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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巴黎 作者:堇色ivy

    里面传来腾腾的脚步声,没几下,门吱呀地开了。

    见到他湿的像个落汤鸡,叫沈遥的男孩问:“说了晚上有暴雨,不是还让你出门前带伞的么?”说着,就能给他条干毛巾,“喏,擦擦。”

    “唔,谢了。”

    盛铭接过毛巾来,脱下眼睛擦了擦湿了的脸颊,随即又把整条毛巾挂上脑袋,使劲抹了抹滴着水的头发。

    “来来,我们继续打。”他蒙着脸擦头发,只听得沈遥这么句话。

    扯下毛巾来看,看到沈遥的电脑前坐着两个人。个是沈遥,另个,无论是身形还是动作,都陌生得很。因为没有眼镜,所以只能努力眯着眼看。

    沈遥看到盛铭迷茫的表情,又补了句,“喔,这我以前中学同学,经济金融的。”

    桌前的陌生人随即向他打了招呼,“嗨。”

    “嗨。”虽然望出去的世界还是片茫然,但他还是礼貌地笑着回应。

    那头两个人联机继续着游戏。盛铭不急不缓地擦干了头发,重新戴起眼镜,从橱柜里找干净的换洗衣服,准备下楼冲澡。

    当世界重新回复清晰的时候,他无意瞥了眼坐在沈遥身边的男生。因为坐在沈遥的里侧,所以看不清晰。只能大致看到那人穿着件白色连帽衫,头柔软的发在日光灯下看,似乎是栗色的。

    盛铭没有想,提着浴巾和脸盆走了。

    “我下去冲个澡。”

    沈遥那边头也不抬,继续专注于游戏,“带上钥匙。”

    “嗯。”

    当盛铭穿着件单薄的短袖t恤和宽松的深色中裤,趿着人字拖,转开寝室门的时候,只见屋子里只剩那个陌生的男生。定睛看,心里沉了沉——喔,原来是他。是早先在足球赛上见到的那个男生,经济金融,没错。盛铭在门口,愣了愣,脑子里闪而过的,是自己那台修不好了的相机。

    男生见到盛铭回来,扭头过来说:“沈遥下楼买啤酒去了。”

    他好像已然不记得盛铭。

    盛铭点了点头,转身带上门,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来。

    男生又不再说话,专注地看着电脑,大概是在上网。盛铭能听到电脑音响传过来的声音,好像是足球新闻,又或者是赛事预告之类。

    他小幅度地侧过身子,看了看坐在电脑前的那人。好像没有注意在这头送去的目光,只是专心地望着电脑屏幕。这样看过去,能看到他鼻子很挺,头发确实是栗色的。他没有什么表情,盛铭想起当日他那不耐烦的眉眼,心里又生出些鄙夷来。于是又侧过来,不再看他,任他个人去了。

    没过久,沈遥便提着袋啤酒回来了。

    看到盛铭坐在椅子上,“回来了喔,喝不?”说着,就从袋子里取出两听啤酒来,放在盛铭桌上,“喏。”

    是喜力。

    “够没?”盛铭听到沈遥这样问那人,那人的脑袋向着袋口探了探,瞥了眼后嗯了声,随即又戏谑沈遥道:“你别球赛没完就倒了啊。”

    “滚你的。”沈遥笑着踹了他脚。

    ……

    盛铭和沈遥同住个寝室,四个床位的另外两个空着没人住。盛铭每次习惯左侧着睡,睁眼看到的便是对面的空床位。而那日凌晨,他却见那人睡在他对面的床位上。

    之后才知道,凌晨两点半,那人和沈遥同看球赛。之后借了沈遥的另床床单,铺在空床位上,身上盖着件外套,就这样潦草地睡了。

    桌上和地上散着空了的喜力罐子。

    第二日早,直到盛铭要去上课了,两人还在睡。沈遥必定了要翘了课的,之前他个人熬夜看球也是如此。

    盛铭出门前,看到那人蜷在床上,睡地很深。他裹着那件不厚的连帽衫,好像有点凉。

    他看了看自己的床被子,在门口杵了会,轻轻拉上门走了。

    6

    回想起自己当年的木讷,我感到有些惭愧。我是向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想必这点你也是懂得的。但我想,倘若不是自己跨不开步子,倘若自己坦然些,或许我们当时就已相当交心。但这拿到如今来讲,已没什么大意义了。

    ——《晚安,巴黎》

    他已是校足球队的主力,大概是因为英俊,很快就成为女生们关注的焦点。每次在操场,即便是练习,也会引来不少女生的围观。

    “我今天看到邹子裴了,真的好帅喔。”

    “你说经济的那个法国混血?”

    “中午看到他踢球,听说这星期还有比赛呢,不如起去啊!”

    从女生之间的谈话,盛铭知道了他的名字。

    邹—子—裴——,他心里嘀咕了声。这名字听着文气,与那人粗鲁的个性倒是截然相反。他不知女孩子迷恋他的什么,或许仅仅只是张脸颊。

    在那次之后,有球赛,他就会来。用沈遥的话来说,两个人起看球喝酒带劲。

    但他们之间,仍然没有什么对话。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那人咕噜咕噜喝着喜力的时候,盛铭往往亮着灯在看书。盛铭对足球毫无兴趣,那人对文学也窍不通。

    那晚,盛铭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空了的啤酒罐滚落到地上的声音。清脆,还有些刺耳。他挪了挪身子,继续睡。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说话,像是沈遥的声音。他带着些笑意说,“他嘛,就像杯温吞水,不过人倒是好得很。”话音刚落,那头便又有笑声传来,“挺有意思。”

    ……

    早上起来的时候,无意看到那人的包里露出包万宝路。

    他抽烟。

    盛铭下意识打开关了夜的窗户。看了看另张床上还在熟睡的人,去水房洗漱。冷水拍打着面颊,额前的头发微微湿了几缕。听着哗啦呼啦的水流声,盛铭拧紧了水龙头。

    早的精读课,沈遥出奇地没有翘掉。踏着铃声踩进教室门,抡起手把包甩下来,拉开椅子在盛铭旁边坐下。

    “今天怎么来了?”

    “再不来,都快不记得字母该怎么写了。”沈遥从包里抽出课本来,调皮地玩笑道。

    课上,放映了部电影。虽然是英国出产,但讲述的确实在德国柏林发生的故事,老师挑选的,也正是德语发音德语字母的本。

    电影放到半,沈遥就昏昏入睡。晦涩的台词与对白,让他摸不着头脑。他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睫毛耷拉在眼睑上,像只懒惰的老猫。

    盛铭看了看他,便又继续看电影。

    影片的最后,自杀了的女主角在给男主角的遗书里,最后写道:“michael,我向你问好。”

    葛佳有些不解地询问盛铭有关电影的片段,他耐心地解释。

    这是个动人的故事。导演叙述故事的手段相当高明,盛铭只觉得,自己的语言此刻是如此的贫瘠,达不到那样让人动容的效果。

    那也是盛铭感到最接近柏林的次。这个处在中欧平原的国土,这个浪漫而又严谨的首都。那里既有巴洛克风格的灿烂绚丽的弗里德里希广场,也有新古典主义风格的申克尔剧院,既有富丽堂皇的宫殿,也有蜚声世界的现代建筑流派作品。

    它年轻而又古老,充满着想象力与吸引力,就与诸文学作品中提及的样。

    沈遥半途中醒来过次,从后门溜出去解手。等他再回来,在盛铭身边坐下的时候,盛铭闻到了股还没有褪尽的烟草味。

    他有些出奇地望着沈遥,沈遥只是眯着眼,将食指放在唇边,让他别出声。

    但他知道,沈遥之前不抽烟。

    “下午的毛邓三我不去了,点名了就替我应声。”沈遥边在桌下发着短信,边如此关照地盛铭。

    “你去哪?”

    沈遥手上的短信不停,“麦子病了,我去看看她。”

    麦子。

    盛铭想了想,噢,对了,麦子。是沈遥正在追的女孩子。

    因为并不在同所学校,每次见面,沈遥必定要坐车,几乎跨越半个城市。

    但因为喜欢,所以乐此不疲。

    “什么时候回来?”

    “唔,晚上吧。”沈遥将手机装进裤袋,回答着。

    “嗯。”

    盛铭看看此时沈遥认真的深情,心里不免笑起来。

    他也并非每时每刻都嘻嘻哈哈,没个分寸。认真起来地时候,倒是像个孩子。他的钱包里偷偷收着张麦子的照片,也不知是从哪里搞来的,当宝似得成天揣在身上。

    那时,还得意洋洋地拿出来给盛铭看,问:“美吧?是不是特美?”像在炫耀。

    盛铭瞥了眼照片,五官清秀的女孩子,披散着头黑色的长发,穿着身的碎花裙子,笑容甜美。

    他有时也忍不住要调侃沈遥:“你等追着了再得意行吧。”

    沈遥跳脚,“屁,老子是谁!你等着,老子就追给你看了。”

    盛铭笑笑,点点头,啊啊,我等着。

    7,8,9

    7

    他曾说,我爱你,没有什么目的,就是爱你而已,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爱。我见了你,就觉得有种情感在逐渐膨胀。我说不清,这必须由你自己来体会。少年之后,再见到你,你还是令我心动不已。

    ——《晚安,巴黎》

    整个晚上,盛铭都在看表。

    每栋宿舍楼的楼管每晚11点准时锁大门,怕是时间晚了,沈遥被锁在了外面。

    快要11点了,电话打了几通,都没人接听。

    门咚咚地敲响了,盛铭松了口气,拧开门把,见到的却是邹子裴。

    “嗨,”那人往门里探了探,问,“沈遥人呢?”

    盛铭立在门口,“他有事,还没回呢。……今晚又有球?”

    那人笑眯眯地倚在门边,“那我进去等他行么?”

    盛铭这才意识到自己堵住了整个门口,于是嗯了声,转身让开。

    邹子裴溜烟溜进屋子来,拉过沈遥的椅子坐定下来,“小子去哪了?这不是都快熄灯了么?”

    “他在外面,说是晚上回来的……”盛铭回到桌前,看着眼前的德语书回答道。

    “噢——那小子该不是出去泡妞了吧?”

    盛铭没有作答,淡淡笑了笑。

    “欸?你不爱看球么?”

    邹子裴话语不断,盛铭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

    “噢,吵到你了?抱歉抱歉——”邹子裴笑着,脸真诚歉意,“不用理我,你继续看书。”

    盛铭低头继续复习德语。

    十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总感觉从那头而来的目光没有移开过,书本也仍然停留在190页上。终于忍不住,抬头去看他。邹子裴假装把挪开的目光移回来,“还是没有办法专心吗?那……不然我出楼道里溜达圈?”

    似乎是被眼看穿,这另盛铭相当难堪,“不用……我再打个电话给沈遥吧……”

    刚刚拿起手机,沈遥的电话就打进来。

    “喂?”

    “盛铭啊,我赶不回来了。麦子这儿打着点滴呢——”

    “是吗,那之前我给你的电话,没看到么?”

    “哦,医院里太吵了啊。诶我挂了啊——”

    盛铭瞥了眼坐在那里的邹子裴,又道:“那个,你同学来了……说是要起看球的呢。”

    “啧,我给忘了——”

    电话里沈遥的话还没说完,屋子里的两盏日光灯瞬间熄了——熄灯了。

    “行了,我给他说,你去吧。”

    “那行啊,挂了。拜拜啊。”

    黑暗的屋子里,隐约只能看到人影。

    “沈遥他——”

    “好黑啊,点个应急灯吧?”那人抢过话头来。

    盛铭打开自己桌上的应急灯,整个屋子亮了小半片,也能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邹子裴了。

    “沈遥他今晚来不及回来看球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刚说完这句,盛铭就看到邹子裴张帅气的脸顿时耷拉成个q的苦瓜,“这都11点了,楼管都锁了门了……我……”

    “那——”

    邹子裴佯装吸吸鼻子,“锁了门再进出,要被记过的诶。我睡沈遥这儿不成么,回头我自己和他说,我——”

    “行了。那,那就这样吧。”眼看着,也就只能这样了。盛铭无奈地叹了口气。

    “谢谢啊。”邹子裴又笑起来,排白白的牙齿露在外面。在11瓦的应急灯下,盛铭忽然留意到,原来他笑起来还有浅浅的酒窝,像孩子。

    “喔对了,你叫什么?”

    “盛铭,金名铭。”

    “盛铭——哦,盛铭……”邹子裴嘀咕了阵,“我叫邹子裴,经济学院的。”

    盛铭平淡嗯了声,心想,我知道你是邹子裴。

    这就是他们的开场白,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在少话的盛铭面前,他就像个话匣子。叽里呱啦的话都任他个人讲了,盛铭只是躺在自己床上静静地听。

    邹子裴说了点关于自己的事。

    母亲是法国人,父亲是中国人。父母定居在巴黎。中学时代的他从法国回到国内念书,那时候认识了沈遥。

    “从中学开始,就直个人生活吗?”盛铭仰面躺在床上,眼镜直直地望着天花板。

    “嗯,现在倒也习惯了。”

    他的语气似乎低了下来,盛铭注意到这点,侧头过去看他。

    邹子裴□着上身,靠着墙壁坐在沈遥的床上,床薄被盖住下身。虽然没有灯光,但是还是能够隐约见到他的上身线条,很完美。半张脸蒙着阴影,栗色的头发在黑暗中看不清晰,却很神秘。

    盛铭看了两眼,又把目光移回雪白的天花板。

    他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许他睡过去的时候,邹子裴还在说着什么。

    第二天早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邹子裴穿着件短袖衫,拿着牙刷杯和毛巾推门进来。他已经起来了。他栗色的头发在早晨的阳光里显得柔软无比,浅棕的眸子好像也是带着温暖光芒的。

    他说,“早安。”

    笑着从盛铭床边走过去的时候,盛铭看到他脸颊边的酒窝。昨夜隐约间见到的,原来不是错觉。

    盛铭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头顶的几根头发乱蓬蓬。邹子裴见了,爽朗地笑了两声。

    8

    你说我有着南方特有的气息,温暖、潮湿,令人向往;我只是笑,心想,那你便是从北方而来的台风,瞬间席卷我的整个领空。

    ——《晚安,巴黎》

    学校的这栋图书馆大楼号称是s城所有知名学府间建筑面积最大,藏书最的。由于是语言类的高等学府,因此除了收藏各国文学名着的中文译本以外,还珍藏了许原书籍。

    盛铭在三楼的英国文学架前徘徊许久,寻找着本叫做《奥兰》的书籍,出自英国意识流作家伍尔夫。

    那是葛佳十分推荐的位女作家。这是个天才,最终在错乱的性取向、以及幻听与幻想的折磨下死去。葛佳曾经花费了很长时间与盛铭介绍伍尔夫的故事:阳光明媚的英格兰午后,在空旷而孤独的房间里写作的女人。屋子里是鹅毛笔与厚质纸张的摩擦所发出的悦耳声音,窗外是弥漫开来的矢车菊的香气……

    盛铭抬头仔细在书架上寻找着。视线耐心地扫过每本书籍。图书馆的大书籍都已经历了许岁月,有的甚至已经发黄。

    他找到了。是八十年代末的译本。书并不厚,拿在手里的感觉很轻巧。

    当盛铭拿着书,来到管理台前刷卡登记时,却意外地遇见了邹子裴。他身边还跟着个男生,是那天那个来捡球的男生,如果没有记错,似乎是叫彭靖宇。

    “嗨,真巧。”先开口的是邹子裴,身边的彭靖宇抽出只插在裤袋里的手来,同盛铭挥了挥。

    “嗨。”

    “借书?”

    “嗯。你们怎么也在这?”邹子裴这家伙难道也会看书吗。

    “喔,我陪他来借本书。”彭靖宇笑了笑,回答道。

    盛铭低低地看了眼邹子裴手里捧着的书,熟悉的装帧和封面,竟是川端康成的《雪国》。

    “你喜欢川端康成?”心中不免有些欣喜,也有惊讶,还以为这家伙对文学窍不通,何况亦曾有人评价,喜欢阅读这样的书的年轻男孩,并不见。

    “挺感兴趣,借来看看。”邹子裴微微地笑,两边的酒窝也露了出来。他登记了之后,收起卡来道:“先走了,拜拜。”

    “啊恩,拜拜。”盛铭点了点头致意。他看着邹子裴离开。头栗色短发在米白的套头衫下显得无比柔软。他很高,深色的牛仔套在身上很直很挺。他忽然想起些女生的谈话,‘经济学院的邹子裴很帅,但是听说脾气很臭。’——有吗?要说脾气,似乎,还过得去……

    “喂,喂!同学!你的卡!?”坐在管理台前的女人不耐烦地催促着,指节噔噔地敲着桌子发出的声响让盛铭猛地回过神来。

    “喔对不起,带了带了……”急急忙忙从钱包里抽出借书卡来递上去,“给。”

    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正赶着要去教室上下午的最后节课。

    昏昏沉沉的接替教室里,毛邓马哲的等等说辞从中年任课老师的嘴里蹦出来,就像是种催眠术。

    盛铭翻开《奥兰》来读,整整个半小时,欲罢不能。

    主角奥兰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双优美的苗条长腿,难怪变成女人之后分外惹眼。戎装变裙装,褪去的不过是层表象。原来伍尔夫早就明白,“男女的平等应该褪去衣裳和皮囊、比较核心价值。”

    盛铭读到书里的奥兰朝醒来,对着镜子里的女体说:“除了性别,别的都样,我还是我。”心里很受震动——可仔细想来,确实是如此。就好比这世上所有物象的表象与其内核相比,根本不值提。

    铃声响起来的时候盛铭深深吐了口气。葛佳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见到他倒扣在桌上的《奥兰》,“借到了?”

    “恩,还在看,不过真的很精彩。”

    葛佳将头发向后捋了捋,露出小巧洁净的耳朵来,“喜欢就好。对了,晚上9点在你们宿舍楼下有社团的干事小会,记得不要迟到。”

    “我会的,谢谢。”他起来,将书合上,轻轻放进包里。

    葛佳看了看眼前这个贯温文尔雅的盛铭,笑了笑离开。他好像从来都是这样,微笑着对待身边的每个人,总是非常温柔的样子,带着南方特有的温暖气息。

    9

    曾经在读到过这样的句子:这世上总有两个人是注定好了的。而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你会知道,会知道那就是他。

    起初我不信,嗤之以鼻,但后来我信了,因为当真正遇见的时候,心中确实会有震动,像是命。

    ——《晚安,巴黎》

    “我和麦子成啦——!”

    这是盛铭进寝室后耳边以最高分贝响起的句话,随即沈遥就恶狼样扑过来,黏在盛铭身上,像个树熊似的不肯放手,面使劲推搡,“小爷我他妈终于成了!”

    盛铭咧咧嘴角,“……你,都快被你勒死了……”

    沈遥依依不舍松开手来,脸上还是副狂喜的表情。盛铭心里觉得好笑,正色问:“你范进中举了?”

    沈遥巴掌拍了拍盛铭的脑袋,“小爷我这是高兴!”他拖来椅子坐,张嘴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盛铭倚在床杆边听,手上拿起杯子喝几口水,等到沈遥差不说完了,将杯子递上去,脸玩笑:“渴吧?”

    沈遥撇撇嘴接过杯子来喝。

    “你今晚和少人做过汇报了?”

    沈遥口气喝光杯里的水,酣畅淋漓,“屁!除了你,我也就和子裴说了。嘿嘿,那小子听得可眼红了,还说会要来向我讨教泡妞大全。”

    盛铭两手环抱着,无奈地摇摇头。看了看时间,“我下去了,有个会。”

    “喂,你快去快回啊,我后面还有好几回合没说呢!”

    “……死相。”盛铭带上门走了。

    在楼下开会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九点,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黑丝绒般深沉的颜色,找不到点亮色的点缀,星辰全无。

    社长通知着接下来的些工作安排。盛铭有些发愣地着。葛佳见了,推了推他,小声地问:“发什么呆呢你?”

    他回过神来,只是笑,“没事。”

    宿舍的大门被推开来,透过透明的玻璃门就可以看到推门而入的人。

    邹子裴。他来了。

    葛佳明显是认出了他来,在盛铭身边低声问:“那不是经济院的那个混血么?”

    盛铭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邹子裴上楼。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