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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王坛风云录(傲娇女王攻X无良二百五受) 作者:恩顾

    还有两人押着个戴手铐的光头男人,另外七、八人挡在他们周围隔开好奇的人群。

    贝乐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口气吸进去忘了呼出来,杵着走不动路。

    那领队拎着他的旅行包走近,“先生,我是市刑侦三队的队长,谢谢你和警方合作,我们定会很快救出人质。”

    贝乐颤悠悠地反问:“谁和你们合作了?”

    队长皱起浓黑的眉毛,“是你们打电话报警,我们才在动物园设了埋伏跟踪你和绑匪的。”

    贝乐扭头看向冯趣,冯趣惊悚地连连摇头,表示不是自己。

    个便衣小警察拎过另个旅行袋,“队长!光头车上搜到的!”

    队长把两袋钱都交给贝乐,“先生,请收好钱,然后跟我回三队,你提供的线索也有助于协助我们解救你的亲友。”

    贝乐没有接,他晃了晃,只感觉天塌地陷——那光头路过他身边,眼神阴毒地剐过来眼,嘴无声地张了张:等着收尸吧!

    罗莫声心事繁,睡眠质量差劲透了,晚上几乎没合眼,清晨挂着熊猫眼去上工,经过李家,看到阮诺诺蹲在李家的矮花丛外,脑袋扎了进去,屁股朝外,也不怕冷,邋邋遢遢的穿了条低腰垮裤,露出大段精壮的后腰和小半截屁股,臀缝都快瞧见了。

    要问为什么罗莫声能看个屁股就认出人来?还不是由于阮诺诺的屁股太独无二了,腰背上倒着纹了张腾龙吐珠,样式比较过时,所幸不土,形态还算豪放,而奇怪的是,那珠位于尾骨的位置,珠里还纹了个“师”字,叫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罗莫声曾经以为那字别有深意,后来问,吐血三升,原来这笨蛋的本意是个“帅”字,没文化写出错别字,纹身师也许跟他有仇,照着纹上去了。

    上前飞出脚,罗莫声笑骂:“大早蹲这拉屎呐?”

    这脚竟然两地开花,活生生踹出两个人,李堂皇从花丛那头起来,慌里慌张地抓头,“莫声哥,早啊。”

    罗莫声大感意外:“你们干什么?”

    阮诺诺手脚并用爬出来,抖下头枯叶,“莫声哥,呃……我路过,看到二少爷在打球,就和他说说话。”

    罗莫声呵斥:“着说话会死吗?蹲那拉屎样,什么样子!”

    “呵呵……”李堂皇干笑。

    “嘿嘿……”阮诺诺贱笑。

    罗莫声避开李堂皇,揪住阮诺诺走出几米远:“你怎么来了?”

    “那两个守着呢,我放放风。”

    “这么样了?”

    “老样子。”阮诺诺心猿意马,懊恼得要命,他刚“路过”,刚蹲下,刚哄李堂皇也扎花丛里偷亲嘴,结果嘴没亲到,话也没来得及说几句。

    罗莫声忧心道:“天很冷,给斯洛普加床被子,别感冒了。”

    “好。”

    “不过也别做的太殷勤,免得他们怀疑。”

    “好。”

    “你们辛苦了。”

    阮诺诺没正经:“为人民服务,哈哈。”

    罗莫声试探着问:“他们……有没有开始不和?”

    “那我哪知道?”阮诺诺很干脆地摊手。

    “啧,你看呢?”

    阮诺诺十分为难:“问题是,我看都没看到他们,他们冬眠了,两、三天没出门,窗帘也拉着。”

    罗莫声怔在当场,颗心七上八下地狂跳,“什么?你们不是把他们关起来了吗?”

    阮诺诺笑容顿敛:“莫声哥,你别开玩笑了!”

    罗莫声晴天霹雳:“你!那,你们不是在守着吗?守谁啊?”

    “守在那小楼底下呗,总要等他们出门再绑啊,难,难道你要我们破门而入?”

    “你!我这几天叫你给斯洛普添吃的!加被子!金碧姐叫你别下狠手!这样那样的!你……你‘好’什么‘好’?啊?!!”

    阮诺诺支支吾吾地解释:“这不是……我还以为……这,和以前的叮嘱样啊,不是让我,准备着吗?小心着吗?我不说好,说什么?莫声哥,怎,怎么了?”

    股冷风刮过,差点把摇摇欲坠的罗莫声刮倒,“报警……快报警!斯洛普被绑架了……”

    解下手腕上的麻绳,元明清丢下拉碴胡,摸着墙根回到铁皮屋,本想趁黄毛不备给他几下,不料那狗【打码小妖精近日很疲软~】日的居然不在门边。

    真是天助我也,省下番恶斗!元明清顾不上狂喜,抽开插销,以最快的速度推开门:“走!”

    李无敌二话不说,伶俐地个野兔滚地,充分发扬兔子的优秀特点,头蹦出来跑的飞快,反倒把瘸腿的元明清甩开老远。元明清拖着残腿狂追,呼哧呼哧喘粗气:“别往前跑了!左拐!从走廊跳下去!”在楼里埋头乱跑难以摸清什么方向是出口,从走廊跳下去最直接,下面就是院子!跑出去看到路人就得救了!

    李无敌跑到走廊边,抬腿爬过栏杆,正要松手,往下看,冷汗刷地从每个汗腺里窜出来,握紧栏杆不敢松。

    元明清跟上来翻过栏杆,急催:“抱头跳!尽量脚着地!”

    李无敌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高。”

    “不高!才二楼!”元明清腾出只手掰他的手指,完全没有说服力地哄骗:“下面是草地,不会有事的!”

    “高!”李无敌使劲闭住眼,浑身抖得如筛糠,“以前公司有个替身演员摔到背,就瘫痪了……”

    空寂的废旧大楼里炸起声怒吼:“妈的巴子!你跑哪去了?”

    赫然是拉碴胡的声音!

    黄毛的声音显然弱气很:“我,我在楼梯口那,给大哥打了个电话,通了也没人应,会不会出什么事?”

    “先抓住那两个再说,出事也要他们陪葬!”

    奔跑的杂乱脚步声尖锐地刮蹭耳膜,元明清咬牙切齿:“我亲耳听拉碴胡说等光头回来就会要我们的命!被逮住命都没了,还管得了那么?瘫痪了我养你!”

    李无敌清朗的眉目扭曲了,他咬紧嘴唇,满脸都是泪水,身形晃了晃,毫无预兆地歪,竟这么招呼都不打就摔了下去!

    元明清心横,纵身跃,旋转的呼呼风声随着落地的刹那戛然而止,他抱头打了个几个滚,隐约听到“咔哒”声,未辨清是什么声音,身体就被抱住了。

    李无敌八爪鱼状搂住他,嘴唇已然咬出血,眼睛里却闪烁绝处逢生的喜悦,嘴角翘起弯弯的弧度:“明清!我没事!走!”

    元明清撑地用劲,连着李无敌起带倒在地上,腿上钻心刻骨的疼,疼得他撕心裂肺——两条腿都受伤了!

    “怎么了?”

    “糟糕,不起来……”缓了缓剧痛,元明清吐出口浊气,抱歉地笑笑:“变成我拖后腿了。肉兔兔,你跑吧。”

    换李无敌怒其不争,大吼:“你不是说他们会杀人吗?”

    元明清装出若无其事:“你跑出去,然后喊人来救我。”

    “谁信你啊!他们逮住你先给你两刀!”奇怪,蠢得要命的肉兔兔此时点都不蠢。

    “我保证不会。”元明清开空头支票比放屁还随意。

    “去你妈的!保证顶鸟用!”李无敌狠命抱住他连扯带拖,甚至试图把他背起来:“疼也给我起来!”

    二楼走廊上传下黄毛的嘶吼:“在下面!”

    元明清咬咬牙起来,在李无敌的搀扶下忍痛往前跑,所有的希望都在前方,只要跑出这个废工厂,就获救了,再怎么疼都得忍!

    转过旧楼,两个人彻底绝望了——前方是望无际的荒地,荒地上纵横交错地堆满废弃的集装箱,没有大门,天的那边是公路,足有几公里远,而喊杀就在身后了!

    李无敌束手无策:“怎么办?”

    元明清疼得说不出话,扬扬下巴,示意钻进集装箱堆里绕着走,走到没有集装箱的地方,也离马路不远了,能逃久算久,好歹还有线生机。

    两个人在集装箱的缝隙间东钻西藏,拉碴胡和黄毛的声音时远时近,可以揣测他们也钻进集装箱堆里寻找了!个残废和个杀伤力负百的废柴耗尽体力玩捉迷藏,对手是两个生龙活虎的恶徒,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不悲观都不行!

    撑着口气时走时停地走了近公里,尽头遥遥无期,元明清到极限了,气若游丝地劝:“你个人逃吧,我躲着,不定会被找到……”

    李无敌没听进去,侧耳聆听远方,问:“那边有声音!好像是开车的声音!听到没有?”

    元明清靠在边左摇右晃,疼得面无人色,几乎七窍失效,耳边嗡嗡作响,拳头握得死紧,从牙缝里挤出个字:“没。”

    “你在这等等我,我过去看看!”李无敌松开他,行动方便了,灵巧地拐过几道缝隙,眼前豁然开朗,惊喜交加地看到辆开动的吊车和两个工人!

    没有什么比这让人振奋了!李无敌跳起来大弧度挥挥手,张嘴喊了声,但嗓音暗哑,只发出难听的空音,转瞬就被吊车开动的噪杂声压下去了。清清嗓子,李无敌深吸口气,积攒了浑身力气再接再厉,嘴刚张开,后面蓦然伸出只手,捂紧他的嘴拖进了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镜头砍在这里是不是很有tvb风格?

    91

    91、噩梦重来 ...

    李无敌喊不出声音,在偷袭者怀中乱蹬两腿,凭着仅存的求生意识往后狂挠,揪住对方的头发恨不得连头皮起撕下来,后面那人吃痛,控制不住他,索性倾身向前倒,把他压在身下,出言低斥:“要死啊!是我!”

    李无敌听到熟悉的声音,紧绷的神经全瘫痪了,松开手,“唔”地扁嘴,“你才要死!声不吭的吓我!”

    “刚才太紧张,来不及和你解释。”元明清翻翻白眼,用手撑在地上挪了挪,“先别喊那些司机,看看情况再说。”

    两个人藏身于个四处破洞的集装箱里,李无敌贴在处裂缝往外窥视,“我看到黄毛了,他在吊车下和司机说话!”

    “说什么?”

    “听不到,吊车太吵……”

    正搞不清状况,吊车熄了火,黄毛的声音清晰起来:“你们今天还上班?”

    “没办法,经理叫我们加班把集装箱整理下,开年靠马路那块地皮挖地基,要盖新厂楼!”个中年男人问:“你们不是辞职了吗?怎么还在厂子里?”

    “哈,哈,有些东西没带走。”拉碴胡给身边两个工人分烟,不自然地笑了两声,“大力,下来抽支烟?”

    另个年轻点的男人说:“不了不了,赶紧干完活回去!”

    “他们认识。”元明清苦闷得无以复加,“肉兔兔,你过来,轻点,别发出声音。”

    李无敌蹑手蹑脚走回他身边,噤若寒蝉地缩在起,咬着他的耳朵问:“怎么办?”

    外头,拉碴胡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两个陌生人?”

    “没!什么人?”

    “两个王八蛋欠我钱,今天约我到厂子来还我,结果他俩狗养的不但没带钱,还抢走我的钱!我打不过他们,老三临时赶过来帮我,可惜他们跑了……”黄毛给人泼脏水无比流畅,连气也不带喘的。

    拉碴胡附和:“是啊是啊!他妈的!你们有看到陌生人马上给我打电话,别听他们的,他们就是俩骗子!”

    那几个司机应承不迭:“没问题!没问题!”

    吊车重新开动,集装箱里的两个人在轰鸣的噪音中无言对望,李无敌握紧元明清的手,借着裂缝外的光线,看到他的手掌上都是血,“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距离吊车太近了,拖动集装箱的声音震耳欲聋,句话都听不清,不过元明清看着对方的口型便了然,只比个噤声的手势,再摇摇头表示没关系。掌心是忍痛握拳时刺破的,并不碍事。

    李无敌张张嘴,还想说话,集装箱轰隆声剧烈震荡,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侧可容人进出的裂缝不见了,箱中刷地暗下来。

    “怎么了?”巨大震动左右撞击集装箱,李无敌稳不□,顾不上控制音量了,大喊:“明清——”

    上方哐当压下个重物,长年累月堆积的灰尘沙土从顶上的裂缝倾倒而下,元明清俯身摁住李无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起——他们身处的集装箱被前后左右地堵死了!

    巨响和震动持续了个小时,逐渐由近而远,看样子工人把周遭的集装箱整理好了,撤到周边去收拾些遗漏下的。上百个残破不堪的集装箱堆积在处,是座铜墙铁壁的五指山,别说人出不去,连声音都传不远,任由李无敌怎么拍打,怎么喊得喉头泛血,也无济于事。

    头顶上漏下寸晃眼的光线,逐渐化为柔和的冷光,又模糊而昏黄地泯灭,最后天黑了,只剩朦胧的天光,在集装箱里,只能看到对方的人形,看不清眉眼。

    不知不觉,周遭片寂静。

    “这么办啊?”李无敌肚子饿的咕噜噜乱叫。

    “等明天工人上班……”元明清说了半,卡壳住了——遥远的地方传来飘摇若虚的警笛声,正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听,支烟花拖着尖锐的呼号窜上天际,在墨黑中绽放。

    元明清和李无敌不约而同抬头张望,天顶的裂缝为他们截出簇喜庆的火光。

    这晚是大年三十,明天之后,是长达个礼拜的年假!

    刑侦三队上下警员都没回家吃上年夜饭,那光头死不招供,幸而队长行事果断,根据档案推断他的行动范围、调查手机里所有通话记录、根据车辆行驶的录像沿途排查,迅速锁定藏匿人质的地点,在傍晚时包围厂楼,搜了个底朝天,可惜没有抓到共犯,也没有找到人质。

    李家的人哭天抹地赶来报警,李金碧万万没有想到闹剧成真,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别说是八百万赎金,就是八千万她也会掏出来的!罗莫声脸色铁青,做笔录时就坐在贝乐身侧,他没有心情解释误会,五十地对警察说出实情,说到李无敌打电话求助时,当场掉下眼泪。

    这石破天惊的消息震惊了娱乐圈,警局外围的记者人山人海,镁光灯快将门卫大叔的眼睛闪瞎了!

    江兆唯躲到宠物店里留宿晚,是他报的警,若找回元明清也就罢了,可事与愿违,他没胆量见贝乐,只恨不能以死赎罪。

    度秒如年的夜,没人睡的着,凌晨三点,冯趣开车载贝乐回到国王坛,路过宠物店,见小俞牵着条大狗在门口溜达,像是等消息,便停下车来,沉声说:“没有任何进展,情况很糟糕。”

    “怎么这么说?”

    “这个绑匪是通缉犯,五、六年前在北方也干过票,收了赎金照样灭口,当年的同伙全被抓住了,漏掉他个,这次他还有两个帮凶……明清……可能凶吉少。”

    “贝乐,别往坏处想,”小俞拍了拍贝乐的肩膀,安慰道:“明清是那么厉害的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贝乐的胳膊肘支在车窗下,手掌横捂着脸,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早间新闻,钢琴天才和同性友人遭绑架的消息上了头条,电视台和各大新闻媒体大肆报导警方办案的进程,些好事八卦的媒体不忘添油加醋地丰富这段同性绯闻,彻底曝光了元明清的切,此外,煞有介事地推测才华横溢的斯洛普?李受到长辈粗暴阻扰,娱乐公司封杀雪藏,明星好友xx、yy、zz等人的歧视冷漠,被迫住在逼仄的贫民区,才招致绑匪。

    制作出来的系列节目,将这对苦命鸳鸯渲染得无比悲情,堪比部豪门恩怨背景之下同生共死的爱情大片,惹哭无数善良但无知的观众,创下收视高峰。

    只半天时间,钢琴天才的粉丝们在娱乐公司门口闹了起来,哭的哭嚎的嚎,好不热闹;不少明星大腕等公众人物也都在镜头前表达了关心和关注;娱乐公司的总裁则怒责某些媒体没有公德心,表明公司没有采取过任何打压政策,将来也不会,并积极与警方合作营救斯洛普?李。

    中午点光头招供了。

    那三队队长是个心狠手辣的野蛮人,下属在他手上况且没人权,别提嫌疑犯!不给吃喝,而自己与同事轮番上阵,在光头面前吃香喝辣,整个拘留室飘溢各色菜香不间断;这也就罢了,还锁住光头的手脚,用灯照脸,撑开眼皮,不让合眼分钟。

    光头撑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崩溃了,供出两个共犯的线索和藏匿人质的具体地点。

    再次确认藏匿地点就在旧厂楼,队长当机立断,向上级打报告通缉逃犯,抽出人手和搜救犬赶往旧厂楼,经过第二轮的掘地三尺,仍然无所获。

    警方内部心照不宣:两个潜逃的逃犯除非脑子被猪踢了,否则不可能携带另外两个大男人,实在太累赘。如果放了人质,那么人质回家还来不及,怎么会失踪?失踪十之八九,只有个结果,那就是被灭口了。

    估计个把月后,尸体就会在江边出现。警方的人心里如此想,不愿对受害者家属公布,他们知道这对家属来说是么残酷的打击。

    荒地上几百个集装箱离厂楼有好段距离,庞大而安静地巍然矗立,看到的人很,但谁没往心里去。

    有个小警察动了动心思,牵着搜救犬过去溜达圈,很快放弃了。周边的几个集装箱间的缝隙勉强能走动,再往里,是上百米堆垒严实的巨型积木构造,搜救犬都进不去,人怎么会藏在里面?。

    挨过了夜,挨过了天,黑夜又将降临,元明清仰头望着天顶的缝隙,望望了几个小时,面目沉静。

    那几年,他常做个噩梦,回到那个废矿坑,周遭什么都没有,贝乐躺在他的膝盖上,瘦得脱了形,可嘴巴紧紧抿着,对他摇头。

    李无敌饿了天夜,万分怀念在铁皮屋里吃的泡面,“早知道我把那口面汤也喝了。”

    “睡觉吧,睡着就不饿了。”元明清不是铁人,他也饿,也渴,受的伤重,但除了自欺欺人,他别无选择,总不能说他不知道要困久、不知道要饿到什么时候、不知道能不能获救!

    “你还疼不疼?”李无敌躺在他身边,脑袋轻轻耷在他肩上,搂住他的腰,是相依为命的姿态。

    “不疼。”这句倒不是骗人,静止不动地休息,伤不那么疼得无法忍受,或者是疼麻木了。

    李无敌佝偻着腰,“我胃痛。”

    元明清没有体力,也没有心情去心疼他,“你不是还绝食过吗?应该很有经验。”

    “有营养液呢,我弟还偷塞糖给我吃……”

    元明清脑中电光火石,陡然想起来什么,撑起身子坐起来,往外套口袋里掏——空的!

    李无敌搞不懂他怎么了,疑道:“你干什么?”

    元明清不甘心,手指在口袋里寸寸地捻摸,心花怒放地摸到了个洞!糖从口袋里的洞滑到了外套的夹层里,他用两根手指穿过破洞,歪肩扭背地往里摸,总算摸到了糖果!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六颗!

    李无敌追问:“明清?你到底干什么呀?”

    “没什么……”元明清攥紧六颗糖果,软绵绵地躺回去,说话不自觉地结巴:“有只虫在我身上爬……我,我把它抓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被你们看出来了,那么不是人的队长,除了段18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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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生不见人 ...

    睁开眼,天泛亮了,微弱的冷光给集装箱内罩上层朦胧的白纱,他眼前错影,恍惚看到当年荒芜的废弃矿坑。

    头几天,他很饿,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饿,这辈子从没体验过,四肢百骸都僵化了,唯独剩下个念头,那就是吃。树根、杂草、昆虫乃至土里能刨到的虫卵,不管什么都往嘴里塞;后来,饥饿感消失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腕在三、四天之内瘦成了皮包骨头,他把手掌搭在贝乐的喉间感应对方的呼吸,茫然地遥望日出日落,抓不住自己的灵魂,连手指也动弹不了……

    李无敌捧着块发了霉的缺角面包,拍拍他的脑袋,像在拍打个短路了的小电器,“明清!我在角落找到了个面包!”

    这拍完全拍醒了元明清,他勉力坐起来,拿过面包,定定神,看清那缺角是老鼠啃过的痕迹,“不能吃,可能沾了药,毒老鼠的……”扬手把面包抛回角落,他揣进口袋里,捏住颗糖。

    “可我很饿!明清!我很饿!”李无敌的脸有些浮肿,混着血渍,狼狈且丑陋。

    “那你就吃吧,当场毒死你,咳咳……”元明清弯下腰咳嗽,没有拿出糖给李无敌。

    李无敌舔舔干涩的嘴唇,有气无力地给他拍背,“这样下去肯定会饿死的,怎么办啊?”

    “咳咳咳咳咳……”元明清咳起来没完没了,每咳声都担心咳断了肋骨,向前倾了倾,抵住李无敌的肩窝,他闷声又咳了许久,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要死也是我先死。”

    李无敌听了,张嘴就要哭,发出句呜咽,马上硬生生收回来,强忍住悲恸,用脸侧磨蹭他的耳朵,乖顺地打起精神安慰他:“那我不问了,明清,你不要有事!”

    元明清扭过头吻吻对方,又把手伸进口袋里——有六颗糖可以活几天,分出去的不是糖,是命!死不可怕,尤其在冲动和激情之下,死不过是闭眼的事,来不及思考,可事后想想,有后怕?谁愿意死?谁不怕死?坐在黑暗中,分分、秒秒,全神贯注地去缕缕、细致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