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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荡江湖之乌衣魔教 作者:绪慈

    ,竟隐隐露出了怒气,说道:“东方啊东方,你这颗棋子埋得真好,好到令我自叹弗如,直以来居然都没能发现他是你的人。可再忠心的狗被逼急了,终究也是会咬人的。偏偏这咬,咬着的却是你的心头肉。你现下心里如何,痛是不痛?”

    “闭嘴!”云倾愤怒地低吼了声。

    “把沃灵仙交出来。”兰罄淡淡地说。

    “不在我这!”云倾说:“即便我找着那混帐,交给你之前,也会先断他性命。”

    兰罄又笑了声,神色恢复如常,再也看不出丝异状。

    云倾抚着陷入昏迷的小春,心里既是气,又是急。

    他与兰罄宿怨已久,兰罄在他身边安插不少探子,他自然也在兰罄身旁放了几颗棋子。沃灵仙是颗暗棋,位居乌衣教八大长老高位。从来没人知晓此人的存在,当初为了举歼灭乌衣教,几番险境自己也没想过动用这颗棋。

    后来小春出现,打乱了他所有计划,令他与兰罄之间触即发的情势不得不缓下来。他与兰罄在以为小春已死的那两年半里,守着对小春的诺言,不再争斗。

    然而,放下去的棋子、布下去的局,早已运转。

    就如同当年的司徒无涯、绿柳山庄,扶植起的方势力有了自己意识自我扩张,最后对上乌衣教,引起场所谓正邪之战。

    所以即便自己不去理会,这些棋子也依循开始的轨迹运行下去。

    唯能停止这切的契机,便是兰罄或自己其中人命丧黄泉,乌衣教与朝廷方颠覆,才可能破局。

    云倾紧握着拳头。

    收不回来的棋便必须除去,就像当年的司徒无涯和绿柳山庄如今不复存在般,即便倾尽所有,他也会让他们消失得干二净。

    ※※※

    会儿热得半死、会儿冷到打颤,会儿踢开厚棉被、会儿又得把自己当粽子卷。小春越睡越气,不知是怎么搞的,天气反复得如此扰人。

    呼地把将棉被掀开,睁了眼正打算不睡了,却发觉床畔有人,定睛瞧,那人正是云倾。云倾正想握住他放在棉被外的手,没料自已这么燥缩回了手,却让云倾抓了个空。

    小春愣,立即回过神来,将自己两只手都交上去,问道:“我睡了久?”

    “三个时辰。”云倾答道。

    他看着小春仍是苍白万分的脸庞,摸了下,道:“你得再睡,睡得,伤便好得快,睡少了,好得慢。”

    “可我若成天睡,那谁陪你?”小春扬起贯的笑。

    “无妨。”云倾淡淡地说:“我看着你,这样便行。”

    小春心里着实有些甜,云倾这话即便随口说说他也高兴,但云倾认真,便是不会说糊话的,这让他开心了。

    跟着想起另件重要的事情,小春左看又看,发觉自己已经在客栈里头,连声问道:“那个大魔头兰罄呢?被你打跑了?你们后来没怎样吧?有没有伤到?”

    云倾脸色突然白了下,握着小春的手也突然紧了起来。

    小春愣,“怎么了?”他问。

    “你……”云倾不知怎么开口,挣扎了片刻才困难地道:“我同你说些事,可你听了之后,不许恼我!”

    云倾认真地盯着小春,仿佛小春要是说出拒绝的话,便不将这事讲出来。

    小春眨了眨眼,“你说啊,我哪会恼你!”

    “我……”云倾又是阵言语困顿,后来好不容易才开了口,慢吞吞地将话说了出来。“你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我的缘故。”

    “嗯?”小春倒诧异了。

    “乌衣八仙之的沃灵仙是我放在那混帐身边的暗棋,近来那混帐开始肃整乌衣教内部,以沃灵仙作引,带同命蛊叛教逃出乌衣教。可后来沃灵仙反了他也反了我,竟在遇着你后将同命蛊下在你身上,害你至此。”云倾说完话见小春张口结舌地瞧着,心里急,握着小春的手劲大了起来。

    云倾焦急地说:“小春,我真不知沃灵仙竟敢动你,早知如此,当年我便剑了结他性命,不会让他留到今日。”

    小春被云倾抓得痛,回过神来,又见云倾越说越急躁慌乱,他忍痛没把手从云倾掌心里抽回,只是扯了扯笑说道:“没事没事,我现下不是好好的吗?你别这么担心。”

    “我怎能不担心!”云倾低吼着:“兰罄那厮说你中的是同命蛊子蛊,子蛊经内力催发醒觉,便会慢慢吸干你体内所有真气,直到你内力干涸而死为止。”

    小春吓了跳,问道:“吸干真气?他养这吸人真气的蛊干啥!”

    云倾抚着小春的睑庞,眼里抹柔情伴随着心疼浮现。“自从喝了你的心窍血,我平添甲子功力,又百毒不侵。那混帐几番斗不过我,不甘心便找来这等东西,将他人功力占为己用,却没料……竟害了你……”

    小春抖了下,心想这兰罄果然不愧是个魔教教主,连这等阴损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他暗忖,自己体内那莫名其妙的四道真气互不消融,莫不就是啥劳什子失魂子蛊在别人身上吸过来,存寄于子蛊身上的。

    同命蛊如此诡谲,中了子蛊者,对怀有母蛊之人半点反抗能力也无。想来自己那会儿见着兰罄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说话结巴,还有云倾刺罄剑自己却同个地方剧烈痛起来仿佛那剑落在自己身上样,这二者,竟都与那同命蛊有关。

    奶奶的,小春越想越是浑身发凉。

    这些真气之强,自己屡屡招架不住,落得成天火炉里来雪窖里去,冰火二重天,天天活受罪。这子蛊之前所吸必定尽为武林高手,倘若子蛊内真气被兰罄拿了回去,兰罄又用来对付云倾,那云倾岂不点胜算也没?

    小春低头沉思着,却没发觉云倾直紧张地盯着他。

    云倾见小春这么长时间也不愿回他句话,心里急着便将小春猛地搂进怀里,声音嘶哑地道:“赵小春你听着,就算你恼我也好、怒我也好,我都不会放开你了。你别想走,你得留在我身边,不许离去!”

    小春被云倾这么抱,猛地回过神来。

    他失笑,叹了口气,安抚似地拍了拍云倾的背。他有时真觉得眼前这个人像个孩子,那些情绪直接而强烈,叫人无法放手不管。

    小春说:“我哪会恼你、哪会怒你,这根本就与你无关,你既不是存心让沃灵仙朝我下蛊,又不是故意让我痛晕,我岂会是非不分。”

    “可你以前曾经说过,即便人不是我杀的,因我而死,也与我亲手杀人无异。”云倾说:“此事因我而起,便是我害了你。”

    “嗯?怎么原来我以前说过这话?你那时是杀了谁才让我这般说,我要说出这么重的话来,肯定是在气头上吧!”小春推开把自己抱得太紧的云倾,快被勒得没气了,他得透透气才成。

    云倾脸上阵风云变色,过了好阵子才缓了下来,道:“你爹……”

    “你爹?不对!我爹?”小春瞪大了眼。“你杀了我爹!?”

    “不,没有!”云倾急忙道:“是那混帐搞的鬼,他让你和我都误以为我杀了他,还故弄玄虚找来尸体佯装你爹,令得后来你与我割袍断义、决裂离去。”

    说到这事时,云倾的手心不自觉地冒了些汗,往事历历在目,那些令他心碎的情景再回想起来,仍是如昔剜骨刨心疼痛不堪。

    小春听得此言,顿时百般滋味在心头,他觉得失去切记忆的自己和此时的云倾离得有些远,那些事他都忘了,云倾却还紧紧记着。

    “我那时对你说的那些话,肯定伤了你的心吧!”小春轻声说着。

    云倾旧时伤痛,如今的他完全碰触不到,他心疼云倾独自承受这些,却又不知自己遗忘的记忆何时才能回来。

    云倾沉默不语,片刻之后,才点了头。

    又过好会儿,见小春没说话,云倾开口道:“你是不是真喜欢上那混帐了?”

    “绝对没有!”小春想都不想,开口便道。

    云倾想了想,缓缓开口。“可你对他好……”

    “全是同命蛊搞的鬼,什么生死同命、感同身受的,见了他就脸红心跳,却也都只是控制人的法子。”小春恨恨地说。

    他随后再道:“我对他好,那是没办法的事。可无论再怎么着,也就只这么对你。”说罢,在云倾脸颊亲了下,神情认真得不得了。

    云倾摸着被小春吻过的地方,愣,而后淡淡地漾起了微笑。

    那笑容只有纯粹的喜悦,单纯而天真,绝美得动人,小春看得恍惚,魂魄都叫云倾这抹笑给吸了去。

    “所以,你依然还是我的。”云倾这么说。

    小春茫茫然点头,“是你的、是你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只要看得到的,全都是你的。”

    云倾又是笑,笑得小春头晕目眩地,差点就要往美人身上扑去。

    小春深吸了口气,稳住身形,免得自己被美色所迷丧了心魂太过丢脸。

    小春道:“说到底,这该剐该杀的是我才对。就算不知道以前发生什么事,可我晓得定是自己脾气冲,才会令得你不好受。这些日子肯定让你万分操心,这样吧,我以后注意些,不这般乱来,你也忘了那些有的没的,别再这般难过。”

    云倾淡淡道:“你若不乱来,又哪叫赵小春?”他这说的却是实话。

    小春忽尔三指竖天,盯着云倾的眼,再认真不过地说道:“我发誓,下次要再犯,就让云倾美人儿把我改名,叫做赵小猪。言而无信者,当猪算了。”

    云倾见小春这信誓旦旦的模样,抓着他的手指,便道:“赵小猪。”

    “欸,我又还没犯,你怎么就叫这名起来了!”

    “你肯定会犯!”说罢,云倾却是嗤地声笑了出来。

    小春呆呆地看着云倾,说道:“美人如秋水、笑靥若春花,你笑起来怎么就这般好看,这叫我如何把眼睛移开啊!”

    “那就别移开。”云倾回眸凝视小春,低声道:

    “我要你辈子目光都只放在我身上,辈子都只看着我,辈子都只想着我、辈子都不离开我。就算你再乱来也没关系,我这辈子便会是守着你、护着你,不让人伤你分毫,只让你安安乐乐、开开心心。”

    云倾这般专注的模样,让小春眼眶不由自主酸起来,他呐呐地点了头,嘴里含糊地说了几声好,眼前片雾气。

    云倾原本深深拧着的眉早已舒展开来,盈盈笑意犹若初春吹起的阵暖风,散尽冰霜,神情柔和。

    忍不住小春“啾”地声,吻在了云倾唇上。

    云倾怔愣,而后缓缓地说:“我喜欢你这么亲我。”

    “你既是喜欢,那自然得再亲几下,亲到我嘴肿都行!”小春脸正色,神情认真,低头咂巴咂巴地便又是亲又是吻,吻得云倾满脸口水。

    若是别人,云倾肯定不会这么忍下来,可这么对他的人是小春,他心里头最重要的小春。于是任小春又吸又咬的弄得他满脸湿黏,云倾也只是待着,没别开脸。

    云倾眼里淡淡的笑意不曾散去。

    遇着了这么个人才晓得,曾经以为难以接受的肢体碰触,也会让人愉快,那些被他厌恶过的黏腻液体,也会带来心安的感觉。

    憋着气努力亲够了,小春趴在云倾胸口大大喘着气。

    云倾抚着小春的头发替他顺了顺,而后听着小春的鼻息渐渐和缓。

    两人零零碎碎地说了许话,最后小春累了,就着靠在他胸前的姿势,疲惫睡去。

    听着小春平稳的呼吸声,云倾心里头被种莫名的情绪所充斥,涨得满满的。

    如果,能直这么下去便好了,小春不恢复记忆也没关系,只要他能继续如此开心地朝着自己笑,目光永远停留在自己身上,切都无所谓。

    “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云倾抚着小春发间几缕银白,低声说着:“我会顾着你……你安心睡……”

    小春眼睫动了动,没睁开来,在云倾的轻抚下,又恢复平静。

    “你是我的……我会把你护得好好的……”云倾说。

    11

    路北上,马车赶得快了些。

    每隔几天,云倾会命令马夫驱车入城,寻间客栈从头到尾将小春洗个干净,而后运功替小春归顺真气,跟着抱着小春入睡。

    当然,小春左肩那个殷红印记,云倾说什么是不碰的。小春每回兴起拿左肩要撞云倾,云倾会躲得老远。

    而其余时间他们皆在马车上度过。

    云倾引渡真气的手法变了,真气顺了许,再也没有大发作过。

    小春狐疑猜想,这手法会否与兰罄有关。然而几回想到兰罄的事,稍稍问了句那夜之后兰罄如何,云倾不但便闭嘴不说话,还会冷着张脸哼个几声。

    云倾哼,脸色沉,小春脖子缩了缩,也不敢再问了。

    他赵小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美人冷冰冰,不同他说话。

    又过了几天,小春在马车后架了块木头板子,将两个新买的小泥炉放在上头。车夫前头赶路,云倾厢里休憩,他则拿着蒲扇在后头快活地熬药哼小曲。

    只脚跨在板子上、只脚悬空晃啊晃,挂着痞痞的笑,手里拿着药毒经仔细专研着上头的蝇头小字。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用药的方法仿佛早已根深在他骨血里般,药材得下几两重、如何拿捏才到位,他信手拈来不费功夫,切水到渠成。

    自得意满看着书,小春不由得仰天大笑三声,想来他天生便是干大夫的料子,连自己老婆是谁都可以忘个彻底,可这用药之法还是记得牢牢靠靠。

    只是这事千万不可以让云倾晓得,否则让云倾晓得自己的份量比不上这些药材重,说不定又要发顿脾气。

    欸,自古美人皆醋缸,翻倒便是涛天浪!小春甜滋滋地想着。

    心开气朗万般愉快,那些折腾人的痛也不见,马车摇晃中,小春随口哼起小曲。

    云倾掀帘见小春自得其乐唱得正欢,便也不想扰了他,只是看了几眼,而后放下车帘。

    “摸摸姊儿滑嫩小手,亲亲姊儿香甜小嘴。姊儿好生害臊,弄得弟弟心肝直跳。亲啊亲啊摸啊摸,夜半时分爬上床。吻吻姊儿小巧脚儿,揉揉姊儿胸前馒头,滑啊滑啊黏啊黏啊,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啊……”

    “什么都记不得,却记得这等淫声浪语……”车厢里云倾的声音传来,明显带着疑惑。

    只是好景不长,这天晌午才将熬好的药喝肚,半夜肚子遂开始作怪。

    小春翻来覆去最后忍不得,脚踹开睡得正香的云倾,张嘴吼停疾驶间的马车,两三下冲进茂密树林里,裤子脱了便是泄千里。

    舒爽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怜那味道随风吹去,叫林外的云倾大皱眉头不知该闪往哪里。

    前半夜,如厮重复,马车停了数十次;后半夜,干脆就不走了,云倾和马夫守在林子外头等着小春拉完为止。

    随身的六个近卫比较倒霉,在云倾白眼下只得跟进林子里去。主人有令,得护得公子周全,半刻都不得擅离。

    到了早晨天明,小春垮着张脸从树林里出来,歪歪斜斜地几次爬不上马车,最后让云倾给拎了上去。小春沾上垫子,脱了力,便昏睡过了。

    可睡不到中午,小春又爬起来把自己的脉,嘴里喃喃自语摇头晃脑阵子,再吩咐车夫进城让他买药。

    连续几天皆是如此狂拉狂泻,小春的脸色也越来越发憔悴。

    云倾忍住不动怒,探头问马车后的小春道:“你熬这药到底做什么用?”他实在不懂小春做些什么,只知道这般拉下去,小春不死也剩半条命。

    “进行我的驱虫大业。”小春脸色虽苍白,但双眼睛炯炯有神发着亮光,朝着云倾龇牙笑着。

    跟着,小春又问道:“对了,我们还有几日到京城?这书里有几味药寻常地方很难买到,京城地大人,些罕有的药材也好得手。”

    “驱虫?驱虫把自己弄成这样?”云倾听不进小春后来的问话,只想着这赵小春究竟要让自己拉到几时?

    “欸,你还没告诉我得再几天呢!”小春说。

    “明日到!”云倾瞪着小春。

    小春晓得如果不给云倾个满意的答复,云倾那颗头肯定不会收回车厢里。

    他颇无关紧要地耸肩,说道:“你都说我是药人,百毒不侵来着呗,这些药对我而言顶起到排毒泄火的功效罢了,自是不会有任何损伤。”

    他眼里光采闪,接着窃声说道:“可那蛊就不样了,蛊虫蛊虫,这世上自然没什么虫是毒不死的!何况我这回下足本钱,药用最猛,量使双倍,这同命蛊再厉害,也神气不了久。”

    云倾听,脸是变了几变。“毒不死你,可拉死怎么办?”

    小春大笑几声,摇着蒲扇毫不在意地说道:“哪那么容易死!顶肠子拉出来,再让我塞回去罢!”

    “肠子?”云倾脸色扭,再见小春这无事人的模样,心里气闷至极。“我和你说认真的!”

    “我也是同你说认真的。”小春转过身去,翘着臀摇着扇,继续熬他的药,扇他的风,也不理会云倾。

    他不是不明白云倾担心自己的身体,可与自己比起来,他担心云倾。

    云倾与兰罄大打出手那夜他昏了过去,完全不晓得后来情势如何。

    兰罄既与云倾水火不容又觊觎云倾,自己现下这蛊又和兰罄有关,兰罄若拿解蛊之法要胁云倾强逼云倾“就范”,那云倾说不定毫不挣扎便从了。

    不是太吹捧自己,而是云倾这人死心眼来着的,为了救他肯定什么都可以牺牲。这事不可不防范。

    小春深深觉得还是努力钻研驱虫之术,赶快将这蛊给弄死比较妥当,想起兰罄那个人小春就浑身哆嗦,靠自己最妥当,大魔头就离远点免来了,着实可怖。

    马车仍然急速前行,愈靠近繁华京城,路旁的行人与摊贩也就愈来愈。定了主意绝不退让,小春将云倾放在边,再次专注于药锅之上,偶尔分神往旁边风景望,哼哼唱起小曲来。

    云倾见小春竟就这么不理他了,心里又气又堵。翻手银针在握,打算将那陶锅给碎了,猛然想起若出手恐怕又会伤了小春,然而就当他准备收起暗器之时,忽闻小春愉悦唱起:“我是条大臭虫,又大又臭还会动,茅坑里看见我,屎堆里也有我,美人挽裙往下蹲,低头望便见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美人美人坨坨……”

    听到那“美人美人坨坨……”云倾脑中啪地声,理智断线。当他察觉时,手中梅花针已然弹出。

    暗器夹杂劲风而至,“咻咻咻咻”地直击小泥炉上头的陶药锅。

    眼见三枚闪亮亮的梅花针便要击中陶药锅,须臾之际小春立即飞身扑去抢救,哪知因为近来吃太饱睡太好,动作迟顿身体僵硬,陶锅上的银针拦了根漏了两根,锅子被击中不说,唯拦下的那根还扎到自己鼻头上。

    “唉呀”小春捧着鼻子惨叫,眼泪瞬间喷了出来。

    陶药锅承受不了巨大的力道,哔哔啵啵地发出声响,而后轰地声炸了开来。乌漆抹黑的药汁顿时溅得小春满头满脸,烫得他又是惨叫连连。

    “谋杀亲夫啊”小春嗷嗷嚎叫着。

    “……”车箱内的云倾愕然看着自己的手。顿了顿,解下腰带往外甩去,卷住那鬼哭狼嚎中的小春,将他往里头拉进来。

    “你怎么自己又往针口上撞?过来我看看……”云倾见小春鼻涕眼泪直掉,神情颇是懊恼。

    “你手碰到我鼻子了,痛啊!”小春吼着。

    “别动,你扭来扭去我怎么把针拔出来!”云倾也火了,猛地伏身将小春压住,伸手便要拔针。

    “拔什么拔,不用拔!你老是这样剑砍过来针射过去,这次拔出来下次还不是又中镖,拔有什么用啊,辈子都让他扎在上头算了!”小春吼道。

    云倾手指才碰到针而已,小春便又是扭又是蹭,哭爹喊娘地死活不给碰,弄得他也心烦意乱起来。

    小春心里气云倾,这人美得不像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