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王妃失踪
错嫁之邪妃惊华 作者:惜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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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青冥忍不住惊呼,随即觉得提着后衣领的动作实在是太不雅观,冲苏靳寅干笑了几声,手下像是被什么烫着了般,赶紧松手。
云修和孟昶面面相觑,心中戒备顿生。
既然是熟识之人,为何开始就鬼鬼祟祟的躲在暗中,直到被人发现了,才以此种近乎狼狈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样的举动作派,根本就不正常!
苏靳寅心下也懊恼,他不过是出来办事,本以为此处荒僻无人,肯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
不成想,这运气竟是如此差!
察觉到投在自己身上的那几道强烈视线,虽无甚恶意,可他很清楚,此刻若是不赶紧说些什么,定然会招来众人的怀疑,甚至连之前所做的事情都会被全然否定。
“居心不良”的帽子,可不是谁都敢戴上的!
但见他掸了掸衣袍,走到几人面前,抱拳笑道:“苏某见过南阳侯,云公子。”
在岐城时,孟昶和云修都见过苏靳寅,虽彼此了解不深,却也少了些许客套,互相抱拳回礼后,直奔主题。
“苏大人为何在此?”孟昶瞥了眼他方才藏身的地方,状若无意的调侃,“在本侯看来,方才你所待的地方,可不适合藏身。差点,苏大人就被人当成刺客了。”
苏靳寅脸上划过丝尴尬,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抵不过其他几人无形的追问,屈起手指圈在唇边,轻咳了几声,有些讪讪然:“这个……人有三急……咳咳,倒是让几位见笑。”
闭口不言,为何出现于此。
孟昶和云修互相对视了下,皆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彼此的疑惑,只是但笑不语,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横竖也问不出什么,何必白白浪费力气?
“我二人还有事儿,就不加打扰了。您请便。”歉意的冲苏靳寅颔首,他二人便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继续查看。
苏靳寅见状,心头蓦地松了口气,环顾了四周,才发现这片不大的空地上,排立着数名黑衣人,神色冷肃,气势凛然,俨然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紧了紧拳头,凑到青冥身边,不解问道:“青侍卫,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何摆出如此大的阵仗?”
青冥心中正烦着,急需找个人来纾解内心的懊恼和焦虑,兼之两人在岐城建立下了深刻的“革命友谊”,自然是有问必答的,“苏大人,王妃丢了。”
“丢了?”苏靳寅死死的盯着他,想要从他脸上找寻到丝毫说谎的痕迹,奈何他脸的无奈焦虑和颓丧,教人颗心也沉入了谷底,“青侍卫,你不是跟在王妃身边的吗?为何会让王妃丢了?你不赶紧去把王妃找回来,怎么还在这里干等着?”
这么说着,他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起来,眸光里是蕴满了怒色。
冷不防被人这么呵斥,青冥既恼又急,指着云修和孟昶所在的地方,“苏大人,我所说的丢,并非是指王妃被人掳走了,而是在那处地方,平白就不见人了。”
若是人被掳走了,那还好说,聚集所有的暗卫,抢都要把人抢回来。
可关键是,此刻连人都不知道在哪里,还怎么找?
苏靳寅怔了怔,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扭头看了看背着手四处查看地形的孟昶和云修,浓眉也紧紧揪起,不解道:“青侍卫,南阳侯和云公子在做什么?你所说的,王妃丢了,难不成还是在此处丢了的?”
不想,青冥却是极其严肃的点头,“苏大人,你说得不错。王妃就是在此处丢的,平白丢掉了。云公子和南阳侯致认为,王妃是误闯入了他人布下的阵法中,此刻正谨慎查看着,以期能够找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苏靳寅的脸唰下就白了。
阵法……
这两个字窜入脑子时,他整个人瞬间僵硬起来,股寒意自脚底窜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至四肢百骸。
有那么瞬间,他觉得自己陷入了千年冰窖当中,除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冰冷,就再也感知不到任何的温度。
若真是存在所谓的阵法……
若真是存在,那么——
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青冥见他脸色苍白无丝血色,乍看去竟宛若鬼魅,心下大惊,连忙拍了拍他的肩头,语气里潜藏着抹关切,“苏大人,您没事儿吧?我看你的脸色很差,可需要让云公子给你看看?”
这么说着,他伸长脖子,就欲呼唤云修。
却被苏靳寅抬手制止。
他扭头,若有似无的瞥了眼方才藏书的地方,抿唇叹道:“青侍卫,我没事。最近入夜都没睡好,脸色差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就不必劳烦云公子了。此刻,王妃的安全最为重要。”
听他这么说,青冥狐疑的打量了下,便也没有继续言,门心思都扑在了自家王妃丢失不见如今又是否安好的忧虑中。
如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王妃能够安然无恙的在自己面前。
哪怕,再罚他上天夜,他都毫无怨言。
不经意抬眸,见到云修和孟昶并肩朝他们走来,青冥赶忙迎上去,只差没扯着他二人的衣袖哭爹喊娘的询问:“云公子,侯爷,情况如何?”
云修摇摇头,白衣清爽,飘逸如仙,俊逸的眉宇间也染上了点点愁绪,“此处寻不到任何踪迹。我们想到山顶的护国寺去看看。你不是说,王妃从护国寺的云隐法师寻到了很有关于阵法的书籍吗?说不定这位云隐法师可以帮上些忙。”
青冥闻言,紧皱的眉头紧跟着舒展了些许,连忙让出通往山顶的道路,“既如此,咱们就赶紧去拜访这位云隐法师吧。早点找到解决方法,王妃就了几分寻找到的可能。”
云修和孟昶齐齐点头,却没有立即迈步,致看向旁边魂不守舍的苏靳寅,无声询问着他的意思。
奈何苏靳寅径自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身遭的异样,待青冥连连唤了几声,他才倏地回神,双眼有片刻的迷茫。
青冥拧眉,不明白往常无比聪敏的个人,此刻为何像丢了魂儿似的。
他狐疑的盯着苏靳寅,快速道:“苏大人,我们要去护国寺查看并拜访云隐法师。你可要跟我们起去?”
“哦哦,”苏靳寅点点头,待反应过来,又摇了摇头,而后察觉到其余几人打量的视线,暗自苦笑声,有些艰涩开口,“苏某忽然想起,苍京城内还有些紧急事情需要处理,就不与你们同了。”
他都这么说,其他几人自然是无法勉强。
孟昶和云修二人朝他微微颔首,便当先走了出去。
没有人注意到,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向飘逸淡然的云修微微侧脸,似是朝左手边的方向示意了下,空气中恍若有什么流过,刹那间就了无痕迹。
青冥狐疑的瞅了苏靳寅半晌,心中怀着满腹的疑问,尤其是在看到他那样少见的反常时,疑惑加深了几分。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到了最后,也只能是无奈的轻声叹息,随口丢下句“回头再见”,便霍然转身跟了上去。
在他身后,原本还围在空地上的数名黑衣人,也以常人惊叹的速度快速消失在眼前。
苏靳寅重重的叹息了声,没感觉到周围有什么异样,便迈开步子,走向方才藏身的地方。
葱郁的灌木丛中,荆棘遍布,足有半身高,他撩起袍子蹲下了身,看着被荆棘围在中间的小块青石,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就在刻钟前,他还移动过这块青石。
那时,他还不知道区区块青石有何用处,可在看到云修和孟昶时,瞬间明白了些东西。
他怔怔的盯着那块石头,大手轻搁于膝盖上,斑驳光影中,映出其上突起的青筋,与他此刻淡然从容的神情,颇是不相符合。
此时此刻,他脑中思绪沉浮几许,愧疚和懊恼如潮水般冲刷着,几欲将其理智尽数淹没。
也不知过了久,他才缓缓起身,许是蹲得太久,脑袋中有片刻的晕眩。
片天旋地转之后,他才堪堪稳住了身形,手不小心触碰到手边的荆棘,疼痛骤然袭来,将那晕沉昏暗的理智尽数拉扯了回来。
他低下头,看着手掌心沁出的圆滚滚血珠,唇角溢出抹轻而淡的苦笑。
“你最好不是在骗我!”他呢喃了句,语气阴冷,内蕴利刃机锋,背光处光影层叠森冷,勾勒出那弯折的侧面弧线,冷峻而锐利。
……
护国寺。
云修和孟昶紧紧的盯着安坐于蒲团之上的云隐法师,神色各异。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的回答,青冥早已是心急如焚。
若不是旁边还着两个比他身份尊贵的人,指不定此刻就要冲上去,如他的主子顾惜若那般,毫无顾忌的揪起云隐法师的衣领,急声询问。
可饶是如此,他不稳的气息还是引来孟昶和云修的不悦。
他心中虽很急于知道云隐法师是否能够找出解决的方法,却也很清楚,此刻自己留在这里,无疑给面前这两位主子带来了困扰。
下刻,便见他朝在面前的二人拱了拱手,得到对方的允许后,便直直退了出去。
“云隐法师,您还是没想好怎么回答在下的问题吗?”云修笑得云淡风轻,只是与之前的轻淡如风相比,此刻眉眼处还潜藏了些许凌厉。
云隐法师抬眸,淡淡看了他眼,双手合十,波澜不惊,“阿弥陀佛,施主在问什么,老衲听不懂。何为以阵法害人?纵然有,于老衲又有何干系?”
云修自认耐性不错,可而再再而三的碰了软钉子,此刻也忍不住心浮气躁起来。
就在方才,他们在寺内小僧的指引下,来到了云隐法师的面前。
由于时间紧急,情况特殊,开口第句,便是问云隐法师可懂得阵法之术。
不想,对方只给他回了句“不懂”,就再无下文。
可据青冥所说,顾惜若所持的书籍,皆是从这间禅房里搬出去的。若是不懂,为何会有这些经书?
何况,此处并不是藏经阁。
若真要往深入的方面追究,并由此做出大胆的假设,那么在顾惜若平白失踪事儿上,云隐法师也存在不可抹去的嫌疑。
再问云隐法师,可知道护国寺中谁会那些奇门异术,能否随他们去找寻下谌王妃,对方却直接沉默了下来。
如此种种,不得不叫他们心生怒火。
孟昶却是比云修淡然些,朝着云隐法师作了个揖,正色道:“大师,我二人冒昧打扰,实属无奈。可此事非同寻常,还望您能施以援手。毕竟,谌王妃是在贵寺失踪的,若是让谌王知道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想必,您也不希望护国寺平白遭来无妄之灾吧!”
云隐法师白眉抖了抖,别有意味的打量了下孟昶,眸光中似是有什么闪而过。
他的双手轻置于膝上,神情放松,细细斟酌了番后,才缓缓道:“两位远道而来,想必也有些疲惫了。不如先去厢房歇息下,待老衲询问好护国寺的几位法师后,再给两位个准确的答复。两位以为如何?”
云修和孟昶恨不得此刻就能给出个答复,可比之方才的无礼和沉默,他们也看得出来,云隐法师是做出了定的让步。
互相对视了眼后,他二人齐齐欠身告辞。
古朴的木门吱嘎打开又关上,禅房内飘满檀香,吸入肺腑之中,竟是说不出的舒心和顺畅。
光头小僧双手合十走进来,朝安坐于蒲团上的云隐法师欠身呼唤:“师父,那几位贵客要安排在何处啊?”
“就在原先那女施主的厢房旁边吧。”云隐法师神色淡淡,对此颇是不在意。
那小僧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想说那几位贵客不好接待相处,却见自己的师父已经闭上了眼,无奈之下,只能转身走了出去。
室内恢复了惯常的静谧。
烟雾缭绕,檀香氤氲,迎着光线看过去,还可看到不断跳跃的灰尘。
云隐法师的脸半处于光亮中,半被掩于暗影之下,远观粗看,竟似是被鬼魅附身,说不出的瘆人可怖。
下瞬,似是有风吹入,烟雾四散,掩住万千浮尘,也掩住了那袭赤色的袈裟。
光影中,有物快速闪过,迅疾如电,赤色如火。
烟雾散去时,唯余禅房内的那扇窗,敞然大开,隐有缕叹息随风飘散。
“时间就快到了啊!”
……
云修和孟昶离开后,并未立即随小僧去了厢房歇息。
挥退了前方引路的小僧后,他二人叫来了青冥,去了顾惜若所居住的房间。
房内摆设简单,矮几瓷碗,檀香飘散,眼看去,最吸引云修二人眼球的,还是那堆叠在圆桌上的叠书籍。
想来,这便是顾惜若从云隐法师处找来的书籍了。
云修走过去,将那些书卷翻看了下,起初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见他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眉头也越皱越紧,砰的声,他手里的书被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怎么了?”孟昶心下狐疑,走过去拿起那本书,随意的翻了翻,派淡然从容。
云修却猛地眯起了双眼,目视前方,却找不到任何的落脚点,脑中飞快的旋转着,努力梳理着此刻混乱的思绪,有些语无伦次,“不可能……若真是如此……他的目的是什么……绝对不可能……可不见了又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是些假书……”
“什么假书?”孟昶皱眉,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解道,“云公子,你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云修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就没心思和精力去回答他的问题。
约莫过了盏茶的时间,他倏地抬头,前刻还显露出迷茫的眸子悉数清明无比,冲着门外就大喊:“青冥,你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青冥立即破门而入,还没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却已经听他急声问道:“王妃失踪久了?”
青冥讶异,低头算了算,忽而道:“距今已有个半时辰了。云公子,可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云修没答,前所未有的阴沉着脸色,沉声吩咐:“你立即带人把云隐法师带过来。要想救你们王妃,恐怕除了他之外,便再无其他人了。”
青冥见状,心神凛,也不再试图去问什么,霍然转身夺门而出。
孟昶见过云修最冷静的样子,也见过他云淡风轻的常态,可如此刻这般深沉骇人的神情,还是第次见到。
想来定不是无缘无故,只怕事情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们都疏忽了。”云修拳捶在了那些书籍上,哗啦啦声,颇是愤恨难当,“之前云隐法师表现得如此明显,纯粹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不可否认,他的目的达到了。”
孟昶不解挑眉,却并未开口,只因云修已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起初,我也不是很清楚,直到此刻看到这些书籍时,才倏地明白过来。在岐城时,我曾经研习过不少阵法,刚好这本书里,就有我所看到的种。不想,这种,根本就是假的。”
假的?
这样的事情说出来,是个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个护国寺的法师,居然会把假书送给谌王妃,用意如何,已经值得他们去追究。
孟昶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神色凝重的问道:“所以,你觉得,这个云隐法师根本就是居心不良。先是将假书借给谌王妃,若是谌王妃不识其中的真假,学了也是于己无利。甚至,谌王妃失踪这事儿,指不定还与他有很大的关联?”
云修点头,正是此理。
而目前最关键的,便是将这个云隐法师揪出来。不过,就目前看来,想要如愿,怕是不可能了的。
果然,在他刚说完,青冥就行色匆匆的闯了进来,抹着汗道:“云公子,侯爷,云隐法师已经不见了。”
云修和南阳侯面露苦涩,果真是如此啊!
青冥为他二人的神情所慌,尤其不知道自家王妃的处境如何,顿时心急如焚道:“云公子,侯爷,您二位倒是想想办法啊!时间拖得越久,于王妃就越不利啊!”
云修努力的安抚他,抿唇道:“你也不必惊慌。以王妃的能力,也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我们要尽量往好的方面去考虑才是。现在,我和侯爷继续去半山腰那处地方查看,而你尽快通知王爷,同时注意下苏靳寅的去向与动静。”
青冥愕然。
尽快通知王爷,他可以理解,可这又关苏大人什么事儿?
“青侍卫还是赶紧按照云公子的吩咐去做吧。我们自有我们的考虑,总不至于害了谌王妃。”见他短暂的怔愣起来,孟昶连忙催促。
青冥猛地回神,随之收敛起余的情绪,冲他二人抱了抱拳,便大步离开。
衣袂带风,在深秋的暖阳里漾出急速的弧度,说不出的凌厉。
孟昶和云修对视了眼,各自苦笑了声,随即也走了出去。
……
阵法内。
顾惜若掐着佘映情的脖颈,很是不耐的催促:“你到底行了没?磨磨蹭蹭的,就不能给我痛快点?”
佘映情冲她妖娆笑,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还捏在她的手中。
倒不是她有无动于衷不以为意,而是这路上听到了太催促的话,几乎是每隔几秒钟就被催促次,她已经自动忽略掉了。
“谌王妃,你着什么急啊?”她嗲嗲的答,眼波流转,尽显妩媚风姿,“反正这里的风景如此好,何不在这里待些时候?你看,这里就只有三个人,哪里有外面的阴谋诡计世态炎凉?人生得意须尽欢啊……哎……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顾惜若自然不可能放开她。
她气急败坏的揪起佘映情的衣领,奈何那衣衫过薄,撕拉声,从领口往下,被她撕扯出道长长的裂痕,露出衣衫下遮挡的肌肤和肌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说起来,佘映情也算是个中尤物,此刻仔细看,那青紫的痕迹倒不显得有狰狞,遍布在白皙的肌肤上,反倒有种致命的诱惑。
“扯起来。”顾惜若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手指转而捏向她的下颚,语带清冷嘲讽,“国公主竟然穿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你这公主是怎么当的。”
若不是因为佘映情和佘映雪有较大的相似,她简直不敢相信,国公主竟然会奢淫到如此境地。
可想到那个厚颜无耻矫情造作的佘映雪,她又开始心浮气躁起来,暗忖着东梁国怎么尽出这种公主!
佘映情依旧是那副妖娆妩媚的模样,丝毫不在意顾惜若是如何看待她的。
有时候,顾惜若甚至以为,这个女人是没有心的,只懂得味的寻欢作乐,其他的概不放在心上。
不经意间的瞥,也会发现她眼眸里空无物,明明面前繁花似锦鸟唱莺啼,却无法投影到她的波心。
里面有荒凉。
也有空寂。
望无际。
顾惜若无从理解,这样个堪称为游戏人间的女人为何会有这样的眼神,她自身都难保,此刻掣肘住这个女人和跟在她身旁蛰伏待动的男人,已经教她有心无力了。
天知道她这突然不见了,会引起怎样的惊动。她必须要尽快摆脱眼前的处境,否则夜长梦。
“你给我快点!你想留在这里,我可不乐意。”
不想,佘映情却是低低笑了起来,性感的红唇宛若滴血,句话就破灭了她的希冀,“哦。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了。这里出不去了。”
“你说什么?”顾惜若脸色骤然沉,使劲儿的捏着她的下颚,语气陡然转冷,“现在你才跟我说,出不去了?刚才不是还可以的吗?”
佘映情重重的咳了几声,有些含糊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外面的阵眼被人动了手脚,封住了此处的阵法。我身在阵法之中,纵然本事再高,也无济于事。”
被人动了手脚?
怎么会那么巧?
此次的事情肯定不是针对佘映情的,这路走来,她也少都了解了些,知道佘映情会在这里被她碰上,纯粹是意外。
那么,肯定就是针对她的了!
到底是谁,下手能如此的隐秘,在她没察觉到任何前兆时,已经不知不觉的踏入了对方所布下的陷阱当中?
顾惜若眉心跳,股不安的感觉急剧弥漫开来。
她努力的遏制住上涌的惶然,面色也变得凶狠狰狞了几分,这次下手是真的不留情,冷冷道:“我不管外面如何。总之,你定要给我快点寻到破解之法。否则,我有千万种的法子让你生不如死。你要相信,我说得出绝对做得到!”
佘映情霎时骇然。
此刻的顾惜若,双目隐约泛着赤红,小脸儿略显苍白布满了冰霜,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副模样到底有可怖,竟如那杀人上瘾双目充血的死士无甚区别。
许是知晓她已经动了真格,佘映情措辞也谨慎了许,只因相处不久,少都了解了她的性子。
眼前这个女人,脾气上来,做事都不经大脑思考的。
万到时候刀砍了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虽说这人世如此肮脏,可她还没玩够呢,岂可如此悲惨的死去,而且还是以如此不堪的方式?
佘映情在心里默默为自己遇到这个煞星而感到悲哀,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谦卑些,生怕自己说得大声了,把这个暴躁的女人惹毛,“谌王妃,这种阵法旦被人动了阵眼,除了布阵之人,谁都无可奈何的。你要我寻求破解之法,这不是为难我吗?你看这样好不?我陪你次,你就放过我吧。”
她眼就看出来,这个谌王妃可是个练家子,在出不去的情况下,能够少受折磨,还是最关键的。
“陪泥煤!”顾惜若扬手就是掌,却没注意到佘映情侧脸被扇歪时眼里闪而过的震惊,“我就不信,你辈子都要待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离开的通道,快说!”
她猛地扳过佘映情的下巴,见她身后那男子抬步欲要上前,凌厉的目光横过去,那男子立即顿住,看着佘映情的眼神里隐含丝心疼。
佘映情下意识就想摇头,不经意间瞥见那盆被顾惜若踢碎的花,双眸猛地眯,妖娆的眉线紧紧拧起来,似是在辨别什么。
顾惜若心下狐疑,皱眉道:“你别再故弄玄虚……”
“不,我没在故弄玄虚,”不想,佘映情也已经恢复了常态,笑得贯妖娆,抬眸看向顾惜若时,甚至眼角眉梢都渲染上了层喜气,“你是不是得罪了个白眉老和尚了?”
白眉老和尚?
她所见过的白眉老和尚,除了那个所谓的云隐法师,便再无他人。
不过,这些她为何要如实告诉佘映情?
“如果你真的得罪了那个人,我肯定会帮你出去。”虽说是“如果”,可瞧见佘映情喜悦的眉眼,似乎就认定了这个事实,以至于下面的话开始语无伦次了!
顾惜若见状,暗淬了句疯子!
可疯子本身却不那么想,语无伦次之后,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却无视自身的处境,猛地扣住顾惜若的肩膀,双目充血,迸射出狂喜的光彩,整个人竟像是入魔了般疯狂。
“谌王妃,看来我得感谢你了。”她没头没尾道,语气激动,“你放心,我定会帮你离开这里的。只要是那个人想要对付的敌人,便是我佘映情的朋友。对,朋友,我定然不会让他如愿的。”
顾惜若猛地掰开她的手,将两人的距离保持在臂之外。
她可不关心什么那个人这个人的,不过如果这样能够让佘映情这个女疯子帮助自己,她倒是不介意这里的草木都成为对方的敌人。
来吧来吧,想要害她的人都成为这个女疯子的敌人吧!
这样她出去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了。
“哼,谌王妃,你也别太得意了。”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默然的男子突然开口,眼神里甚至还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之意。
顾惜若同样很不屑的横他眼,吹了吹自己的拳头,极尽鄙夷之色,“你放心。在我不能得意之前,我的拳头肯定会狠狠砸向你的脑袋。”
那男子忽然就噤了声,眼中的恨意不减反增。
“走,前方引路。”顾惜若推了推已经陷入狂喜当中的女疯子佘映情,押着她当先走在了前面。
行三人循着那条曾经铺满红色枫叶的小路走去,不会儿,就到了那个带给顾惜若噩梦和教训的悬崖。
依旧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顾惜若静静的盯着悬崖边,脑中不自觉的想起那次被佘煜胥吊着的狼狈画面,手指随之掐入了掌心,刺痛惊醒她的理智,眨眨眼再看时,心绪也逐渐平静。
她用眼神示意了下悬崖那边,挑眉问:“你所谓的帮我,就是这样?”
佘映情自嘲笑,脸上的神色却是少有的严肃和冷静,配上那浓艳的妆容,竟有股教人眼前亮的风情韵致。
“我既然要帮你,自然不会寻死路。不过,你也别以为,那个人所布下的阵法有容易躲开。”她轻笑,笑意妖娆里漾满不知名的情绪,这刻,竟连顾惜若也无法看透,“这条路,虽不是平坦顺畅的,却是你我所处的环境里唯能够顺利躲开那个人的。”
顾惜若没言。
却又见她扭头笑起来,眉梢轻挑,“何况,此刻你除了相信我,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不是吗?”
嗯,似乎,是的。
“而且,你要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恨那个人。就为着这份最恨,我也会保你周全。”
顾惜若狐疑的看向她,却见她已经转过头,目视前方,似乎从开始,那两瓣殷红如血的唇瓣就直保护着上扬的弧度,就算此刻说着最痛恨的人,也依旧不改这个习惯。
习惯?
顾惜若也是自嘲笑,想着习惯可真不是个好听的词儿。
就如她,以前习惯了嚣张狂妄,犯下堆的烂摊子,等着她那年轻爹爹和段天谌去收拾,如今孤立无援,竟也要学会挺直腰杆谋求退路。
看起来,似乎也只是“以前……如今”这样句式所炼化出来的意思,却不知跨越这四个字的过程有艰难心酸。
不过,这样“自力生”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至少很有安全感——自我给予的安全感!
“既然你说得如此信誓旦旦,那就证明给我看。”顾惜若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却没注意到佘映情眼里闪而过的讶异之色,正欲开口询问往何处过去,冷不防听到周围的动静,霍然回神,厉声低喝,“是谁?给我出来!鬼鬼祟祟的,就这么见不得光吗?”
佘映情和那男子皆是惊,他们没有内力,兼之各自又有心事,竟没有察觉到有人的靠近。
只是与那男子相比,佘映情的脸色明显要惨白很,甚至还带着极其强烈的恨意。
顾惜若见状,黛眉微蹙,想着她该不会那么倒霉,直接遇到了这个女人恨之入骨却又将她置之死地的敌人吧?
这运气,也太衰了!
正这么想着,耳旁传来道沉重的脚步,由远及近,下下的传入那三人的耳朵,随之片赤色出现在他们面前,那披着的赤色袈裟却让顾惜若倒抽了口冷气。
靠!
在佘映情问起是否得罪了白眉和尚时,她还不怎么会想到唯见过的云隐法师身上。
不成想,到头来要针对她的,竟然是这个臭和尚!
以后再有人跟她说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她第时间毙了他!
“别再瞪了。现在你知道,其实与这个老和尚比起来,我是很好说话的吧!”佘映情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眸子里却是冰冷而满含恨意。
顾惜若没好气的丢她句,“臭和尚教人讨厌,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群奇葩,变态,鸡蛋加鸭蛋……”
佘映情错愕的看她,长眉挑起,“鸡蛋加鸭蛋?这是什么蛋?”
不等顾惜若回答,她又扭头问向那男子,“有蛋的男人,你知道吗?”
那男子唰下就黑了脸。
“那是混蛋!”顾惜若鄙夷的白了眼,“两个白痴货!”
这回轮到佘映情和那男人黑了脸。
不过,这么调笑后,顾惜若的心情好了许,横竖也不是第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身旁还着两个可以挡枪的人,她也许大概应该不需要害怕的吧!
这么想,她顿时安心了,伸手扯过佘映情挡在自己身前,无视或怨恨或复杂的视线,静静的盯着那个朝他们走来的人,目光如电,笑意冰凉。
“阿弥陀佛!”云隐法师终于在他们三步之外定,淡淡瞥了眼那男子和佘映情,眸光波澜不惊,最后定在了顾惜若的身上,双手合十,依旧是那副慈悯的模样,“谌王妃,老衲可终于找到你了。”
“终于?”顾惜若饶有兴味的咀嚼着这个字,似笑非笑,“大师,你找本妃找了很久?”
云隐法师垂下眼睑,唱了句虔诚礼佛声,波澜不惊道:“的确。在知道王妃失踪后,护国寺便迎来了两位年轻公子,请求老衲寻到你。如今,老衲已经做到,还请王妃跟老衲回……”
“我呸!”佘映情突然的低喝,冷冷截断了他的话,满腔怨愤几欲爆发,“道貌岸然的老和尚,衣冠禽兽!你怎么还没死?你怎么不去死!”
顾惜若但笑不语。
她从来都不会轻易相信个人,对于佘映情方才说要帮她的话,也是半听半不听。
而云隐法师突然出现,本身就令人生疑,加信不得。
她所想的,无非就是如何在这两个人的争斗中谋求渔翁之利。
不过,看佘映情这副青面獠牙睚眦欲裂的模样,她似乎可以省去很力气。
这么想着,她眼中掠过道凛冽的光芒,不经意间掠过云隐法师袈裟下摆处染上的异样红色,眸光凝,眉心跳,股不安的感觉迅速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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