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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魔教教主 作者:绪慈
体前,小春深吸了几口气,咬牙蹲下,具具仔细翻看。只要察觉正在看着的那具尸体不是云倾,他心里便不由得燃起小小希望,云倾不在这些人里面,云倾还是活得好好的。
认到了最后具,没有云倾,甚至也没有兰罄,可他却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缈日峰独立于燕荡山之上,周围是深谷,万丈之下为寒潭,难道云倾掉入寒潭中了吗?
还是仍被压在这堆破瓦颓垣中痛苦不堪。
小春有些恍惚地起来,头转了转,走到堆焦黑的梁柱前,徒手开始往下挖。
从崖上那么高摔下去,肯定活不了的,所以云倾应该会是在这里,还被埋在底下,还等着自己救出他。
可是余灭的灰烬仍残留温度,火都熄了这么久,竟还会烫手,云倾他们在这大殿里的时候究竟是烫热?那么大的火,又有谁会活得了呢……
quot;欸……quot;小七叹了口气,不忍再看下去。
就当他想把这八师弟拉起来,要他别再挖了的时候,后头远远地传来阵声音。quot;这里还有条通道没搜到,先过来这边!quot;
浮华宫的弟子随即往乌衣殿后方走去。
quot;禁地的密室!quot;小春突地起来,抹了把脸上泪痕,灰烬弄得他整张脸乌漆抹黑他也没察觉,只是拼了命地劲往后面发现通道的地方跑。
禁地离乌衣殿有段距离,四面皆为石壁大火烧不起来,或许还有线生机,或许云倾和兰罄躲到了那里面去!
即便如今伤重不能动气,可小春全然不顾,施起轻功跃过每个人,硬是挤开挡在洞口的浮华宫弟子,窜入了乌衣教的地底迷宫。
quot;云倾,云倾你在哪里!quot;小春焦急地放声大喊。地底的风吹起来,带着令人流汗的灼热温度,小春剧烈咳嗽着,抚着胸,处处仔细找寻。
终于,在打开最底下那间石室时,他看见了、看见了云倾……
小春愣愣地在门口,整个人完全呆滞。
云倾倒在角落里,旁边是灵仙,他的手紧紧揽着灵仙的腰带,在最后刻仍不放手。
云倾月牙色的衣衫除了几处土灰,其余几乎被烧得残破。
原本天仙似的脸蛋左边脸庞面目全非,遗留大火肆虐的痕迹,扭曲发黑。
他那双洁白修长的手指,也全都变了样。
靴子烧毁了,露出焦黑的脚底。
胸口,似乎没有起伏了。
小春掩着嘴,在门口拼命地望、只敢拼命地望。
他希望下下就好,只要下下就好,无论等待久的时间,只要让他能看见云倾胸口的起伏。
可是……没有……等了好久……下也没有……
quot;云倾……quot;小春呜咽出声,浑身发软双膝着地。
他的眼死命地望着那已无呼吸之人,眨也不肯眨。嘴里的呜咽再如何努力压抑也止不住溢出,胸口撕裂般地难受,泪水弥漫双眼,划过染灰的脸庞,滴落地面。
quot;云倾……quot;
quot;云倾……quot;
蜷曲在地上的灵仙突然动了动,缓缓清醒过来,发出细如孩童般的哭声。他的脑后湿润,蜿蜒而出条血河,身上烧灼的伤痛着,令他痛苦而无助地哭泣着。
小春那刻间,只想杀了自己。
云倾惦着自己的话救出灵仙,却因此葬送了性命。
是他害死了云倾。
他害死了云倾。
浑浑噩噩带回云倾尸身,小春将自己关在房里,与云倾起。
他将云倾放在榻上,自己缩在云倾身旁,抱紧双膝,注视着云倾毁去的脸庞。
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云倾不会这样。如果不是想救兰罄和灵仙离开火场,云倾不会送命。
当他在密室看见云倾时,云倾手里还紧抓着灵仙的腰带,至死都不肯放手。
是他不好、是他不好。若非认识了他,云倾可能还逍遥世外,在京城安安稳稳地当他的端王;若非认识了他,云倾也不会百般痛苦,说出喜欢上人很可怕的话;若非认识了他,云倾哪会就此命丧,成为具冰冷的尸体。
quot;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牵肠挂肚辈子……quot;小春喃喃念着,空洞的双眼里只有抹死灰,再也看不见昔日璀璨光华。
泪水突如其来又掉落,他咬牙,告诉自己不能如此软弱,自己若是哭哭啼啼个不停,又哪能让云倾走得安心。
可却在凝视着云倾尽毁的容颜时,悲怆翻涌而上,止不住呜咽,哽咽出声。人已死,再也唤不回。哭又有何用,然而伤心欲绝岂是心中想忍,便可无视而过。
抱膝待在云倾身边不知过了久,直至眼眶红肿满布血丝,泪干了再流、流了再干,小春才勉强自己离他去做该做的事情。
云倾生性好洁,不能任他这般上路。他跌跌撞撞地飞奔出去,烧了些热水端回房里,有些人想帮他的忙,却都让他躲开了去。云倾不喜欢让人接近,不喜欢染了别人气息的东西,所以切,他都要亲自来,否则云倾可会生气。
他的美人,醒着的时候,脾气可是很大的。
回房上榻,小春小心翼翼地解开云倾的衣裳,拧了布巾寸寸擦拭,然而忙碌的双手却在发现从云倾怀里掉出的平安符时,僵住无法动弹。
那是他许久以前给云倾的,在月老庙求的平安符。保仕途顺遂,保姻缘美满,保身体康泰,保世平安。保了这么,却没保得住他云倾性命。
小春执起那平安符放进自己怀里,牙深陷入嘴唇里,仔细擦拭云倾身上脏污,心意全放在云倾身上,他要让云倾了无牵挂,好好的走。
小春温柔而沙哑的声音低低地在空荡的房中响起:quot;赶明儿个,我去吩咐件白色衣衫帮你换上,你比较喜欢月牙色而不是全然素白,我会替你挑好……跟着再去买几笼又大又白的大王包子,放在你身旁……让你上路可以带着吃……quot;
小春又狠狠咬上自己的唇,然而无论如何忍耐,闭起眼睛、捣住眼睛、压住眼睛,眼泪就是不停掉,不停掉,怎么也无法止住。
他真的失去这个人了。
失去这个直以来圈着他、管着他,但同时也是深深爱着他的人了。
再也听不见这人用咬牙切齿的语调,忿忿喊着赵小春这个名字了……
他的云倾……
呆然坐在房里半个晌午,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做,小春猛地回过神来。
他翻出瓶带着芙蓉花香的白色膏药,沾了点,轻轻地在云倾脸上、手上、每个遭受火焚痛楚的伤口涂开来。
小春低声说:quot;这是我最新制成的膏药,名字就叫‘回春膏‘。功效神乎其神,能去腐生肌、药到回春,鹤发鸡皮者能重回青春美貌,火焚毁者,也能容貌再生。这药本来是想给你用的,你也晓得我长得慢,过几年都还会是这个模样,怕你到时嫌弃我,于是便做了这药。这药抹上后便会和我样老得慢……然后我们回神仙谷去……你捱着我、我捱着你……你慢慢变老,我慢慢陪你老……quot;
小春眼眶又红,他歇了下忍过去,才继续为云倾涂抹膏药。
人已死,药效无法入体催动新肌再生,可这药好在有防腐之效,尸体腐去掩入黄土之前,他想能久便久,好好地再看看云倾。
他贪恋着云倾,只要望着他,就能想起云倾对他的好,为他付出的切。
这个人,是世也看不够的。
就当小春细心为云倾涂药时,屋外原本直没停歇过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令小春整个烦躁起来。
quot;……敬王……该杀……quot;
quot;……乌衣教……留不得……quot;
quot;……得饶人处且……quot;
quot;……杀……quot;
争执声不断,令人不得清静,小春本就头痛欲裂心绪躁乱,被外面那些吵杂人声催,胸口阵激荡,几番运气也平复不下来。
小春下榻怒气冲冲地往声音来源而去,入了几步之遥的大厅,开口劈头便吼道:quot;你们这些人吵什么吵,死了那么人还不够,现下又要干什么,杀谁?谁要杀人?想杀人的出来,老子刀先了结了他!quot;
突然间大厅里的人都静了。
小春这才瞧见武林盟主赵大雄坐在厅堂大位上,旁边或或坐几个人有些还是他相熟的朋友。
小七双臂环胸得老远,想必是不想瞠这淌浑水;韩寒和穆襄在起,身旁还了块碍眼的红布温玉;几年没见的铁剑门叔侄也在,小侄子掌门还是黏在大胡子叔叔旁边,两人神色凝重地朝他拱了拱手;乌衣教的大靳小靳两兄弟则守在门口,见他便恭敬地喊了声:quot;教主。quot;;还有几个不认得的,小春淡淡瞥了眼,没去注意。
小春从火场出来后邋里邋塌披头散发又满脸灰黑,只有双眼睛被泪水洗过因而明亮得骇人。他睁着那双眼,在瞧见被绑缚在柱上任人指点的小四时,眼里阵阴厉,怒火翻江倒海而来。
他走到小四面前,反手便是巴掌。那掌带着深厚内力,打得小四当场口吐鲜血。
quot;云倾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你如今把火烧死了他,满意了?quot;小春如被激怒的野兽般,愤恨低吼着。
齐雨哼了声别开了脸。quot;你入铭城本王便立刻找人命你过来,是你不理会。燕荡山上到处都是瘟疫患者,本王除掉这些人有什么不对?况且你强闯燕荡山,才使小七落得如此下场,怨谁!quot;
quot;杀人就是杀人,什么借口都是杀人!quot;小春怒视齐雨,说道:quot;你放火烧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他们的亲人从此以后该如何?失去至亲至爱,以后又该如何活下去?quot;
quot;本王管你如何活下去!quot;齐雨也动怒了。quot;切都是你自找的!为什么我就不行,为何你偏要小七?我也喜欢着你,可你从来不正眼看我是什么意思!quot;从本王的称谓回到了我,齐雨失了理智。
小春如同见到鬼似地往后跳,瞪大眼盯住齐雨,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般。quot;你喜欢我?quot;他从来不知道齐雨对他抱着这种感情。
quot;赵小春,你是天底下最令我厌恶的家伙!quot;齐雨吼道。
小春神色冷,低哼声,扳开齐雨的嘴,塞了颗药丸进去。他说:quot;你之所以不行,是因为你并非云倾。quot;
小春接着转头对在场的武林人士放声道:quot;东方齐雨不能死,他是当朝摄政王,身系天下社稷。江湖与朝堂向来两不干涉,倘若敬王死在这里,不止家国动荡,你们犯上大不敬之罪,让朝廷有借口发兵剿灭各门各派。quot;
赵大雄身为盟主,率先便开口道:quot;东方齐雨害我正派弟子死伤少,又牵连无辜百姓,像这样个人留不得。quot;
quot;所以我让他吃了药。quot;小春望向赵大雄。
quot;你让我吃了什么药?quot;齐雨放声怒吼。
齐雨突然感觉剧烈疼痛从四肢末稍缓缓蔓延,强烈的压迫感挤得他几乎不能呼吸,那阵阵不停歇的痛楚犹如潮浪翻涌,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五脏六腑再如刀绞,折磨得他生生惨叫了出来。
quot;赵小春最新力作,食心腐骨断肠丸,若是没有我的解药,每日子时发作次,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quot;小春双眼绽着幽幽绿光,嘴角噙起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他那饿狼似想将齐雨活活撕裂生吞下肚的眼神,令在场的人背脊发凉向后退了步。
小春猛地回头再望向众人,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叫人毛骨悚然。quot;从此以后,这人受控于我。我要他生他便生,我不让他死,他就不能死。你们以后也不用顾忌他,这个人从此以后算是废了!quot;
quot;接下来还有什么问题?quot;小春环视众人,最后又将目光转回到赵大雄身上。
赵大雄被小春那双阴森森的眼看,背脊凉透。
江湖传言妙手回春赵小春与毒手谪仙兰罄师出同门,赵小春行医救人,兰罄施毒害人,这两人当世并称医毒双绝,然而既是同门,赵小春下毒的功夫便不会比兰罄差,见之前无论如何不肯求饶的敬王竟哀嚎成那样,赵大雄手心都冒汗了。
小春说:quot;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说乌衣教留不得?quot;
赵大雄深吸了口气,怎么说他也是武林盟主,气势上绝对输不得这个毛头小子。他正色道:quot;乌衣魔教近几年来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教主兰罄杀人无数,此次八大派共赴燕荡山就是为了剿灭魔教妖孽,不灭魔教,我辈不善罢干休。quot;
quot;你也说了杀人的是兰罄,其他人不过是听命行事。兰罄日前葬身火海也是你所见,他死得连尸体都找不到,所谓蛇无头不行,乌衣教其余弟子没了教主,过些日子便作鸟兽散,他们又威胁不了谁,赵大盟主何苦赶尽杀绝?quot;小春字句平稳回道,然而与他冷淡的声调不同,紧握的手掌直微微颤抖,并逐渐蔓延至身躯。
几个在旁默不作声的人发觉了小春的不对劲,韩寒拉了拉穆襄的袖子,大胡子紧张地瞧了瞧小七,穆襄说了句:quot;稍安勿躁。quot;,小七点点头表示自己注意到了。
quot;魔教便是魔教,即便作了鸟兽散,赵护法又何以见得他们不会继续兴风作浪?quot;赵大雄眼睛瞪得大。
quot;得饶人处且饶人,quot;这句话小春方才听见,这回立刻拿来用。quot;况且缈日峰役死伤无数,又何必再添冤魂。要让那些人死,不啻是为了赎罪,如今南方大旱民不聊生,瘟疫肆虐死人无数,你要杀他们,不如叫他们将功抵过赈灾救民,生比死的好,能活个,便是个!quot;
小春情绪越来越激动,话说得也句比句快,他面色潮红,双手握拳,仿佛赵大雄不答应,他便会拳殴过去似。
quot;救灾岂能当儿戏?quot;
quot;莫非人命能被赵大盟主当儿戏?quot;小春振振说道:quot;你以为武林盟主是作什么用,我以为该是以武林和平为己任,而不是挑起事端,冤冤相报!quot;
quot;你!quot;赵大雄被堵得脸红脖子粗,往大厅周围望了圈,在场居然没人开口回赵小春句话,这些人也不知是怎么了。
当赵大雄还要开口,小春立刻说道:quot;或许我叫你那些俊俏非凡的弟子来,告诉他们,他们的师父对他们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你便会答应?quot;
赵大雄脸色大变,咬牙切齿地吼了声:quot;住口!你这小人竟几番威胁我?好,就算正道不继续围剿魔教余孽,但赵护法,你可有能耐约束你的下属,让他们安分守己,不再危害江湖?quot;
小春说:quot;那得稍后再议。quot;
quot;也就是说你没办法了,没办法还说这么废话,白白浪费了老夫的时间!quot;赵大雄恶狠狠地笑了声。他这华山掌门兼武林盟主声望如日方中、地位崇高岸然,先前受制于这小贼,他哪吞得下这口气。
quot;我赵小春并非乌衣教什么人,那左护法也是兰罄随意安下,自没有任何立场约束乌衣教人。今日之言不过是不想见江湖杀戮再起,令生者分离死者哀戚,赵大掌门若为意气之争而拒绝在下提议,那只能说这武林盟主真是选错人,选到个屁,行事只凭私欲!quot;
quot;你这蓬头垢面的臭小子!quot;赵大雄脸红气粗地狂吼,实在憋不住了,他拳呼向小春。
quot;赵盟主请住手!quot;周围围观者立即出声阻止,在赵大雄的拳头挥到小春脸上之前,穆襄韩寒大胡子他们群人随即将赵大雄架住。
小春见赵大雄不得动弹,趁机呼了他拳,打到他鼻血直流。quot;你个死脑筋的老匹夫,让你当武林盟主还不如我来当!quot;
穆襄大吃惊,连忙松开赵大雄,转而连点小春身上数个大穴。韩寒这时也与穆襄合力扣住小春,硬让他盘膝坐下。
quot;你们做什么?quot;小春脾气上来,想要挣扎却发觉自己动不了,他又吼又叫,双目赤红,瞪得都快凸出来。quot;刚刚这小子跑出来,就觉得他眼神怪怪的。果然……quot;抓着赵大雄的林央叹了口气。
quot;收敛心神、心无旁骛,你真气行岔,筋脉逆转,有走火入魔之相。quot;穆襄双掌贴着小春后背,韩寒固守小春前方,分别输真气替小春导引体内混乱气息。
小春这才渐渐冷静了下来,还在想自己怎么那么激动,原来是出了岔子。
收拾纷乱心绪,专心行气后。又过了好会儿,小春仰头睁着大眼,看着在周围忧心注视他的几个人。
意识有些恍惚,无法维持清明,小春气息变弱,视线扫过来又扫过去,最后停在小七脸上。
quot;七师兄……我胸口怎么那么痛……quot;小春的声音有些疑惑有些哀怨。
quot;因为你胸骨断了。quot;小七开口。
小七这回答,厅堂上所有人刷刷刷地,目光全移到他身上。
quot;格老子的,央小子你和赵少侠师出同门?quot;铁剑门的大胡子意外非常。quot;怎么俺们认识了这么久,你从来没说过?quot;
小七脸上阵黑,刷地打开铁扇掩住半张脸,时脱口回答小春的话,没想到竟让自己露馅了。
他干咳两声,说道:quot;救人要紧,这些日后再说。quot;个大师兄是魔教教主,个小师弟终日招惹是非,他恨不得全天下没人知道他是神仙谷出来的,又哪会自曝身家惹麻烦。
这时小春轻轻地晃了下,而后喷出了大口血,前方替他归导真气的韩寒被小春弄得满头满脸都是血,却没有嫌恶之情,反而松了口气道:quot;瘀血吐得出来,就表示没事了。quot;
quot;小寒,我怀里有块牌子……quot;小春头昏眼花地,强忍着不适,低声道:quot;你拿去,接管小四的军队、粮饷和赈银,穆襄那里有我手写的除疫药方……他知道该怎么做……quot;
跟着小春眼前黑,便厥了过去。
韩寒接住小春,让他倒入自己怀里。伸手摸,掏出块黄澄澄的牌子,上雕九爪金龙,刻有quot;如朕亲临quot;四个大字。
韩寒手抖,现给面对着他的穆襄看。穆襄则很自然地望向武林副盟主quot;林央quot;。
小七黑着脸说:quot;干啥看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有这东西。quot;
夜很深,床旁圆桌上燃着的灯蕊爆了声响,睡不安稳的小春惊,醒了过来。
quot;云倾!quot;喊出声音后,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而后察觉这房里没有云倾,便急忙地翻开棉被往外跑去。
外头乌衣八仙直守着,小春看了他们眼,入了隔壁云倾沉眠的那间房。
捻起房里油灯,小春来到云倾床沿坐下,他拿起擦到半的回春膏,想继续自己之前末完的动作。
接下来该擦手。小春捧起云倾手掌,瞧那手指像白葱般又细又长,不过不像白葱那股味,是淡淡幽香。
quot;云倾,quot;小春轻声说着:quot;赶明儿个天亮,我就带你回神仙谷好不好?之前本来就要回去的,只是被耽搁了才直等到现在。师父看见你和我回去,肯定会很高兴。我再到山上替你觅块好地方,让你能见着最美的风景。然后我会在你墓旁搭间草庐,陪着你、守着你,我们生世都不分离。quot;
擦好了药,小春盖上瓶盖。
他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云倾的脸庞,说着:quot;我以为过了这次,和师兄做好了断,便能永远与你在起了。只可惜原来人所想的和老天爷安排的完全不样。我还以为照我这性子,少会比你早走的,还直想如果又没了我,你该怎么活。哪知道这事却全反了过来,是我害得你比我早走步……quot;小春抹了抹脸,吸了吸鼻子,手又放回云倾脸上,低声道:quot;对不起……我害惨了你……对不起……quot;
小春凝视着云倾的容颜,努力想扯起笑容,让自己看起来如此凄惨,云倾在天之灵绝对不会想看见他这样子,他明白的。
可无论如何牵起嘴角,还是会再垮下来,而随着嘴角垮下带来的,是流过双颊,无法遏止的眼泪。
小春不舍地摸着云倾的脸,喃喃自语了好阵子,直到他突然发现云倾那焦灼隆起的半边脸与之前相比,似乎消肿了下来。
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小春遍又遍细细抚摸,却惊讶地发现真是回春膏的疗效,使那被火纹的半边肌肤有逐渐好转迹象。
可……可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