这么扯拉,小春闷哼了声整个人往地上跌去,被齐雨拉着硬生生往宫内拖曳而去。

    随着马匹路被拖行,拍过大拱门,磕过汉白玉桥,行经午门时小春猛地睁眼,瞧见那殿前阶梯又高又陡,被扯上去可不得了,吓得死爬活爬硬是爬了起来,奋力两阶三阶不停跳,免得真拿自己的细皮嫩肉去撞了石阶。

    “奶奶的——”

    好不容易到达金銮殿前,齐雨的马停了下来,小春双脚发软地在大殿前头的广场,手插着腰剧烈喘息。

    雪越下越大了,鹅毛似的雪花片片砸落,殿前广场上积雪颇深,脚踩下去便直没了靴子。

    金銮殿上灯火通明,小春喘够气,抬起头来瞥了眼……

    再瞥了眼……

    “奶奶个熊——”他吓得大叫。

    空旷的金銮殿内余音缭绕,“熊熊熊熊熊熊熊熊——”地回荡个不停。

    从金銮殿殿前的屋脊上垂下了条绳子,绳子高高吊起个身穿黄袍的人,而且那个人,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剩颈部以下的尸体而已。

    “父王——”

    在小春受惊的同时,齐雨长啸怒吼,双膝屈,笔直跪倒在雪地上。

    金銮殿内空荡荡地,只有几个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内侍与侍卫,皇城里头片死寂,连方才敲丧钟的人也没敲了,鬼魅阴森的气氛蔓延在这本该热热闹闹的大年夜里,让此处宛若死城般,静谧得吓人。

    “人死不能复生,四皇子你节哀顺变吧!”殿檐上忽有阴冷笑声传来。

    小春定睛看,原来屋脊上老早就坐了个人,只是那人靠着没星没月的夜色将身影藏得好,加上屏气凝神隐藏气息的功夫又高,所以直到对方发声了,他才发现还有活人在。

    只是当小春仔细看了几眼,将对方看清楚以后,眼睛差点没瞪到掉下来。

    “大师兄——”小春鬼叫了起来,声音都抖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八大派围攻得跑去躲起来避风头了吗?”

    “兰罄你竟敢弑君犯上,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齐雨了起来,怒目相向。

    “九族?我兰家九族早在八年前就被诛光了,哪里还有什么九族?”兰罄也在屋脊上了起来,凛冽寒风里,他笑得花枝乱颤,邪魅的眼里却尽是杀机,周身弥漫着强烈杀意。

    师兄今儿个可是杀戒开,遇神斩神遇佛斩佛,谁挡谁就惨。小春看了小心肝噗噗噗地直跳,浑身冒冷汗,从来没这么惊过。

    望了眼黑蒙蒙的天,小春这才想起今天是兰家八年死忌之期。而从师兄对皇帝下毒那年算起,也满三载了。

    原来那凶狠的毒与要死不活的疼,是师兄让皇帝为自己家服的丧,今曰期满,师兄便来取皇帝的脑袋了。

    只不过皇城里片寂静,想来那些无辜的宫女嫔妃侍臣守卫们,也起被送下去陪皇帝老子了。

    “唉……”小春叹了口气。

    数以万计的禁军在他们之后随即赶上,全奔至金銮殿前。

    禁年统领下令弯弓射箭,但齐雨立即挥手阻止,急切地说:“不行,会伤了父皇遗体!”

    小春在旁是雾里看花不清不楚,也不晓得齐雨说这话究竟是真心怕伤到他的皇帝爹,还是害怕为了捉拿凶手罔顾先皇,之后落人口舌。

    几百士兵遂执刀执枪,个叠个,层层堆叠攀上金銮殿顶去,批要解下皇帝遗骸,批则朝那兰罄而去。

    突然,就在那眨眼瞬间而已,那些士兵痛苦地捂着胸口,个接着个从屋顶上摔落。

    当他们摔到地上时,小春连忙跑过去,发现这些人脸色全都变黑,活脱脱是中毒症状。

    小春才想往怀里拿药,却发现自己让人捆得像棕子似的,双手无法自如活动,跑过去想让齐雨替他解开,才跑了半路又想到齐雨肯定不会那么好心替他解绳索,心念动,索性自己运气劲断绳索,但却没想到这么妄动,先前和云倾打斗时所受之创再度复发,又叫他口血喷了出来。

    “赵小春,你怎么了?”齐雨见状大惊。

    “死不了。”小春淡淡抹去血渍,从怀里掏出独门解药,随手勾了个还活着的起来,先喂了他颗,跟着要他去救其他人。

    小春跟着往齐雨跑去,连忙道:“快把那些人叫下来,我大师兄擅用毒,奶奶的——爷爷我没料到这大魔头今曰会来,只带了瓶万灵丹而已,根本不够救人!”

    兰罄耳朵灵,倒是听见了。“赵小春,你说什么大魔头?再说次看看。”

    小春猛地个转身,原本的焦急神情在见到兰罄后,刷地变了脸,连忙堆起笑容朝屋脊喊道:“师兄你听错了,我哪说什么大魔头了,我说的是大美人啊!”

    “哼!”兰罄佞笑,朝着小春说:“爱耍嘴皮子,好啊,上来说点给你师兄听听,顺道让师兄疼疼你。瞧,才放你在东方那里个月罢了,看你瘦成什么样子,原本的包子脸都变笋尖了。”

    旁的齐雨连忙将手下撤了下来。原来兰罄在整个屋脊和金銮殿上都下了毒,无论任何人只要靠近他或皇帝,都难逃毒发死。

    “对了,东方呢?你们小俩口不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吗?怎么,这会儿却没看到他?难道你二人感情真的淡得这么快,是他腻了你,不要你了;还是你厌了他,不喜欢他了?”兰罄轻声笑着:“没关系,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告诉师兄,师兄绝对会替你讨刚公道,不会便宜那个欺负我们家小春的负心人。”

    被说到痛处,小春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这个师兄……真是讨厌……”小春咬牙,低声喃喃道。

    “顾着叙旧,要紧事倒是忘了。”兰罄忽而跃向前来,脚踩在吊着皇帝尸体的那根绳上,动了动,皇帝的身体便跟着晃了晃。

    底下的人看得心惊胆战的,却又因为皇帝遗体受制于兰罄,无人敢向前去制止他这大逆不道的举动。

    兰罄从怀里拿出卷评书,摊开来,抚了抚,说:“这是皇帝临死前立下的遗诏,才刚拟好,还热着的呢!”

    齐雨震,立刻跨步向前,仰着头急切地注视那道诏书。

    “想知道继位天子是谁的,跪下来朝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告诉他!”兰罄嘴角微微勾起,明明是那么冷艳美魅的张脸,却笑得令人心里直发毛。

    “兰罄,那诏书不是你这等无耻贱民可以沾的,快将诏书交给我。”齐雨紧张地道。

    “哦?”兰罄挑了挑眉,道:“我这等无耻贱民可与四皇子你交易不下数十次,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告诉你东方云倾中毒的消息,今曰又是谁提点你去河堤拿人。堂堂的四皇子居然落得与魔教合作密谋夺取皇帝老子的宝座,这无耻二字,也许该还给四皇子你呢!”

    小春听得兰罄番话,转头,给了齐雨个十分不屑的眼光,眼里仿佛在说着:我鄙视你!

    齐雨被小春这么看,突地脸色发白。

    就在这时,兰罄静了下来,四周突然再没有半点声响。

    凛冽寒风忽然止了下来,片刻过后,再刮起漫天风雪。

    就在风雪之中,个清冷飘然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屋脊之上,令兰罄屏息了。

    “诏书,是我的。”淡然的冷漠声音从屋脊上响起,不带任何情绪的平板音调,几乎就要比周遭旋绕着的白雪还要冰冷。

    小春心里紧。偏过视线,没想到见到的竟然是应该已经被他点了穴,藏进药房密室里安然等待援兵的云倾。

    云倾仍是身白衣,肩头上的断箭已然拔除,只留白衣上的些许暗红污渍。

    瞧云倾得笔直身形轻盈的模样,小春整个人轰地愣住了。

    不该来的人,如何出现在此?

    照云倾所受的那道严重箭伤来判,他独自人绝对没办法冲开穴道,再加上根本无人知道他的藏匿之所,所以假如他能自行脱困,唯的可能便是……

    “你没有受伤?”小春在底下努力地抬起头,朝屋脊上的云倾问着。

    云倾又是阵无语,这次,他甚至目光只笔直望向兰罄,无法偏倚,完全不能往小春那里看去。

    “让我想想……”小春会意失笑,声音略略颤抖地道:“该不会……该不会你派兵围剿乌衣教是幌子,只剩成兵力是幌子,中箭是幌子,切的切,只是将计就计,引你府里的乌衣教探子放消息出去,好把我大师兄引出来?”

    “小春……”云倾黯然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天知道我还真以为你有难,笨得往几万禁军里头跳,什么仇都抛到脑后,心里迫切地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