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子 作者:寒灵犀

    方沿海城市，四季游客不绝；崔浩刚好混在游人中。当然，他知道自己的身高太扎眼，于是装扮上有所掩饰。长沿帆布帽、大太阳镜，加外个双肩书包，瞬间成为大学生观光客。

    先在教堂外围转了圈，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不过是座有历史的教堂，外墙白灰有些脱落、房顶木质大字架上的白漆斑驳。切表象都在说明，这座宗教建筑不过是供信徒做礼拜的地方。

    但如果正对着教堂门口好眼望过去，就能发现，教堂内部的空间微微扭曲。

    崔浩敢断定，那是种奇特的结界；正如倪婶所说，教堂里有古怪。

    不过，那层奇怪的结界，凭倪婶六百年的道行不可能以眼力远观而出，必须进到室内才能发现。崔浩仗着龙族天赋，又有倪婶提醒在先，所以才能远远看出异样。

    同样的，疑问也就来了：据倪婶调查，那位与松井贵知有接触的牧师已经在此工作年。就算这个奇特的结界布置巧妙，但如果已经存在年，为什么h市的修行界（灵界）正道势力没有发现？难道，又和西郊那个别墅样，这个教堂也被马家保护起来了？

    这是座可供游人免费参观的教堂，所以不会在周末以外的时间关闭——当然，游客的参观范围仅限于教堂大厅，教堂的其它附属建筑并不对外开放。

    不断有游人进进出出、也有拍照留念的，崔浩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太阳镜，迈步想要进去看个究竟。

    教堂内部结界显然对凡人无效，那就只有种可能，对付灵力拥有者！

    刚跨上大门前的台阶，右边胳膊忽然被人吊住；低头看，是同样太阳镜、学生装扮的海梦非。

    “做危险的事居然不带上我？你想让我个人在家担心么？”海梦非小声表达不满。

    “你怎么知道的？”

    “你平常出门之前从来不和我打招呼，这次反常，那定是有事！不管，我要陪着你！”

    崔浩没再说话，反手握住海梦非的手，紧了紧。

    海梦非在外面没有察觉到异常，进教堂大门，立刻感觉到有股微弱的灵力充斥着整个空间；轻轻挤了挤崔浩：“有情况……”

    崔浩假装停下来帮他抹脖子后的汗：“别出声……”

    为什么说这个结界巧妙而不说高明？

    因为高明的结界正如高明的陷阱，是很难被施术者以外的人发现的。如果真是高明结界，比如苏半夏、小白之流存心布置，那么崔浩绝不可能通外远观发现微弱的异样——比起马家驱魔师帮助东瀛妖魔在西郊别墅布下法阵结界，教堂这出就显得太粗糙。

    至于说这个结界巧妙，除了它隐藏于教堂这种公共建筑之中——它的存在似乎是为了干扰灵力者置身教堂内部后的感应能力。

    崔浩的道行比海梦非深湛，所以进来就发现自己的灵力感应范围迅速缩小，越是接近耶稣受难十字架所在的圣台，越觉得自己感官与常人无异。

    今天不是礼拜日，却有牧师悄悄出现，刚才明明没有的。崔浩太阳镜下的眼珠左右移动，计算着牧师数量。

    而海梦非双眼睛却紧紧盯着十字架上的耶稣。

    他之前见过各式各样的耶稣画像或者雕塑，却唯独没见过耶稣脖子上佩戴着枚小小的血红色十字架。而且，那枚十字架不是标准的横直，而是类似于荆棘之木，线条有些微微的扭曲。

    牧师·记忆

    牧师们的目光没有落在崔浩和海梦非身上，而是与信徒以及游客愉快互动。

    崔浩松了口气，捏了捏海梦非的手心：“走！”留无益。

    这趟虽然见识了古怪，却没有半点实质性的收获。但是，这不影响男男情侣用餐的心情。老城区有许老馆子，两人找了其中家，入座点菜。

    海梦非正要开口说那个奇怪十字架的事，忽然有个身影不请自来坐在他们那桌。

    西装革履、身材高大、黑发灰瞳、轮廓很深，似乎是个混血儿模特，身上却有淡淡的灵力发出。不过，这位混血儿先生却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开口也是流利且字正腔圆的中文：“能在陆地上见到两位，好难得啊！”

    普通人听来无异，事实上却点出了崔浩和海梦非“非陆地”的身份。

    海梦非还没想出回应这位自来熟先生的话，崔浩已经热络地将手搭在对方肩膀上，轻拍：“是挺难得！我倒忘了还认识你这样留学归来的朋友！”

    同样话里有话，指出对方非我华夏族人；因为这位混血儿灵力波动与天朝修行者不太样。

    混血儿轻轻哼了声，面容有些僵硬——崔浩搭在他肩头的手使了暗劲。

    “我没有恶意，真的！我是来找崔浩先生的！有重要的事。”混血儿额头已经冒出汗珠，却完全没有办法挣脱。

    崔浩这才松了手：“小点声音，这里虽然没有别的修行者，但终归隔墙有耳，会办事、能办事的麻烦人类也不少。”

    混血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态度变得格外恭敬、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我叫黄永伦，如您所见，是个混血儿；同时也是你们刚才参观过的教堂的首席牧师。我会些圣光法术，所以算是灵力拥用者。”

    对方坦白，崔浩点头：“我从没见过你，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黄永伦谨慎看了看四周，再次压低声音说：“看来崔浩先生已经失去了记忆……有些事，这里不方便说……”

    海梦非在人界混久了，也有了些处事经验：“这简单！”招呼声服务员，让换了个包间。

    直到看着崔浩亲手布好禁制，黄永伦才说出主动前来的原因。

    原来，西郊山中别墅的东瀛妖魔已经转移到了教堂的地窖。

    不要小看洋人的建筑，就旧城区这个教堂地窖来说，其规模真不是般的大。当初修建时，是洋人军代表带头捐的款，于是整个地窖修得跟地下工事样。再加上东瀛妖魔中有擅长土系法术的，将地窑加深是轻而易举的事。

    据黄永伦所说，他和崔浩两年前就认识，但也仅仅是认识而已。后来崔浩失踪，松井贵知将件物品交由黄永伦保管，并以全教堂神职人员的性命为威胁，让他不能透露出去。

    现在整个教堂已经被东瀛妖魔控制，包括黄永伦在内的所有神职人员身上都被种下印记不能逃跑。今天有亲信偶然在教堂认出崔浩，所以才有数名牧师出现确认的幕，但为了避开东瀛妖魔耳目，他们刻意转移目光并且和游客互动。

    至于教堂的结界，自然是这帮牧师用不太成熟的圣光法术所构成。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谁能想得到直卡住的疑问，竟然会峰回路转、在个教堂牧师身上看到转机。

    海梦非已经满心欢喜，正想再继续深问下去；崔浩却冷冷抢先开了口：“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知道自己来得唐突，但是请您听我说完。”黄永伦没有慌乱，“当初松井贵知让教堂保管的物品，我曾偷偷打开来看过……虽然他们已经藏驻在教堂地窖，但暂时还没提及这件物品。”说着从西装内袋掏出个类似烟盒的方块，“你看过这个就会相信我了。”

    仔细看去，那个方块原来是个小本子。因为保存妥当，原本白色的硬纸封皮依然崭新如故。

    崔浩的脸色已经开始凝重，缓缓伸出两指点在小本子封皮上，闭目感应。

    海梦非看到崔浩表情变化，颗心没来由紧张起来：“浩哥，这是什么？”其实，期待。

    崔浩缓缓睁开眼：“两年前的，我的记忆被封印在里边！”

    “……”海梦非吃惊的程度比崔浩本尊还要强烈。

    又次推翻了之前的猜测！原来，两年前崔浩不是因为受伤失忆，而是因为东瀛妖魔抽走了他的记忆并封印起来。那帮该死的东瀛祸害到底想干什么？

    哦，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记忆回归崔浩，切将真相大白。

    “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黄永伦小心翼翼问。他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把握，毕竟，以崔浩的实力，就算此时强行拿走小本子，他也拦不住。

    崔浩扭头看他：“你心里想的，无非是想借我的力量保你们这群牧师平安。很好，这是个不错的交易，成交！”

    黄永伦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对于他们这些“洋和尚”来说，要得到天*朝修行者的帮助和庇佑实在太难。因为在天*朝修行者眼中，他们和东瀛妖魔差别不大：都是灵力拥有者，前者是夷国和尚、后者是番邦妖魔。

    崔浩又说：“这段时间你们最好保持冷静常态，就算我取回记忆，对付大量东瀛妖魔也得从长计议。”停了下，拿起桌上个空杯子，掐诀变成另个模样的小本子，“这个你拿走，这上边有我残存的灵力，只要松井贵知不翻开，仅从外表是看不出真假的。”

    黄永伦喜不自禁：“那我们就等您的好消息！您放心，我们知道应该怎么做，不会冲动暴*露的。我不能出来太久，我得先回去了！”

    崔浩很沉得住气，黄牧师走后，他居然还有心情吃得下饭菜。

    海梦非好几次想让崔浩早点打开封印，但看到崔浩似乎对美食格外感兴趣，只好生生忍住。

    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道理适用于任何种族，想知道真相的心真尼玛伤不起！

    直到吃饱喝足，崔浩这才慢慢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挥挥手轻易解开了上边的封印。

    记忆不是龙珠，龙珠在蓄满力量之后会主动寻主，而记忆不会。所以，只需要将记忆锁起来即可，不必使用高深法术施加重印记。所以，如果这个小本子不是被黄永伦保管而是被随意丢弃，想找回来可就麻烦了。

    封印解除，小本子在白色耀光之中自动翻开。

    内页纸上小如芝麻的黑字争先恐后飞窜而出，向崔浩眉心飘去。

    回归真相

    当最后个芝麻点黑字进入崔浩的眉心，眉心处发出蓝、青相间的彩光，满室生辉。彩光收敛之后，崔浩眉心浮现出个精妙的龙纹；他的脖颈，也有蓝青相间的龙鳞出现。

    有种凛冽的感觉在海梦非心中心生成：好强的龙气！

    要不是崔浩事先布下禁制，这个饭馆只怕已经被龙气压强移为平地。

    整个变化过程飞快，龙纹就像火柴燃烧过后最后那点点发亮的红炭，很快就冷却熄灭、消失不见；龙鳞与龙纹应合，也同时消失。

    崔浩终于睁开了眼睛：“我记起来了，切都记起来了。就连第二次车祸之后失去的记忆都恢复了！”他的欣喜全都表现在动作上，而他的动作，则是紧紧抱着海梦非起跳跃。

    原来喜悦可以如此深刻的传递，海梦非的颗心也跟着飞跃快乐起来。

    你眉头开了，所以我笑了；你眼睛红了，所以我哭了。我的切情绪，因为你而改变。

    两人付账之后迅速回家，海梦非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那些曾经困扰他的、困扰崔浩的过去。

    崔浩没让他失望，细细道来：“十八年前，我奉天命到h市往东五百里外的e市执行任务，结果粗心之下任务失败，触犯族规和天条，只能滞留人间。两年前，我遇到强大妖魔与之交战，结果两败俱伤。那时刚好苏半夏渡九重天雷劫，天象大变引得e市也有感应。我当时想，如果能请求苏半夏帮忙除掉那个大妖魔，或许能弥补我之前的过失，得到原谅。”

    海梦非立刻追问：“那个大妖魔是东瀛那个妖魔主人么？”

    崔浩摇头：“那家伙原形是只赤蛟，不是东瀛魔主……那次大战之后，我有伤在身，飞行前往h市的途中遇到高速路连环相撞的惨剧。这件事你和巫灿调查过的，车祸起因源于场突然而至的大雾，这场大雾的制造者，就是东瀛妖魔了。他们知道我会救人，于是埋伏在高速路旁，等我按下云头便立刻发动突袭。当时，东瀛魔主、面具人、松井贵知、青女房都在场。”

    海梦非不解：“奇怪？这些东瀛妖魔是怎么知道你要前往h市的？他们又为什么要袭击你？他们出现得也太突兀了吧？”

    “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动向，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他们袭击我，却是为了我的龙元。说到龙元，还是那天苏半夏的话给了我暗示。看来，苏半夏真的是只了不起的天狐。”崔浩顺便把那天与苏半夏战的情形说了遍。

    海梦非佩服得五体投地：“哎呀呀，神仙办事就是不样啊！原来半夏大人说的每句话都是有深意的。”

    崔浩点头：“我现在回想，才能确定东瀛妖魔的目的。那位魔主人率领众妖袭击我时，似乎已经有伤在身。他取龙元，定是为了修复创伤、提高功力。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那时虽然有伤在身无法突围而出，却想到自己堂堂龙族神兽，就算死也不能让鳞骨成为别人的炼器材料，所以强行将龙珠迫出体外任其飞坠。没有龙珠，他们拿我的原形尸体无用；龙珠旦和龙体，他们也取不到龙元。”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在海梦非听来仍有惊心动魄之感。试想想，如果不是崔浩错中出对迫出龙珠，被那个什么东瀛魔主强取龙元，那今天会是个怎么样的结局呢？

    然而，这些往事在当事者、幸存者崔浩说来，却已经云淡风清：“龙珠离体，我不过是凡人身躯。当时东瀛魔主想活捉我，等找回龙珠再处理我。可惜，我们之间那场恶斗的灵力波动破坏了他的计划。当时有道白光直接破开虚空，再次重伤东瀛魔主，他愤然离开之前夺取我的记忆、又将我对龙珠的感应力用灵力魔线封锁……”

    海梦非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龙珠被我捡回来后，即使靠你那么近，你仍然没有感觉呢！”然后继续问，“不过，后来这颗龙珠已经被东瀛妖魔寻到了呀！至少在那个高丽泡菜坛子妖盗走龙珠之前，龙珠是在东瀛妖魔手中的，他们为什么没有找到你？”

    “这就要谢谢那道重伤东瀛妖魔主、关键时刻救我命的白光了。”崔浩笑着说，“你猜他会是谁？”

    能够秒伤东瀛魔主的，海梦非脑子里还真第时间蹦出个名字。尽管从没见识过那人出手，但海梦非还是脱口而出：“小白！”

    “没错，正是小白！”崔浩脸上明显浮现出敬佩之色，“丢失龙珠，又带伤在身，那时我已经是个废人。是小白跟我说，这是磨难，是上天对我当初大意之下任务失败的惩罚。他给了我个全新的学生身份，并且让我以凡人的规矩进医院……这两年时间，其实直有容家的精英在暗中保护着我……再加上我无法与龙珠感应，反而让我能够平安的活下来。”

    海梦非讶然：“容家……天啊！容家竟然做了这么伟大的工作？”

    “对呀！堂堂容家少主、能让天狐苏半夏下嫁的男人、九尾小白看好的人类天才，你以为是吃素的么？”说到容玉曜，崔浩也是脸敬佩，“只不过这些事，在我失去记忆后全都变得模糊，现在记忆恢复，所有切就明朗了。”

    “哦……”海梦非把这个语气词拖得很长很长，无尽感慨全在其中。

    但是，还有个疑问。

    崔浩明明是带罪之身，却能引得小白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这说明崔浩的身份很不般；至少，不应该是般的龙族。而且，切问题的起始，源于最初的任务失败；而切磨难的开始，则源于e市跟那个大妖魔斗得两败俱伤——如果崔浩顺利完成任务回到龙族、如果那次战斗没有受伤，又怎么会引出后面这系列的事情呢？

    这就是命运啊！海梦非和崔浩原本的生活轨迹明明是两条平行线，哪知因为崔浩的个错误、又因为个俞长乐，两条平行线被生生折弯有了交点。

    尽管觉得不礼貌，海梦非还是忍不住问：“那……浩哥你最初的任务是什么？”

    崔浩神秘笑：“能够触犯天条，这件事当然非同小可。你带上三只汤圆，我们到苏记药铺走遭！”

    摊开过往

    苏记药铺依然门可罗雀，但却挡不住它在海梦非和崔浩心中成为安全圣地。

    当崔浩弯腰凑到海梦非耳边，悄悄告诉他这间药铺是用浮梁木建造而成时，海梦非大吃惊：“你说整间！？我没听错吧？我的天，半夏大人才是真土豪啊！我们人鱼王宫都没这么浮梁木。”

    海梦非手上抱着张苏安，崔浩手大同手小异，简直就是夫夫双双把家还的节奏。

    林阿卫早就得指示，在门口迎着：“半夏大人说，你们来了就直接去后堂找他。”

    后堂，与上次大战的那个研药房间不同，这次崔浩和海梦非被领进了另间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房间。没有太华丽的陈设，至少椅子是够的。

    容玉曜苏半夏夫夫、张云歌苏金婴夫夫，还有小白，正坐在里边热聊。

    孩子们进屋就激动起来，各自嚷着、各找各妈。

    小白扭头看着崔浩，呵呵笑：“气色不错，看来记忆已经恢复了。”

    这次，崔浩收敛起所有骄傲与霸气，后退三步，对屋内五人揖到底。句话没说，所有感激之情全在举止间。不是客套礼节，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如果没有在座诸位，崔浩可能已经死在东瀛妖魔手里了。

    还是小白最调皮：“浩哥不用这么客气啦！我们又不是庙里的木菩萨，拜了可是会折我们寿的！”

    海梦非在旁边有些凌乱：以小白的身份和真实年龄，居然口称“浩哥”。这简直是……装嫩卖萌的极品！其实，这屋里的大大小小全加起来块儿给他行跪拜大礼，他也受得起吧！算了算了，如果论打架实力的话，他可是这里的头号boss；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已经恢复记忆，所以过去那些疑问也都清楚。”崔浩说，“但有些事情关系重大，我目光短浅，希望前辈们不吝赐教。”

    苏半夏起身招呼：“梦非在这里，刚好可以听听你不为他知的过去。”又提高声音说：“三位现身吧，要等的人都来了！”

    海梦非原以为会是他父王、母后和二姐，想不到却是月老、司命灵官和从爱书。

    崔浩从看到司命灵官的第眼，脸色就变得极不自然。

    司命灵官清了清嗓子，以天威怒音对崔浩说：“崔浩，青龙星君已经觉醒，并且愿意原谅你。所以，天界对你的惩罚到此为止！允许你将功补过！”

    崔浩还没来得及高兴，司命灵官又说：“当初你大意之下，让临凡受命的青龙星君陷入危险，又由此引发系列变故。待h市的事情平定之后，你是否愿意重回e市、助星君大人臂之力？”

    天界开恩，只要崔浩开口答应，那么当初所犯之罪就真的笔勾消。可是，崔浩却犹豫了：“我得先问问阿非。”

    司命灵官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月老却笑眯眯拉他把：“灵官大人，年青人懂得商量行事，这是种进步嘛！”

    倒不是司命灵官小心眼，只不过他既然代表天庭过来放话，自然要端出架子。他也是位年青大帅哥，怎么会不了解年青人的感受？脸色仍然臭，语气却已经软了：“那就快问吧！”

    崔浩在这种重要关头停下来问自己意见，海梦非当然开心，因为这是情侣间极大的信任和尊重。以海梦非的性格，即使崔浩立刻答应司命灵官的问题，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崔浩认真看着海梦非：“关于那次任务，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说。”

    小白私下和苏半夏的对话中曾经提到过，天界神兽五方神君因为喝酒闹事而被贬下凡。其实这只是个由头，神君下凡的真正原因是天界诸神发现凡间大灵力结界有异动，于是让神君们下凡监视并处理。

    五方神君，按东南西北中分虽是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和麒麟。青龙星君诞生于龙族，就由崔浩护送下界。

    星君下凡投生，只能以灵体入胎；因为其本体过于强大，人类孕妇承受不住。

    青龙星君的灵体被包裹在个蛋形的法器里；偏偏，粗心大意的崔浩把那个法器弄丢了！

    法器不毁，青龙星君就无伤；只要能找回，崔浩就不算死罪。

    然而，时间以年为单位过去，崔浩始终没能找到蛋形法器……直到那个大妖魔出现与之恶斗。

    崔浩说到这里，司命灵官补充道：“后来青龙星君大人能力觉醒……原来，蛋形法器被个凡人捡回家，刚好他妻子怀孕，所以青龙星君就托生于他家。可是，这个意外已经改变了星君大人凡人状态的命理，破坏了天界的计划。这其中的罪过，就必须由崔浩独自承担。所以，即使他身负重伤到最后失去记忆，龙族都不可以伸出援手！”

    以海梦非呆傻的脑瓜子，如果不是有人解释，想万年也想不到原本简单的事情最后竟会牵扯出这么巨大的……计划！

    海梦非已经完全呆掉，崔浩只好揉捏他的脸蛋让他清醒：“我也不想啊！那是我第次离开龙宫独自上岸执行任务。我哪知道好好的蛋放在口袋里，飞得太快会飘出去？”

    果然应了那句话——人不中二枉少年！

    “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崔浩继续捏海梦非的脸蛋，“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出生时就已经订过亲？”

    海梦非终于跳了起来：“难道……莫非……竟然……你是东海小龙孙！？那……你不是应该姓敖么？”

    “敖姓太少见，很容易被人认出身份。龙族有规定，无论族中谁去到凡间，都必须以崔、李为姓，据说这两种姓是唐朝时的大世家士族之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